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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折原悟史 更新时间:2009/9/30 19:38:48 字数:0

流言与八卦永远是最快的

睁开眼后,第一个看见的是菲。

我躺在床上,地点则很熟悉,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处的地方。时间似乎已经是晚上,外面的天全黑了。

努力回忆了一下,我想起来怎么回事了。

脖子上很疼。

头晕沉沉的。

头也很疼。估计是倒下时碰到了一下。

说起来,菲的手刀还真是厉害啊。这恐怕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吃手刀,也是第一次昏迷了。这种丢失了时间的感觉……很糟糕。

看看菲,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虽然还是无表情的样子。

“莉丝蒂……温德尔小姐呢?”我开口问。

“温德尔小姐已经回去了。”

那个家伙。我心里忿忿的骂着,虽然这确实是最没破绽的办法。

“从某些方面来说,还真是灾难啊。”传来一个男声,是卡尔·希斯坦医生。“不过你还真是给我添麻烦啊。这下是我的工作问题了,不是吗?”他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好像确实是。你没揭穿我吧。不,应该说大部分人不知道我是装的吧。”

“你的表演很成功。嗯,应该算不上表演,我也没有坏到去揭穿这么煞费苦心的设计。不过有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当众向女王陛下求婚,然后装病逃回来。看到这一点,我这点黑锅也就无所谓了。”他虽然这么说,其实目光中透露着一股兴趣盎然的味道。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可以回家吗?”理想的话是我在这里住一晚上。不过想到菲也会在这儿呆一晚上,我还是回去的好。

卡尔医生则看看我,又看了看菲,最后耸耸肩膀:“好吧。不过我会说这是你的执意要求。”

“请一定这么做。”

回家的第二天,我选择了在家休息。毕竟装作晕倒在场不可能第二天就若无其事的跑去上学。

第三天,也就是7月3日,星期五,我向往常一样上学去了。当然我也可以继续在家里做家里蹲。但是想到卡特蕾娅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尽早向她解释一下,趁麻烦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

只是这天我到了学校以后,走在贤者广场上,就感觉到了比平常更多的目光。而进入教室后,本来三两人一堆闲聊的同学们则瞬间陷入沉默,齐齐看向我。

流言和八卦这种东西永远是最快的,不管是在异世界也好,还是古代未来也好。我又发现了一条这个宇宙的真理,这个宇宙包括各种平行空间,各种高低次元位面。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我坐到座位上。好一会,一个女生试探般的走到我面前:“克里斯托法同学,你真的,向女王陛下,嗯,那个……”

似乎是因为有人开了头,又有几个人向这边靠近了些。

稍稍叹了口气,我严正的回答:“无可奉告。”

“哎~?”好几个人同时以夸张的失望语调喊起来。

错觉吗?怎么感觉态度有些不一样呢?第一天是那种只因为好奇而围上来,大部分人与其说是对我有兴趣,不如说是对我所做的事情有兴趣。而今天这个场景,却让我感到有些对我本身感兴趣的感觉。

“据说在舞会上放女王陛下的鸽子了?” 这句话却是出自一名戴眼镜的男生,好像是周二收作业那位。

“……”听到这种说法,我突然感到前天的事情似乎挺严重。

然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极端认真诚恳的表情说:“我代表全体男生向你的勇气表示敬佩。”

那是不可抗力。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又觉得这里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望向芙拉妮丝,她也保持着似乎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我,但没有过来帮我解围的意向。我只好保持一言不发,任凭她们再怎么问。

朝会过后,我就往三年一班的教室去,目的是找到某位上学的女王。同样是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我拦下了一名男生,向他询问卡特蕾娅的事情。不过他告诉我,今天卡特蕾娅没来,而且昨天也没来。

其实我早就预想到可能是这个结果了,只是还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

中午的时间,有意避开就餐高峰期的我,跑到了图书馆里。

这个时间的图书馆比起上次我来的时候更加安静,管理员柜台处的管理员也变成了一名教师,这时我想起自己还有三本书没还的事。算了吧,下次记住带来。

随便找了本书,顺便提醒自己不要看过头。

结果当我猛地抬起头时,却伴随了一声轻轻的“呀”的声音。转过头来一看,发现芙拉妮丝正站在我的旁边,脸上带着一点被吓了一跳的神情。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没有关系。”她的表情平和下来,变成淡淡的笑容。

“啊。”突然想起自己要做什么,我直接向她问道,“现在几点了。”

“现在吗?”她突然换上了一点促狭的笑容,“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哎?”我嗖的一下试图站起来,不过大腿却受到桌子的阻扰,而桌子又是非常沉重的原木,于是我被桌子压回到椅子里,并且身体失去平衡连带椅子一起向后倒下去……

后脑与地面再次进行了弹性碰撞实验。话说这已经是我第几次脑袋接触地板了,第四次了吧。

揉着后脑从那个非常糟糕的姿势爬起来,正迎上芙拉妮丝那张忍俊不禁的脸。

“你没事吧?”

“还好了。不过,现在一点半了?”

“是的,所以克里斯同学现在是迟到,不,应该算逃课了。”

“你怎么也在这儿?”

“因为我也在逃课。”

她彬彬有礼的回答让我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其实我是有些在意克里斯同学所以就跟过来了。不过看到克里斯同学这么专注的读书却不好意思打扰。”

“所以你就跟我这样一直呆到现在?”

“嗯。”

稍微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穿制服的学生了,我们两个穿制服的样子其实很显眼。还有几个人在看书,不过看样子像是教师。

“话说管理员什么的,都没人提醒一下么。”

芙拉妮丝歪着头想了想,说:“关于上课出勤率,其实这个学校不怎么管的啦。不去听课是你自己的损失。不听课也能有不错的成绩更没人管你了。”然后她似乎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以前你其实就经常逃课的。”

“是、是吗。”我有点汗颜。

“还有另外一位学年第一,据说也是经常缺席,说不来就不来了,连请假都没有。看来天才就是不一样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这我能理解,平凡人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天才随随便便看看书的那种感受。

只是和某位品行不良、不交作业经常逃课的家伙不一样,那边那位估计是真正的国家大事吧。

“我想那位恐怕是有些原因的。”

“嗯?”

“不说这个了,现在你怎么办,回去上课吗?”

“克里斯同学不去上课吗?”

“呃……”

说实话,现在这个心情,不是那么想去,今天下午又是传统魔法理论课,我完全听不懂那种。既然没人管,还不如呆在这儿看书。

“没那个心情。我还是在这儿看书吧。”

芙拉妮丝看着我,右手托腮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应该是在分析我所说的没心情是怎么回事吧。

然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般的说:“这样的话,可不可以借克里斯同学一点时间稍稍陪我一会呢?”

“你也不去上课吗?”

“我想偶尔一两次也没什么关系。”这次她露出的是明亮的笑容。

可爱?

沿着探寻大道,我们来到学院更深处。

实际上,这里面才是特雷西亚魔法学院真正创造出智慧和力量的部分。外面的高等部不过是向这个内燃机提供汽油的石油提炼厂。

主路向后伸展变成了许多小路,各种不同样式高度的建筑物则稀稀拉拉的分散在以阔叶林为主的植被中间。以现代城市规划来看,无疑是极为浪费土地资源的做法。但在环保人士看来,则保持了极好的生态环境。当然,现在这里的植物显得有些凋零,因为5月份下了一场大雪的缘故。看来今年的粮食收成也会有问题吧,希望别怪在我身上。

一只像是松鼠一般的小动物从左边一棵树上跳下,本以为会落在地上的轨迹却在两只大耳朵张开后变成一条潇洒的俯冲曲线,稳稳的停在右边一颗树上。

“哇。”芙拉妮丝向前跑了两步到树下,很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只小动物。然后她转过身来对我说:“这是一种叫风翔鼠的生物,别看个子小,对风系魔法的操作可是人类望尘莫及的。以前因为实验,还有其他各种原因对它的捕杀很严重,现在南方魔法协会已经禁止捕猎这种生物了。在东边的一些国家,还被认为是圣兽。”

这只风翔鼠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珠打量着我们,然后突然跳下来,张开两只大耳朵,从我的头皮上掠过。

这是挑衅吗?

“呵呵。”芙拉妮丝哑然失笑,“而且这种小动物和人类挺亲近的。虽然不能当作宠物。”

回过头来,却已经找不到那只小家伙的踪迹。

“不能作宠物?”

“嗯。他们喜欢生活在树林里,也喜欢自由。关在笼子里会死的,放养的话会自己回到树林里。虽然和人类很亲近。”

沿着小路继续向前走,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不过对于在上课时间出现的我们似乎是见怪不怪。其中还见到过一个穿高等部三年级制服的学生。

“大部分高等部的学生在毕业后会选择一个专业继续在这里进修。不过各个研究部门同样欢迎在校的高等部学生来参观或参与研究讨论,所以一部分同学也会就自己喜欢的领域成为某些部门的常客。而且……除了正统学术上的研究外,还有同好会一类的组织。”芙拉妮丝的介绍越来越热心起来。

“同好会?”我也配合性的提问。

“这些同好会一般是好些不同部门的同好者组织的,其涉及范围可就不只是魔法了,甚至有音乐、绘画、舞台表演等。当然这种同好会没有校方经费支持,不过如果获得通过至少会有场地。而且最近几年越来越兴旺,活动已经开展到了高等部。”

应该说是很有个性的学校吧。确实这种做法能够带来新鲜的活力和气息,不管是在魔法学术上,还是文化上,都成为领导者。

“芙拉妮丝呢?”

“我吗?”她先是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然后马上明白了我想问的什么,“我偶尔会去变化系的合成实验室参观一下。”

脑子里浮现出两种场景,一个是摆满各自烧瓶试管的试验台,还有一个是关着各种合成怪兽的玻璃培养槽……

希望不是后者。

“那你今天是要带我去那儿吗?”

“本身倒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向克里斯同学介绍一下这边的样子。”

“呐。”我换上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我说,你是不是很少有机会向别人说明点什么?”

“哎?呵呵,呵呵呵呵。”芙拉妮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得不说,很可爱。

“嘛,又不会有转学生。”这个时代又不是义务教育制,按这个学校的制度无论怎样的学生都会一年级开始吧。

“转学生?”

“没什么。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跟我来。”

走出树林后是一块开阔地,更前面的尽头则是悬崖,让在林中步行10分钟的我们突然眼前一亮。悬崖的下方则是缩小的城市建筑,以建在平原上的贝卡市来说,是很难得的观景好地。

地面上则生长着细密的软草。芙拉妮丝走到开阔地的正中,扑的躺在地上。

“没有其他人真是太好了。虽然算不上我的秘密发现,不过到这里的人也不多。”

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这个伸展成大字的姿势实在是不雅。本来差一点到膝的裙子则向上褪去一些,露出洁白的大腿,只差一点我就能知道是什么颜色了。

“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你这样会被看见的。” 呃,不小心说漏嘴了,这种时候应该装没看见才是。

“嗯?什么被看见?”躺在草坪上的芙拉妮丝歪过头不解的看向我。然后她恍然大悟的一下子坐起来,把裙子拉到最高,改为双腿并拢抱膝而坐的姿势。

从背后看不到她的表情。说实话我还是很难想象出这位班长这时应该是什么表情。

我则在她的侧后方直接就地躺下,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舒展成一个大字型。

非常爽快。

“你是在向我做胜利的宣言吗?”紫发的少女侧过头来看着我说。

“……我躺下来的行为不带有任何一点向你炫耀的想法。”

“那就是躺下来的行为完成后就有了?”

“性别是生来就定好的。不为自己无法改变的东西去烦恼是我的原则。”

“那是你的原则。”

没有继续接她的话,我望向淡紫色的晴朗天空。

“说起来,上周阴沉沉的阴雨天气这周完全没见到过。”

“每到5月的时候都会一段时间的阴雨天气,不过一般5月底的时候就会停止。今年持续到了6月,想来还是拜某个天才英雄所赐。”

也就是说那令人讨厌的阴沉沉天气不会有了。嗯,还是我弄出来的。不,不是我,是那家伙。

“并且这种转移话题的技巧很糟糕。”

我转过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稍稍苦笑了一下,表示我服输。她也没继续追下去,然后沉默持续了数十秒。

“谢谢。”我努力用自认为很有磁性的语调很诚恳的说。

“什么意思?”

“谢谢你特地逃课来陪我。”

“不是我叫克里斯同学陪我的吗?”

“起因是什么没有关系,重要的是结果。”

来到这里后,我接触到的人并不多。而即使在菲旁边,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感到轻松。菲总是能把事情做得很好,开始还没有感觉,时间长了,总有点压力。

“我呢,没有之前的记忆,甚至连常识都会欠缺,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所以一切都是重新去学习,去适应。每天都要集中注意力,不要犯什么错误,能平安度过每一天就是我的最大希望。偏偏之前的我还不是一个普通人,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也无法对以前的自己产生实感。每天总会有些事,让人头疼的事。”说到这儿,我稍稍叹了口气,“就像前天那样,授勋式里连带着卡、女王陛下一起出了不少丑,惹出不少事。”

即使是前两周在家里蹲着,也是绷紧了精神,拼命的学习语言,阅读各类书籍以获得基本常识,生怕浪费一点时间。但即便是这样,该出问题的还是出问题。

一口气说了不少,我发现自己舒畅了很多,第一次这样直接的把心中的感受说出来。芙拉妮丝则没有说话,抱膝望着天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事实上我真的不太会应对别人,像芙拉妮丝那样总是游刃有余,恐怕我这生都没戏了。”

“克里斯同学就像现在这样就好。”

“嗯?”

“对不起,我不该随便说别人的事情。”

“那个,个人鄙视这种说半句话又不说了吊人胃口的行为。再说听取别人的意见是很重要的学习。”

“哈、哈~。”对于我的吐糟她像是苦笑了一下,“以前的克里斯同学不像现在这样,更加难以接近。其实像今天,同学们一起……嗯……围上去的事情,以前是不太可能发生的。周一的事情我想是隔了太久,大家太好奇了,才会有那种反映。要是以前的克里斯同学的话,就会很简单的……嗯……用一些手段解决掉,那样也不需要我出面了。”

“还是以前的我比较厉害啊。”虽然很在意所谓手段是什么,不过没敢问。

“但是……”说完这个词,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改为两腿放在一边的坐法,看着我的脸,认真的说:“我觉得现在的克里斯同学比较好。”

“我的意思是说,和以前的克里斯同学相比,现在的克里斯同学更容易让人接近一些,更……普通一些。嗯,我不太会形容,应该说,可爱一些。”

“可,可爱?”我想我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嗯,应该是可爱这个词比较合适。像是周一下午放学后逃出教室的样子……”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想到那个样子,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还有上课时的表情,特别是那次数学课的时候,我虽然没看见,不过是听别人说的,非常有趣的表情。还有今天的那句‘无可奉告’。而且,克里斯同学居然向女王陛下求婚。在我的认识里,以前的克里斯同学一点不像会这么做的人,也不像是会屈从什么压力的人。”

“我可以认为是在夸奖我吗?”

“你是指哪一部分?可爱的话是夸奖哦。”

“不屈从压力呢?”

“嗯……”

“那个,别再在这里犹豫不决啊。”其实这个跟我无关。

“因为我觉得现在的克里斯同学比较可爱啊。虽然不像以前那种闲杂人不得近身的气质。”

“我以前是那个样子吗?”

“是啊。不管是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呃,这么说也许不太好。反正是基本不与别人交流,女生还好,有时还会回应两句,男生的话我印象中基本没有过会话。”

这、这么孤僻。而且对女生态度好些这点……嘛,怎么想也是个男性,把女生弄哭这种事恐怕还是不至于。

“而且,大家都说……嗯,主要是男生啦,他们说克里斯同学是娘娘腔。”

“……”

“那个……”芙拉妮丝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不说以前了,总之我觉得现在的克里斯同学比较可爱哦。而且,我想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这点变化,所以今天才会这样向你去打探究竟的。”

“可以的话别把这个可爱挂在嘴边了好吗。”叹了口气,想起今天早上,原来那不算是我的错觉啊。

“害羞这点也很可爱。”这时芙拉妮丝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不行了,好想得找个洞钻进去。

向右翻过身趴在地面,把脑袋埋到青嫩的绿草中,使得自己的表情能够隐藏起来。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植物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刺激着鼻孔,因此隔了约一分钟左右,我有些忍受不住,反方向翻身回来。这时我的左臂似乎碰到了什么,而近在眼前的遮住太阳光线的物体则是芙拉妮丝的脸。

“你在做什么?”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有些脸红。

“从至近的距离观察一位天才,这种机会可并不多哦,以后也许能成为向别人炫耀的资本。”芙拉妮丝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她向后退去,回到抱膝而坐的姿势。

“唉。”我叹了口气,“你刚才说我不像以前那么难以接近了,所以我也希望你,最好是你们不要处处把我当成一个天才。说实话,对于以前的自己,我实在没有实感,真的不想被当作大人物对待。”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啊。克里斯同学这样想很好,只是这种想法要传达给大家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至少现在已经传达给某位很能干很有人缘的班长了吧。”

“唔。好像是这样的。”她保持着背对着我的姿势,右手托着腮想了一下,“好吧,我也会努力帮忙的。”

“谢谢。”

“这点是作为班长应尽的责任了。”

“至少带我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来这一点让我谢谢你吧。”我站起身来,走到芙拉妮丝旁边。

“那这份感谢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前方开阔的视野吹来和煦的微风,带着阳光的暖意。说起来已经是7月的夏天了吧,不过按现在这个天气,夏天应该是不会有多难过的,不愧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吗?

