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旅馆的大门,当眼处就是一个正在向我问候的小哥。
我环顾一下四周,在发现了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后,走到了小哥身前的柜台边,开口问他︰「我想问一下,我那间房间里怎么好像少了一张床。」
我那平稳中带点颤抖的声音,让接待生想了想,在转动了眼珠数次后,才慢慢地答了一句︰「请问是和入住时不一样吗?」
这种公式化的对答并不能给我我想要的答案,我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我那间房间本来有三张位的,现在……」
「等等,这位客人,我们这间旅馆里只有两人房间。」把我打断的他开始详细地解释了起来︰「为了能让客人享用……」
「谢谢了。」我打断了他那一开口就能猜到接下来全是自夸的解释,再为了化解他脸上不为意表露出的不忿,以及化解我当下的尴尬,还补上了可有可无的一句︰「其实我只是随口问问。」
最后,我的补充好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见他的眼神已经不像初见般亲切近人,而是用眼角余光略为不屑地望向从他身前离去的我。
我慢慢走回我和小亮的房间,只见小亮又躲在了入口处无法看见的死角,缩在同为墙和床角的被窝里,仅探出了脑袋和手指在拨弄使被子边缘亮起光点的手机。
看了看消沉的他,同为情绪低落的我已经没有过去开解他的余力了。
走近了浴室关上了门,在把衣服脱下并抛在地上时,也想把和这两天发生事情有关的记忆全盘推却,可当我发现我并没有拿替换的衣服进来时,我还是不情不愿地拾地了地上的衣物并穿上。
在我重回房间拿回衣裤时,两眼无神的小亮继续盯着发光的萤幕……
是这次活动失败了,还是活动中的我们做得不够好,还是……
本应能改变什么的我,并没有选择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扭开水龙头,让冷水洒在自己脸上的我已经不想再想这些奇怪的事情了。
我双手抱头靠在了不比水暖和的墙上,呆呆地望着眼前从发丝间滑落至滴下的水珠。
如果是使一个人消失,才能满足这么一个毫不足道的愿望的话,如果灵不是在强制促使这一切的发生的话,我想我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正正是在牺牲其他人后,才得以建立的吗?
语句不清词不达义的我,到底又在说些什么遍激的话。
紧压在我脸上的手迟迟没有松开,却只能带给我压迫感,对制止脑海中混乱的想法毫无帮助。
冰冷的水流过我起伏不定的胸膛,可除了心寒外,我感觉不到其他什么。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快得我无法反应。
随意地冲了冲水,抓起毛巾擦了擦,就把睡衣套在了未干的身体上。
躺在床上,我望了望还在玩弄手机的小亮后,转身背对他盖上了被子,交杂着的不同声音反而使无法解读的我,享有片刻的清静。
……
不知道怎么就睡去的我,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睁开了眼睛。
躺在舒适的床上,轻轻转动有些少疼痛的脑袋。
待我拨开眼前凌乱的乱丝,看清这黑得像是被眼罩盖住眼睛的四周,静得让我发寒的空间,仿似有一道诡异的声音传出。
可是,默候片刻的我,除了能听到脑里记忆中的对话外,完全从直接的感官上听到任何听音。
现在几点?
我揉了揉睁或闭都不影响视觉的双眼,再拿出放在枕边的手机。
零凌两点半。
按下萤幕开关的我,借这光度尚可的发光萤幕,照亮了前往洗手间的通道。
只是,当我把萤幕转动时,照到塌陷而埈乱的被子,及在中间微微凹陷的枕头时,同时留意到床头上数张来不及清理的纸巾时,我已经没把了光线转回去的念头。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这样吧,何况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
按着光线,我一步一步走近房间前的洗手间。
我在推开洗手间大门时,从余光和斜视看到被湿毛巾封地大门底隙。
湿漉漉的水珠弄湿了门前的一小片空场,可见毛巾放置的时间有限,连冷机房内干燥的空气都无法使水分蒸发。
我把手放在推开的大门上,另一只手按下的洗手间的小灯,在短暂的视线失焦后,再借强光望了望四周的我,对毛巾上深深的皱折不解。
数分钟后,我从洗水间里走了出来关上灯,带着昏昏沉沉的大脑走回了床前,倒在了床上并把手机于回了原位。
细微的举动都花光了我所有的气力,连拉起被掀开一半压在身下的被子,用作保謢抵不住寒风吹袭上身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伸出而轻握,仅把被单一角拉至下腹的右手,就这样定在了我的思绪中。
有别于平时无声无息的入睡,这是一种虚无的状态,一种感觉渐渐迷失自我,失去五感却把感官无限放大的矛盾感觉。
这时这刻的我,甚至从身后听到轻轻的一声「哐」,但比起其他失去连联的四种感觉,这清晰而又直接的感觉,反而不让我觉得正常。
不过正常也好,不正常也罢,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因为,这一切早已有了定案。
而我,只是一个按照剧本走了大半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