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影

作者:秋叶铎三 更新时间:2022/9/5 17:18:25 字数:4457

“能吊起来了?”

朱严明看着做引体向上的林启有些不可思议地笑着,拍打着林启的屁股:“你这个废柴之前不是连抓都抓不稳吗?”

“大概和最近经常锻炼有关吧。”林启一边将自己拉过单杠一边苦笑着,他可不想告诉朱严明自己在库忒塔那里经历了怎样的可怕的训练;但事实上他进步的速度非常快,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和生命能量替换为了库忒塔的有关。“所以为什么班长会推荐我当语文课代表啊……”

“不是你说想试一下的吗?”朱严明有些困惑,“这不是正好嘛。”

林启从单杠上落下,叹了一口气:“在那之后考虑到我的性格和一些其他的琐事,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原来你不想当的吗?”

林启没有发现班长已经走到他俩身后,一个扎着长长的马尾,个子高挑的女孩,于晴。“朱严明还特地和我打了招呼地说。不过我也没想到班上会没人竞选这个岗位,既然朱严明提到过,再加上你和李老师关系又好像挺不错的,所以,就推荐你咯。”

林启白了朱严明一眼:“原来是你小子……你们原来认识吗?”

“高二原来是一个班的……”

“我是他前女友。”于晴用在林启看来非常劲爆的消息打断了闪烁其词的朱严明。林启顿时眉头一皱:“蛤?我还以为你说去陪人逛街啥的是开玩笑……”

朱严明则捂住额头和双眼:“你在我兄弟面前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妥吗?”于晴背起手,微笑着歪了一下头,“还是说你后悔了?别忘了可是你不对在先哦。”

林启诧异地看着朱严明:“不会是和……梅梅有关……吧?”

“没关系的,我已经原谅他了。”于晴叹了口气,“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好气的和他说话对吧。其实两个人还是有点冲动了,明明性格什么的都不是很合得来,搞的最后关系也比较僵。还是像现在这样比较轻松。”

“你没把这事和晓梅说吧。”朱严明有些心虚,“虽然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这些事情。”但看着于晴和善的笑脸,他觉得于晴应该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伙伴。

“你叫林启对吧?”

于晴面向林启,伸出手去:“虽然听朱严明提起过但我想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于晴,现任班长,以后请多指教了。”

林启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颤巍巍地将手伸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握住女孩子的手。

“怎么了吗?”于晴看着面色有些泛红的林启,露出不解的表情。

林启回过神来,慌忙将手抽开,深深鞠了一躬:“以后请多指教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匆匆跑开。“看来还是,太害羞了吧。”朱严明苦笑起来,“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是头一回了。”

而于晴的脸上浮出一抹坏笑:“欸~敏感的男孩子吗……”

林启在厕所里反复冲洗着自己的脸,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和女孩子肢体接触的经历,虽然肖娴总是会亲昵地揪他的耳朵,摸摸他的头之类的,可毕竟是来自姐姐的爱抚,和同龄人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和别人有所往来啊……果然还是自闭太久了。”林启拧紧水龙头,急促地喘着气,“虽然女孩子什么的确实很美好啊……”

不过林启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像是有人在低语,呢喃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声音似乎是从器材室传来的,那个他曾经死过一次的地方。“不会又有什么怪东西在那里吧。”林启轻手轻脚地摸到器材室旁边,贴着墙朝里面张望,似乎是没有什么怪异的生物存在的。但是他在冥冥之中还是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就像是空气越来越稀薄,日光越来越黯淡。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说起来,库忒塔的“棺材”似乎还留在了原处,林启也不确定上面是不是会有残存的“魔力”之类的,按照他看过的某些漫画的套路,一些怪异的生物会被残存的魔力吸引过来。林启俯下身,放轻脚步,他清晰地发觉,愈向里走那种压迫感便愈加明显,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有些喘不过气。

他探出头向最内侧张望,在视线离开墙壁的边缘时,模糊地看到一个全身漆黑的影子,下一秒,突然的触击落在他的肩头。

“呃!”林启猛地转过身去,鼻尖差点就碰到了身后的于晴。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于晴看着直冒冷汗的林启,有些疑惑,但更多是歉意。

林启回过神来,慌忙揩去额前的汗:“没有,我只是刚刚好像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你来借器材的吗?”