带着这点胡思乱想,我低头瞟了芙拉妮丝一眼。被风所吹动紫色长发显示出深邃的宁静,让人感到安详与和平。很多意义上要感谢这位班长吧。这时再想起之前所烦恼的东西,其实根本不值得去那样烦恼。

只是就在我觉得气氛很好的时候,传来“咕”的一声——肠胃里没有给于补给而发出的悲鸣破坏了这个气氛。说起来我确实没吃午饭。

我们两人目光对视,芙拉妮丝的脸稍稍扭曲了一下,似乎是强行忍住了某个表情。

“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

“呵呵呵呵。”芙拉妮丝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

“你还是在心里笑吧。”

然后我看着她故意做出的无表情的面容。

“果然心里也不要笑。”我抬头望向天空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据芙拉妮丝说,她是跟我一起进图书馆的,那她也应该没吃午饭吧。

仿佛要响应我的抗议似的,又传出了一声响亮的悲鸣。这次不是我。

沉默。

这种时候就当作没听见吧。我这样想着继续做出远目的样子。

这时感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过头,正好看见芙拉妮丝递过来的一个纸袋。她的另一只手上还有一个同样的纸袋。

“一人一个。”

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面包。

“跟着克里斯同学去图书馆后,我就预感会不会忘记午餐呢——于是就中途抽空去买了两个面包。”芙拉妮丝这样解释。

学校食堂也卖面包吗?这样的话中午吃东西倒是可以不用挤食堂。不过还有个疑问。

“你是怎么带在身上的?”她的身上似乎没有可以放下这两个东西的地方。

仿佛就在等我这样的疑问似的,芙拉妮丝露出神秘的微笑竖起一个手指说:“少女的秘密。”

邀请

啃完面包,我和芙拉妮丝继续随意聊着,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谈话去掉了一些隔阂,气氛保持着良好的势头。话题很随意,从政治历史到魔法研究到吃饭穿衣的日常生活,芙拉妮丝很有兴致的介绍着各种对于我来说都算是很重要的情报,让我了解了不少常识。

比如天上那条银河一般的光带,传说是月亮的泪水所形成河流,被称做露特拉,即为月泪之河。开始我以为是行星环,不过,这个光带只有一段长度,因此不是所有时间都能看见。按照我的总结,它的长度以15天左右为一个循环,而宽度则是以两个半月为周期的一个循环,如同月相的圆缺一般,在这个基础上,每天进行着东升西落的运动。

也许这是一个尚未均匀扩散的碎石带,如果我脚下的大地是一个类地行星的话。

当然即使没有了解情报这一层因素,我也很享受这种平和的气氛。也许我这段时间确实太紧绷了吧,这种程度的休息也是必要的。或者,是因为眼前这位少女才会这样的?

摇了摇头,努力把这种想法扔出头去。

抬起头来,却已经到了可以看见那条月泪之河。

“啊,现在几点了?”意识到可能有些晚了的时候我问道。

芙拉妮丝也抬头望了望天空:“嗯,也许是有些晚了。我可以尝试用预言魔法来算下大致时间。”

预言魔法?能做到吗?

“啊,不过在克里斯同学面前做……”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没有什么。个人也很想看看芙拉妮丝使用魔法的样子。”其实我更是完全不会。

“是、是吗?”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了:“那就献丑了。”

芙拉妮丝站起身来,仰望着天空,闭上眼睛,轻轻的念到:“时间之河中彷徨的生灵们,请回应我的呼唤。”

这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风吹得衣服呼呼乱飘,但是我却能感到周围发生了变化。一丝奇妙的违和感静静的没入身体中,不一会就通彻四肢。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4点10分了。

稍稍停了一会,她把双手按在胸口,又低声念了一句:“月之女神露娜为我们指引方向。”

这个世界的月神名字的发音也是露娜么?

然后她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咒文是不是很奇怪?”

“没有啊。”我随便的回答了一句。这不是D&D,所以咒文因为施法者而不同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是的,这点东西,和我身在这里这个事实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是月神的信徒,所以自己的咒文里,特别是预言系魔法的咒文里喜欢吟诵月神的名字。”

嗯嗯,不管是月神还是太阳神跟我说也不明白……

“很平常啊。”我随便这么说着,“现在已经4点10分了吧。”

“哎?”芙拉妮丝带着一个问号看着我,然后突然转成一副委屈的表情说:“克里斯同学太坏了,明明都知道了,还故意要看我施法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克里斯同学就是不一样啊,我都不知道克里斯同学什么时候施法的……”说完她耸耸肩,似乎有些无奈。

那个,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不过这种话却也说不出口。所以我选择性无视了这些话:“已经这个时间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菲应该已经在等我了。”

“嗯、嗯。”虽然这么说,她的脚却没动。

“怎么了?”

“那、那个……”她有些吞吞吐吐。低头想了一会后,她抬起头来说:“有一个请求,不知克里斯同学能不能答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答应。”呃,我把心里的吐糟给说出来了。

“嗯、嗯。那个,明天放学后,可不可以请克里斯同学来我家……”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出现flag了。接下来是什么展开?hgame就直接跟推倒剧情了——没这种事吧。

“我的父亲想见克里斯同学,拜托我邀请……”

父亲?直接见家长吗?

在我意图开口之前,她抢先一步解释说:“我知道克里斯同学不喜欢这种结交方式,不过父亲拜托我了,我……那个,果然还是算了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大致我明白了。这样的父亲还真是糟糕啊,利用自己的女儿来邀请别人。只是,今天她陪我的行为也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请求吗?

突然间失落起来。不过,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才更有真实感吧——我果然是没有主角光环的。只是,不管今天她是因为想邀请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才陪我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开心是事实。

“好的。我答应你。”随便去混一顿饭罢了。

“?”

“我说我答应你。”

“克里斯同学不用勉强答应……”

“没有勉强,今天我确实很开心,所以我也期待明天的晚餐。”

“谢、谢谢。”她深深的低下头去向我道谢。

看到这个样子,我宁愿相信她今天下午的行为是出自本心的。

回到教室前,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建议两人不要同时进去。

于是在分手前,她突然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对我说:“今天下午我不是因为父亲的拜托才去接近克里斯同学的,这一点希望克里斯同学相信。”

“嗯,我相信你。”我留下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微笑。

我个人也想相信她,于是我正尝试说服自己去信任她,至于最后什么结果,还是看接下来的发展吧。但是……这越来越像8点档的狗血展开算什么?

拿上书包和披风,我向校门走去。走到阶梯一半,我远远的看见了菲。

“抱歉,我晚了。”现在估计有4点半了。

对此菲微微低头行了个礼。是表示没什么的意思。

“对了,有件事。”我把和芙拉妮丝的约定告诉菲。约定的是明天下午4点下课后一起,直接去她家,就像放学后去朋友家玩的同学一样。当然菲也一起去。

“今天主人也和芙拉妮丝小姐一直在一起吗?”对邀请菲没有说什么,反而问起这个来。

“嗯、嗯。”对于这个邀请,我只说是芙拉妮丝的邀请而没说她父亲。也许是不知道哪儿来的自尊心作祟吧。

“卡特蕾娅小姐……”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她,她跟我没关系啊,前天那只是误会嘛……而且……而且我和芙拉妮丝也不是那种关系。”

当我察觉到最后一句辩解非常多余的时候,菲的眼睛清晰的映在我眼里,带着一点审视的目光。然后我不自觉的错开了视线。

“我,我是觉得也许会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的。嗯,如果有可能的话……”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的心里,确实是有点期待的吧。

我是好人

虽然有些引人注目,我还是和芙拉妮丝一起向校门走去。只是,也许因为昨天最后的那点尴尬,两人保持着沉默。

约定去芙拉妮丝的家吃晚饭,这种原本普通的朋友行为带上了一点刻意结交的政治色彩,而我则是最讨厌这种行为的。那么我为什么要去呢?报答她昨天所做的?那不过是借口而已。我应该是在期待着什么吧,即使有了父亲的拜托这种原因,也不是不能发生什么事的,不是吗?

和父亲没有关系,我是处于自己的意志喜欢克里斯同学的。所以,如果是克里斯同学的话……什么都可以哦——就如这种展开……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走到校门口。确认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什么可疑的邪恶笑容吧,旁边的芙拉妮丝似乎也没有反应。嗯,也没有流鼻血。

但是往前看时,却发现了一位最不想遇到的人物。

事实上今天早上我也去过一班的教室,据说她今天也没有来的样子。那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不,原因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吐出一句:“一副下流的表情。”

虽然是很轻的一句,但是我听到了。

“今天只是芙拉妮丝同学的父亲邀请我去她家,不是我……唔……”说到一半我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该说任何话。

只是这次金发的少女非常配合的没有理我,白了我一眼(似乎),快步走出校门。

望着下面越来越远的灿烂金色,我微微叹了口气。这时芙拉妮丝开口说:“克里斯同学和卡特蕾娅同学关系不错呢。”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来到阶梯下面,与菲会合,然后芙拉妮丝说要先去买点东西,于是我们三人来到附近的商业街。

芙拉妮丝显得有些兴奋般的东跑西跑。所以说我才觉得陪女人逛街是一种痛苦的修行,当然菲这样的除外,上次我们出门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她应该算不上普通的女孩吧……

不过,带着两位美少女逛街,并且是一个温柔可爱型一个素面冷酷型,感觉也不坏。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主角模板了。

总算这种逛街没有持续太久。在芙拉妮丝说买东西到此为止的时候,我们直接乘上这家店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据她说是她家的马车,约好在这里等她的。

芙拉妮丝是某个很有钱有势的大家族的大小姐吗?大小姐有两种,一种是端庄娴淑的,一种是颐指气使的,显然芙拉妮丝是前者。

只是当我问芙拉妮丝“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她没有正面回答,带着有些苦笑的表情回答说:“还是由他自己来介绍吧。”

大约晃悠了二十分钟,马车出了内城。

之所以会有内城一说是因为有内城城墙的存在。内城城墙是不知多少年前城市扩建时留下来的,据说当时本来是要拆了的,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没拆,只是把各种防守用兵器给卸下来了。两个月前的军事政变就是在这里打的。守军据守城墙,而叛军则在城墙外的广场驻扎。这块广场是每年用于阅兵式的,作为炫耀国家武力的广场却成了叛乱军攻打城墙用的好地方,真是讽刺。

之后马车行驶了10来分钟后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幢两层楼的建筑,不算院子的话面积大约有我住的地方3倍大。院子的门旁一块牌子上写着普兰森,应该就是户主的姓氏。至于普兰森家族具体是什么人物就不知道了。

车夫赶着车到后院去了,而一位管家打扮的人带领我们到一间貌似会客室的房间里。进到屋里后,却发现整个房子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华丽装修,当然,比我租的房子要好些就是了,至少柜子什么的上面放着瓷器,墙壁上也挂着不知什么人的画。

过了一会芙拉妮丝出现了。本以为会换上一件私服的她却仍穿着校服,让我小小的期待落空了。她对我有些抱歉的说:“我父亲还要一会才回来,克里斯同学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如何?”

算了,要是换上普通的长裙还不如这制服好看呢。而且,这位父亲很了不起嘛,把别人请过来自己还迟到。

“没有关系。”也许因为第一次到别人家里,感觉有些拘束。不过也因此的福,我没把上面的想法说出来。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克里斯同学要不要……嗯……”她有些吞吞吐吐,“来我的房间看一下。”

“哎?”flag,起flag了,还是超决定性那种。我果然是有主角模板的?于是在我的面前飘出了两行字。

去。

不去。

在我犹豫的时候,芙拉妮丝继续说到:“其实,我是有东西想给克里斯同学看……”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点紧张。

其实要给克里斯同学看的,就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脑内妄想。

“嗯,好。”不自觉的就答应了,话说有不答应的可能性吗。只是我从沙发上站起身后,却想起了站在我侧后方的菲——从今天放学后开始,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菲。

“菲,你先在这儿等会?”芙拉妮丝邀请的是我自己,虽然这么说很想是自己的借口。

菲似乎是想要反对,但最终放弃了。

走出会客室,来到大厅,打开角落的一扇门,却是一段让我联想到生化危机的走廊。到走廊的尽头在拐弯,感觉像是房子的别舍一般。也许这里的风格就是把卧室和起居室什么的分开建吧,当然也只限于有钱人家。

只是路上没看见一个女仆,倒是有2个不像是使用人的男性。当然我不是控女仆或是非得见到女仆不可,只是感觉有些奇怪。

我的女仆控只是一般罢了。顺便说一句我其实更偏向萝莉党,御姐退散,嗯……

约莫绕了一会,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她推门进去。嗯,怎么说呢?满以为她会在门口犹豫一下或者不好意思一下。

当然我还是要做的犹豫些或不好意思些。

她见我不动,回过头来婉约而又大方的笑了一下,弄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很奇怪自己在菲面前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菲太稳重了。

跟着芙拉妮丝进去。这是第一次有幸观察女孩子的房间,和我期待相反的是这个房间显得太普通了点。本来以为和芙拉妮丝相配的应该是粉红色调的可爱,或者是张显领导力和统帅力的冷色调这种另一个极端。

黑色的书桌,黄色的衣柜。一张双人床虽然对于有钱人来说并不算浪费,蓝色被套却让我总觉得别扭。此外,没有布偶娃娃,没有梳妆台,甚至没有窗户,天花板上的吊顶式的魔法灯散发出明亮但柔和的光辉。

芙拉妮丝则扑的一下趴到床上,说:“我最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从后面我清楚的看见了白色的内裤。是纯白色的那种。

心跳加速,有看见底裤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我还是有一种违和感。

然后她坐起来,露出有些可爱顽皮的笑容,指着旁边说:“克里斯同学也过来先坐一会吧。”

坐在芙拉妮丝的旁边,感觉她有意无意的靠近了一点,在旁边的我能够闻到淡淡的体香,虽然这个房间里没有。

“这是你的房间吗?”

“哎?”她的表情有些惊讶。

管家虽然带我们到了会客室,却没有上茶,甚至连披风也没有帮我解下来。所以我现在还披着披风。

“普兰森家是怎么样的家族?”

“普兰森?”芙拉妮丝以疑惑的表情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一副大悟而又惊讶的表情。

我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向门口接近。但是芙拉妮丝的位置离门口更近,先一步挡到门前,拍了一下刚才我顺手关上的门。微微有“嗡”的一声传出,然后整个门框闪了一下。

这时我很后悔为什么进来时要随手关门。

然后她靠在门上,严肃的表情中带有一些紧张。

“现在……”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紧张。“现在这个门上已经启动了???的魔法。强行打开的话会引起爆炸。”

???是我没听过的单词,不过感谢你贴心的解释,这样至少我不会自爆了。

“即便是克里斯同学,不知道构成的情况下想要解除也是至少需要半小时的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晚了,不过半小时内肯定会来。”

他们?

总之再次感谢你的贴心解释,总结翻译一下就是,现在这个门安了一道密码锁。即使拥有强大开锁技能的我也需要至少30分钟,而这30分钟内“他们”——至少可以认为是要对我不利的人而且即使是以前的我也能够把我制服住的人——肯定会到。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因为试图把我和菲分开。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如果还是魔法天才的话,和菲在一起的战斗力就不是1+1=2的问题了。之前逛街的行为也是要把暗中保护我的人给甩掉吧。我现在希望这些人没那么容易就被甩掉,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上学的少女,只是,也不排除还有暗中帮她甩掉那些保护我的人。

我能想到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样了。当然在一般的剧本下,应该是某位天才继续显示出令人惊讶的能力只用几分钟就解决了这个密码锁。

但是现实是,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也没戏。如果她不告诉我这个魔法什么作用,我在下一分钟就会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攻击性魔法。而关于这个东西的可信度,我想她没有骗我的理由。

再看了看周围,也许以前的克里斯托法还可以考虑扔个火球什么的直接把这个墙壁打个对穿……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作自受的感觉。看来Flag立的太快还是有问题的。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眼前这位和我一起困在里面的小姐。一是她知不知道密码,能否打开这个门;二是,她的动机是什么,我能以什么手段说服她,或者是逼迫她合作。

“为什么,我和你无怨无仇吧。”

虽然这么说,也许以前的我,嗯,克里斯托法就是把人家玩弄之后抛弃了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有点心虚,我还真是纯洁。

不过她没有说话,看样子不是这么回事。

不知道菲那里怎么样了。如果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的话,菲应该是安静的等在会客室。估计十多分钟甚至半个来小时都属于这种邀请的“正常”范围吧。

大眼瞪小眼中……这个状态持续了23.7秒。

眼睛的余光瞟到一个书包。是芙拉妮丝的。

我拿过书包打开,里面拿出一个作业本,上面写着芙拉妮丝·迪特维奇的名字。

“迪特维奇?”

