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真姬左臂后面一点,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隐没在真姬的背影中。 虽然我只是一个新人,但是还是知道喧宾夺主是非常容易引起别人怨恨的,在不清楚对方个性的情况下,行动还是谨慎一点,尤其是公关这一行,总觉得有种甄嬛传的感觉,从如何掠夺皇帝的宠爱转变为如何掠夺客人的宠爱这一问题,本质并没有区别。
想到这件事情我就懊悔当初为什么会脑子秀逗,想当公关来着,我最不适合勾心斗角的事情了,与其背后耍刀子,我更加擅长直接捅刀子。好在误打误撞当了黑服,虽然与我预想有些差距,不过工资还是很可观的,说起来风俗业的大佬出手都很大方呢。
我跟随着真姬,如同牵线人偶一般,如同默剧般欣赏风俗工作者一天的禁忌日常。
嘛,其实和我想象中有些差距,或者说是与预想结果相差甚远而造成的失望之情。
如果她遇见同僚就会相互间“贵安”,如果她遇到黑服,就会相互间点头示意,如果她遇见客人,真姬也会主动上去攀谈,这时话题也会多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客源,不可能不在意吧!虽然在我的耳朵里都是些无趣的话题。
但是也仅此而已!
刚刚结束了与一个客人的谈话,真姬走到一处灯光黯淡的包间坐下,我自然也是跟随前往。
“喝酒吗?”真姬从酒架上取出一瓶红酒,并不是多昂贵的类型。
“不了,我未成年。”
“真是少见,未成年的黑服。”
“没有规定黑服不能是未成年吧。”
“抱歉,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
“……对不起,刚刚语气有些冲。”我认真地道歉。
“不用这么拘谨,你是我的保护者,应该更加自信一些。”
嘭!
木塞被拔出来,随后猩红色的酒液以一个华丽的角度灌入高脚杯中,酒液在杯子里面转动,形成一个微型漩涡,转瞬即逝。
真姬高高地举起酒杯,仰头,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而优美的嘴唇含住杯口,酒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皮肤下方的青筋在酒精的浸透下,微微律动。
“唉?”因为动作太过优雅,以至于我一瞬间失神,以至于忘记她说的前一句话。
不得不说能当公关的都非等闲之辈,说不定前世都是狐狸精也说不定。
“这么问或许有些唐突,你对于这家店怎么想?”
“怎么想是……”
“随便说一些就行,毕竟今后你是我的保护者,双方间加深理解是必要的吧。”
“好吧……我想想……”我透过包间的玻璃观察着外界,思考片刻给出回答:“一家为女同性恋服务的公关店……”
“呃……你这个回答还真是简单粗暴。”真姬不由得汗颜。
“简单说,无论客人还是公关都是女性,是男性止步的禁忌乐园什么的吧。而且与传统的妓院不同,这里的公关大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恩?卖艺这个说法或许不怎么准确,简单地讲就是给那些在现实生活中无法满足自己取向的女人提供心灵的慰藉。类似心理咨询师的工作,恩?也不太准确呢。”
“噗噗……”真姬捂着嘴,勉强才忍住脸上的笑意,仅一秒就恢复商业常态。
“真是有趣的回答,忘川小姐十分在意那些语言上的细节呐。”
“并不是这样,只是对于语言上的逻辑错误无法忍受而已。”
“你的第一感觉很正确,这家店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过卖身的人可能比你想象中多一些。”真姬沉吟片刻:“大概有三成左右。”
“……”
“你看上去并不惊讶。”
“和我无关的事情我都不会在意,我只是一介黑服罢了。”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么【我是不是属于这一类人】这件事你在意吗?”真姬歪头看着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
唉,麻烦。
我回答。
“不属于。”
“你的根据?”真姬用手背撑着下巴,伸长脑袋,这是好奇的潜意识动作。
“衣服……”叹气。
“衣服?”
我指着她身上那套蓝色晚礼服:“公关的衣服都是自备的,虽然外行人看上去都差不多,即使是用廉价的布料也可以穿出非常可爱的感觉,但是昂贵就是昂贵,其中蕴含的某种气质是那些廉价品无法复制的。恰好之前我因为妹妹的原因接触过不少此类奢饰品。”
“哦哦,你是说,衣服标榜我的价值吗?所以我不需要出卖身体换取利益?可是忘川小姐你忽视了一点哦,衣服是女人的性命,很多女人倾家荡产也要买到一件绝版品,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这难道不会是我的客人送给我的【补偿】礼物吗?或者因为我业绩优良,所以用积攒的储蓄购买的?别看我这样,我在店里的业绩也是数一数二。”
“唉……好吧,确实还存在这种可能。”我举手投降:“我认输。”
……所以说,怎么可能嘛。
安田真姬小姐。
没想到你会用真名,虽然真姬这个词很常见就是了,也不会真的有人会联想到安田家的大小姐。
那套衣服是未知送给初中闺密的结业礼物,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在未知的初中相册上看到过真姬的照片,和坐在这里的真姬差别很大,以至于一开始我没有认出来,听说初中结业以后真姬与未知去了不同的学校,之后就断开了联系,人际关系就是这种薄弱的存在,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看到,嘛,我也是刚刚反应过来。
宿命真是一种奇妙的存在。
简单讲,安田家很富有,真姬是次女,但是颇受老爷子宠爱,与我这种人完全不同。
所以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真姬会来这里做公关。
体验生活?还是来玩票的?嘛,反正对于这些大小姐的思维我是完全无法理解。
“那么……我就揭晓答案咯!”
“我还是处子之身!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吓一跳!”
“哈哈哈,好好笑。”
“喂!你完全没笑!而且比笑更加恶心。”
“唉?以笑很恶心为前提……”
……
最终我和真姬也熟络很多,但是保持着工作关系,因为这就是这段闲扯的本来目的——熟悉关系,有利于开展今后工作。
但是如果对方有介入我私人生活的迹象,我会毫不犹豫地向boss请求换一个责任人。
毕竟对方可是……未知曾经的闺密。
如果让未知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后果我根本无法想象。
不久之后,随着人流量的高峰期,我们也开展了正式的服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