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爷子叹一口气:“丑妇终须见家翁,不管怎么样,莫家的名誉不可丢。震南,去隔壁把东西取来。”
“爸,难道真的要动用金锁叱云扇,那是咱们的家传之宝!”
说话的是莫家声,五十岁却保持着四十多岁的脸,仪表不凡,戴着灰色眼镜,看样子比莫老爷子更忧心忡忡。
金锁叱云扇是古祖流传下来的传家宝物,属于稀少的攻守相备型的八品法器。
炼器师绝迹的世道上,有一件法器,即使不入流的也价值连城,上品级且能攻能守的,更是万中无一,与身家性命看齐也不为过。
要让全世界知道,无异是拱手让别人抢夺的道理,最后吃大亏的,还是莫家。
真正让莫家声在意的,此宝从来是每代家主的信物,现在把它献出来,没了绝世宝贝,下一任家主还有什么值得当。
莫震南沉声道:“爷爷这么做,无非要保住莫家百年的家声。再厉害的宝贝,用不得其所,也不过是摆设,比起莫家的家业与一众小孙小辈的前途,还是值得赌一次。”
他一米八九的身高,健硕的身型,长得比他父亲更俊美无俦,散发出来的威势甚至比同龄的世族子弟强。
莫家声冷声道:“别以为这么说,就能置身事外,振南。若不是你,我们会被赶至如今绝路吗?”
在外人看来,面前二人举止不像一般父子,反倒像对立的竞争者。
“闭嘴!”莫老爷子大怒,拿柺杖用力敲地板,发出咚一声响,“你看你自己,那有像父亲的该有德性,出了事半个月了,你干过什么事,整天只顾着念叨震南,又有什么实质的作为。”
莫家声不甘示弱,“明明是他犯的错,身为父亲,那里有纵然包庇的。虽说掘到异宝,是他的功劳没错,但异宝失灵,也是他的过错,我是责无旁贷的。”
莫振南天生有着比一般人强的灵觉,他可以感测到,藏在地底深处的灵宝,比其他人盲目地搜索,甚至用高科技探测器更快捷,准确度达到九成以上。
莫家今天在宗夏国成为首屈一指的大族,有一大半的功劳,全凭莫震南天生的探灵通。
家族中,只有长辈们知晓,平辈或晚辈只知道他拥有异能,备受家主重视罢了。
原本,他们掘出的灵玉宝贝,能够神不个鬼不觉地运走,却没料到异宝之强大,无法抵挡住天上的异象,才逼使他们不得不作出交代。
然而,如此重要的宝贝,突然失灵了!
这件事,之前从未发生过,完全毫无头绪。
在半个月前,李澔民强抢的过程中,原本浓郁满溢的灵气,不知为何,顿时变为干竭的枯井,再也揸不出一滴水。
他们查不到原因,也不能对外公布,即使说了也只会惹来外界的猜疑,反倒会引祸上身。
可是流言还是像洪水一般,朝莫家汹涌过来,什么阴谋论都强加他们头上。
他们就是哑巴吃黄莲啊!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间。”莫老爷子说:“幸好没有人见过异宝真正的样子,外面的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特调组来的几个人,一般的宝贝都骗不了他们。震南,还不赶快去。”
莫家声还想说什么,莫振南和许丞杰已迅速退出房间。
“小杰,先去宴会厅准备。”莫振南转过身,迳自朝保险库走去。
经过门口的红外线检测仪,他把整张脸凑上去。
新科技不再只是测人的瞳孔,整个面部表情,呈现什么状态也会影响判断,例如恐惧或威逼之下,也解不了锁。
里面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个玉石造的小茶几,金锁叱云扇凌空的浮在上面,云白的薄片似羽毛般轻盈,闪着金光,若是旁人,它散发出的气势让人禁不住跪下来。
莫震南目光冷峻,随意伸手便取下,仿佛拿走的是一件普通的古代折扇,并不放在眼里。
他把扇藏在西装内袋,袋中有一个微型的小机关,任谁只要伸手摸进去抢,便触动机关,射出毒药小箭,当场毒发身亡。
他见过那么多奇珍异宝,即使是这家传之宝,在他眼中不过是古物一件,没有他爸爸看得比家族还重要。
真正让他感到震撼的宝物,只有那一次。
那块刻着怪异符文的白玉牌。
他搭电梯来到宴会厅,甫踏进厅中,瞬间成为全场焦点,高大的身形看起来特别出众,吸引不少名媛,世族小姐们的客套恭维。
谁都晓得他是莫家的明日之星,甚至是莫家家主的后选人,年轻的少女们都争着上前,硬要露一露脸。
万一莫震南一眼相中,当上的莫家女主人,也不是不可能。
倏地一抹纤瘦的身影,在前方闪过,胸口突然一阵悸动,还没看清楚,腿不自觉提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前,想抓着那个影子。
莫震南越过其他宾客,走到宴会厅外边的小阳台,一个捧着铁盘的女侍应上前,问:”莫先生,要一杯红酒吗?”
他没有反应,外边有着股熟悉的气息,围绕在他身边,越来越强烈,心跳开始加速。
但随着宴会开始,外边并无半个人影。
“莫先生,请问你在找什么?”女侍应的声音清脆地响起,迳自取下铁盘上的酒杯,细口品尝起来。”嗯……味道真差。”
莫振南走开几步,感到有点不对劲,猛然回头,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灯光的影照下,透出若有若无的淡棕色。
她的脸容平凡,却眼神锐利,仿佛把人的内心深处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什么人?”莫震南警惕问道。
这个女人穿着酒店侍应打扮,行事低调,混在他们当中完全没有一丝不协调,甚至引不起别人注意半分。
“看清楚点,真的认不得我了?”
列云珝背着灯光,杯中红酒一喝而尽,望着面前俊美不凡的莫振南,冷声道:“可怜了原身列云珝,竟因你而差点没命。”
“列云珝?”
这个名字很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月色悄悄地移开,柔光散落在她的脸上,平庸的脸,配上灵动十足的眼神,印象中好像见过她,并不是这般模样。
回忆起停车场那一幕,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
莫振南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道:“列……云珝?你是列云珝!不,不可能,她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