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没有成功吗？”
看着垂头丧气的萝奈，依尘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毕竟在这之前冰灵就没有打过包票，而且越是这种时候，表现得越夸张，反而会让萝奈更加难堪。
“……对不起。”
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道。
泛着红晕的眸子，只是看一眼就已经让人不想再多说会刺激到她的话。
“那你……不能去了。”
冰灵歪着头。
（意外的很能戳人痛处啊姐姐。）_(:з」∠)_
“……”
“那……奈奈就先待在这里吧，我们会在天黑前回来的。”
“嗯。”
“出了什么意外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冰灵漫不经心地道，与其说是让萝奈放心，倒更像是对着依尘说的。
“……”
“放心吧哥哥，奈奈会好好待着的。”见依尘还是一脸担心，萝奈勉强地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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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兽山脉。
伴随着白色灵阵的显现，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山脚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冰灵选择直接传送到山脉中心，不过以她出人意料的行事风格，依尘也只能用“习惯就好”来说服自己。
“……入口，在附近。”
看着山体迟疑了会儿后，冰灵开口道。
自古奇山多山洞。
（谁说的？）→_→
“那就……四处找找吧。”
对于冰灵这样模糊的说法，依尘也不好说什么。在适应周围群树环合的环境后，随即绕着山体寻找入口。
“……”
“嘛，对了，妹妹我最后还要提醒姐姐一句，这一次……不要再有自裁的想法了哦。”
脑海中回响起昨晚蓝夕翎在她临走时说的两句话，冰灵看着依尘的身影，没有立即跟上。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见过杀戮之神了吧？嗯～这还是次要的，重点是……他会伤心的。”
“……”
“不信，你可以试试。”
……
“冰灵姐，我找到了！”
所谓的入口，不过是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在依尘还没有注意到冰灵压根没挪动一步时就已经发现了。
只不过和想象中的洞口不太一样，此时正有着一轮月白色的屏障阻挡在面前。
熟悉的感觉，让他联想到了那个吩咐他来幻兽山脉的女孩。
“翎儿……吗？”
小手放在屏障上，没有触摸到墙壁一般的感觉，相反，很轻易地穿了过去。像这样只允许特定的人通过的屏障，依尘倒是并不陌生。
穿过结界，脚底落在山洞的地面上，潮湿的触感令他全身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除了从洞外透进的光勉强将一小块区域照亮，其他地方只有黑乎乎的一片，让人看不清山洞内部的情况。
在依尘还在犹豫要不要深入时，冰灵跟了上来。
和依尘不一样，她被结界拦住了。
“……”
玉足抬起，毫无花哨地踢碎了屏障。
“……她死定了。”
（谁？）∑(￣□￣)
虽然对于她来说只是个一碰就碎的结界，但依尘还是在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几丝不悦。
在冰灵踏足的刹那，一轮月白色的灵阵出现在了山洞中央的顶部，自其中散发出的光华将整个空间顷刻点亮。
断层，钟乳石。
视线中，没有这些明显的天然洞穴的特征。
非要说的话，更像是被人在山体中心安了个TNT炸出来的。
这种说法完全不夸张，加上地面几个坑坑洼洼的塌陷和一堆凌乱的碎石，依尘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到了挖煤现场。
“有点……意外呐。”
走在冰灵前，依尘一脸茫然地笑了笑。
“……”
“不信，你可以试试。”
脑海里再一次响起蓝夕翎的声音。
下一刻，冰灵的脸色变了。
玉足抬起，落下，悄然地跺在地面。
白色的光影顺着地面上那轮用肉眼难以察觉的灵阵迅速流转，顷刻间遍布了整个山洞。
察觉的异样，依尘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向冰灵，散落在四周的碎石便突然被凭空亮起的白光映照出一圈清晰的光晕。
“怎……怎么？”(#ﾟДﾟ)
伴随着嘲杂的响动，所有的碎石开始迅速向中心靠拢，有十多块更是被牵引着悬浮在半空中。只是短短的几秒，满地的碎石便已经重新拼凑成一尊巨大的石像，裂缝处流转着淡淡的白色光影，仿佛胶水般将散乱的石块紧紧粘合在一起。
下一瞬，巨大的拳头带着白影猛地砸了过来，不过早在依尘做出反应之前，冰灵便已经从身后将他拎起，简单干脆地甩向一边。
“轰！”
一声巨响，两只拳头撞在了一起，相比起石像的纹丝未动，冰灵脚下的地面这一瞬间便有了明显的凹陷。