于晴掂掂手里的羽毛球拍:“不然我还能在这里干什么呢?躲猫猫吗?话说回来……”于晴走入里侧的过道,尽头处只有染过林启鲜血的那面光秃秃的墙,只不过污渍被库忒塔清除了。于晴转过头去看着有些尴尬的林启,微微一笑:“可能是看错了什么吧,我也没有听说器材室有什么校园传说之类的,嗯,奇奇怪怪的东西。”

“……是吗,也对。或许……是我看错了。”林启还有些紧张,因为那种压迫感并没有完全消退,只是稍微淡了薄些。

“是藏起来了吗?”林启心想,他环顾四周,但也没有发觉异样。“怎么了吗?”于晴看着林启怪异的模样,有些不解,“你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怪怪的。”

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似乎于晴没有察觉到。“没什么,走吧,不好意思耽误你了……”林启和于晴说笑着走出器材室,在踏出器材室的刹那间,林启回过头去,随后表情彻底凝滞:

一个身着黑色法袍戴着黑色巫师帽的青年,手中紧紧攥着库忒塔棺材上的封条,一道伤疤从他的左前额掠过左眼,划过鼻梁,最后停留在右鼻翼边缘,下方是他微翘的嘴角,而深邃的瞳孔,似乎能将林启洞穿。

林启急忙将头扭回,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虽然自己骗自己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当他再次回头时,那里只剩下午后的阳光了。

“应该不会错的,是个强大的对手,不然我也不会有那样的压迫感。”林启咽了口唾沫,毕竟自己还什么法术都不会。一旁的于晴倒是好像很轻松的样子,笑眯眯地抛着球玩。“你会打羽毛球吗?”于晴将拍子横到林启面前。林启其实每种球类都会一点点——这要得益于他那个充满了运动细胞的老爸。他的老爹年轻时时业余运动员。但这些运动细胞似乎一点没遗传给他。

“会一点。不过,很久没有试过了。”

“要不要一起试一下?”于晴递过拍子,“我也是最近才学会的。”

林启还是有些羞怯:“要不你还是和你的姐妹们一起吧……我有点放不开。”

“我建议你还是多和女孩子接触接触吧,不然之后学习工作啊什么的,说不定会受影响。是不是从小就没怎么和女孩子一起玩过?”

似乎是这样的。在林启的记忆中,和他比较亲近的女生只有已经搬走的儿时好友,再有,就是肖娴了。

于是林启接受了于晴的邀请,即使那个黑衣人还是让林启有些担忧,毕竟他手上拿着库忒塔的封印,说不定是对他有所企图。不过令林启惊讶的是,他的羽毛球技术居然还在,仍然能和于晴打得有来有回。

“为什么……这种感觉……”林启急促地呼吸着,挥舞球拍,面对奔跑的于晴,有了一种久违的快乐,“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似乎一直以来林启好像都活在他那种忧郁而孤独的生活中,但是自从他遇到库忒塔之后,一切似乎都在渐渐转变。

“接好了!”于晴一跃而起,扬起手臂奋力向林启来了一记追身扣杀。若是放在以前,这样的球速林启是万万不可能接住的。可当于晴落下时,球便已经被击打回来。“怎么会!”于晴接应不及,球落在了地上。她回头看着林启,林启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刚刚那球……我是,下意识地去弹反了吗?对哦,就像和莫桑的训练一样。”虽然林启还不能做到把水泼向莫桑,但他已经能做到跟紧莫桑的节奏,将他的手扣在水杯上了,经过几天的折磨,好像已经被训练出了条件反射。

“你不是生疏了吗?”于晴假装鼓起嘴,“原来是扮猪吃老虎啊。”

“没有,可能棋逢对手,把遗忘的记忆重新拾起来了。但是你也不像刚学会的样子啊。” 于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为了能让你接受邀请嘛。”

下课后,林启伸了个懒腰,按照惯例去还器材。不同的是,于晴也一起跟着去了。其实林启还是有些忌惮那个黑衣人,毕竟把于晴牵扯进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于晴看着愁眉不展的林启,“刚刚不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吗?”