当我念出来时,对面的芙拉妮丝明显动摇了一下。

我的脑中浮现了一个名字——麦拉·迪特维奇。两个月前政变事件中,叛军的指挥官。战斗结束后,前国王威廉姆斯于乱军中自尽,复辟军指挥官麦拉·迪特维奇被俘,施展战术魔法的魔法师安德鲁·瑟维奇下落不明。关于这个事件,我还是稍微多留了一点心的。

“父亲?”我抬起头盯住芙拉妮丝的淡绿色的瞳孔。

苹果一般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她把视线移向地面。

“哥哥。”

“年龄差距很大啊。”据说那个麦拉以前还是暴风魔法骑士团的副团长。虽然这么说,兄控是不能以这种常识衡量的,如同姐控和妹控一样。

“我没有父母,是哥哥一手把我带大的。”

“恨我?”

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

“为了救他。”

“你哥哥又不是被叛军俘虏了,抓住我有什么用。话说现在政府还没有……”不想直接说出“杀”这个词,我想了想措辞,“还没有对他下判决吗?”

“没有。上个月宣布了很多人的公开处刑,但是哥哥的消息一点都没有。”

“会不会已经秘密处决了?”

芙拉妮丝低着头没说话。

“就算这样,你抓我有什么用?”

“他们说我如果帮忙的话,就帮我救哥哥出来。”

“他们?劫狱?”

“也许是。”

“为了你自己的私欲,牺牲不相干的人吗?”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完全不相干的人。

稍稍沉默了一会,她说:“想要获取什么就得有相应的付出,这个付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别人。”然后她抬起头来:“弱者付出自己,强者让别人付出。”

“你是强者吗?”

“我是弱者,但是……现在只有我自己不够,所以只能这样做。”

于是在她嘴里的这个弱者现在想要牺牲我这个在她眼里的强者。

总之继续讨论这个也没有意义,再次观察一下这个房间吧。绕着床走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墙壁和地板,尝试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抽出书柜上一本比较有违和感的书。嗯,没有哪面墙壁一转打开露出一条秘道。

唉。这种时候还是不能指望这种情节……

“你知道密码吧,给我解除它。”叫她解除而非告诉我密码,因为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

低头不语。

看这个反应,应该是知道的。那么,要别人顺从自己的想法,不外乎威逼利诱两种办法。威逼?怎么做?解释是用武力进行逼迫,现在的我根本就是武力值为零,不可能做得到吧。

所以我还是先考虑下有没有说服的可能性?

当然从要抓住我这一行为来看,我对他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如果我威胁她要开门自爆的话,也许也会有办法。

不过,这个还是作为最后的手段吧。

“呐。”我开头打破沉默的气氛,“我说,你真的认为那些复辟派的残党会去救你哥哥吗?”

没有回答。

“政变已经失败,前任国王都已经自尽,那些残党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吧。现在恐怕连保命都危险。这种情况下,救出一个指挥官又有多大用处,而且还是劫狱这种事情。”

“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啊。”良久,芙拉妮丝才轻轻的说道,“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连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的情报都得不到。所以,就算只有一点可能性,我也会去尝试它。”

无权无势?不是大小姐吗?虽然看起来很像,连这间屋子都不是她家的话,也许她只是个普通公民吧。

“你哥哥被捕,你一点事都没有吗?”

“我不清楚。其实我连他加入叛乱军的事情都不知道,只是后来才得到消息的。”

只是为什么政府保护我的人连这种情报都没有吗?以她这么敏感的身份这么主动接近我没人怀疑吗?不过现在的问题不在这儿。

“很显然他不想把自己的妹妹给牵扯进来。这一点他做的很好,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主动去趟这浑水。”

这次她又低头不语了。

“你不觉得你哥哥的苦心白费了吗?”

继续沉默。

也许有说得的可能性?

“而且,就算他们履行承诺了,救出你哥哥了,他仍然是通缉犯的身份。你们就这样逃亡的身份活下去吗?”我继续趁热打铁,“这是你哥哥的期望吗?”

“而且,你也可以考虑跟我谈谈吧。至少我能帮你打听一下具体情况什么的。”要说我也没什么人脉可以找,不过姑且先这么说。

“对于非亲非故的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全力相助。没有一点好处的事你会做吗?”芙拉妮丝反问了一句。

我默然。事实确实是如此。虽然对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但是打听打听情况也就罢了,真是想救人的话,别说我有没有这个身份和能力,这件事本身的麻烦程度不比向女王求婚差,我也没有义理帮她到这种地步。

“本来……”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该不该说,她幽幽的说:“本来我是想让你喜欢上我。但是,就在前几天,你向女王陛下求婚了。”

呃,虽然说那件事只是意外。而且你本来快要成功了的。

“而且就算是克里斯同学,在这件事上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不用你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

“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个想法。政府到现在也没有公布对麦拉·迪特维奇的判决,说不定就是内部有什么相反的意见在争论呢?也许事态不是那么糟糕。”

停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路,我继续说:“作为叛乱军的指挥官,公开判决处死是很正常的行为,但是却没有这么做。而相反秘密处刑什么的则完全没有必要。所以最乐观的结论是政府里有人想保住他的命,最坏也是对于他的判决有异议。在死刑是正常结果的情况下,这个异议不会比处死更糟吧。

“我不清楚我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我可以问下卡特蕾娅。”

就算是装饰的女王,总有些用处的吧。

“卡特蕾娅同学?维森团长是吗?”

呃,好险,看样子她自己做出了解释。虽然都这种情况了保住这个秘密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还有女王陛下那里我可以去打听一下。另外,上次授勋式上我见过兰斯塔元帅,他肯定知道具体情况。女王陛下也许在议会里说不上太多话,但是至少……也是女王陛下吧。”

不知是不是被我说的有些心动,她静静的望着我。有些散乱的前发下,脸颊还有些微微的红晕,也许是刚才我那些行为的副作用。淡绿色的眼眸映出些许迷茫,不同于平常各种伪装出来的微笑,平静的脸上更显出少女本来的魅力。

“而且,即使最终要在牢狱中度过余生,也比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生活要好。你哥哥会把一切都瞒着你做出这样的事,代表着他已经有觉悟了。你也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现在我则是有意无意的将不会被处死作为前提条件了。

“克里斯同学有作说客的潜质呢。”

“呵、呵呵……”我只能干笑两声。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你没有理由帮我到这种地步。”

这句回答意味着,有希望。从关上门到现在已经快有15分钟了吧。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们”能再晚一点。

“我只是不想看见一个美丽有前途的女孩今后都要过上朝不保夕的生活。而且,想要获取什么就得有相应的付出,这点你说的对。但是,自己付出还是让别人付出,不是弱者与强者的区别,而是好人与坏人的区别。而你显然不是坏人,我也不是。”

我又随便的发出两张好人卡,给自己一张。

“当然你有权力不相信我。总之我给你提出了另一种方案,两种方案的可能性与风险性以及最终效果你可以自己衡量一下。我认为我提出的方案在各方面的都好一些。”

“如果你能做到你所说的话,我……”她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说,“我尽我所能报答你。”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什么事都可以。”

“……”出、出来了。这就是那令人浮想联翩的报恩?不过这情况下我好像看起来是个大色狼乘人之危似的。

“也许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嗯……但是,我……而且,我保证不会影响你的其他生活……”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叹了一口气,我想我现在的表情有些扭曲。看来我得有些好处才能让她相信我,这就是她的人生信念吧。

“好好,先就这样吧。”虽然很想反驳她这种理念,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先扔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趁“他们”还没来赶紧闪人。

“我们先走如何。这个魔法你能解除吧。”

似乎也觉得时间不多了,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书包,拿出一个记事本一般的小册子和一支笔,然后用笔在上面画起来。

大约画了30秒,她把画好的一张撕下来,走到门前。

10厘米见方的纸上画了一些不明图案,应该是魔法阵吧,只是和想象中的对称美的图案不同,这个乍一看犹如一张电路图。

然后她用一只手把纸按在门上,轻轻念起来:“天空,水面,月光,以及微风。”

纸上所画的线路闪了一下,然后整个门框发出淡淡的光辉,接着逐渐暗淡下去。

刚才那几句就是密码吗?

接着她回头看我。这应该就是完成了吧。

“我们走吧。先去起居室和菲会合。我想要出去还没那么容易。”

“嗯。”芙拉妮丝点了一下头,打开门。

跟着芙拉妮丝来到走廊上,却发现前面站着三个人。

晚了么。果然事情没那么顺利,或者说电影小说的情节都是这么展开的——这种差一点就可以成功的时候再出点乱子。

在我们能做出反应之前,一个身影迅速的接近,一把抓住了我的喉咙。然后我的鼻梁上挨了一记头槌,后脑则重重的撞到墙上。由鼻梁传来的疼痛和酸楚让我不由自主的荡出泪花,而后脑上传来的撞击则让我一瞬间意识模糊。

“唔。”我只能发出一身闷哼,挤不出半个字。面前是一个大概30岁不到的女性,一头火红的长发随意的扎在一边。

旁边的芙拉妮丝则有些痛苦的表情靠在墙上才没有摔倒,显然是中了什么魔法。

“哼哼。看来我们这位向女王陛下求婚的荣誉骑士很吃得开啊,连这小丫头都给骗到手了。”

说话的是远处一个30多岁的光头男性,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但是令我惊讶的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我还算是熟悉的人,一个浑身带着普通气息的人,我的主治医生卡尔·希斯坦。

接着光头走过来,在芙拉妮丝和我的脖子上分别套上了一个项圈般的环,材质不知道是什么,不像是金属。开口的环在我后边“咔”的一声合上之后,红发女子松开了手。

“咳咳……”被掐住的脖子很难受。

“又见面了,弗伦斯先生。”光头男又说话了,“哦哦,请不要尝试施展魔法。”他指着套在我脖子上的环说:“这玩意可是最新发明的高级货,能扰乱佩戴者的尝试激发的魔法流。如果你执意要施展魔法的话,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结果哦,特别是施展一些大型的魔法。”末了他又补上一句:“你得感谢我们花大价钱弄来这东西,这样你只是被我们大姐头稍稍惩罚一下而已。”

我以前见过他吗?向我说明最好不要施展魔法一副很得意的表情,如同知道我想尝试反抗似的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其实我根本没有一点这种想法……

“坎普,你不说话会噎死吗?快点带走。”红发的女子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说。

“对、对不起,大姐。”

看来这边这位御姐才是老大。

“咳。”我用力清了清嗓子,然后使劲呼吸了一下,问了一句早就想问的问题:“那个,你是谁?”

现在我成了这里几个人注目的焦点。

“刚才你不是说‘又见面了’吗。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是我啊,我。上周六见过的。”

“上周六?嗯……”上周六是……啊,我第一次出门去商业街那天。

“在商业街,服装店门口。”那个光头似乎很在意似的提醒着。

“啊啊,那个被菲给秒杀掉的影响城市形象的大叔。”

“噗。”红发御姐突然噗的笑出来。而那个光头则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

“诶~这次改成光头了。至少不像上次那么难受了。有句话什么来着?丑不是过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呃,烧的?”不过仔细一看,这个光头剃得并不好,至少不像以前医院里遇到的那个光头导师一样。头上还留着些许毛发,还有些烧焦的痕迹……

红发御姐又噗的大笑出来,拳头用力的敲打着墙壁。

烧光头——姑且这么叫——变成了恼怒的表情,向我这里跨进一步,一把拉住我的领子。这时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必要以外的伤害是不被允许的。”卡尔·希斯坦一脸平静的说。

“什么时候我要你来管的。”烧光头瞪了卡尔一眼,用另一只手推开他,接着怒视着我,“看来得让你吃点苦头才行啊。”

他拉住我的领子,抬腿一个膝击。

胃一阵绞痛。如一滩泥软倒下去,嘴里哼都哼不出一声来。

我不禁对刚才那不经大脑的发言有些后悔。

“住手坎普。现在先离开这儿。”在他接着要做什么的时候,红发御姐发话了。

“可是这小子太嚣张了。”

“我说我们先离开这儿。”这句话说的很平静,不过却很有魄力。

“唔……是……”

“再说他说的也没错。”这位红发的御姐又补上一句。

烧光头那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突然就僵在那儿不动了。

红发御姐一把推开烧光头的家伙,抓住我背后的衣领把我提起来,反剪握住我的双手。

“能走路吧。”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勉强可以走路,有些跌跌撞撞。

然后她又转头看了芙拉妮丝一眼,说:“把那个小姑娘也带走。”

芙拉妮丝则由卡尔医生押着,烧光头在前面引路。

没有顺我来的路返回,从走廊的另一个分支来到大概是屋子的后院的地方。在后门处上了另一辆马车。

脑子里闪过大声呼救的念头,最终放弃了。这个屋子里恐怕都是他们的人吧,而菲恐怕也不是这么多人的敌手。烧光头姑且不提,这个红发御姐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利落身手,不是泛泛之辈;而卡尔医生说过是特雷西亚魔法学院毕业的,恐怕也是擅长魔法的魔法师。

“啊,对了。”马车里,红发御姐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指着那个烧得有些焦的光头对我说,“这火是我放的,效果还不差吧。”

烧光头的脸色显然有些难看。

呃……看来某个鸟窝类的头型是深不得人心吧。只是我该怎么回答呢,是说好,还是其他什么的?也许根据我的回答接下来的处境会有不同。我倒是无所谓,问题是菲和芙拉妮丝不要受牵连。

恢复冷静的思考,不要被表象迷惑。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我还有利用价值,暂时性命没有危险。但是,回答错了的话,受点苦头也许难免。

“不错。为城市和广大公民做出了杰出贡献。”我还是照实说吧。

“嗯~”她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看着我说:“早就听说过你了,不过今天见到,和以前听说的大不一样啊。嘛,我倒是不讨厌你这样的家伙,只是公事还得办。”

看来我的选项算是选对了吧。似乎这个女的不是那么难接触,虽然开头那一下到现在还在疼。

“你们会把菲怎么样?”我顺势问道。

“你是说那个女仆吗?”红发的御姐回答。

“嗯。”

“放心,只是会请她多留一会。我们并不是那种喜欢随便弄出人命的类型。”

这句话似乎没多大说服力。

“你是在想我的话没什么说服力是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麻烦你给点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说起来我并没有要给你理由的义务。”

她侧头不再看我,我也没敢再追问。

侧头看了一眼卡尔医生。他一脸温和的表情中还是看不出什么东西。从给我戴上这个环的行为来看,红发御姐和烧光头并不知道我忘记了魔法的事情,也就是说卡尔医生没告诉他们。说了也不相信保险起见就这么做的可能性也有,但是刚才的表现却也不像。那么他在这里又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萝莉有三好

“本质上我们只是想请弗伦斯先生来谈一谈。”问题是由坐在对面的红发御姐主持的,烧光头像个下属一般的站在她身后。卡尔医生则坐在远处一张桌子前的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只是手法有些强硬。”

马车行驶了大约10多分钟后我们转移到了另一间别墅里。这里是二楼,时间大约是6点,由于是夏季的缘故,窗外显得还很明亮。

“现在你不是正舒服的坐在沙发里,还喝着热茶么?”

“可惜我是咖啡派的。”这个沙发感觉还不错,芙拉妮丝则坐在我旁边。

红发的御姐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

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我赶紧改口说:“开玩笑的,其实咖啡也好茶也好都无所谓。”其实我是碳酸派的,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可口可乐。顺便一提百事是不行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都到了这一步,紧张什么的也没有用了吧。破罐子破摔吧,而且看样子他们并不是要我的命。或者说我还有利用价值。

事情不是最坏的状态。

“你们是复辟派的吗?”我直接这么问了。

“不是。”直截了当的回答。

我侧头看了看芙拉妮丝。

“我也不清楚,联系我的不是这些人。”芙拉妮丝说。

“复辟派?啊,那些家伙是我联系的,虽然他们自称是肃清派。反正这种名字怎样都无所谓。本来没太指望这帮家伙,不过他们居然还真成功了。”红发御姐说着看了芙拉妮丝一眼。

芙拉妮丝则低头把目光移向地板。

我拍拍芙拉妮丝的肩,然后对红发御姐说:“然后要怎么做,把我交给他们吗?”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不合作的话。”

“呼~”我叹了口气,说:“那你们有什么要求呢?”

