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为日向一族独有的神奇瞳术,拥有者可以掌握透视人体查克拉流经脉络以及穴位的特殊能力。在忍界中和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齐名。
双手不安拨弄着衣角,雏田鬓角的淡紫色短发早已因为汗水的缘故紧紧贴在了额头上。
除去紧张以外,那副略显苍白的脸蛋儿上已经看不出还有其他神色了。
甚至就连目光都在极力躲闪着对方,此刻的女孩活像一头蜷缩在角落中舔舐伤口的孤独小兽。
雏田知道,若想顺利通过考试成为中忍,战斗必然是其中不可避免的一环。
而她也早就在踏入竞技场的那一刻暗自做好了这方面的觉悟。
只是,女孩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首场比赛面临的对手竟然会是自己的天才姐姐。
即便是雏田,也不禁开始感叹起了命运的偶然性。
“宁次……姐姐…………”
这一声柔弱的呼唤似乎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雏田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直视起了那双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纯白瞳孔。
而那位被她称作姐姐的黑发少女却并未有所触动。
“雏田大小姐,真没想到,我的第一个对手会是你……”
眼神和表情同样冰冷,双手环胸,闻言,一直安静地矗立在原地的宁次终于缓缓开口了。
至于语气……则根本听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感。
毫不夸张地说,少女对雏田的态度,就如同首次见面的陌生人。
“千万别那样叫我,你可是日向一族宗家的大千金,血统纯正优秀,并且将来还注定会成为家族唯一的话事人。如此尊贵的身份,我区区一个分家的下等人,又有什么资格和你攀关系呢?……”
“不……和身份无关,我一直都发自内心将你当做亲姐姐来看待……请相信我……”
“好了,雏田大小姐,你无须和我啰嗦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现在是比赛,我们两人之间是相互敌对的竞争关系……”
貌似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和对方探讨这个无聊的话题,柳眉微皱,轻抚秀发,宁次默默摆出了即将战斗的姿势。
而那双从始至终都漠然无比的白色瞳孔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战意。
“对于敌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拳头更方便交谈了……”
“姐姐……”
“话虽如此,但终究还是同一个家族出身的忍者,雏田大小姐,我想给你一个建议……当然,更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忠告吧……”
“忠告?……”
“你不适合当忍者,还是放弃吧……”
“!!?”
“别摆出一脸诧异的表情,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吧?”
没有理会对方的不解,少女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最开始的冰冷。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语速莫名其妙慢下来了许多。
“你对自己抱有一种本能的自卑感,经常没有主见,总天真地期望能依靠躲起来避免一切纷争……而这些,都是作为忍者的大忌。”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种现状??别开玩笑了!!!……”
宁次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直接将还想说些什么来反驳的雏田吓得呆在了原地。
“以为看到几个吊车尾逆袭的例子就自认为能够单纯只靠自身的力量扭转一切?……拜托了,我的大小姐,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
少女的音量还在不断提高,直至最后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
随着眼神中影射出的寒意逐渐加深,宁次那副向来都格外冷清的面容上也隐隐出现了几分怒气。
“说到底,你只是因为找不到拒绝同伴的合适理由才勉强自己陪着她们参加了这场比赛吧?……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不,姐姐,和牙她们没关系,我真的是为了改变过于怯懦的自己才狠下心来做出了决定……”
“哼,那么你觉得,一个人的性格会仅仅因为一场比赛就轻易地反转吗?……”
“我……”
“承认吧!!你那个名叫牙的同伴说得没错!!!天才就是天才,吊车尾就是吊车尾,一个人的性格与力量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好了!!!正因为改变不了,这世上的人才会有差异……”
“不……不是这样的,鸣人君说过,只要……”
“连梦境与现实都分不清,那种幼稚鬼说的话能有什么参考价值??”
“鸣人他不是……”
“别再自欺欺人了!!承认吧!!这个世界就是会根据出身和背景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而愚昧的世人们又会通过外貌,头脑,性格,能力,体型等进一步对其进行评判……”
青筋暴起。
“就是因为有些东西无法改变,人才会有区别,并被迫承受与之相对应的痛苦……哪怕,他们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呼呼………”
声嘶力竭的呼喊令少女那微微隆起的前胸上下起伏,宁次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想要把那些痛苦不堪的可悲回忆狠狠压回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些白痴就是死活也不愿意相信呢?……
啧……该死,头又开始疼了……
少女眉头紧锁。
或许,我根本不应该和这种家伙浪费口舌……人生来便有差距,即使她明白了,仍然是地位尊贵的宗家大小姐……而我也依旧会是那个任由他们驱使的分家奴仆……
出身这种东西,还真是众多因素中最能决定一个人命运与前途的玩意儿啊……
天才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称号而已,如果蜕下这层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衣,我还能剩下什么呢??
毫无尊严与自由可言……就像是一只被圈养在牢笼中的鸟……
重新恢复冷静的宁次略显惆怅地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空无一物的苍穹。
是啊……我就是被人类关在笼子中的宠物鸟,空有一身华丽的羽毛和动听的歌喉。却没有自由,没有希望,只能日复一日透过那些铁栅栏的夹缝窥视无边天空的其中一角。
权利越大的人往往越虚伪。
被自己无比信任的族人集体出卖,并被迫代替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账兄长成为议和的牺牲品……
父亲……你当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呢?……
恐怕,用普通的言语根本无法表达吧???
和您相比,我现在遭受到的不公也许算不了什么。
但我知道,只要宗家还存在……只要这个以出身划分等级的可悲世界还存在……像我们这类人就不可能真正掌握自己的未来。
可能……对某些人来说,活着真的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求了吧?
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他们还允许我这个血统不纯的杂种苟存于世呢?……
“呵呵…………”
毫无征兆,宁次忽然轻轻勾起了嘴角。
而少女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更像是在嘲笑出身卑微的自己。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了。
但至少……我要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感受一下作为被压迫者的愤怒……
日向雏田,就先从你开始吧……
表情骤然归于冷漠,在众人的满脸不解中,少女握紧拳头俯身冲了出去。
属于笼中之鸟的反攻,现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