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一个繁华的商业区,巨大的人流量,适宜的宣传……这些因素相加,也就造就了株式会社大厦所在的这块地区高昂的地价! 傲然立于建筑之林,它俯视着身边一切低于自己的建筑。这是一所办公楼,七十多层楼的它就算在整个东京市都是属于比较高的一类。昂贵、奢侈、体面……基于种种理由,在这所楼层办公的也是一些东京市甚至国内有名的大企业。
……
穿着学生装的少女,肩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单肩包,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进这座大厦。
在最近的三年中,大厦的工作职员乃至清洁工都已经对这样的光景司空见惯,彼此间虽然称不上熟悉,但是最基本的交情还是有的。
“哟!黄泉小姐,今天也来这里上班吗?”正在电梯前面等待的黄泉未知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看到一名带着大学生青涩的新人职员。
“山下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并不是这里的职员,所以请不要用【上班】这种引人误会的词语。”用标准到极点的尊敬语,是让人无比绝望的疏远的口吻。
“哦哦,抱歉,抱歉,我想起来了,黄泉小姐是来给缺乏人手的亲戚帮忙的吧!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抱歉了。”年轻的职员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
嘀嘟——
随着电子音响起,电梯的大门缓缓地开启,黄泉未知按下六十九层的按钮。
“话说黄泉小姐之前有段时间没有来公司吧,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听公司的老前辈说,黄泉小姐从三年前开始就雷打不动地来公司帮忙,没有一次缺勤记录……所以之前一连失踪了一个星期,多少有些在意。”
“原来如此,我给你们的印象是这样啊。”未知低声自语,随后下一句话音量转高“事实上那些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不值得一提。”
“已经解决了吗?”
“是的。”
话题从这里就已经断掉,职员虽然刚刚进入社会,但基本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眼前的少女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疏远的气质,所以也知趣地静默。
若是计量攻略的难度,少女毫无疑问是最高等级的难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六十九层的信号灯发出猩红的光芒,银色的电子门缓缓地打开。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而当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某种神秘的规则开始运转。
“对了,刚才黄泉小姐在哪一层出电梯的呢?真是见鬼!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弄忘记了!我还想要去那一层拜访一下来着。”职员懊恼地抓着头皮,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他丢弃在记忆的角落,对于黄泉未知美貌的垂涎很快被繁重的工作所取代。
室内烟雾缭绕,黄泉未知不悦地皱起眉头,一个健步上去,将早间纱织口中的香烟夺走,然后掐灭。
“喂喂喂!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竟然敢对老板不敬,小心我扣你工资!”纱织如同孩童般大声地叫嚣。
“我无所谓,如果有工资这回事的话,扣多少都随你便。”未知将肩上的挎包随手往桌上一甩,然后熟稔地端坐到沙发上看着报纸。
纱织再次点燃一只香烟,脸上带着恶质的笑容:“嘛,毕竟是千金大小姐,来这里打工也只是玩票的性质罢了。”
“每一个委托我可都是认真对待,不像某人整天悠哉悠哉地吸烟喝酒,说起来,报纸上说如果常年吸烟,晚年很容易得肺癌,小心一点。”
“哈哈哈,这算什么?诅咒吗?”
“只是科学依据罢了。”
“有意思,一个向我请教玄学的人,竟然大谈什么科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术可是在科学的对立面,这一点给我搞清楚。”
“这点知识我还是有的……”
惯常的拌嘴,扯脸皮,已经成为黄泉未知和早间纱织的日常以及默认的打招呼方式,就像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起去迟顿饭”之类的,虽然两人竭尽所能地嘲讽对方,但这只是双方间关系友好的证明……吧。
“话说自从那件事情过去怎么样了?”纱织用闲聊的口吻问道。
“如果说是手臂的话已经没有问题了。”未知撸起长袖,露出那双白皙无暇的手臂。
从外表上看,那是和人类血肉之躯一般无二的肢体。然而如果有一双敢于发现的双眼就会看到手臂的关节处有一些微小的缝隙,同时皮肤上的毛孔排列也太过细致。
未知握紧拳头:“臂力是原来的三倍,即使损坏也可以替换,真不知道失去手臂对我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坏事。”纱织不悦地说道:“突然得到的力量必然意味着需要支付更多的代价,一味地追求力量是无可救药的傻蛋,即便是再好的炼金产物也无法比得上人类自己的躯体。所以说你最好将这件事情当做厄运看待。”
“好吧,说教开始,老板,你还真是啰嗦啊!”
