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蕾蒂西娅
二月。尽管已经到了冬天的末尾,但是偶尔还会下起大雪,特别是在这种隐藏在山谷之中的城市来说,更是如此呢——蕾蒂西娅这么想着,看着窗外的雪景。由于还处于凌晨的阶段,天边没有泛起白光的预兆。街道被厚厚的雪覆盖,天空也隐约飘舞着雪花,路灯散发出暗黄色的灯光,渲染着地面上的白雪。这种景象看多少次都不会厌倦啊。叠好被子,拉上窗帘,走进浴室,将睡衣扔到装衣服的篮子里,打开花洒——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够放松一下了吧。五点钟要到邮局去送信,弗兰克先生早就分拣好了。把衣服送到公共用的洗衣房去,然后就是要到尼德兰夫人家里当家庭教师直到下午六点——艾迪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呢。晚上也会去餐厅打工。一个月后就开学了,生活怕是更加艰难了吧,现在不好好努力可不行啊。真是的,明明头上顶着“贵族的后裔”这个头衔,但是不争气的先祖们除了留下一栋老房子和一只据说由纯金打造的怀表以外,什么都没有给自己了。再说,在这种小国家里,那位大人才是贵族呢,年轻人能够上学都是仰仗那位大人的产业啊——蕾蒂西亚这么想着,擦干浅红色的头发,换上白色的圆领长袖衬衫,穿上暗紫色的百褶裙,走向邮局。
“早上好!弗兰克先生。”蕾蒂西娅推开大门。弗兰克先生坐在椅子上,笑着道:“早上好,小姑娘。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啊!”弗兰克先生这么说道。蕾蒂西娅点点头,背起装邮件的背包,又走出了邮局。弗兰克先生真是个好人啊,大概还有十天就能发下工资了吧?那时候生活也能宽裕一点啊···
沿着街道一直送信,不断地向山上前行。圣塞亚格维是以一座小山丘为地基而建的城市,以山顶的城堡为中心像四周扩散,是个人数在五十万左右的小城市。但是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已经是比较大的了。城里比较大的建筑,有三座。山顶上的城堡、山腰间的教堂、山脚下的学院,正是圣塞亚格维的地标。偶尔也会看到有其他国家的游人来游览——不过山顶的城堡和山脚的学院都是私有财产,所以可以发展的旅游资源实在少之又少···明明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吧!怪不得这个国家经济不能发展呢!蕾蒂西娅这么想着。但是,国家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这片土地恰好能让这些不多不少的国民生活,并没有向外所求的欲望,人民也只是这样活着而已——每个人都是这样吧!只是做着自己然后平淡的活着而已吧!又能期待什么呢?《福尔摩斯》也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再怎么憧憬,演绎法也不可能像他那样神乎其技的应用于现实之中,像华生那么缺心眼的助手,侦探怎么可能会让他和他一起行动?。歌剧院里的妖怪不可能每一个都遇到让他为之倾心的女性,自然也写不出《唐璜》这样的乐章来了。难道每一个流落伦敦的孤儿,都能化险为夷,过上幸福生活吗?就像传说中的贵族,还要靠打工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一样,没什么好期待的。这么想着,蕾蒂西娅已经走到了山顶上。太阳初升,亮金色的光芒笼罩了整座城堡。蕾蒂西娅把镶有金边的信封放进城堡的信箱里,走了另一条路下山。
来到了山脚下,太阳已经把黑暗赶到一个小角落里了。只要把这封信送到城门去就好了——蕾蒂西娅这么想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小城居然还有像模像样的城墙和城门。当然,进出的大门已经换成铁门了,只有艾伦小姐还守着门。艾伦小姐有着漂亮的浅棕色头发,她的房子也是浅棕色的。房子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蕾蒂西娅敲了敲门,这个时候艾伦小姐也还在房子里头吧。可是没有人。房子里空空的。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床褥并没有折好,有什么急事吗?——蕾蒂西娅这么想着,下意识的望向大门。
当最后一片雪花与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的时候,当阳光终于穿过城堡,降临到地面上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站在铁门外面,黑色头发的男人。
外国人?