“冰灵姐？！”
摔在十米开外的地上，依尘刚想爬起，脚下却在此时浮现出了一轮洁白的灵阵。
（结界？）
“待着。”
冰灵冷冷地道，身形在撤下玉手时向后退出了几步，巨大的拳头落在地面上，令整个空间都为之颤动。
紧接着，两只拳头在一阵阵巨响中交替砸向冰灵，势如暴雨。
即便以依尘的实力还无法看穿石像具备的幻力有多强，但单凭这恐怖的声势，绝不是八阶以下的幻师所能做到的。
“……”
（啧，翎儿之前可没说过……还有这货啊。）
小手试探性地往前伸了伸，在接触到结界的壁障后心里更是郁闷了几分。
（……如果是冰灵姐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将目光转回山洞中央。巨拳砸下，冰灵依旧是选择挥拳回击，然而想象中轻易摧毁的景象并没有出现，相反，两拳相接，冰灵瞬间便落入了下风。
“啧……姐姐，注意安全！”
“……”
另一只拳头落下，冰灵不得不在承受到两只拳头的压力前撤力后退。
巨响，气浪。
顺着冲势，冰灵转而奔向山洞内壁。
玉足在地上一点，身形旋即紧贴着内壁向上爬升，在越过了石像的高度后，干脆利落地旋身挥拳而下。
没有一丝幻力的流转，简简单单的一拳。
伴随着大地震颤般的响动，石像的拳头也在此刻猛地砸了过来。
大了几十倍的拳头。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然而这一次，不是两只拳头碰撞在一起的动静，而是冰灵被巨拳连带着打进了山洞的内壁。
体型的差距，本就是毫无悬念的对抗。
然而在见识过之前冰灵轻易摧毁分部的能耐后，依尘却被这样的结果惊呆了。
一击得手后，石像丝毫没有懈怠的意思，相反，第二拳，第三拳，以暴雨之势落在了相同的位置。
和落在地面时的震动不同，巨拳打在内壁上，整个山体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
“姐姐！”Σ(っ°Д°;)っ
依尘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全身的幻力催动，却完全无法撼动禁锢着自己的结界。
除了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什么都做不到。
“……”
在山体响起第六声时，一只手掌从巨拳在内壁上留下的凹陷中伸出，接下了第七次攻击。
伴随着白色光影的流转，玉手将巨拳推开，少女的身形趁着空挡从内壁上跳了下来。
白皙的脸上，比起之前已然多了一抹鲜红。
血色从额头起一直延伸到下巴，那个在依尘的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姐姐，此刻却已经是一副头破血流的模样。
“姐……姐？”
“待着。”
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没有表情的脸，因为那道鲜红显得更让人心寒。
（我们……走吧？）
（姐姐？）
（算了吧，既然打不过，没必要……再这样下去了。）
（逃……）
（对啊，只要逃的话，就会没事的吧？）
当脑海里生起逃避的念头时，他的第一反应却是……
抵触。
（不想……逃。）
巨响，将他带回了现实。
巨拳落下，冰灵依旧选择了挥拳迎击，即便只能勉强僵持片刻就必须撤力回避，她依旧没有在攻势到来时表现出退缩之意。
即便她已经完全处在下风。
“……”
（这才是……幻龙族的作风吗？）
（明知打不过，还要逞强……很，很傻不是吗？）
握紧拳头。
（可是……可是我也……）
（不想逃避。）
他咬了咬牙，拳头愤愤地砸在屏障上。
纹丝未动。
他还远没有达到冰灵的境界，即便是此刻冲破束缚，他也做不了什么。
（我没有……挑战极限的勇气。）
（但是……）
（但是我不想看到她受到这样的对待。）
“……”
（弱者要被强者欺负，不论是在幻界还是现世，都是应该是这样的。）
（我还没有……这种觉悟。）
“真失败啊……我。”
他苦笑着。
除了无奈之外，一种名为愤怒的心绪随之悄然滋生。
（虽然作为闯入者，没有资格说什么不准伤害她这种傻话。）
（不过。）
（伤害她。）
（就要付出代价啊，混蛋！）
白光显现，两只细弱的手臂顷刻被苍白的火焰笼罩。
和当初被杀戮之神逼至绝境时一样，幻力，已经不仅仅是幻光的形式。
火。
愤怒的火。
愤怒的龙。
（对啊，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才能把他们都撕碎啊！）
一声龙吟，双翼带着夺目的光焰弹出。
下一瞬，右手陡然穿透结界。
蓝色的眸子仿佛跳动着苍白的火苗。
视界。
意识。
在此刻随着屏障，一起被撕裂……
（我是谁？）
（我要……做什么？）
巨拳落下，裹挟着恐怖的气浪。
（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谁？）
（仆人？朋友？抑或是……）
（亲人？）
“……”
愕然。
光影闪灭。
在巨拳即将落在冰灵身上时，依尘的身子在夺目的白光中闪现到了她的面前。
抬头，展开双臂。
小小的身躯。
气浪肆虐而过，宛如无数的利刃划向脸颊。
（不会……再退缩了。）
（我也有……）
“我也有要守护的东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