“有这么对老板说话的吗?对了,你那个姐姐怎么样了?听说是你那个无能的姐姐拯救了你的生命,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没来得及调查,所以就直接问了。”
“呃……”未知的眉宇间浮现出苦恼的神色:“当时我昏迷过去,所以对于当时发生了什么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据姐姐大人说,当时码头仓库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重伤在地,于是就拨打了急救电话,过了十分钟,救护车来了,我被送到医院……”
“真是毫无新意的经历,如果这是小说里面的情节的话,这本小说写到半路就会被腰斩了吧,但是这样简单没有曲折的故事却让人找不到漏洞……真是厉害啊。”
“……”
“对了,你说的那个杀人鬼我姑且认识。因为他的杀人艺术太过强烈,并且使用肢解刀……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林洛,是一个中国人,不过前段日子已经被枪决了,所以你这次遇到的应该是模仿犯的类型,虽然是模仿犯,但是能够击败身为魔术师的你,那个家伙也有几把刷子。”
“我在昏迷之前,听到那个家伙说要向早间纱织复仇呢!”
“原来如此。”纱织捏着下巴,沉吟片刻:“那么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模仿犯,那个家伙应该和林洛有某种渊源才对。”
“那么今后就这样坐立不安吧,纱织小姐。被敌人暗中窥视却又找不到对方的感觉一定很憋屈吧!”恶意的嘲讽。
“别忘了,他也砍断你的手,说到仇恨的话,你的应该更加强烈吧。”
“也是。如果再让我遇到他,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喂喂喂!这样随意立flag真的没关系吗?一般说出这种话的人下一秒就会被打脸……”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要问一下,你需要魔术刻印吗?”
“什么意思?”未知疑惑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啊,就在你被那个杀人鬼囚禁的这段时间里面,我搞定一名来自欧洲的魔术师,叫什么萨德斯特什么的,我夺走了他的魔术回路……”
“等等,一般魔术刻印不是只有血缘移植与自愿移植两种方式吗?那么为什么……”
“当然是他自愿的咯!我和他定下灵魂契约,我承诺永远不能够伤害他,他承诺永远不会踏入日本半步,并且将魔术刻印转让给我。”
“这明明是不平等条约啊!话说那家伙竟然有决心舍弃魔术师的身份,真是厉害,我听说魔术师大多数都是很重视传承的。”
“嘛嘛,世界上总有几个另类,生命和传承到底哪个更加重要本来就没有明显的界限,而是取决于个人的价值观不同罢了,总之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过程什么的不重要。那么……这个刻印你要吗?”
“如果我接受移植的话,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提升实力?”
“理论上是这样,至少魔力总量会大幅度提高,毕竟这里面可凝聚着几代人的积累。”
“那么……就算了吧。”
“哈?”纱织用一副【你傻吧】这样的表情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好像是中国的名言,简单说既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要到必要的时候再用,现在我并不急于提升实力……话说回来,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寻找唤醒姐姐大人的方法,我也不会成为魔术师,我的愿望已经实现,魔术师的身份对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但是你不要忘记,杀人鬼还没有被解决,他随时都威胁着我们的生命。”
“你在说什么傻话!杀人鬼的目标不是早间小姐吗?和我有什么关系?”未知一副不解的神态。
“你这个小鬼!看来魔术师的【道德】你真是学了十成十啊!”纱织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道。
“过奖了,都是老板教育有方。”
……
*
黄泉家的宅邸
“打工结束了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漫画,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看到妹妹站在玄关上,脱掉鞋子摆好,穿着白色裤袜的秀娟小脚踩在榻榻米上。
“恩,结束了,这是礼物。”妹妹递给我我一个手提袋。
“谢谢。”
是一条红色的围脖。
“冬天快到了,需要置办一些衣物。”
“恩。”
“姐姐大人真的要搬出去。”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我险些丢掉手中的袋子,我心中暗自苦笑。
——该来的迟早要来。
“是的,因为已经说好了。”
这是我和母亲大人的约定。
“这个家庭真的让姐姐大人那么讨厌吗?”
“是的。”毫不留情的话语,我从来不知道含蓄为何物:“这个家庭……我很讨厌,所以要离开,继承人有妹妹一个就够了,我是多余的。”
“不……姐姐大人才不是……”
我的手掌抚摸着冷质妹妹的脑袋,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即便搬出去,你依然是我的妹妹,你随时都可以来看我,失恋了,遭受挫折了,随时都可以找我来倾诉,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我亲爱的妹妹敞开,不过身处何时,不管身处何地,即便是间隔一百个光年,我也会来见你,只有这一点不会改变。”
“真是的,只有在这个时间,姐姐大人才能展现出身为姐姐应有的气度。”未知背过身体。
“真是让人悲伤的言论,原来平常的我没有身为姐姐的气质。”我没有揭穿可爱妹妹傲娇的动作,于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面。
——愿你幸福,我亲爱的妹妹。
(作者有话说:啦啦啦,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