“一些家里的事情……”这么一想,离自己遇到库忒塔已经过去一周了,而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厘清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将器材归还到原处后,径直向里侧过道的尽头走去。

库忒塔的棺材还在那里。

“诶,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柜子样的东西吗?以前好像还没注意来着。”于晴抚摸着深色的木头,不禁发出感慨,“这东西好像有些年头了,会是用来装什么的呢?”

林启苦笑起来,他总不能告诉于晴说这是他朋友的棺材吧。下一秒,林启忽然搂住于晴的背,于晴吓了一跳:“你这是……”

继而她就感受到自己被林启摁俯下身,随即一颗暗影法球在两人头顶炸开。林启回过头去,面前事物他似乎见过——是影侍,只不过样貌更加特殊,更具有人的姿态。“是被这东西吸引过来的吗?”林启心想,不过这时候被逼到角落里了,背后还有一个女同学,光凭自己是没有办法战胜这样的怪物的。

“那是什么东西?”于晴有些怯懦地问林启,“好恶心……”

“我来吸引它的注意,你抓住机会跑出去。”

影侍嘶吼一声冲到林启面前,林启架住它的双臂:“快跑!”于晴敏捷地从影侍的腋下钻过,跑出了器材室。“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再死一次……”林启飞起一脚踢在影侍的腹部,影侍号叫着捂住腹部向后退去。“原来物理攻击对这种东西很有用吗……”冷汗直冒的林启瞥见了一旁的撑竿,随即抽出一根,向影侍迎头打去。

影侍旋即用双手接住,将撑杆折成两段,“脸”上的白色弯月骤然张开,喷出一团黑色的法球,林启下蹲躲闪,却被影侍箭步上前打翻在地,继而被压在影侍身下,用双臂死死撑住影侍的脖颈,不让那张大的“嘴”一样的可怖器官靠近自己。

“这b东西力气怎么……这么大……”眼看着那无尽深渊一般的空洞要将自己吞噬,林启绝望地闭上双眼,但仍旧拼死架住影侍。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

在林启的咆哮声中,影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般,径直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林启爬坐起来,看着摔倒在地的影侍:“刚才那是……【势】吗?”

没等林启回过神来,影侍便又爬起身来,嘶吼着向林启攻击。当他下意识拿双臂阻挡的时候,影侍好像背后中刀了一样,惨叫一声,随后林启明显感受到一整北风般的寒意袭来,混杂着风雪骤吹和结冰的声响,影侍整个被封冻起来。

戴着面具的水蓝色长发少年从影侍身后走出,同时还有戴面具的褐发青年和于晴。

“莫桑?”

“林启哥哥!”莫桑连忙上前将林启搀扶起来,“没事吧?”

“我其实还好……于晴?你没事吧?”

于晴一脸如释重负:“没事,我在楼外面遇到了他们,他们问我有没有看到林启或者奇怪的东西,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看来是赶上了呢。”

“帮了大忙啊,差点就又要死掉了。”林启看着被冰封的影侍,“不过,这个家伙好像和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我觉得,更像人。”

“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啊……”于晴有些唏嘘,“我倒有点好奇了。”

在几人担忧林启的状况时,库忒塔走近冰块,用手抚摸着,闭上双眼,似乎在感受什么。

“你们俩为什么戴着面具?”

“肖娴姐姐叫我们这么做的,说是,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们的脸,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启尴尬地笑笑:“要是被这个世界的人看见你能从手里面搓出冰雾来,他们会怎么想……”

“是诺尔玛,”库忒塔睁开双眼,“但是,好像被什么能量侵蚀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于是,库忒塔便向后退了两步,摊开双手,周身放出灿烂的光芒,随即一道能量波打入冰块内,封冻瞬间消弭,影侍也在光芒中咆哮着,继而消散出黑色的能量,渐渐露出人的形态。

“大叔?!”

林启和于晴尖叫起来,倒在地上的正是看管器材室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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