——蕾蒂西娅这么想着。
二、艾利斯
“哐哐哐!”敲打着这道看上去有一段历史的铁门。大清早的就来打扰守卫,似乎有点失礼啊···不过这可没有办法。城市深居内陆,连巴士都不会开到这里来,游人也不多,就因为这样,我居然在山谷之中走了一晚上···要是有什么熊啊狼啊出现的,可就难交代了。饶了我这一次吧守门的老兄·····正在抱怨着,对面的屋子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走来。令人惊讶的是,守门人居然是一个穿着紫色羽绒服的浅棕色头发女人,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岁吧!那女人看见了我,问道:
“你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女人居然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啊!你好!我是从中国来的。”
一听到是外来人口,女人马上摆出了签证官式的态度。“中国,亚洲?”
“是的,就是从东边来的。”
“来这里干什么?”
“留学,顺便体验一下人生。”
“体验人生?我听说中国人都很忙。”
“所以才要体验人生嘛。”
“你的名字是——yang xia···”
“啊,那个是本名,很难念的,你直接叫我艾利斯就好了”
“Alice?(主角自己起的“艾利斯”和爱丽丝其实是同一个字)”
“别看这样,写成中文的话也是一个适合男孩子的名字哦。”
“你会说英语?还有其他语言吗?”
“西班牙语。还会一点点法语。”
那女人一听到我会西班牙语,立马摆出释然的表情,瞬间切换成西班牙语模式:
“年轻人学的很多啊!”那女人感叹道,“证件呢?”
“咯,护照,推荐书,申请书都在这里。”
“连这个都准备了····还有住所吗····?那你就进去好了。”那女人打开铁门。
“顺带一提,你们这里有wifi吗?”
“你是说无线网络?没有。不过电脑还是有的。”
“啊啊,多谢。”我这么应承着,走过铁门。
圣塞亚格维,位于欧洲某个山谷内的小城市,居民多数讲西班牙语,城市以山顶位中心向四周扩展,地标性建筑是“山顶的城堡,山腰间的教堂,山脚下的学院”。城市的主街道只有两条,所以很简单的就能找到提前租的房子。基本都安排妥当之后,也是傍晚了。果然还是先去拜访一下邻居好了,这可是外国的礼貌呢。位于我的居所隔壁的是一栋看上去相当有年纪的房子,墙角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出现了裂痕,青苔也是由墙角蔓延而上。要是出现什么阴森的东西可不奇怪啊!不过我可不想就这样打道回府,还是走上台阶,摇了摇铃。
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响,“碰、碰”两声似乎是柜子翻倒的声音,接着是器皿的碰撞。喂喂,听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诶!我转动了一下门把,门没锁。姑且进去看一看好了。可是没想到,我刚刚一打开门,就被踹了出来,身子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突然间就踹倒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现在没有管你的时间!不管你是推销员还是讨债的,都给我滚回去!”令人诧异的是,这居然是一把好听的少女的音色,其主人也长得相当不错。浅红色的长头发,白色圆领衬衫,还有紫色的裙子,姣好的身材——在欧洲人之中也是比常人漂亮的级别了。少女脸上带有因为怒气染上红晕——不对,这好像不是愤怒。焦虑?急迫?担心?