“告诉我们泰特拉计划的结果。”

“泰特拉……计划?”泰特拉只是读音的音译。我又侧头看芙拉妮丝。

“泰特拉……从字面上来说,应该是指呼唤神的降临。”某位喜欢解说的少女这时也很可靠。

降神计划?这算什么?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说详细点。”

“还要装失忆蒙混过关吗?”红发御姐翘起一条腿,眯着眼睛看我。

我只好把视线投向卡尔医生那里。

“别看我,我早说了她就是不信。”卡尔人畜无害般的摊摊手。

“切。”红发御姐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把这个小姑娘也带出去。我跟他单独聊聊。”

烧光头似乎有不满的表情,但没说什么,走过来就要拉芙拉妮丝起来。卡尔医生则继续坐在那里没有要动的样子。

“卡尔。”红发御姐不满的看向那边。

“我没有听你指挥的义务。”

“切,随你便。”

然后烧光头和芙拉妮丝就要出门。

“啊,对了,坎普,先把输的5个金币给我。”卡尔站起来走向这边。

“嗯,还有我的一份。”红发御姐也突然想起来似的说。

“那种不算,我们赌的是这家伙能不能在20分钟内解除门上的魔法。”烧光头看样子似乎是不服气。不过,这个话题,怎么好像跟我有关?

“不不,我们赌的是他能不能在20分钟内出来,不论什么手段。”卡尔医生平静的说。

“那个,你们是在说什么?好像跟我有关?”我插入对话。

“哦,刚才这位小姐把你困在那个房间的时候,我们打赌你能不能自己出来。”卡尔医生解释说。

……

“喂,你不是以为你出来的时候我们刚好到吧。其实魔法启动后我们就到了,不过发现里面似乎很有意思就多听了一会。”烧光头对着我说。

……这些人真的很恶趣味。

然后烧光头一脸猥琐的笑容继续说到:“只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们孤男寡女能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这时他那有些烧焦的头上出现一根火苗,吓得他大叫一声。

“废话不要那么多。赶紧拿钱过来然后给我滚出去。”红发御姐骂道。

刚才那火苗是这位大姐头的杰作吗?

慌慌张张扑灭火苗,他扔下几枚金币,带着芙拉妮丝向门外走去。其实他不扑灭也没什么,因为上面没什么可燃物了。

现在房间里剩下三个人了。卡尔医生收好金币坐回到椅子上。

而那个红发御姐,现在,正坐在……我腿上。

我坐在沙发上,而她则骑坐在我腿上,两手扶着我的肩,盯着我的眼睛。

“好了,现在,把什么都告诉姐姐吧。”

“姐……姐姐?”

“哦,还没告诉你姐姐的名字呢。露特拉,叫我露提就可以了,或者是姐姐,我们的天才英雄克里斯。”

“露特……提……姐姐。”很费劲的喊出这么个称谓。

“很好,乖。”她似乎是满意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这时我注意到,这位叫露特拉的御姐浑身散发着一种魔性的魅力。紧身的上衣很好凸显出了纤细的腰肢和极度强调自己存在感的胸部。短短的皮裙紧身淡色长裤则彰显着一双性感的长腿。随意扎起的红发更是体现出一种狂野不羁的美。

浑身的养料似乎都送到了某两个位置,该省的地方都很省。

搂住我的脖子,她用嘴贴上我的耳朵轻轻的说,“接下来把一切都告诉姐姐。”

丰满的胸脯压迫着我的胸口。按照这个感觉,D?不,至少有E了吧。果然是走桃花运吗,果然我是有主角模板的。

“我不是克里斯托法,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那是个没有魔法也没有神,但是文明程度却高很多的世界……”

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居然不受控制的说出了不该说的东西。

怎么回事?第一反应出来的念头是魅惑之术。也许我中了对方的魔法,虽然没看见对方念咒语或是其他什么像是施法的动作。

“满意了吗?”我说出这句话,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

露特拉的表情一瞬间有些错愕,然后恢复到之前妩媚的微笑。

“呵呵,我们的荣誉骑士很幽默啊。”她换了个姿势,改为侧坐在我腿上,搂住我的左手,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这个姿势能够更加清晰的感到对方胸部过来的柔软触感。

还好,混过去了。

“来告诉姐姐,然后和姐姐一起来做快乐的事情。”耳朵上传来的呼吸让我几乎停止了思考。从领口中也能看到一道深深的**,里面别说藏个手机,藏只猫都没问题。

“不老实,都硬起来了……”手顺着胸口滑下去。

不能说话。这时说话我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

我强行克制住了说话的冲动。

红发御姐露出了一丝笑意,和诱惑的笑不同,是另一种微笑。

不行,这样下去不仅会出现糟糕的画面,还会出现糟糕的结局。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行为都跟性冲动有关。但是这种诱发别人性冲动来达到引诱别人做什么事的手段,不知道他研究过没有。

脑子充满了胡思乱想,总之这个好厉害,连我这个不控御姐都能到这种程度。

啊,对了,我不是御姐控。

我是萝莉控。我不控御姐。

我是贫乳控。我不控巨乳。

是的,我是贫乳萝莉控。

我是坚定的贫乳萝莉控。

所以我不能被这种御姐推倒。

不能沦陷于这种御姐面前。

萝莉当道,御姐退散。

…………

我发誓。

我发誓善待所有萝莉。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御姐人妻。

我发誓抗击一切巨乳。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萝莉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贫乳的女性。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14岁以下女性。

我发誓帮助一切有困难的萝莉。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萝莉。

我发誓将对所爱的萝莉至死不渝。

………………

…………

……

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发现一张红唇越来越近。

身体反射性的向后退去,结果倒在沙发上,不过也因此保住了我的初吻。

“我们这位贵族小伙子怎么现在清纯起来了?”她顺着我的躺下的身体爬到我身上,用一只手指戳着我的脸说。

“抱歉,这可是我重要的初吻。”说起来,中世纪的贵族生活其实很糜烂的。

只是不知道刚才我说了什么没有。

“嗯~”露特拉意味深长的沉吟一声。现在她的脸距离我只有3公分,而我处于被逆推的地步。

“虽然很难想象,不过这不重要。接下来我们来做些更快活的事情吧。”她把我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过在这之前,不能告诉姐姐降神计划的结果吗?”

看样子刚才是挺住精神攻击了。心中稍微安定下来。接下来也要挺住。

她把手覆盖在我的手上。

这是一种一只手掌控不了的巨大感。

萝莉控要始终代表先进萌力的发展要求。

覆在我手上的手微微的用力。

饱满而富有弹性。

萝莉控要始终代表先进萌文化的前进方向。

膝盖顶到了我两腿之间。

萝莉控要始终代表广大宅民的最根本利益。

“都说了我失忆了,想不起来。”

“姐姐跟你做快~乐的事情哦,这样也不说吗?” 她的手抚摸过我脸颊,然后从上衣的下摆进入,接着试图探进裤子里。

萝莉有三好。

清音体柔易推倒。

萝莉有三好,清音体柔易推倒。

萝莉有三好,清音体柔易推倒。

萝莉有三好,清音体柔易推倒。

……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失忆了。而且……”稍稍停顿一下,我很认真的说:“我是贫乳派的。”

露特拉那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就这样停留在我面前3公分处。

“噗……”远处的卡尔医生突然噗的一声大笑起来。

露特拉则皱着眉头看过去。

“哈哈……呼~”稍微喘息了一下,卡尔医生说:“这次是你输了,露提。”

露特拉直起身来瞪了卡尔一眼,说:“你是说我失败了吗?”

“如果你成功了,反而又证明他失忆了不是吗?而且我认为我的病人可是真正的清纯小孩哦,你就不要去欺负人家了。”

“切。”露特拉从我身上下来,坐回到对面的沙发上:“你真不打算说吗?”

“我真的不记得了。”

“哦~”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阴寒,和刚才坐在我身上的诱人御姐完全两样:“姐姐不想对你做什么,不过可以考虑让坎普对那个小姑娘做点什么。”

“这跟她没有关系吧。”有些不假思索的,我急促的喊了出来。

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露特拉突然改为一副果然如此的诡笑表情:“嗯哼~果然是纯情的小男生啊。”

呃,我只能说女人真的很善变。

“所以说你就不要做老牛吃嫩草这种事情了。”旁边的卡尔冒出这么一句。

“你是觉得做人的时间太长了是吧,想感觉一下变成焦炭的感觉吗?”

一簇火焰在卡尔面前晃过,我感到了和刚才在屋门口攻击我时一样的杀气。

“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弄点有进展的审问吧,我在这里都看不下去了。还有在这里玩火小心把房子烧起来。”卡尔直接无视了那句威胁。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很强大。

“那你有什么办法。”

“把事情原委跟他说一下吧,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呢。”

看了我一眼,露特拉“切”了一声,然后开始说:“两个月前那个事件记得吧?”

“不记得,但是知道。”

对于我的回答,她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继续说:“你在那时弄了个暴风雪的魔法阵出来不是吗?那个魔法阵不只是为了帮助防守方守城,还包含了我们的降神计划的实验在内。”

“降神计划?”

“就是让创始神降临的计划。”

应该说和魔王复活什么没区别吧……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算是创始神教的信徒吧。”

“算是?”

“麻烦。”和某个喜欢说明的少女相反,露特拉似乎很讨厌解释这些:“总之,创始神教为了进行一个魔法实验,雇佣了你。然后借助两个月前的机会,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进行了这个实验。然后作为实验执行者和结果的唯一知情者的你,说自己失忆了。”

还是这么说比较简单明了。

“还有就是这个实验花了很多钱。”她补充说明。

“……如果我失忆了”我总结说:“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意味着……”

“意味着这些钱全部喂食腐兽了。”

食腐兽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生物,几乎是什么都吃,基本上被用来消灭垃圾。

“我会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来决定的事。啊啊算了我不管了,到时候让普里拉特那个家伙自己跟你解释吧。”说完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似乎是想出去。

走到门口时,露特拉转过身来说:“不过我先忠告你,不要惹普利拉特,否则他会真把你送给复辟派的那帮人。”之后拉开门,然后留下砰的一声关门声。

这位大姐出门之后,房间有些压迫感的空气立刻好了很多。

然后我把视线转向除我以外的最后一人。

“唉唉,还是这么没耐心。”卡尔感叹着,站起来走到我旁边。

“普里……什么的,是谁?”

“普里拉特,创始神教会在贝卡市分部的负责人。这里就是创始神教会在贝卡市的总部。”

“这个创始神教会是什么来头?”

“一个宗教组织呗。宣扬世界最初始的神只有一个,圣光教的神和其他各种宗教的神都是源于这位创始神。按照他们的圣典,说是创始神创造诸神和人类,然后诸神却发动叛乱,即创世战争,把创始神给封印了。他们说现在的诸神都是邪恶的。”

“很有魄力的家伙嘛。不过他们是在与所有其他宗教敌对了?”不知为什么我想到了基地组织。

“所以也就在匹斯这边勉强发展。不过这里面很有些厉害的人物。”

“厉害的人物?”

“魔法。有些魔法造诣很高的家伙,特别是有一群一心想要解开创世战争之谜的家伙。”

“也许他们是被这创始神教的大胆发想给吸引了。”

“说不定。”

“于是就有了两个月前我参与了的降神计划?”

“嗯。”

“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和我对视了两秒后,他一脸无辜的表情说:“我又不是创始神教会的成员。”

盯着他。

“不是核心成员。我跟这次事件无关的。”

“那你是在这里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帮我一个朋友。”

“那个露特拉?”

点点头。

“嗯~”我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不用这么看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从前有个人,突然弄到了15千克白银,然后他决定把白银埋到地里藏起来。可是他老是担心别人会发现,就在藏白银的地上写了一句话,这里面没有藏……”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卡尔一脸无奈的说:“反正信不信由你。”

停了一会,我问了一句很想问的话:“你没把我忘记魔法的事情告诉他们吗?”

“没有。”

“为什么?”

“老师叫我不要随便说出去啊……”他又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算了,我不想问什么了。

不行,还有个事情要说。

“帮我逃走。”

“为什么?”

“那一会要是我真被交给复辟派那些家伙了该怎么办。”

“这不在我的管辖内。”

“……喂,我是你的病人吧。再说了校长那儿你怎么交代?”

“老师又不知道我在这儿……唉。”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其实我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这叫有希望了吧。

“条件是这里出了什么事的话不要提起我。我可不想被当作绑架犯抓起来。”

“成交,你有什么办法。”

“先看看吧,现在是不行。”

“哎~什么时候?”好像不能抱太多期待。

“等教会的例行会议开始后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例行会议?”

“嗯,今天是教会进行例行会议的日子。普里拉特会出现。恐怕到时候你会被带到会议上接受审判……”

“不要说的这么恐怖好不好。”

“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你啊。”

“呃……”

“所以等事情完了之后恐怕就有机会了。”

“我能相信你吗?”

他耸耸肩。

“对了,我觉得你戴个眼镜比较合适,也许更能得到那位大姐的青睐。”

对于我的话他不置可否,再次耸了耸肩膀说:“就这样,我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再见。”

说完,他竟然开门出去了。

然后屋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嗯,我是不是考虑怎么逃出去?他们就这么对待俘虏吗?

从门离开这个房间?还是算了吧。环顾四周,走到窗户面前。这个高度,跳下去应该没问题。

落地,起身,7秒;到达院墙的冲刺,8秒;爬墙,耗时不可预测,因为墙体有大概三米高。

虽然下面没看到人,不过这个方案恐怕没戏。

从正门出去当然更没戏。

低头又看看脖子上这个环,也许能取下来吧。只是对于我来说,取下来也没有用,不过姑且试试。

把这个项圈转了一圈,寻找接口处。然后我再疑似接口的地方发现挂着一块4厘米见方的布片,上面写着:“最好不要尝试取下来哦”。末了还画着一个头像,圆圆的大眼睛,微微向上的嘴角,长发随意的扎在一边,面前两根手指竖起来成为V的造型……

你的画风太萝莉了。

能把自己从御姐给画成萝莉这点我很佩服。话说如果她真是这个模样的话,恐怕我刚才就会沦陷了……话说地球上的V是victory的意思,这个世界的V手势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总之,看到这个,我基本放弃了把这个项圈弄下来的念头。

又看看房间的唯一出口,不知芙拉妮丝怎么样了。

然后我开始尝试去拧着房间里所有能拧动的东西,也许会出现什么机关。

嗯,这里有个红色宝石——不知是值钱的宝石还是普通玻璃——总之放口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狮子头像什么的能放到它眼睛里。

说起来我还真是没有一点紧张感啊,说不定跟自己性命相关呢……嘛,似乎生前也没遇见过什么危机,有也不记得了,总之没有可以参考的经验。

唉,管他呢,反正我也算是什么都经历过了,真有点什么事了也不算亏。

正在我翻箱倒柜的时候,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啊。”卡尔站在门口一副呆住了的表情。

“没什么。啊,你那算什么表情,以为我在偷东西吗?那怎么可能。”

“从前有个人,突然弄到了……多少来着?总之很多黄金,然后他决定……”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又来干什么的?”就如同扔出去的手榴弹被别人捡起来又扔回来一样。

“喂,进去吧。”随着他的话,推了一名紫色长发的少女进来。

“老实呆着,别自己想着逃跑,免得受皮肉之苦。”他抛下这句话后关上门。

就是说等他的消息别轻举妄动的意思吧。

时间悖论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芙拉妮丝问我

“没什么……”艳遇倒是有点。“你那边才是,没事吧?”

虽然对于是卡尔把她送回来而不是某个光头这件事有些意外。

“嗯。你在干什么?”

“呃……”不是你也以为我在偷东西吧,“我在找找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机关?”

“一般这种地下组织的秘密据点,都会有些逃跑用秘道什么的。我在找这个。”

“找到了吗?”

“没有。”

“那我也来帮忙。”奇妙的是她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还是算了吧。”其实我已经翻了个差不多了,出了点汗的程度。

还是坐下休息会吧。这么想着,门突然又被打开了,露出一颗有些烧焦的光头。“别想着逃跑啊。既然都到了这里,就别考虑这些了。”

你不觉得你好像慢了几拍吗?

然后他看了芙拉妮丝一眼,接着说:“还有点时间,你们俩再温存温存吧。啊,放心,我不会打搅的。”末了他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随着“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总之先坐下吧。”我坐到沙发上。

“嗯。”点点头,也许是因为之前就是坐在我旁边,她像是理所当然的坐到我旁边。

只是似乎因为那个光头最后一句话,气氛有些尴尬。

“对不起。”然后她突然这么冒出一句。

“哎?啊,其实这事跟你反而没多大关系。”

“要说起来,我,应该说我的雇主也不过是被别人利用的。”她有些自嘲的笑笑。

说起来是这么回事吧。

要说这件事怪不怪她,是有她的责任在里面。只是如果说是怨恨的话,却也到不了这种程度。对方也不是怨恨我什么的,最主要的是她本人并不认为这么做事理所当然的,如果有其他更好办法的话,她是不会采取这种伤害他人利益的举动的。

也许我就是那种真正的好人吧……

“刚才那两个人,也是魔法师吗?”我想转换一下话题,总是追究责任什么的也没意义。

“那两个人?”

“那个女的和那个光头。另外那个斯文的男的我认识,还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唔,那两个人和我们学院派的不一样。他们是战斗法师。”

“战斗……法师?”

