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不加粉饰的白房子被阴影切割起来,零落了几道光,悠悠的飘落在读书的少女身上。
白邵缓眸沉思,胳膊着于桌子,手捋下巴,在左前方五步左右,默筱一袭黑衣,眸子如墨,眼中寒光。
白邵认得此刻风姿飘渺,一身黑衣的人,但却似不愿被对方认出他,于是他就又低下头读着他的书。
可是如此作为,并不能打消默筱的煞气,他缓步上前,一步步走近,直到白邵幽深的眸子凝视着他,他才停下。
一番对视,仿佛拉近了距离,压抑的气氛随着光影起舞,而在光影下,是两个寂寞的人。
白邵眸色微顿,他只见默筱一袭拳风直向自己扫来,片刻间,来不及反应,便被打倒在地。
黑暗对立,光影迷离,站着的人冷视着倒地的人,不发一言,只有一瞬间,那是死亡的逼近。
白邵抬手,张口道“卡。”
默筱高耸的气势,瞬间低垂下来,俯身拉住白邵的手提起身来,说“抱歉,似乎是下手重了点。”
白邵瞧了一眼默筱深邃的眸子,露出笑意,道“没事,没事,不碍事的,下次小心就行。”
默筱迟疑的目光巧妙的隐藏在了那一瞬而落的眸光中,等白邵再抬眼看他,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情愫。
白邵眨了眨俊俏的眼,含花一笑,手起桌上本,一推入君怀,“这本书就送你了。”
默筱怔怔的不明其意,只是将书轻轻拿着,浅翻一览。
而白邵则走向窗旁,眸深而坠,一望以观。
眼中深邃,口自喃喃“此处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壮丽非凡,若有山川之气,这几日随山水而往,接连穿过了不少城市,堪堪找到如此一地,还是托人询问得知,浅论此处,最宜修道。”
默筱一旁过来,惊讶的问道“你喜欢李太白?”
白邵露出笑容,回复道“你怎么知道?”
默筱指了指书页中的书签,白邵俏丽的挠挠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李白的这首,侠客行,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诗,侠气直落于纸面,又赋予读的人心尖,读起来,很适合养心。”
默筱摩挲着纸页,眼直直的注视着白邵,忽的问出一个问题,“前几日,我总觉的你不似你似的,就好像换了一个人,那个人很清冷,而你有一种独有的魅力。”
白邵一霎眼神倾覆,那是一股淡漠的冷,随即说道“可能是我养心养过头了吧!”
默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摸摸白邵的头,说道“那个人,比你矮点。”
白邵摇头笑道“怕不是你最近演戏演多了,哪里会有如此疏忽。”
默筱迟疑的望着白邵,又说道“不过有一点的确不同,那就是摸头的手感。”
白邵不理他,缓步向旁处走去。
默筱一怔,叫住白邵道“你还要骗我多久,根本就没有白兰兰这个人。”
白邵不理,一步步离他而去。
光线分裂了立场,一个站在光明里拥抱着希望,一个走向黑暗中,去踏足死亡。
“我到底是谁?”这带着痛苦且嘶哑的声音清晰的传到白邵的耳朵里,白邵的步伐停顿,却又慢慢前行。
这是最好的结束,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默筱痛苦的抱头在地,难言的情愫在眼眶中盘旋,低喃着“我是谁?你是谁?我跟踪你,你根本瞒不过我,因为我记住了你所有的味道,任风吹草动也瞬间而明。”
“是啦,是啦,是我自作多情了,可是那又如何?我是谁很重要嘛?谁如谁?”
默筱抬眸的瞬间,眸子零落了黑暗,光影落在身上,仿佛与他格格不入,他在那一刻遁入虚无。
白邵已经出了门,摇身一变,换成了另一幅模样,样子仍然是美若天仙,可是早已不在是白兰兰。
默筱在楼上,循着光的讯息目光注视着一个红衣艳丽的女子,已不觉瞧得眼睛发直了。
而在那视线的背后,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孤独。
默筱就站在那里,停留的视线隐藏着温柔,他知道自此就算是作别了,此后天涯海角,恐怕已无缘再见。
白邵抬眸望去,两两对视,忽的白邵一笑,道“不过是一抹温情罢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默筱仿佛诗人一般,零落着风情,又仿佛野兽一般,在见不到的那一刻,低声哀鸣,似是一条小狗,再也见不到主人,其中几番真意,谁明?
白邵倒是冷冷的盘算了起来,自顾言道“身份被识破了,虽然说朝夕相处中,于他也有些好感,可这种好感,不过是火中之冰,水现则火灭,而且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就是该出发,寻找我的道了,永生难,可长生不难。长生不老,不死不灭才难。我这一路啊,还不知要经历多少的风霜,这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且从容应对罢了。”
默筱骤然停止了伤感,一双眼眸似乎变了一个人,但却又没变,手掌合了又放开,整个人一股奇怪之感。
默筱再次抬头之时,天以半过,光影不在照到他的身上,他又回归了黑暗。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露出诱惑的笑容,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