我站起身来回应道:“啊啊,真是对不起了。我既不是推销员,也不是你的债主,是刚刚搬到你旁边的邻居,从很远的地方来,是个留学生……姑且叫我艾利斯好了。”
那个少女打量着我,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起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但是还是欢迎来到圣塞亚格维,除此以外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很忙,请你回去吧。”
“看来你遗失了一些东西呢。”
少女刚刚转过去又停下了脚步。从她的侧脸可以看出惊讶和害怕。但是一秒钟之后,突然间闪过了一丝狡黠。
“这——样——啊”那个少女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猜到。实不相瞒,其实我是这个国家贵族的后裔,先祖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留下了不少的财富。不过呢,就在刚才不小心搞丢了一件,如果你能帮我找回来的话,我向国家申请一下荣誉奖章也不是不可以的哦。虽然我不是最显赫的贵族,但是我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果你帮我找回来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向国家申请荣誉奖章····”
“虽然作为一个未来的绅士,帮助有难的小姐是必须的,但是遇到这么虚荣的小姐,还真是让我消受不起啊。”
少女那一脸自夸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愕地望着我。要查穿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挺残忍的,不过这种利用人的方法也是让我很不爽,故意激怒一下她好了。
“明明就是一个穷的要死的粗枝大叶的高中生,还要装什么贵族后裔呢?”
少女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要我给你一条条解释一下吗?首先是这栋老房子。我觉得不会有什么贵族会住在这种地方,连自己的家都不修缮一下,不,说不定根本就和我一样只是租客。你的台阶有明显的磨损,看来出入的很频繁,连棱角都稍微磨圆了一点。而且我打开门的时候,门把居然还没有锁上。到底是粗枝大叶到什么地步呢?虽然你有一头傲人的美丽红发,但是居然干燥的厉害,发梢都是分叉的,而且也没有梳头,有几撮头发还翘起来了。而且,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走近一步闻了一闻,“真是廉价的洗发水啊。”
“顺带一提,你的衣服是在公共洗衣房洗的。要问你为什么的话,你的上衣口袋里夹着一张洗衣房的收据。而且,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山脚下的学院】的校服吧,我记得该校似乎四月才开学,而你居然现在就穿上了,说明你的衣服比较少。鞋子也是学校要求的圆头皮鞋。”我端详了一下,“这个不是和衣服一起买的,皮鞋有很多明显折痕,也没有上油,而且还要比你现在的脚长3~4厘米。结论:鞋子是以前故意买大了两码。以上,小姐还满意吗?”
少女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阴沉的像一片乌云。“好了!故意来看我的笑话吗?反正你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吧!我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干嘛还要来寻我开心?难道你也是那些人派过来羞辱我的?欺负我不了解外国人吗?明明还以为可以蒙骗一下的···唔唔····”一连串对于我的责备之词,用近乎杀人的眼光看着我,还要发出不满的鸣叫。喂喂,到底是谁的错啊!
“随你怎么想。”我说,“看来我的邻居不好相处呢,先告辞了。”然后干净利落转身离去。留下红色头发站在那栋摇摇欲坠的房子前面恶狠狠的瞪着我。
第一天的接触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我无奈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到了晚上,小城再次飘起了雪。好冷啊···早知道应该问问房东这里有没有暖气了,真是租了间不妙的房子···我随意的吐着莫名其妙的槽。今天的那个少女也真的是美女啊,只是性格真是差了一点。本来实话实说就好了,还要老那么大一个弯子,这就是“傲娇”?受不了受不了。
门铃响了。现在也晚上八点了吧!哪里会有人来找我?强忍着寒冷打开门,却发现那个红头发站在外面。双眼闪动着悲伤与哀求。
“今天下午真的···很对不起···虽然你是一个很让人讨厌的人····但是,听到你早上对我的评价···稍微有点惊讶···或许你能帮我找到那个东西····这样子可能挺强人所难的,但是····”她低下头。
“拜托您了,请帮帮我吧!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原来还是会道歉的啊···我闭上了眼睛。自己似乎也有点过火了呢。真是麻烦···
“我姑且问一下。”
“诶?”
“你的屋子里有暖气吗?”
三、蕾蒂茜娅
出于某种原因,这个令人讨厌的男人正舒适地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舒适地享受着火焰的温暖——女性的家里。
“喂喂!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啊!”蕾蒂西娅不满的抱怨道。
那个男人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别急嘛,先休息一下也不迟。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这件房子还是挺大的嘛,居然有两层半(加上阁楼),而且还会有用木柴的壁炉,现在总算对你的贵族身份有了百分之一的相信了呢。”
蕾蒂茜亚脸上泛起羞恼的红晕,狠狠的踢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椅子:“少废话,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个好人!这次只是因为你的那些才能····迫不得已而已!找到东西之后就赶紧回去!”