“嗯。我们是以学习研究魔法原理,让魔法更好的为人服务。这也是特雷西亚魔法学院建校的宗旨。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研究魔法使用技巧,特别是战斗技巧的人。事实上在很久以前的大部分的魔法师都是研究战斗技巧的。这些战斗法师里面又分为两类:一类是研习各种常用魔法,以及它们在战斗中的最佳使用时机的。这种人和我们区别不太大,只是研究和锻炼的重点不一样,一般都在军队里服役,配合军队进行作战。还有一类是天生魔法操控能力一般,不能完成魔法能量的精确操控,但却能够比常人更熟练更快的使出某一种魔法的人。这种类型一般会把自己能施展的那种魔法技巧锻炼到非常熟练的地步,不用咒语等是基本条件,效果也会比一般魔法师施展的更强大。这些人一般都擅长于小规模比较注重个体能力的战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愧是解说少女芙拉妮丝。

前者在多样性擅长,能应付更多情况,后者则是专精一种超能力,大概就是这种意思吧。红发御姐应该是就是后者的类型了。这,超能力者?或许更应该叫术士吧。她至少是拥有火焰的能力,另一个魅惑的能力,不知是不是也属于这种。那个被烧的光头应该也是这种术士。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没吟唱就把我制住了。

这时,脑子里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犹如窗外的风声一般。

我忽地站起来,左右观察周围,却没有发现什么。

“怎么了?”芙拉妮丝也站起来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嗯,刚才似乎听到远远的风声。说是听到不太对,就像是在脑中直接响起一样,但又有从外边传过来的感觉。”

“嗯……”她稍微想了想说:“应该是有人用预言术试图定位你的位置。听克里斯同学的描述,应该还是很模糊,不过能穿透这间屋子的防御,已经很厉害了。难道是学校的人出手了?”

“是、是吗?我们有希望了?”

“是轻微的模糊感觉吗?”

“嗯。”

“这样的话,应该还是只能知道大概方位吧。如果能更清晰一些,而且克里斯同学能做出回应就好了。不过这应该很难办到,毕竟这里有针对魔法流的防护,克里斯同学还带着这个。”她指着我脖子上的项圈。

“这样啊。”

叹了口气,坐下来。但是芙拉妮丝则仍然站着看着我,似乎有什么东西欲言又止。

啊,我知道是什么了。

“我是都忘了,关于魔法的东西。”我露出有些自嘲的表情。

芙拉妮丝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然后静静的看了我一会,最后却没有说什么。

惊讶应该是对于我主动向她承认表示惊讶吧。这种时候,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芙拉妮丝重新坐在我身边,有了这么一件事情,现在两人之间却并不是尴尬。虽然处在这么一个环境下,有她在身边,反而很安心和放松。

奇妙的感觉。比刚才那个魔法更奇妙。

就这样沉默保持了5分钟。

突然间,脑子里的那个感觉又来了。这次不是刚才那种远远的风声,而是如同一块玻璃被击碎一样,清脆的声音响遍整个大脑。只是,虽然是这样的声音,我却明确的知道它所表达的意图:“你在哪儿?”

我猛的站起来,喜悦充满了大脑。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弄不好会有救了。不过,要回应吧?怎么回应?我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哪儿。

同时,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是周围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感受。没有声音,但是就如同周围平静的海面突然遭受暴风袭击这种感觉。

芙拉妮丝猛的站起来,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比刚才更明晰了。”

“居然强行用预言魔法打碎防护……”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真是胡来的家伙。不过,好厉害。”

“很厉害吗?芙拉妮丝能做到吗?”

芙拉妮丝苦笑一下:“我?我的话第一次那种程度就不行了。预言魔法我学得一般。”

这时,房门被砰的一下撞开。红发御姐,露特拉站在门口说:“出来,我们转移了。”

看来这边也知道了。

马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后又在一幢房子前停下来了。

应该是一幢房子,因为这次我很凄惨的被蒙上了眼睛。

“切,绕不少路,比预定晚了点。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粗暴的家伙。我倒是真想看看那个拿预言魔法拆防壁的家伙是怎么一个人物。”露特拉碎碎念的说。

这时,脑中那个感觉又来了。只是这次不像刚才惊涛骇浪那样,犹如一滴水滴入一滩水洼中一般,清澈的声音响遍了大脑中每一个角落。平静而又清晰。

而周围的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我是不是应该给什么回应?只是这里是哪儿啊?想说也说不清。至于在马车上行驶了多久转了几个弯什么的,抱歉我还没有那种才能。

先是院子铁门的声音,然后是有人开木门的声音,然后我被似乎是台阶的东西给绊倒了。

摸摸鼻子,为什么我非得受这些罪?

不过也因此我的眼睛被解放了。映入眼中的是露特拉那张述说着“你怎么这么笨”的脸。

进门后是传统的大厅,可以举办舞会的那种。两边各有一段上去的楼梯,连接二楼环绕大厅一圈的走廊。走廊上则是门,以及向深处的走廊。

仍然是被带到二楼,一个像会议室一般的房间里。里面一张大的长桌,环绕着数张椅子,大约能容纳10来人。在房间的一角,甚至有一块黑板。

里面已经有6个人了。露特拉、卡尔、以及那个烧光头坎普带着我和芙拉妮丝站在一边。

“多绕了点路。国安局的人还是挺难缠的。”露特拉向里面的人解释。

“嗯。”坐在最里面一端的一个老家伙简单嗯了一声。大概60岁不到的样子,脑袋上秃了一半。

话说这个世界的谢顶秃头好像很多啊……也许这就是地域性疾病?

“介绍……应该就不用了吧。关于这次的事,现在我们的这位荣誉骑士阁下主张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露特拉继续说,“哦,这家伙是卡尔·希斯坦,中心医院精神科,是克里斯托法的主治医生。”

“卡尔·希斯坦,很荣幸能见到各位前辈人物。”

“坐吧。”那个秃了一半的家伙看了露特拉和卡尔一眼。两人分别在桌子两端坐下。

“弗伦斯先生也坐吧。”半秃头又看了我一眼。露特拉招招手,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然后烧光头坎普就站在露特拉身后,而芙拉妮丝则站在我身后了。话说芙拉妮丝为什么也在这儿?

“这位是肃清派的协助我们请来克里斯托法的芙拉妮丝·迪特维奇小姐。”露特拉似乎想起来般,开始介绍芙拉妮丝。

半秃头的家伙看了芙拉妮丝一眼,什么也没说,视线又回到我身上。

芙拉妮丝被无视了……

只是我也没什么余裕来管这个。

“然后你是专门来证明他失忆了的?”坐在离那个半秃头最近的一位大叔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这位大叔约40多岁,带着眼镜,只是胡子拉碴的,斯文全无。

“哦,在下倒不是特意想要证明他失忆,只是这个事情是整个中心医院确诊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判断。”

“那就是说这家伙对于花掉我们2000多金币的事情都给忘了?”说话的是一个眯眯眼,坐在胡子眼镜大叔对面,大概30岁不到。

“关键是实验结果。其他都无所谓,我要的是实验结果。”半秃老头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中带着强烈不满。

看来这家伙是这里为首的人了吧,叫什么来着?

“虽、虽然这么说,但、但、但这次恐、恐怕是白忙了。”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带着一些口吃的说。一边说一边还擦擦汗,虽然是夏天,但也确实没有热到要出汗的程度。

“伪装的可能性呢?因为得到了什么重要结果而想要独吞,装成失忆的样子。比如创始神真的降临了,降临到哪儿了呢?”眯眯眼看着卡尔问,表情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想要伪装失忆并不容易。很多情况下不自觉的行为都会暴露伪装的行为。”卡尔说着看了我一眼,“怎么说也是贝卡市中心医院不是吗?”

言下之意就是别小看我们的诊断结果。

不过我真的是伪装失忆,嗯,虽然和他们所说的有些不同,不过真的没有一点暴露吗?

“大、大家说会、会不会是,创始神降、降临到了他、他身上。”结巴的胖子说。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放到我身上。

什么意思,我是创始神降临?其实从刚才我就冒出过这个念头,不过真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我就厉害了,这些人都得听我的。呃,只是我这个神很憋屈就是了,现在啥也不会,以后还得参加神战什么的吗?虽然以后肯定会觉醒了,不过千万别在觉醒前就被干掉了。你们得好好保护我。嗯。

“别、别看着我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被盯得有些发毛。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不怎么想揽上神明转世的之类的活。虽然现在也许能得救,但是做人要长远打算,考虑到以后的话,这种事情可不划算。别的不说,要和什么大国作对这种事就不是我干得来的,虽然好些游戏主人公都是这么干的。

“要不谁给我讲讲事情原委?”

一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卡尔说话了:“跟他说下也无妨,说不定能回想起什么来。”

“你来说。”半秃老头对着眯眯眼说。

“总的来说,我们是要尝试预言魔法更多的可能性。我们的目的是让创始神降临现世。”

预言魔法,能做到吗?在我印象中,这应该算是召唤系的事情吧。而预言这个词,在伊菲尼亚语里面也是和汉语中预言相同的意思,当然和D&D里的预言是否相同是另一回事。

“创始神不是被封印了吗?”这是他们的教义。

“我们是要让没被封印时的创始神降临。”

“那不是所谓创世战争之前吗?3000多年前,预言魔法,能做到吗?”

“我认为,预言魔法是对时间的操作。”半秃老头突然站起来插入对话。眯眯眼则保持张着嘴的姿态5秒钟后闭上了嘴,似乎是有不满,却没敢说什么。

半秃头自顾自的走到黑板面前开始画起来。他画了一条横线,然后从左到右写上空间、变化、塑能、生命、预言几个词。

“大家都知道,以能阶定律,每个魔法都有一定的能阶范围。由低到高分别是空间、变化、塑能、生命、预言。空间魔法是对空间距离的操作,变化是对物质的操作,塑能是对能量的操作,生命是对生物体的操作,而预言,我认为是对时间的操作。”说到这里时,半秃老头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伦德尔限界约束了伦德尔值的范围。除了生命魔法以外,其他所有正在使用的魔法的伦德尔值——即能量与能阶的乘积不能超过伦德尔限界。但是为什么生命魔法就可以超过?伦德尔提出这个限界时没有考虑到后期发现的几个生命魔法,然后他又认为生命魔法不属于传统魔法体系,原因是生命魔法直到第二次魔族战争时才首次被生命之贤者发现。这很可笑。更可笑的是,在没有得到魔法协会批准的情况下禁止进行23~68以外的能阶范围超越伦德尔限界的实验。哼,这不过是魔法协会对于新技术的垄断尝试罢了。”

伦德尔?音译过来的读音,仿佛是个人名。

半秃头哼了哼,休息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我认为,预言魔法完全可以进行更高能量的操作。当然,在这个能阶下基本上没有人能够稳定控制15拉甚至是10拉以上的能量。不过……”

他又换上有些得意的表情:“大家都知道有许多看见死人灵魂的传说吧。一般人只是把当作传说,但是实验中检测到了类似预言魔法的波动。我认为这些人更多是无意识的使出了预言魔法使得过去的人的灵魂降临了。”

露特拉突然朝我靠近贴着我耳朵说了一句:“后边这些其实都是以前你说的。”

…………

“只是能量或者一些其他条件不足,使得这个现象只能使本人看见,而且维持不了多久。”半秃头这家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终于有告一段落的感觉了。

不过,这个死人灵魂相关的,一般不都是亡灵魔法的事吗?跟预言魔法怎么扯上关系了?嘛,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亡灵魔法就是了。

“嗯,你刚才说在预言魔法的能阶下没有人能够稳定控制……多少来着?总之就是没人做得到吧。”我说。

“所以这件事是你做的。”旁边的露特拉说。

呃……这么个高难度的魔法,还在施展那个被称为超级难的暴风雪同时做?

我还是换个问题吧。

“即便是这样,时间和对象又怎么控制呢?你们如何控制在某个时间,某个人?”

所有人都对视了一下。

我问了什么很常识的问题吗?

“控制好能量的变化速度,就可以控制好想要预言的时间。”芙拉妮丝在我后面轻声说。

“对象呢。”

“教会的圣物。”眯眯眼解释说,“按照那些看见死人灵魂的几率,亲人或者是有遗物等相关物品的事件比较多。我们还在同时进行对神的祭祀,把我们的信仰之心传达过去。”

在那个降暴风雪的魔法同时做这个,还夹杂宗教祭祀。克里斯托法,你是怎么样一个家伙啊。

“你觉得有可能吗?”我回头看芙拉妮丝。

对于我的问题,芙拉妮丝有些意外,她有些为难地说:“按照我学的预言魔法相关知识,回溯3000年以上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更别说试图让什么神明降临……”

“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半秃头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这家伙肯定是自己也觉得没底气,所以才这样。有理有信心的时候自己抢过来说,比较靠不住的时候就由别人来解释,他似乎就是这么一个家伙。成不了大气,我简单的下了结论。

芙拉妮丝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那你们让创始神降临,又是为了什么?”我试图岔开这个话题。

“当然是请创始神领导我们,打倒那个自以为是的圣光教。接着一统天下教会,让创始神的恩泽遍布世界。”半秃头用兴奋的神情说。

虽然可以说果然是这样吧,但是还是有个问题存在。

“那个,先不说这个魔法能不能让过去的神降临,先说一下如果过去被改变了会怎么样?”

看看大家都注目着自己,我有些紧张:“大家知道平行世界吗?”

这么问下去,所有人都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是都不知道这种概念了,怎么说明呢?证明多维空间和平行世界的积分方程就算了吧,这个世界还没有那种东西呢。

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使用了科幻小说中常见的比方:“先打个比方吧。如果你能回到过去,杀死了你的父亲,会怎么样?”

看大家不太明白的样子,我补充说:“应该说,在你父亲生你之前杀了他。”说出来之后,我意识到,在伊菲尼亚语里,“生”这个词在指代生育的时候只用于女性的。

“不,应该说在你父亲进行制造你的行为之前……”看见半秃头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赶紧说:“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吧,在你的母亲生下你之前,你杀死了你的母亲。啊,别激动,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样?”

终于把想要表达的东西说出来了。

“你回到了过去,到你出生之前的过去,杀死了你的母亲。这样你的母亲就不可能生下你了。那么你回到现在,在大家的认识中,你的母亲应该是在生下孩子之前就死了。那么你是谁?你会怎样?”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悖论。在科幻小说出现之后就出现了,或者说在科幻小说中有了时间旅行之后就出现了。只是在这个时代,恐怕还没有吧。

“对于这个问题,有几种说法。最有名的是平行世界说。就是说,世界在每个可能分歧的地方分裂成多个世界。每个世界按照那个分歧的不同继续发展下去。”

我站起来,走到黑板面前,在上面画了两个点。

“这是你母亲生你前的一个时间点,这是我们所在的时间点。你回去,杀死了你的母亲,这时出现了一个分歧,一个是你母亲没死的路线。”我把两个点用线连起来,“就成了我们现在的世界。一个是你母亲死了的路线。”我从第一个点又连出另一条线,“那个点也是我们现在的时间点,但不是我们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你的母亲死了,你也没有出生。”

“这跟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半秃头阴着脸说。也许是因为我说了太多次他妈死。

“我们要请创始神降临。请的是过去,嗯,没有被封印之前的创始神降临是吧。”他们教会的教义好象是这样的,“这会导致世界发生变化,世界就不会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创始神被封印了,和创始神被封印前来到这个时间点,对世界的后续发展都是一样的吧。”

“那么,我还要再提一个词,叫做……麻雀效应。”

抱歉,我好像还没在这个世界里见过蝴蝶这个词。

“北方的一只麻雀扇一下翅膀,会引起南方海岸的一场风暴。当然这只是说说。它的意思是,一件小事的影响,可能会波及整个世界。我们北方还有一个民谣说,缺了一根铁钉,坏了一块马掌;坏了一块马掌,战死一名骑士;战死一名骑士,输了一场战役;输了一场战役,亡了一个国家。”

当然,“我们北方”这种东西是胡诌的。就算这里有北方出身的人,这种事情也没办法被证伪。

“当然这个故事本身是教导人忽略细节会坏掉大事这个道理。我们先不管这个,这里说明了一个东西,一件小事的影响会被无限放大这种可能性。而且不一定是亡这个国家,甚至可能发生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结局,比如这个马掌坏了,某个骑士因为没能出战而在一场全军覆没的战役中得以生存,而这个骑士后来建立了一个国家什么的。以上这些东西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我们请创始神降临,虽然在那个时候,创始神消失了,和创始神被封印没太大区别。但是这会影响到当时的事情。比如众神没有和创始神发生战斗,那会怎么样?或者说封印创世神肯定花了很多力量,没有这些力量消耗了,世界还会像现在这个世界的历史那样发展吗?”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慌张的跑进来。

“怎么了?”最初那六人里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人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发问了。

“有四个人想要闯进来,已经在院子里,看样子可能会打起来。”

“我去看一下。”露特拉站起来说。

那个身材魁梧的家伙点了点头。似乎他是露特拉这几个人的小头目吧,注意看了一下,大概40岁不到的样子,浑身的肌肉非常有力量感,像是个战士系的人物,而且旁边还放着一把比普通长剑更大一些剑。

“卡尔你也来。”露特拉带着卡尔和烧光头坎普跟着进来的人出去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来救我的人吗?不过四个人也太少了点吧。

