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是谁啊？我们真的要和他走吗？”
陈妍眨着大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陈曦摸了摸她的头，舒适的感觉在手上残留不去，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你跟紧我就好了。”
这里是居民居住地，目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家里也没有吃的，没电没水，坚持不了多久，不如跟着他先离开这里。
跟着林阳，说不定还能知道自己身上的怪异。
“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
陈曦刚回来，东西不多，行李箱也不方便拿，似乎没什么好带的。
只是在翻找行李箱的时候发现衣服似乎少了几件。
一件衬衣一件毛衣一件外套。
就很奇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肩。
强韧充满肌肉，皮肤不算光滑却也十分完整。
？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还没来得及多想，林阳就在客厅大声催促道：“陈哥，情况有变，先和我离开这！”
陈曦出来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对讲机，伴随生硬的杂音，一个男声焦急的催促：“林阳动作快！再不走来不及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目前的情况马虎不得，陈曦朝他微微点头，“没问题，先走吧。”
事态紧急，林阳没有多说，系好头盔，拿起那根冰冷的钢管，率先打开门。
陈曦拿着短剑紧随其后，陈妍东西没来得及收拾，只能顺手带上唯一一个面包。
“钥匙拿了吗？”
陈曦回头问道。
这扇门只有一把钥匙，记忆中，外出归来后，他便还给了陈妍。
“不用了。”
陈妍摇摇头，手一推直接关上了房门，然后轻轻挽住陈曦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和以往与之不同的怪异情绪。
“说不定都不会回来了。”
“……”
陈曦沉默了一瞬，他很想说会回来的，却没有开口，微微发热的左肩隐隐预兆着原因。
他微微皱着眉，脑中飞速运转，握住陈妍纤细的手臂，紧紧跟着林阳的步伐。
离开居民楼，乃至离开小区都很顺利，路上没有遇到一只活着的丧尸，地上人形的尸体歪七扭八的倒着，粗略的看了一眼，大部分尸体上都有一个或数个窟窿，伤口位置的很精妙，换作是自己说不定也会攻击同样的位置。
“林阳，你会用剑吗？”
“不会。”林阳喘着气回答道。“我见过的人里只有你会用剑。”
前进的路上也会碰到感染者，它们或是站着发呆，或是倒在地上，显得有些呆傻，与它们相隔大约三十米就不会被发现。
血腥与恶臭在大地上相互纠缠，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潮湿的路面淡淡的红色在缓缓蔓延，仅仅这样似乎还不甘心，随着脚步一点点依附上人们的裤腿，想要拖慢他们的脚步。
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幸存者匆忙的脚步声，狩猎者可怖的嘶吼声，倒霉蛋的惨叫声和偏执之人的说话声谱写出一曲末世协奏曲。
“明明这么大的雪，却化得这么快。”
明明在另一条街道就会与感染者尸潮相遇，陈曦面色如常的开口道。
林阳也算心大，领着两人小巷里窜来窜去，躲避零散的感染者，虽没放慢步伐，竟也做出回应。
“是啊，这才过了两天化得一点不剩，明明天上没有太阳。”
两天？
“天……天上……有太……太阳的。”
陈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陈妍学习成绩优异，然而体力差得不行，虽然没有多远，但是在快速奔跑下，她的小身板也快吃不消了。
“被云挡住了，不就是没有咯。”
天空灰茫茫一片，没有一点杂色，一眼望不到头。厚实的云层遮挡住阳光的直射，却拦不住光亮。
陈妍小脸通红，晶莹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小巧的鼻子在此刻没法吸进足够多的氧气，只好张着樱唇大口呼吸，整个人似乎都冒着热气。
“……”
似乎是因为太累了，她没有再开口，低下头努力迈着步子，一个没注意，结结实实的撞到一个宽大强壮的后背。
“上来。”
陈曦蹲下身子向陈妍示意。
她揉着被撞疼的鼻子，泛出生理性泪水的眼角闪闪，随着呼吸耸着肩，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还能……还能坚持。”
不合时宜的倔犟。
先前他不止一次提出要背她，都被拒绝了。
“快点。”
跑在前面的林阳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俩。
陈曦就这么蹲着，也不回头，就这么弯着背等她，哪怕远处窜动的阴影越来越近，也没有移动分毫，似乎只要她不上去，他就不会走。
陈妍趴到他的身上，挽着他的脖子，在现实面前妥协了。
对于他来说，陈妍很轻，轻得没有实感，温暖的少女娇躯紧接着身后，下巴微微靠在肩膀上，逐渐轻柔的呼吸扫过自己的脖颈，温热的液体渐渐浸湿他的外套。
耳边，传来少女微小的啜泣。
“我是不是很没用？”
天生我才必有用，老鼠儿子会打洞。
陈曦在脑袋里胡乱的想着。
“不是。”
陈曦背着陈妍，前进的速度有增无减，追上林阳，齐头并进，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陈曦想起之前的对话，试探性的向林阳问道：“前天下的雪？”
“对啊，怎么了？”
“……没事。”
林阳喘着气，指着前面的路口说道：“到了那里就暂时安全了。”
顺着望去，一排排绿化沿着视角延伸，倒下的电动车使得前进的道路变得有些拥挤，路边的商铺大门全都紧闭，陈曦看不出来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林阳拿出无屏对讲机，扭到3频，按下按钮，“吴嘉琪，我快到了！”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