男人说道:“我才没有什么才能。只是从日常的观察以及对可能性的判断得出的结论。简单来说,就是演绎·归纳罢了。”
蕾蒂西娅又说道:“演绎·归纳?你难道是福尔摩斯吗?”语气中尽带嘲讽的语气。可是那个男人却说道:
“我是不可能成为福尔摩斯的。······嘛,闲话休提。让我们来看看这件事吧。”
“你的名字是蕾蒂西娅,是一个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十六岁的少女,家族曾经受过封,但现在已经没落——靠打工为生。”这时男人的语气微微上扬,“唯一的财物就是从祖母那里继承下来的一条由纯金打造的怀表,但是实际上这个怀表并不为人所知。而在今日,怀表遗失了。大概是这样吧。”男人看着蕾蒂西娅。蕾蒂西娅点了点头。
“啊啊,不管怎么看都是盗窃案呢,到底有什么好找的啊···”男人不满的抱怨。蕾蒂茜亚却反驳道:“怎么可能!除了一些亲戚,绝对没有人知道我有这个怀表!而且这个城市的犯罪率低到不能再低了,我的怀表也是绝不离身的。不可能会有偷窃的事情!”
“别这么快下定论,这时当前条件来看是这样子而已。你一直带在身上的话,难免被人发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谓‘当一切可能都被排除之后,剩下的那个结论不管多么不可能,也一定是结果’(—摘自阿瑟·柯南道尔《福尔摩斯探案集》),我倒觉得这时最可能的选项。”
蕾蒂茜亚一言不发,继续看着那个男人进行推理。
“我还是姑且了解一下你的生活习惯好了。你一般几点起床?”
“五点。”
“然后做了什么?”
“收拾房间,——洗澡,然后到邮局去。”
“不好意思请再说一遍。”
“什么?”
“洗澡之后你干了什么?”
“去邮局打工。”
“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会带着怀表吗?”
“放在床边——我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视线,假如我没有把它放在袋子里的话。”
“这话值得商榷。”
“你真的很讨厌诶!”
“你是那种将衣服放在篮子里带去洗衣店洗的吗?”
“是的,从这张发票可以看得出来。取昨天的衣服也是这个时候。”
“去邮局之后见了什么人?”
“邮局当差的先生,他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先生,不会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的。我的兼职是送信,但是六点钟的时候都不会有人起床,所以后面也没有见到什么人——说起来,在城门前我好像见到了你。”
“唔,好的,嫌疑人一号:邮馆老头。嫌疑人二号:艾利斯。”
“我都说了·····”
“不要急着下结论,我可是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唔唔····”抗议般的声音。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怀表不见了的?”
“在去教家教的途中。我一般都会在办一件事之前看看时间。”
“这么说,你今天没有去叫家教罗。和其他人接触只有一次?”
“对啊。”
“很好。你的卧室在哪?”
“二楼左数第一间。”
“浴室呢?”
“左数第二间。”
“那末,厨房就是第三间罗?”
“不,二楼第三间是空房。厨房在一楼。”
“有进过空房子吗?”
“没有”
“你介意我进你的房间吗?”
“相当的介意。”
“额额····”侦探脸上留下了的三根黑线。“有找过卧室吗?”
“早就找过了,浴室也是。厨房也是。”
“出门的时候有看过表吗?”