“我也去看一下吧。”似乎是想了一下,六个人中最后一个没发过言的家伙也出去了。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袍子里的家伙,外表年龄不详。

“按照你的平行世界理论,创始神消失了,我们这里也不会改变。所以创始神就应该在我们现在这样的世界降临不是吗?”半秃头似乎完全没受这影响。

“平行世界只是一种理论。没有人证明它,也没有人实验过。而且,以平行世界理论来说,我们这个世界的认知应当还是创始神被封印,而不是突然消失。突然消失所引发的分歧是另一个世界。”我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点,“这个世界里创始神突然消失,然后3000年后再次出现。当然那里的3000年后肯定不是我们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样子。

“还有就是,如果不是平行世界理论,那就是改变了过去,我们所在的世界立刻改变。你回到过去杀死了你母亲,你就会立刻消失。我们使得创始神在3000年前突然消失,那么我们的世界应该是就变成创始神突然消失这一发展后的世界,我们的历史也是创始神消失而不是被封印。我们不会察觉到历史被改变这种事。不过……”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大家的记忆还是创始神被封印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

“我读过坦洛斯写的一部小说。”胡渣眼镜大叔开口说,“他写到一个大魔法师掌握了能够回到过去的魔法,于是他回到过去试图改变一些事。但是他发现,不管他在过去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应该说他回到过去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历史上出现的事件,也就是按照历史的前进,他应该在那个时候回到过去做这些东西。他不过是顺应着历史发展的必然罢了。”

这里居然还有我的同好,让我吃了一惊。

“我再讲一个故事吧。”我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1945年……嗯,亚瑟历的1145年,在贝卡市一个孤儿院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婴,没有人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她孤独地长大,没有任何人与她来往。

“直到1163年的一天,她莫明其妙地爱上了一个流浪汉,情况才变得好起来。可是好景不长,不幸事件一个接一个的发生。首先,当她发现自己怀上了流浪汉的小孩时,流浪汉却突然失踪了。其次,她在医院生小孩时,医生发现她是双性人,也就是说她同时具有男女**官。噢,请不要觉得奇怪什么的,我们姑且这么认为,而这危及了她的生命。为了挽救她的生命,一位大魔法师给她做了变性手术,她变成了他。

“最不幸的是,她刚刚生下的小女孩又被一个神秘的人 给绑走了。这一连串的打击使他从此一蹶不振,最后流落到街头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直到1178年的一天,他醉熏熏地走进了一个小酒吧,把他一身不幸的遭遇告诉了一个比他年长的酒吧伙计。酒吧伙计很同情他,主动提出帮他找到那个使‘他’怀孕而又失踪的流浪汉。唯一的条件是他必须成为自己——一名魔法师的助手。他惊奇的发现这位魔法师就是之前救过他那位。

“魔法师很强大,掌握了时间旅行的秘密。他们一起回到1163年时,魔法师把流浪汉放了出去。流浪汉莫明其妙地爱上了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姑娘,并使她怀了孕。然后他们又穿越时间向后走了九个多月,到医院抢走了刚刚出生的小女婴,并把女婴带回到一九四五年,悄悄地把她放在贝卡市的一个孤儿院 里。然后再把稀里糊涂的流浪汉向前带到了1185年,让他正式成为自己的助手。魔法师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了流浪汉后,在一天留下一张字条后突然消失了。字条上要他回到1170年,化装成酒吧伙计去让一个流浪汉成为他自己的助手。”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故事,我有些得意的看着他们的表情。一群人努力思考着这里面的联系。

晕了吧,绝对晕了。这是我以前读过的,一个非常之贯彻时间旅行精髓的故事。虽然什么时候在哪儿读的不记得了。

“嘛,我想你们也理解不了这个故事。不谈那个了,总之就是不管这个魔法能不能成功召唤创始神降临,这个计划都不可能达到你们的目的。从一开始这就是无用功。”

“小子,你别太得意了。”这位半秃顶的老头向我咆哮着,一把抓住我的领子,然后用力往后一推,口中念道:“以伟大的创始神之名,给予我惩戒的力量。”

然后我感到仿佛受到重重的一击,胸口一闷,整个身体向后飞去,撞在墙壁上。如同重力旋转了90度,而且还增加了好几倍一样,浑身仿佛要散架了一般,呈一个大字紧紧贴在墙壁上。

“记住你自己的立场,别太得意了。”半秃头冷哼了一声。

喉头感到一阵甜,吐血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吗?

“那个,请不要这样。”这个是芙拉妮丝的声音。

然后我听见“啊”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身上又接到一击。

幸好不是钢板什么的,芙拉妮丝的身体也算柔软(?),这一下也就是让我有些气闷。

不过身上的静压力可是一点没少。班长大人,你来帮我我是很感动,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就这么终于觉醒主角模板种马之魂了,但是要知道力这么传导过来是没有一点损耗的,你这样压在我身上却是一点也减少不了我的痛苦啊。而且还是背朝着我,正面对着我也许还能因为某些暧昧的触感所带来的快感来抵消一些痛苦。

这个状态持续了半分钟后,力量突然消失。我和芙拉妮丝一起倒在地上。因为胸闷而大口喘气时,却因为趴在芙拉妮丝的身上而吸入鼻孔的发丝呛得咳嗽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努力的翻过身来。被压在身下应该是很难受的吧,刚才那种状态她不比我好受。

大口喘气,顺便还回味一下吸入鼻孔中的淡淡的清香。任何情况下都能苦中作乐,这一点我是很自豪的。

“看来这个家伙是没什么用了。”传来半秃头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征求其他人怎么处理我的意见。

嗯,刚才我确实是得意过头了吧。现在怎么办?

这时,门外似乎传来一声爆炸声。

在座的几人互相看了一下。身材魁梧的男子说:“露特拉她们怎么搞的。我去看一下。”说完他站起来。

“我也去看看。”半秃头说,“把这两个家伙也带上。”

然后我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漆黑的闪电

出了屋门,是二楼的走廊, 门外两个站岗般的人也跟了上来。来到进屋时大厅的走廊上,可以听到乒乓的兵器交接声。

我被丢在地上,爬起来向下看去。

一名黑色的少女正在和三个人交战中。

少女双手握着单手剑。似乎是为了方便运动,黑色的长裙下面被斜向撕掉一块,露出白色的长袜。长袜上沾着斑斑血迹,而黑色的长裙上也是凝结着红黑色的斑块,并伴随着数条裂痕。头上的发夹已经不见,白色的围裙只剩下左肩上到左胸前的一块,并且也是破破烂烂,被不知是谁的血液染得发黑。本来带些英武之气的脸庞在这血迹之下却显得有些清秀了。

还有就是那一束飘扬的马尾。

与少女交战的三个人却都没有见过。不是刚才出去的露特拉三人,而后来出去的罩在袍子里的那个家伙,则倒在一旁的地上,恐怕已然成了尸体。

面对三个人,少女似乎略处于下风,基本上都是处于防守态势,但有一点很明确,她努力维持着防线,守住往大门的路,不让对方绕过自己的身体到后边去。

然后攻击中的三人中其中一人的行动突然间迟缓了一下,仿佛突然发了一下呆似的,保持着攻击的样子没有收招。于是少女躲过并招架住另外两人的攻击,把剑横向一转,没入他的胸口。

下意识的,我向周围看去。于是我看到在大门口处站着一名金发的少女,还穿着特雷西亚魔法学院二年级的制服。

我们的女王陛下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刚才那个被干掉的人动作上的僵硬,也许就是她的杰作吧。

“以伟大的创始神之名,给予它最快的速度。”半秃头手中拿着一个小珠子这么念道。

“菲,小心!”我喊了出来。

菲没有抬头,仿佛是没有听到似的。倒是卡特蕾娅看了这边一眼,嘴动了一下,抬起手来。

半秃头手上的弹丸以极高的速度飞了出去。然而在到达中间缠斗的三人附近时,可以感觉到视野明显扭曲了一下,应该由于空气密度不同而产生的光线折射。

于是弹丸偏离了既定轨道,噗的一声打入大门旁边的墙壁里,留下一个小洞。

菲继续与剩下的两人交手中。那两人其中一个用一把普通长剑,一个则拿着一长一短两把刀,似乎是二刀流。

菲的身形向左略晃了一下,使得那个用剑的人的攻击落空,然后双手持剑架住二刀流的长刀攻击。二刀流顺势再用用短刀直刺过去,菲右手松开剑,舒展身体侧头躲过刺击,右脚前跨一步,右手的一记手刀落在二刀流的脖子上。

菲的手刀,我也吃过。

不过那家伙没像我一样倒下,脚步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这时另一个人的攻击又到来。菲左手的剑招架住对方的攻击,左手上抬使剑身竖起来,直接向着二刀流的身上推去。使短剑的人把武器抽回,而菲顺势把剑插入二刀流的胸口。

“以伟大的创始神之名,孕育在空气中的火焰之精灵们,让暴虐的火焰席卷那周围一切。”半秃头又念道。

这次又是什么魔法,好象是火系的,火球吗?

只是这次,菲周围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但接下来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潮湿了的土炸弹一般。

“切。那金发的小姑娘挺有两下子的。”半秃头自言自语。

“有意思,我去和那黑头发的女孩会会。不准打扰我。”身材魁梧的肌肉男发话了。说完他手一撑栏杆跳了下去。

这时和最后一个人交战的菲正连续进攻中。连续用剑在对方的剑上点了两次之后,第三次压住对方的武器,左跨一步,犹如篮球运动员转身过人般的一个360度转身,剑也随着身体在转过360度之后划过对方的脖颈。

颈动脉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少女的侧脸。

随着这最后一人的倒下,跳下去的男子把手里那把大剑一挥,在地上留下一个印记,说:“来,我们两个过几招。不准其他人打扰。”

菲则没有说话,双手握剑在身前,摆出攻守兼备的经典姿势。

“我也教训教训那个小姑娘。你们别插手。”半秃头也抛下这么一句,“特雷西亚的学生,哼。”

这家伙和特雷西亚之间有些什么悲惨回忆么?抢女人输了什么的?我有些恶意的想着。但是,更关键的问题是,那个用大剑的家伙好像很强似的,菲和那家伙对战能行吗? 卡特蕾娅那里刚才虽然都成功了,但都是防守啊。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叹气声,是旁边站着的那个胡子拉碴的眼镜大叔。那个眯眯眼则一副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插手也没插手的表情。还有个胖子呢?不在这里,他好像没跟出来。

然后胡子眼镜对我,应该是对我和旁边的芙拉妮丝一起说了句:“别耍什么小动作。”

我做出一开始就没打算做什么也没做什么的表情。

钝器敲击地面的声音。下面两人的战斗已经开始。魁梧男子的大剑击中地面,而面对对方大开大合的攻击,菲不敢用兵器直接接招。

“以伟大的创始神之名,凝聚烧穿一切的光束。”半秃头抬起手,手上的光芒已经非常明显。

卡特蕾娅似乎正在准备什么,却临时放弃了。她双手伸直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半秃头手上的光芒中射出一道光束,照在卡特蕾娅身前时,隐约映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光屏,随着照射的时间,越来越亮。

半秃头在念完咒语后冷哼一声,继续念道:“以伟大的创始神之名,孕育在空气中的火焰之精灵们,让暴虐的火焰席卷那周围一切。”

不知是什么咒文。在他念完后,前一个光束的照射刚好结束。

卡特蕾娅脸色微微一变,纵身向旁边扑去。在她刚落地的瞬间,她原本站立的位置升起一团火焰,直冲天花板。

而在卡特蕾娅翻滚的同时,半秃头又念了一句,一颗弹丸高速向着刚刚站定的卡特蕾娅飞去。

危险!

没等我喊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靠近卡特蕾娅,伸出右手一把将卡特蕾娅推开。弹丸穿过推开卡特蕾娅的右手,没入地面,留下一个小洞。

“菲!”我大声喊了出来。

卡特蕾娅在被推了一下再次就地一滚站起来,右手一挥,一个带有金属光泽的物体脱手而出,然后突然加速,正对着半秃头飞来。

铛的一声,胡子眼镜大叔伸手越过我,手上的一把短剑则挡在半秃头面前。刚才飞过的物体则因为这一挡,掠过半秃头的头顶,插入身体后的墙壁,空中还飘扬着几率头发。

那是一把金色握柄的匕首。

“很好很好。”半秃头似乎有些恼怒。他大声念道:“以伟大的创始神之名,世界上所有力量的源泉,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普里拉特大人,这不好吧……”眯眯眼有些紧张的表情说。

半秃头瞄了他一下,什么也没说继续念道。

眯眯眼叹了口气,也开始念起咒文来。

远处的卡特蕾娅则是有些惊讶,然后她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册子——和芙拉妮丝用过的东西是一样的——用笔开始在上面画起来。

看这帮人突然间各自忙起来,难道是某个大魔法吗?

菲怎么样了?

下面用刀剑相搏的两人却是无视几名魔法师正在做什么。右臂被弹丸击穿的菲在推开卡特蕾娅之后继续左手持剑与对手交战中。男子的大剑攻击力道十足,菲从开始就尽量避其锋芒,偶尔用双手握剑抵挡一下,而现在右手受伤后,基本上只有躲躲闪闪的份了。

在向后跃了一大步后,菲靠到了墙壁。然后她蹬了一下墙,身形快速的向前移动。

即使是右臂受伤,速度却没有受到影响。

犹如一道闪电般的黑色身影。

对手跨了一小步,手上的大剑自右上至左下猛的挥下。

黑色的身影在进入大剑的攻击范围突然一滞,大剑在她的胸口面前划过,击中地面发出石板碎裂的声音。

然后那一团漆黑则在这一瞬间猛的再次加速,意图趁对方的攻击硬直近身。但是对方“哈”的大喊一声,用自己的蛮力使得大剑以超出预料(我的预料)的速度沿着以前的路径反向挥舞起来。

不会吧……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那黑色的身影却猛的一个下沉,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和角度弯下腰去。脸部离地面的距离恐怕只有50厘米。

大剑在菲的头上挥舞而过,带起一束黑色的头发,随后脱离了主人的掌控,划过一个抛物线,落在地上。

菲的剑没入对方左胸,第三与第四肋骨之间(应该是)。从后面看不到男子的表情,只有被大剑斩断的马尾散开来,在空中慢慢飘下。

犹如一道漆黑的弹跳的闪电一般。

“……到我的手中,给予面前愚蠢之人以平等的毁灭。”半秃头念道这里,手上的一个火球慢慢成形,然后他向前抛出。

这个,是火球吗?好像很厉害啊。我刚刚舒缓下来的心情又一下子提到了嘴里……

“菲。”在我喊出去之前,卡特蕾娅大喊了一声,向菲的方向跑去。菲抽出剑,向后连退两步。然后卡特蕾娅把小册子的一张纸抛向空中,手按在地上,大喊一声:“起!”

火球在空中以一个抛物线向大厅中间落去。卡特蕾娅抛出的纸片则在空中犹如反弹道拦截导弹一般向火球撞去。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我耳朵有些耳鸣。强大的爆风吹得我睁不开眼。

当我睁开眼时,天花板被开了一个洞,露出昏暗的天空,下面大厅中却立起一面石墙,大门洞开,几具倒下的尸体被炸得血肉模糊。然后石墙砰的一声从中间断裂向后倒下,这时菲抱着卡特蕾娅从石墙后一个跃出,就地一个打滚后站起来。

这,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火球术吗?好强大的破坏力。不过自己二楼走廊这边没事,可能是刚才眯眯眼施展了防御魔法的缘故。

天色就要全黑了,不过屋子里的能见度还不错。天花板上的灯是没了,周围墙上的灯却还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看来质量还很不错。

卡特蕾娅半跪在地上有些喘气,似乎是体力有些透支。

菲左手提着剑,站在楼下,视线向上,盯着我们看了一秒钟。

然后她几步跑向右边的楼梯,沿着楼梯冲上来。

楼梯上边有两个人应战,似乎就是刚才守在会议室门口的人。

不知为什么,我脑子突然冒出菲的惯用手是右手这一念头。

由于楼梯狭窄,两人没办法与菲同时交手。而从我这个角度也看不太清菲的动作。只知道第一人在兵器交接两次后被一剑穿胸,第二个人一击未中后直接被秒杀。

菲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种感觉。

“很好很好。”半秃头啪啪的拍了几下手掌说:“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向我右边的胡渣眼镜大叔使了个眼色,胡渣眼镜大叔把手上的短剑放到我脖子上。

“你们是来救这个家伙的吧。那么就不要动了,下面那个也别试图做什么。”这个挟持我的大叔说。

菲站在楼梯口静静的盯着我们——不,应该说是我。

现在该怎么办?

