他又简单和雪儿搭了几句话,再没心思闲聊,便很快告辞离去。
他当然没蠢到去那个禁地。因为根本进不去。
上次他就是稀里糊涂得到个不知从哪来的特殊权限混进去的,还差点在最底层惹出事来,被吓人的黑袍骂了一顿,险些被退学。
直到现在,他回忆起在那最下层听到的鼓声,心脏都会猛地撞向胸口,胳膊上的三道伤疤也会反射般的炸痛。
他捂着胳膊摇头,绝不想再去涉足那片是非之地,便快步往宿舍方向走,边走边思考其他方法。
但他显然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他掏出手机,想给徐莉发条信息问问她的主意,却看到前一秒安然刚发来的消息:“上次答应给你买的新卫衣发出去了,记得收货。”
新卫衣?夏辰星挠挠头,想起上次回家的时候安然吐槽他的衣服老气,他随口开玩笑说让安然给买件新的,安然就答应了。谁知道她还当真了。
他摇头打字回道:“我其实是开玩笑,你还真买啊?”
刚按下发送键没半分钟,他就收到了安然的语音,声音很是笃定:“那当然,答应别人的事就必须做到嘛。收到了赶紧试试,不合适还能退。”
夏辰星连着把这条语音播放了两遍,长长吐了口气。
安然说的有道理,答应别人的事就该做到,无论能不能成功,至少该去试试。
凤朝梧现在多半还在拿着那本盗版书练习着魔法,也许他还会满怀期待地等自己给他带去惊喜。
决不能辜负他的期待!
上次去禁地被罚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自己误闯了封印魔神的地方。如果这次只去寂静图书馆,找到合适的书就让希尔薇找路带他回来,问题应该不大。
就算最后因为权限问题没去成,至少自己也努力试过了,问心无愧。
他做完这番规划,便下定决心,将手机装进口袋,找到附近的传送点,往永恒之塔去了。
……
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站在永恒之塔下,仰头看去,仿佛是一堵世界尽头不可逾越的高墙,令他心底咯噔一颤。
他接连做着深呼吸,平复下自己做贼一般的情绪,将手搭在冰冷的青铜门上。
“权限识别:夏辰星,您是否要进入永恒之塔?”芙兰朵的声音相比镜像世界里的蓓可要冷漠许多,就连偶尔讲些不着调的冷笑话时,都不带多少情绪,但严格来说还是比伊凡要强点。
“是。”夏辰星说完便就闭眼,免得那扇青铜门拍脸时带来不必要的慌乱。
唰——
永恒之塔内依旧到处嚷着永恒的吵闹,但相比上次来时散乱的话题,这次大多都与四校之争有关。
“伊凡和高雅明琴的决赛,我们用120倍的慢放完成了分析,初步结论是伊凡已接近持戒人水平。”
“团体赛的医疗保障怎么样了?1800名医护人员?不够!至少多加五倍!”
“闭幕式烟火方案第68稿领导不满意,接着改,说过几次了必须加上五彩斑斓的黑!”
夏辰星摇摇头,在这座人人几乎忙到废寝忘食的塔内,就算是他这位“救世主”招摇着从众人眼前走过去,也没几个人会留意他。
但这样最好,毕竟他现在做贼心虚。
他快步溜进66712号房间,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上蓝色传送阵上又深深呼了口气。
他大概率不会成功,毕竟这座塔的权限管理十分严苛,但他只是想尽力试试。
“我要去永恒之塔第0层。”
滴——滴——滴——
与上次一样,蓝色魔法阵连着闪出三下红光,刺得夏辰星捂住了眼。
“目的地无效,永恒之塔没有第0层。”
得,这就够了。真不是自己不努力,是实在没办法……对不起了朝梧。
他一边默默道歉,就要往屋外走。
嘭!
魔法阵中心突然传出一声爆响,夏辰星本能地抱头扑倒。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小心地转头看去,只见构成蓝色法阵的星星图案上正翻滚着一团又一团的蓝色的烈焰。他正呆呆睁着眼,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蓝色的火舌就直朝他眼中扑来。
“希尔薇!”他吓得捂起眼大叫起来,扑扇着胳膊肘试图把火焰扇开。
“叫姐姐干嘛?”希尔薇却答得悠然自得。
“火啊,是火!你的宿主快被烧死了,快想办法救救啊!”夏辰星慌不迭地喊出了一个奇怪的称呼。
“白痴!”希尔薇骂了一句:“睁开眼好好看看,哪来的火?”
“啊?”夏辰星小心翼翼地从手指缝里看去,那蓝色的火焰明明已经燃到了他身上……
不对。
他确实一点不觉得烫。
“这……”他缓缓放下手,抗拒着本能试着吸了口气,却没有任何呛鼻感,就和平时一模一样。“这怎么回事?”
“这是那个叫……MI什么的魔法能紊乱后出现的幻象,根本就不是火。别老一惊一乍的,等我拿到你的身体,心脏都该坏死了。”希尔薇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还有,以后别管自己叫什么宿主,俗套!”
“呃……好,好。”夏辰星现在没心情和她掰扯“拿到身体”的问题,只在心里不停吐槽着芙兰朵。他一共来过这儿两次,两次都能赶上这破系统崩溃,崩溃率都达到100%了……
嘭!
他刚吐槽完,面前的蓝光就像生气般的又炸了一下,让夏辰星身体一个哆嗦。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他这么想,转身就要推门。
“系统故障修复中……”芙兰朵的声音带着些电流的嘶嘶响:“协议修改,暂时进入无权限模式,请问您要去哪?”
“嗯?”夏辰星发懵地转回头,不确定这个“无权限”模式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第……0层?”
他本只想试试看,结果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便在眼中扭曲,剧烈的眩晕感让他不由自主闭上了眼。
他明明早已习惯了传送的感觉,但或许是这次系统紊乱的原因,当他感到脚下重新站稳时,脸上的汗都不停地往下滴。他驼着背,一手抓在胸口,一手按在胃上,忍不住干呕起来。
过了良久,他才头晕脑胀地站直身,往前晃悠了两步,勉强扶住门把手上,身体倚在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发誓,这样的感觉他绝对不要再体验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