“好像···有吧,我为了看一看是否赶得上送信。”
“好极了,现在范围缩小了很多。在确认一个就好。”艾利斯这么说着,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蕾蒂西娅说道。
“浴室。”
艾利斯和蕾蒂西娅走进了浴室。蕾蒂西娅打开了灯。地面由大理石铺陈,相当干净漂亮。“请吧,侦探先生。”
“先请你回避一下就好了。”
蕾蒂西娅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要上个厕所。”
“混蛋家伙!”被激怒的少女狠狠地踹了少年一脚,碰的一声关上了门。“你就一辈子呆在里面不要出来好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不知廉耻,明明才觉得他有点侦探的样子,居然又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蕾蒂西娅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
过了两分钟左右,浴室的门又打开了。“好嘞。”艾利斯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搞明白了,我们走吧。去外面。”
蕾蒂西娅惊讶的望着他,说道:“你搞明白什么了?”艾利斯回答道:“我明白你到底有多么的粗心。在路上我再和你解释。”
两人走出老房子,走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缩小遗失的时间。你最后一次看表在早上,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就不见了,这段时间能发生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发生。据你所说,这里的犯罪率这么低的话,就只有可能是自己搞不见的了。”
“在这个时候我还是要保证怀表是在这段时间遗失的。我本想好好检查一下你的卧室,可惜可惜。不过进了浴室之后就明白了。”
“什么?”
“你的浴室里有一个大竹筐,想来是放衣服的吧。你说早上已经将衣服送去洗衣店,也就是是说,你有两个竹筐交替使用。这么大的竹筐,一只手是绝对不行的,你只能两只手去搬。到了这里,答案就已经出来了。”艾利斯在洗衣店前停下了脚步。
“你说过,你在出门之前看了一下怀表,但是,双手抱着竹筐的话,怎么可能还有手去拿怀表呢?你实际上为了方便,把怀表放置在了装竹筐里!”艾利斯指了指洗衣店。
“进去吧,你的怀表在等着你。”
蕾蒂西娅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跑进洗衣店。店内早就已经打烊了,只剩下一盏暗黄色的小灯静静的悬在那里。灯下,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打着呵欠。蕾蒂茜亚走过去,尽力抑制自己自己的激动,问道:“请问······”
那个男人看到蕾蒂西娅,说道:“啊呀!你终于来了吗?蕾蒂西娅小姐。老板让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啦!快点拿着东西走吧!”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
从未想过这条怀表可以散发出那么美丽的光芒。在昏黄的灯光下,淡淡的光泽流转于锁链之上,快要生锈的秒针一点一点的移动,花体的罗马字母有的已经出现些许的模糊,表现着其长久的历史。表的背面,刻着一个“L”.看着看着,蕾蒂西娅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拿着怀表再走出洗衣店,她看见那个臭屁的男人依靠在路灯下,同样看着她。
她快步走向那个男人,深深的低下了头。
“谢谢。谢谢······”泣不成声。
后来的事情无需再多说了。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的少女和享受了暖气的少年之间,或许,可能,距离有那么一点缩进了吧。
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东西要交代的话——
“真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啊,和前天晚上根本没法比呢。”艾利斯放下手中的报纸,说道。正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蕾蒂西娅,满脸通红的大叫:“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喂喂!可不要对你的恩人加房客如此无礼好吗?这么好的早晨,你不是应该给我送来咖啡和三文治才对吗?赫德森太太?”“我怎么就变成了那个老太婆了!对了,你一定又把自己想象成福尔摩斯了吧!真是自满啊!····现在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有答应你住进来了啊!”
“这里正好多了一间空房嘛。而且各种条件也比我原来的房子好很多不是吗?你难道愿意看着你的好邻居冻死吗?放着这么好的壁炉不用。再说了,上了学之后你还想怎么维持生计啊?我姑且还算你的救济人呢。”
“我才不需要你这种救济人!”
“话别这么说嘛。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啊!”
蕾蒂西娅露出吃惊的表情。“什么!”
艾利斯无奈的说道:“我明白你考上学校的喜悦,但是也不要随便就把录取通知书摆在地上好吗?”
蕾蒂西娅看向地板,果然,一张白纸躺在上面。她赶紧捡起来,说道:“这么说·····”
艾利斯点头:“我一早就说过了把!我是来留学的。想想我们也是很有缘呢。请多指教罗,蕾蒂西娅小姐。”
“赶紧给我滚回你的国家里去!”
——这是关于一个来自异国的留学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