到头来还是上这么一出戏吗?因为露特拉的印象,满以为这些家伙不会这么下三滥的。

菲冷眼看着这边,左手上的剑抬起来,用力甩了一下。

剑上的血洒在地上,形成放射性的线条。

然后她朝着我走过来。

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走过来。

“说了别动,你不想要这小子的性命了吗?”胡渣大叔说着,把扼住我脖子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身体却向后退了一步。

只是菲无视这些,再次向前跨了一步,大概到了五米左右的距离。

然后,她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至少在我的视界里,她是不见了。

几乎与此同时,“铛”的一声,架在我脖子上的短剑飞了起来。

然后我面前又出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扼住我脖子的手一把将我向前推过去。失去平衡的我一个踉跄,但并没有撞到眼前那个黑色的身影,直接扑到在地上。

我不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这一瞬间,她确实消失了,而且是两次。

倒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于是映入眼中的是眼镜胡渣大叔的头飞了起来,带起一股喷涌而出的鲜血。

在颈部动脉的压强下,红色的液体从断开的脖颈处汹涌而出,冲天而起,在我面前下起了血雨。而沐浴在血雨中的少女头发已经散落开来,在回旋这个动作的带领下,与略显残破的衣裙一起,在血雨中飘舞着。

那姿态优美的无可挑剔,而又饱含着令人畏惧的致命。

无视这些,丝毫没有停歇的的一剑继续向那个半秃头法师刺去。剑尖在离半秃头半米处犹如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停了下来。半秃头大喝一声,剑,连同菲的身体,还有一具无头的尸体一起被弹飞了开,从我上方掠过。

同时我也感到了一股无形的推力,把自己向后方推了数米远。

受力侧的身体如同收到鞭打一般疼痛。

那个半秃头又开始念着什么,同时双手也在不停变幻,作出奇怪的手势。

要阻止他的念头很强烈。

不管什么,站起来,并冲过去。

在我要站起来的时候,一个物体从我头上掠过。飞到半秃头面前时,犹如撞到一堵墙一样弹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把长剑。

“趴下!”

在那把投掷出去的剑还在空中的时候,传来菲的喊声,同时她的身体从我身上跃过。落地之后,她再次跃起,但这次跃起的方向却是二楼走廊外侧。

同时喊了一声:“抱住头。”

听到这句话,我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头部,然后看到菲从走廊上跳了下去。

不,并不是从走廊上跳下去。跃出走廊的她在落下时一把抓住栏杆。

这时我感到了和刚才同样的推力。

抓住栏杆的菲借力做出一个漂亮的悬荡。

我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击飞撞倒了墙上。因为抱住了头,胸口虽然很疼,但意识还清楚。

菲的身体荡起来,几乎呈水平状态,之后落下来的双脚搭在半秃头的双肩上,空中一个拧身。半秃头的身体飞出了走廊。

那股压迫自己的无形的力消失了。

菲则在空中进行了360度转体之后,落下来时左手再次抓住走廊的栏杆,形成悬吊在空中的样子。

右手受伤的她应该很难一个人爬上来。

得去拉菲上来。

我这么想着,站起身来。向着菲跑过去。

这时我听见“啊”的一声。抬头看见那个在这一系列变化中都没有任何作为咪咪眼正把芙拉妮丝推到栏杆前,自己则躲在她的后面试图向二楼内部的走廊过去。

我和他的目光对上了。

“犹如紫色的海洋一般浩瀚……”他突然开始念起来。

把菲拉上来,还是……

不管他尝试施放什么魔法,都要阻止他。

虽然被无形的力墙击中的手臂还疼的麻木,但仍我优先选择了阻止他。

冲过去。

向他撞去。

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倒在地上。

骑在他身上,右手握拳,对着脸打下去。

结结实实击中的感觉。

然后肚子上挨了重重一击,一口气没喘上来,接着是脸上挨了一拳,一屁股坐在地上。

倒在地上,不管什么一脚蹬过去,刚好踢到对方脸上。

然后我爬起来,再次骑到他身上,脸被对方的手抓住向上推。

我相信我的脸被抓得很扭曲,视线也被挡住看不太清,嘴里也许胡乱大喊着什么吧。右手则摸索着抓住他的手,用力扳开,顺势用手肘落下击中他胸口。

“唔。”对方闷哼了一声。

然后掐住他脖子,对准他的鼻梁,用额头狠狠的撞上去。

传来似乎是鼻梁骨碎裂的声音。

用右手抓起他的前发,拉起来,然后猛的朝地上推去。

这一下以后,他似乎没了反应。也许是晕过去了。

翻身靠在墙边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气。抬头,映入眼中的是芙拉妮丝有些惊讶的脸。接着是卡特蕾娅直愣愣看着我的脸,张着嘴似乎是忘了闭上。

后面还跟来两名男性。一个是留着卷发的男性,约30岁。另一个20岁出头,有些面熟。

啊,后者是那次在舞会上见过的那一对叔侄的那个侄子,叫什么来着?

无论如何不是敌人就是了。所谓有个小兵甲之前报告的四个人就是加上这两个人吧。

“你好,弗伦斯先生。我是国家安全局负责要人保护工作的帕特里奇·托伦。”卷毛的大叔向我做自我介绍。他的移动有些一瘸一拐,腿上的一道伤口很深,而左臂则很明显是骨折了。

“这边这位是我的部下,布莱恩·达尔顿,你应该在几天前见过他一面。”

年轻的那位向我点点头。我终于想起他的名字了。注意了一下这位达尔顿侄子,事实上属于那种英气逼人的帅哥,剑眉英挺,表情严肃一丝不苟,似乎是那种做事认真的类型。放在好莱坞就是人气演员吧。

“您好,托伦先生,达尔顿先生。”

我也对两人点点头。

“布莱恩,你去看下里面。”卷毛大叔对自己的部下说。

这时我想起里面还有一个家伙。

“里面还有一个胖子来着。”

两位男性对视了一下后,达尔顿点了点头。然后他拔出长剑,另一只手把一只手弩握在手里,向里面走去。

看到那只手弩,我大致猜到刚才咪咪眼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了,转头一看,果然附近墙上钉着一只弩箭。

他应该是受到了弩箭的攻击,然后拉着芙拉妮丝做挡箭牌试图逃跑。

但是被我阻止了。

达尔顿左手搬动机关,给手弩上了弦。但是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似的转过身来。

“迪特维奇小姐,我现在以绑架罪的嫌疑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他走到芙拉妮丝面前,并摸出一副手铐出来。

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了。果然这家伙是那种一板一眼的类型。

“喂喂,那个,虽然她开始是想这么做,但是她已经后悔了,而且还曾经帮过我。”

我试图帮芙拉妮丝辩护。

“弗伦斯先生,您可以在法庭上为她做减免刑责的证言。”

“我知道了。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必要戴这种东西吧。这个还是留着给其他更需要的人如何?”我回头看了看某个被我打得不省人事的家伙。

“布莱恩,先处理余下的危险。迪特维奇小姐看起来并没有敌意。”作为上司的托伦大叔发话了。

在长官的发话下,达尔顿似乎稍微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接着他收回手铐,再次摆出刚才的架势,一手持长剑,一手握着手弩,向屋里走去。

然后托伦大叔靠在墙边坐下休息起来。

“掉下去那家伙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某个头目级人物。

“颈椎错位,已经可以判定死亡。”卷发的大叔说。

探出头去,发现掉下去那个家伙脖子不自然的扭向一边。

突然意识到这里死了很多人。

随着我意识到这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突然明显起来。再低头一看,那具无头尸体还在向外冒血中。

不由得一阵恶心。强行忍住了要吐的感觉。

抬头看卡特蕾娅,她似乎也因为我注意了这点,有些阴着脸,捂住嘴转向一边。

在视线游走了一下,她换上常用的鄙视人的目光:“真是丑陋的打架。”

“要你管。菲呢?”

卡特蕾娅回头示意了一下。

从让开的卡特蕾娅旁边,我看见菲正靠在栏杆边坐下休息。

调整了下呼吸,我站起来,走到菲面前。菲试图要站起来,不过被我阻止了。

浑身都是红黑色的斑块,一侧脸上是被袖子简单擦过一把痕迹,秀美的脸上血迹斑斑,沾满了他人的血。右臂则是被自己的血染红了。脑后的马尾被削掉,扎头发的缎带在刚才的战斗中松开,散落的头发因为血的浸染而结成一缕一缕的。无表情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只有一双深邃的黑色瞳孔静静的注视着我。

“这里……好像没有伤到骨头吧。”那个弹丸似乎是从前臂的两根骨头中间穿了过去,应该庆幸没有打中骨头,否则肯定是骨折了。

而且弹丸本身的体积也应该很小。否则也不只这么点伤。

“不能先紧急处理一下吗?”我看了一下卡特蕾娅。

“我现在是使不出治愈魔法了。至少让我休息一下。”

“那、那个……”芙拉妮丝插入对话,“如果把这个解决一下,我可以……”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我试试。”卡特蕾娅说着走上前来,两手分别扶住我们两人脖子上的项圈,闭上眼睛。

“38、45、40……好了,可以直接取下来了。”她对菲说,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菲站起身来,左手持剑,两道剑光划过,两个项圈应声落地。

芙拉妮丝走到菲身边,开始为她治疗。

“月神露娜的慈悲,宽恕你。宽恕你心灵的摧残,宽恕你肉体的折磨。沐浴在月光下,你的一切将获得宽恕……”

芙拉妮丝轻轻念着,把手放在菲受伤的地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中。

魔法果然厉害。只是,我的话……

看了卡特蕾娅一眼,她似乎没有理会我,也许她已经知道我完全忘记魔法的事了。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看着芙拉妮丝对菲的治疗,卡特蕾娅在旁边轻轻的说:“菲是北国很有名的一种飞鸟,在凛冽的寒风中最为活跃。我想菲的名字应该是来源这里吧。”

是吗?一开始我只得到了寒风中的飞鸟的信息。果然光靠那个魔法还是只有名词最基本的情报。

“通体漆黑,起飞的加速,以及飞行速度都是极快。”芙拉妮丝接着说了下去,“虽然身长只有20多厘米,却能攻击秃鹰等大型肉食鸟类。并且这种鸟不是群居动物,他们以个体的速度来攻击身长超过1米的大型鸟类。因为通体漆黑,速度快,在空中掠过时,就犹如一道漆黑的闪电,当地的人们就用漆黑的闪电来称呼。菲在当地古代语言里的词源就是黑色与闪电。黑色的发音是佛恩,闪电的发音则是伊塔。”

不愧是解说少女。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卡特蕾娅有些奇怪的问。

“啊,那个……”她低着头,说:“开始想要对付克里斯同学,所以菲小姐的情报我也注意了一下。不过就是收集情报的时候有些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多看了些……”

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下。

“就、就是这样。”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菲站起来,尝试性的活动了一下手臂,握了一下拳,稍微皱了皱眉,似乎还做不到自由活动。

“那个,我只是尝试加速了一下自身愈合。最好还是到医院包扎一下,慢慢养伤比较好。”芙拉妮丝说。

菲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又看向我,仿佛在问我有没有事。

“你除了问问伤势就没其他的话了吗?”

在我刚想回答的时候,金发的小姐开始表达不满。

“其实我想问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下午看你们两人出来,你不是说去见她父亲吗?”说着她看了芙拉妮丝一眼,“然后我觉得有些在意,回家后稍微查了一下,发现她根本没有父亲,而且……然后我就用预言魔法预测了一下,之后赶过去就看见菲和那两个人一起在那个房子里。问了才知道你已经被带走了……”

在那边屋子里还有一次吗?不过那次我好像没感觉到。

“然后你就用再用预言魔法定位了好几次……嗯……三次是吗?”

“嗯。”

“果然是你。据说是非常鲁莽暴力的使用法。”

“要你管。”这句我刚才说过的话劈头扔回来。

“话说你来怎么不多带点人来,结果自己一个人跑来干什么嘛?”

“我不喜欢带护卫这种事情。再说我又不知道你会这么笨出这种事情。”

呃,算了不多说了。

回头又看一眼菲,对于我和卡特蕾娅有些不对气氛的对话,她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于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什么话都没说。

突然有一股爱怜的感觉充满心中。

向前走一步,把挡在眼前的几缕头发拨开,这样可以更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睛。

黑色的瞳孔深邃而不见底。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马尾辫了。”

“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结果你这么半天就这么一句吗?”

某位大小姐又开始了。

“难道我还得说,‘啊,菲我想死你了’吗?”

“……”卡特蕾娅似乎是想吐糟,但没吐出来。也许她认为跟我说只是浪费时间吧。最后她看着菲说:“你倒是说两句啊。这家伙这么笨,这种陷阱也能中。”

这确实是我不好啦,但是轮不到你说吧。

菲只是静静看着我,好一会,她开口冒出一句:“笨蛋,白痴,缺心眼。”

……

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翻译过来就是“活该”吧……

她是生气了吗?至少在刚才,那个半秃头施展火球术之后,她是生气了吧。

因为生气了,所以才做出那样的战斗,所以才有这样的眼神。果然平常不表现自己想法的人在生气后也比普通人更可怕。

“虽然没能阻止主人随意的行为也有我的过错。”菲突然又这么补上一句。

翻译一下就是:“我也不该这么大意。但是我确实没想到主人会那么笨。”

总之,对于这个发言,我只能讪讪笑了笑,厚着脸挠挠头说:“是我不好。”

然后我轻轻拭掉菲嘴角的意思血迹,把手放在头上,将她拥入怀里,说:“对不起。”

少女的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但也没做抵抗。

这就是刚才战斗过,夺去数条人命的身体,在怀里却显得那么柔弱。不是男女之间爱情的拥抱,仅仅是自己的一份感激,还有着无法偿还的抱歉和感谢。

虽然刚才仍然面临着生死一线,现在她就在我的怀里。

柔软的身体,却让人感到安心。

“谢谢。”

我只能这么说。

放开菲的身体后,再次对上她的视线。

还是那副凝固了一般的面孔,什么都看不出来。

唔,可以感觉到眼神比刚才要柔和些了。

我的想法应该传达到了吧。

另外还有一个人要谢,相比菲,她牵扯进来更是没有任何必要的地方。

我转头对卡特蕾娅说:“也谢谢你。”

卡特蕾娅却突然一伸手,严峻的抛出一句:“别过来。”

我用张嘴成一个圈看了她好一会,说:“你那种身体我也没兴趣。”

“你这话什么意思,菲也不比我……大……多少……”最后几个字细弱蚊吟,几乎要听不见了。

“哈?”我想了想,然后顺着卡特蕾娅的脖颈往下看去。

一直没注意,确实不怎么起眼,别说和那个红发御姐相比,和芙拉妮丝比也是差了几个数量级。

不过傲娇就是要贫乳嘛……

“你在看哪里啊?”

“没、没看哪里啊,我只是在想菲的马尾没了,你是不是换个马尾比较好……不,你的话自然得双马尾才好……”

“……什么意思?本小姐就是这个发型,麻烦也好怎么也好,不管你的事。”

“……”

看来在这类问题上还是解释不通的。我还是换个话题吧。

“是是,跟我无关。那么,你没受伤吧。”

如果她受伤了,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嗯?我、我倒是没有关系,只是有些累。”她把视线移到别处,似乎是对我突然的话题转换不太适应。

说起这个,我想起坐在一旁的卷毛大叔。

这时芙拉妮丝正跪坐卷毛大叔面前,似乎刚才说了些什么。卷毛大叔托伦微微笑道:“没关系,这点我也知道。”

似乎是骨折没办法用魔法来治疗。

这时我发现刚才完全把这位大叔忽略在一边。嗯,有些过意不去。

“嗯,也谢谢你。这伤好像很严重。”

“没想到这种小型教团还有这种素质的人手。”托伦露出标准的大叔微笑,“不过这点小事还没什么,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本来,让不相干的人受伤,就是我们的责任。”说着他看了下菲。

“你的伤是不能用魔法治吧,还是赶快去医院比较好。”

“嗯。等布莱恩出来我们先走,虽然城市治安队应该很快就到了,但是在这里还是不太安全。没有关系,这种程度是家常便饭了。”他微微笑道。

是、是吗,看来很可靠的样子。反正我觉得这种程度要是成为家常便饭的话有些可怕就是了。

“城市治安队?说起来这么大动静怎么还没来?而且,有件事我觉得奇怪。我总觉得,你们不应该这么容易被甩掉吧。”说着我瞄了芙拉妮丝一眼。

如果是专业的话,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不合格了。防患于未然才是第一的。

他却有些犹豫。看了芙拉妮丝一眼,又想了一会说:“这件事有些奇怪。今天我们接到了其他的待机命令,但是内容又不明。执行命令后我判断有些蹊跷,就行使了自己的自主权,带了直属的两人重新执行弗伦斯先生的保护工作。不过却稍微晚了些。”

怎么说呢?看来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啊。不过还有一个人呢?不是战死了吧……

“还有一个人呢?”

