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我提高了语调,尝试用激将法,套出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我只是用多出来的能量,改动了他们两人的想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依旧刺耳的声音,无碍我从中听出他的自豪。
「你到底是怎样做到的。」我装作吃惊道。
「反正我说了你也做不到,只要能得到结果就可以了。」
「你这样做有什么限制吗?」如果他没骗我的话,我不就可以用这异能,改变一下父母双方,对另一方的态度?
「因为魔力有限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完全施法。」
「你的意思是……」
「这有时间限制,只要过了半天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就会回复本来的状态。」
他的话就像现在正在冲洗手背的冷水一样,在洗走污秽之余,熄灭了刚燃起的希望。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有什么作用……」我不禁反问道。
「人的情感是很特别的,只要失去了连贯性,再明显的感受都只会藏于心底。」
「姑且相信你一次吧。」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小亮和婉婷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希望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在施法时间过后,不会变得像昨天一样不受控制。走出厕间的我这样想道。
「对了,」
我顿了一顿,本打算等灵回应后再接话的,可是在踏出数步后,还是没能收到他的回应后,就自己把话接下去了︰「你知道芯芯是怎样了吗?」
灵还是没给我回应。
「你知道芯芯到底去里边了吗?」我加大了音量,再重复了一遍。
可我并没能得到灵的回答,只让从我身旁经过的女生,绕开了一大圈,用看神经病病人的眼神盯着我,以防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本来还想再尝试几次的我,在惊动了路人之后,也明白灵已经不在我的身边,或是已经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当然,还有最坏的可能性,就是他在回避我的问题。
一路上都想思考各种可能性的我,在回到沙滩时,不但发现那个刚刚还不情不愿的雅薇,还有那个一开始就打算下水的馨羽,坐在了她的身旁同留在了坐垫上。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雅薇就算了,毕竟是我要求她留在这里的,可馨羽你又怎么回事?
「你不是叫我留在这里看管背包吗?」眯起眼睛的雅薇反问道。
「抱歉抱歉,是我的口误,我的意思是,馨羽你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把视线锁定在馨羽身上,真不知道雅薇是真的误解,还是只是想插句话而已。
「游泳有点累……」馨羽抓了抓正在滴落水珠的头发,讪笑了两声道。
「这不是你的理由吧。」扁起嘴的雅薇戳破了馨羽无伤大雅的谎言。
「我刚刚看到雅薇在这里打电话,所以就过来了。」馨羽歪了歪头,扶额傻笑道。
「这也不是你的理由……」真不明白连眉头都皱起来的雅薇,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小事。
「好吧,我是因为这里有个坐垫……」可怜的馨羽就在雅薇把上半身靠前时被打断了。
「你……」咄咄逼人的雅薇在刚开口打断馨羽的时候,就被我阻止了。
「我说,」我轻轻推开了快到贴到馨羽身上的雅薇道︰「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斤斤计较吗?」
「哼﹗」被推开的雅薇转过了头,仅沾湿了下半的长发,就在转头时重重地击在了我的脸上。
「你这个叫我留在这里的人没资格说我﹗」
我这个刚刚被你头发教训了一顿的人,都没像你这样生出这么大的脾气。
「冷静,别这么激动,都只是小事。」我轻捂可能已经发红的脸颊,望向转回头来却还是带着不悦神色的雅薇。
可在我视线未及之处,有人在拉动我的右手。
「下水游游吧,难得来海边,没理由不下水游游。」
她的手臂带点黏滑,让我更容易挣脱。
「不了,我还是留在岸上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拍了拍沾在水上的水滴,退后了两步。
望了望雅薇的馨羽,下巴和眼神微微地往斜边动了动。
还没能成功解读的我,就被雅薇架地了左手。
「做什么?」
本来在喊出这一句后,想向馨羽求助的我,在看到她那阴冷的眼神后,又把语句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雅薇,你不觉得你最近都很奇怪吗?」我看着吃力地用双手架起我上半身的雅薇问道。
「是这样吗?」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连此时正在使劲的她露出的微笑,都使我感觉到古怪。
不想看见这般笑容的我,在回首时听到馨羽压嗓后不满的高音︰「她一向都是这样。」
雅薇也不管馨羽的反应,提起尚有些耳鸣的我,辩驳了一句︰「还有一点点不同的。」
就在我觉得这可不只是一丁点的不同时,雅薇又补上了一句︰「反正你会习惯的。」后,就拉着被她扶起来,茫然中的我离开了我所在的坐垫。
但最后……
「能让我静一静吗?」无法在这种气氛下正常思考的我,推开了雅薇的手,在馨羽期盼的目光下,走到了我的背包,也就是馨羽身边旁坐下︰「你也是。」
我在说完后,都有点不忍地想收回话语,可是向着不同方向转身离去的她们,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静下来的环境,并没有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烦恼时的感觉都是错觉,都只是用来被当作借口的理由,是习惯了逃避的惯性动作。
其实我应该,在最后后悔的时候,加上一句︰
「还有我自己。」
然后在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和我将来都没什么机会见的高中同学,下水畅泳一番。
单手扶额倒在垫上的我,明明都在裤子里穿上了泳裤,为什么还要在最后关头退缩。
难道就为了芯芯的失踪而烦恼?
还是我因为太久没和别人交流,连她们善意的邀请都接受不了?
我不明白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加参加了活动之后,就不再参与活动了。
把手臂遮在眼前被阳光直射的我,竟然生出了身在无尽黑暗中的炼狱一样,每寸外露的皮肤都饱受烈炎的烤灼,无路可退的我只能屈身于这一小片不受黄沙侵害,与他人隔绝的牢狱之间。
也许,只有阴暗才能使感到舒适的我张开双目,心甘意愿地被自己禁固于世人所嫌弃的地方,在无法接受固步自封的说法后,用成见作为不接受他人意见的理由,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封闭起来。
我好累,比在游泳的他们还累。
只因为,这世界上不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