“塔特向总部请求支援去了。”后面传来一板一眼的声音,“本来我们想等援军来之后再进攻,不过菲小姐执意要先进来。”

我看了看菲,结果还是无表情的脸,只是从眼神中,能感觉到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也许是错觉吧。

“里面怎么样?”卷毛大叔问。

“几个房间都没有人。弗伦斯先生说的那个胖子恐怕是自己跑了。”

“我们先撤退吧。”他站起来。

“这些人呢。”布莱恩指着眯眯眼问。

“你把这个活口带上。其他人不管了。弗伦斯先生的安全最重要。”

这时从大门口又冲进来几个人。

应该说,警察从来都是等事情解决后才到的吗?虽然这次好像有些太慢了点。

但是队长托伦“切”了一声,说:“准备战斗。”

楼梯上的攻防战

进来的有6个人,没有穿着制式服装,加上手上各异的兵器这点让人很难判断为警察。为首的人长相有些狰狞,鼻子旁边有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

“如果开战的话,布莱恩守左边,菲小姐右边。不行就向后边走廊撤退。”托伦低声说。

下面的刀疤脸也没说话,似乎是在推导事态的发展,又或者是在计算战力。

“说不好,他们就是复辟派的人了。”我小声对这位现在来说最为可靠的大叔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可能性很大。

“嗯。”

下面的沉默持续了10多秒,刀疤脸发话了:“你们俩从左边,你们俩从右边。除了中间那个蓝头发的少年留活口,其他的随便。”

结果他做出了我们战力低于他们的结论。

乒乓的兵器交接声。达尔顿和菲各一边据住楼梯守起来。

“维森小姐,能援护一下吗?”托伦对卡特蕾娅说,自己则摸出一把手弩用单手开始上弦。

“嗯。”卡特蕾娅摸出之前见过的小册子,开始在上面画起来。

这时,我感到下面一道寒光。

从身后一把将卡特蕾娅抱住拖到地上。

“你干什……”卡特蕾娅的话没说完,头上一道风声掠过,一支箭钉在上面的墙壁上。

生生憋回下半句话的卡特蕾娅陷入沉默,也许是被吓到了?只是从后面看不到她的表情。然后她冒出这么一句:

“你在摸哪里啊?”

“哪里?”

“你没注意到你的手按在别人胸口上吗?”

“是吗?没注意到啊。”

这时我发现自己确实是从后面抱住对方,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从她的右肩上过去,按在她的左胸上。

然后我脸上挨了一记肘击。刚好打在之前挨过一拳的地方。

“这么小还真是抱歉啊。”她说着,从我怀里挣开,爬着到移动到同样坐在地上的芙拉妮丝旁边。

“爆炎阵能行吗?”

“嗯。不过我的施法册不在身边。”

“那狂风术能做到吧?”

“嗯。”

“那好,我准备一个爆炎阵。”说完这句话,她继续在自己的小册子上画起来。

然后在杂乱的兵器交接声中,我清楚的听到下面传来一声惨叫。抬头一看,托伦站在护栏边正在为手弩装填。

探出头朝下面看,发现地上的尸体中多了一具拿着十字弓但胸口上插了一支箭的。嗯,也许他还没死吧。

而那个刀疤脸已经加入菲那边的战线。也许是他觉得菲那边比较好欺负。

只是相比达尔顿那边,菲这边明显落在下风。刀疤脸使用的是一杆短枪。虽说是短枪,却也比普通的长剑要长,在楼梯上这种施展不开的地方,略长一点的枪的突刺占到了便宜。

菲还是在用左手抵挡,不断的招架中只能逐渐向后退,眼看要退到楼梯的尽头。

“准备撤到走廊。”身旁的托伦对我说。

“菲,后退。”在我准备叫菲撤退时,卡特蕾娅大喊了一声。

菲向后退了一大步,并顺手把手上的剑扔了出去。刀疤脸用枪一拨,两人拉开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然后一团火焰从中间升起,同时一阵向下席卷的狂风将火焰吹向楼梯下方。

木制楼梯在火焰中的熊熊燃烧起来。刀疤脸直接从楼梯一侧跳下来,另外两个小兵甲和乙则从楼梯上滚下去,其中小兵甲正拼命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

托伦则解下自己的佩剑扔到菲手上。

刀疤脸则一脸烦恼的样子,盯着我看了数秒,说:“撤退。”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两个人,这次却是熟人,红发御姐露特拉和烧光头坎普。

这两人开头去哪儿了?满以为他们是在门外被托伦两人干掉了。还有卡尔呢?现在他们是敌是友?

我脑子飞快的盘算着。如果是友,那就没关系了,敌人已经要撤退了。如果是敌人,就麻烦了。这两人的战斗力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切,你们可终于出来了。给我解释下怎么回事?”刀疤脸说。

敌人吗?

“不好办。这两人很厉害,是战斗法师。”我先发出自己的警告。

“没关系。”卷毛大叔回答道。

什么意思?

露特拉大姐微微一笑说:“拉德雷啊,你怎么也到这种地步了,连几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

那个叫拉德雷的刀疤脸一时有些语塞。

这时露特拉突然抽出身上的短剑向拉德雷刺去。

拉德雷挺枪格挡一下,枪尖对着露特拉挑来。露特拉侧身躲开,手上的短剑对着刀疤脸的头脱手而出。刀疤脸猛一低头躲过时,露特拉却已近身抓住他的手臂,往后一拧。

刀疤脸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露特拉左腿上抬,蹬住刀疤脸的后腰部,双手抓住手臂用力向后一拉。随着自己身体倒地,刀疤脸的右手已彻底废掉。

这次的惨叫声更加凄厉。

旁边的小兵甲刚刚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举刀砍向倒地的露特拉。露特拉在地上一个打滚躲开攻击,伸手一指,熊熊的火焰再次包裹小兵甲的全身。只是这次比刚才更加旺盛。

而小兵乙则举着武器在半路上陷入了发呆的状态。烧光头坎普大跨步走过去,抓住小兵乙的头向自己的膝盖撞去。然后小兵乙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露特拉在让小兵甲浑身起火之后,再次一个打滚,抱住刀疤脸的一条腿,同时双腿也夹住大腿,用力一拧。随着又一声惨叫,我几乎可以听见腿骨断裂的声音。

达尔顿那边,一人正被达尔顿的长剑穿胸而过。另一人从楼梯上滚下来,左右张望一下,丢掉武器大喊:“不要杀我,我投降。”

15秒不到的时间内的大逆转。不,说是逆转也不对,对方本来就要撤退的。

然后露特拉站起来,看着我,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就这样后会有期,我们清纯可爱的荣誉骑士。”

“等一下,卡尔呢?”

走到门口的露特拉回头留下一句:“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然后就如同一阵暴风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漩涡

我们从达尔顿这边的楼梯走下来。另一边的楼梯还燃烧着,虽然火势已经小了很多,我还是有些怀疑会不会引起大火灾。

不过那不是重点。

投降的小兵丙和在地上滚灭火焰的小兵甲被达尔顿的手铐铐在一起。被我打晕的眯眯眼还晕着,被烧光头打翻的家伙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最后是手脚各一只被露特拉废掉的刀疤脸趴在地上哼不出一声来,达尔顿正用剑指着他。其他就全是尸体了。

“怎么办?”达尔顿问自己的上司。

“你留在这里等。我带弗伦斯先生先离开。”末了他碎碎念一句,“这次政府的反应怎么这么慢?”

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是很多人。

几人又做好了战斗准备。不过这次进来的人穿着制式服装,配着统一制式的长剑。

警察终于来了。

这些人进来之后就把我们团团围住,看样子估计有20多人。为首的一人大喝一声:“逮捕叛乱分子。”

我注意到托伦大叔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我小声问他。

“他们不是我们部门的人,也不是城市守卫队。”

为首的人环视一圈,露出满意的笑容,同时也露出一瓣缺牙。

“你好。我是国家安全局要人负责钥匙组的布莱恩·达尔顿。”达尔顿上前对着为首者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又指了一下托伦说,“这位是托伦队长。请问你们是哪里?”

“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缺牙的为首者瞄了达尔顿好一会,这么报了一句,连自己的名字也没说。

这时外面有些骚动,似乎有些争执。最后围住我们的这些人让了路,又进来四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少年,大概和我同岁吧。他几步走上前叫了一声“托伦队长。”

“你们太慢了。都已经结束了。”

“我先联系了城卫队,他们答应派人的。”

只是还没看到警察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

相比之下,这位卷毛队长的反应有些轻描淡写。

“帕特,这些人怎么回事?”后面一个外表约30岁留着一头披散长发的男性问。他目光锐利,看起来是这几个人的领队。

“政临特的。”

“这些人怎么来了?” 长发男子看了缺牙的为首者一眼。

“不知道从哪里闻到味道了。”

“咳咳。”缺牙的为首者干咳了一声。

然后有一个人走到缺牙旁边说:“报告,屋子里除了这里的人以外,没有其他人。”

缺牙点点头,说:“收队。”

“等一下,这些人与这次弗伦斯荣誉骑士的绑架事件有关,请交给我们。”长发男子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这些人是政变复辟派残党,由我们负责。”缺牙强行从对方身边挤过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

一个清冽的女声传进来:“停,列盾。”

然后是大量物体撞击泥土以及石板地面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清冽的女声再次传进来。

真正的警察——城市守卫队终于到了?

“第一队,突入。”

然后就是连犯罪分子思考的时间都不给就开始突入了。不专业。

随着盔甲撞击的声音,整齐列队穿着淡绿色金属盔甲的骑士——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骑士——举着盾牌从门外进入,在外面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这些骑士举着是约一米长的塔盾,另一手持乌黑的长枪,腰间还配着长剑。站定之后,盾牌像地上一放,然后长枪一挺,对着我们。

呃,这个装备,这个动作,不太像警察。

然后一名穿着盔甲的约30多岁的短发女性提着一面圆盾和一杆长枪走进来。所有人,包括最开始围住我们的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都让开一条路。

我注意到所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以那个缺牙为最。

“暴风魔法骑士团,第三大队队长丽娜·维斯塔。”女骑士环顾了一下四周,“报上你们所属。”

“国家安全局要人负责钥匙组,帕特里奇·托伦。”托伦摸出证件。

“同属,……”六人都分别报上名字。

“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菲利欧·林德利。”缺牙说,“我们接到线报,说这里有复辟派残党。”

女骑士打量了一下我们,皱了下眉头说:“维森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卡特蕾娅看着别处回答道:“偶尔卷进来的。”她指了指我说:“这家伙是我同学,他自己笨被绑架了,我刚好路过。”

“你是怎么个刚好路过法?”

“路过就是路过,不懂通用语吗?看来真是变笨了。”

“我就是得了失语症啊。还有总说别人笨的其实自己才是笨蛋。”

“我笨在哪儿了?我会因为一个漂亮女同学就给骗的团团转吗?”

“换上个帅哥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咳咳……”女骑士干咳了一声。

“……”

“……”

我们两人对视,然后她鼻子哼出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我转过头,对上女骑士的视线。

“哟、哟。”我努力笑了一下。

“克里斯托法·弗伦斯。”然后我又看了一眼菲,说:“这是菲,我的女仆……嗯……保镖……嗯……朋友。是的,我的朋友。”

菲看着我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卡特蕾娅似乎是奇怪的瞥了我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

“你好。”女骑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暴风魔法骑士团,第三大队队长丽娜·维斯塔。我们接到你被困的消息赶来的,没有受伤实在是万幸。”然后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把犯人带走。”

“抱歉。”缺牙拦住说:“这些人是复辟派残党,由我们负责。”

“我们接到情报,说有人故意放纵事件发生,利用荣誉骑士阁下作诱饵引出复辟派残党,让骑士阁下身入险境。”

“哼。”可以看出缺牙有些紧张,他避开女骑士丽娜的目光说,“无凭无据,请不要做出污蔑的事情。而且这和我带走这些叛党没有关系。”

说着,缺牙一挥手。

“慢着。”国安局的托伦队长上前一步说:“创始神教会的人是关于这次绑架事件的重要人物,不是复辟派的人。”

两人对视了一会,缺牙小声“切”了一下说:“哪些是?留下他们。”

“布莱恩。”

“嗯,这几个人。”

于是眯眯眼,以及其他创始神教会的尸体被放了下来。

然后缺牙正打算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看向我这边。

怎么了?

“把她抓起来。”他手指着芙拉妮丝。

“跟她没有关系。”我上前一步挡在面前。

“我们的情报是,她是这次事件复辟派这边的执行者。”

“……你好像知道的很清楚啊。”

缺牙盯着我看了一会,说:“这你管不着。带走。”

有两个人过来按住芙拉妮丝。

“等一下。”女骑士过来挡住前面:“这个人是不是叛党证据并不足,因为受害人自己说不是了。”

缺牙晃了一下头,他身后一个人上前一步,拿出一张纸摊开,向我们展示着说:“我们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有权力逮捕任何疑似叛党的人。如果有疑问,请向军事法庭提出抗议。”

女骑士没再说话。

这就没办法了吗?这种说法不就等于可以乱抓人吗?

“对不起,克里斯同学,让你受到这种危险。”芙拉妮丝转过来对我说,眼中带着微笑,“这是我的责任,由我自己承担。只是我哥哥的事情……唔,还是算了吧。”

也许她是觉得开头许下的那个让人浮想联翩的承诺兑现不了了,所以也就放弃请我帮忙了的念头了?

“嗯……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芙拉妮丝被缺牙给带走。

“有权力逮捕任何疑似叛党的人?岂不是任何人他们都能抓?”我向女骑士问道。

“理论上是的。”女骑士点点头。

“这岂不是太……难道你也能被抓走?”

“理论上是的。不过他们得敢这么做。”女骑士露出一丝冷笑。

或者,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不公的社会。

“那我呢?”

“逮捕荣誉骑士阁下的话,意味着与多方面为敌,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女骑士看了我一眼,“从利益上来说,不合算。”

这样的话,刚才要是我要是更强硬一些,说出要抓走芙拉妮丝就先抓走我之类的话,恐怕芙拉妮丝也不会被带走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懦弱。

“托伦阁下,您的伤先去治疗一下吧。”女骑士转身对托伦说,“荣誉骑士阁下由我们来护送。”

“好的。这些人……”他看了下留下的创始神教的人和尸体,“我们带走了。”

女骑士点点头。

“布莱恩,你跟他们过去录口供。比利,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就如同分赃一般,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带走了复辟派的残党,国安局的带走了创始神教的人,骑士团带走了我。

尾声

从军部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

我、菲、卡特蕾娅、以及布莱恩·达尔顿一起向暴风骑士团的小队长丽娜·维斯塔详细的描述了事件的经过。达尔顿应该是既作为描述人,也作为国安局的代表,把我的口供都记了下来吧。

除了卡尔医生的事以外,包括芙拉妮丝和露特拉在内的事情我都没有隐瞒。

而关于露特拉,达尔顿和菲这边的说法是:在他们在院子里和创始神教的人起冲突的时候,露特拉几人出现了。但是他们却掉头攻击创始神教的人,说自己不想跟这些人混了。而由于当时的战力差距,帕特里奇·托伦答应了下来。

关于之前说到的放任事态发展利用我引出叛党的事情,暴风骑士团的小队长告诉我这是他们的线报,对于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的这种偏激的做法,他们是持反对态度的。关于这一点,他们会以魔法骑士团的立场向军事法庭提出抗议。

达尔顿也表示反对这种做法。但是问到这个所谓的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时,他告诉我本质上还是由国家安全局负责的,虽然是国安局里面的一部分比较偏激的人士。也就是说,钥匙组的成员和缺牙其实隶属同一个部门。联想到托伦大叔所说的今天收到的诡异命令,也许国安局上层对今天的这次行动采取了默许态度。

然后就是芙拉妮丝的问题了。女骑士维斯塔说了一件让我吃惊的事情,就是据他们的情报,这次事件中,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从最开始就注意芙拉妮丝了,甚至之前有过接触。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件事。我想相信这不是事实,但是——芙拉妮丝答应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来引导这次事件,而对方承诺在她哥哥的问题上帮忙——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想当面向她问清。也许我真是傻的可以的老好人吧。

所以我姑且表示不相信这种事。女骑士维斯塔也表示她也会就芙拉妮丝被抓走的事情向军事法庭提出抗议。而在我问达尔顿什么时候会开庭审理我好去作证时,他有些为难的告诉我,关系到政变残党的问题,可能不会公开审理。

这让我有些恼怒。军方虽然会抗议,但是值得信赖多少还有得考虑,而且芙拉妮丝参与这次事件是事实。从这方面讲,关于芙拉妮丝和政变临时对应特别部队有接触的事情上,维斯塔骑士有骗我的理由。理由就是他们也许不想在芙拉妮丝身上出多少力。

恐怕我还得想想其他办法搞清这种问题。还有芙拉妮丝哥哥的问题在里面。这边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只能是尽力了。

最后是女骑士维斯塔说加派人手保护我的时候,我拒绝了。我的理由是,政府如果希望我出点事的话,加多少人也没用。我直接把这些话抛给了她,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传达我的不满。而且我也确实不喜欢被这些人影响自己的生活。

卡特蕾娅在这当中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看来不管是达尔顿还是维斯塔骑士这边都只知道她是暴风骑士团团长的女儿,而不知道她还是共和国的女王陛下。

菲自然是除了被问的时候一声不吭。

还有就是卡特蕾娅对三天前授勋式上那场误会(现在还是我自认为是误会)只字未提。也许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场没有机会,也许是根本不想提。总之这件事恐怕还有得麻烦。

望着月亮,还有那条月泪之河,我只有感叹:平静已经过去了。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平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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