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的手机崭新,是小米牌子,手感极致的好。
二班的学生疯狂刷题,多么无趣的一群人。
他在台下摸索手机的功能,手机里,有人开始跟他联络。
一看人,是他大哥,不愧是他大哥,这么快就有消息。
这几天他去了酒店把该交代的信息说了一通。
大哥:你不是要查个人吗?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教室里,靠墙脚的向悠晨抬头扫荡,窗户后门前门无脚步声,人声嘈杂,很好,后排安全。
他低头发送:就想打探打探哪家的小孩,突然跑到我们这边,而且跟我以前青梅竹马认识好久,我纳闷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哥:那小孩你别再招惹,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向悠晨盯着屏幕。
他发:啥意思?
那边的回:北京姓霜的人不多,四川成有一些,你发的照片我看了,那上面的女孩是p上去的吧。
好久没明白这条信息的意思,向悠晨忽然不敢往下发了,p上去的?
哥:这事告一段落,我给你些钱,你把我联系方式都删了,自己再重新换个账户。
反复读了这条信息,他呆住了,大脑运转不开,只觉得恐慌,恐慌之余,手机上忽然多出五万现金的消息。猛地抬头去看前排座位的方向,夏唯一在休息,趴在书籍叠加的高度上熟睡。
手机里又有消息:以后别联系了,你那边要是没事,啥事别管,总之,嗯,我是涨见识了。
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发消息,他想以后也不会再发消息了,忽然间不知所措,手机屏幕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但仔细品味,大致知道什么情况。
班级里,纸条抛起,一道优美的弧线,跨越无数座位,落他脖子上,触动他的神经,打断思绪。
他恍然抬首,侧脸看南宫,远远的南宫示意他看纸条,他拿出脖子里的纸摊开,上面讲:1你换新手机了下课给我瞧瞧,我看看怎么样。
2你看唯一睡觉的样子,傻不拉叽的,还拿言子曦的书去垫高当枕头,坐她后面的言子曦敢怒不敢言,好可怜。
3你爸不是校长吗?考不上大学,直接让他帮你保送清北!稳妥起飞!
他想,南宫慕苓的言辞总是充满愉快的,但他今天有点惆怅,凝重考虑霜芽图的事,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原以为她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孩,背后是有人的?
……
要请个假赶紧处理一下这未知的事情。
他迅速删了他大哥的任何联络方式,自己的一些账号账户余额发出去后也不带半点犹豫注销了。
只是以后的一些好哥们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了。
他一个人当着全教室人的面正正当当走了出去,无视走廊里巡逻的老师,来到学校校门口。
“保安,通融一下,我出去办点事。”
岗位的保安悠闲坐在小凳子上用手机下棋,见漫游过来的人,老熟人了,一下露出笑:“你这家伙又改不了吃屎了?逃课?”
保安的声音依旧那么毒。
他这次真不是逃课,他想出去见见霜芽图,当面问清楚这个怪异小孩的事。
“你不放我出去我自己也有办法出去,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麻烦点从学校后操场,最后还是会出去。
“性质不一样。”保安乐呵呵向他解释。
“哪不一样?”
“你看你身后的墙管上面,很多年一直都在。”保安用手指他后面的棚子,错杂交织的电线上面,是一个摄像头,“到时候我说不清。”
向悠晨一下就懂了,没跟人废话,老老实实奔向远处的操场,翻墙而去,保安依旧无聊玩着棋。
翻过墙,其实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一直都是霜芽图约好下次的地点找他,或者偶然遇见他。不过哪里有那么多意外,不过一切都是那个家伙设计好的,他始终坚信着。
不往家的方向,越过其他道路,他觉得霜芽图存在的地方总是冷冷清清的,沿着巷口兜兜转转,人声熙攘,城市总是这样喧闹,人口越多越是如此,莫大的世界,去找一个人何其之难,竭尽全力在几个区逛了一个上午,他最终放弃了,算了,霜芽图过几天会来找他的。
寻着一片稀疏的树林,在石板凳上就此坐下,天渐渐炎热,风吹过林子晃动的感觉更为舒适,慢慢的他摆弄起手机,有了新电话后重新创建了几个账户。
两个星期的这个时间点,就是高考,他最近有夏唯一帮忙,学习的动力提高不少,总想发发懒时也会拿手机放会儿英语阅读跟着读了起来,或者听一些基础的题目,不至于在基础上丢分,虽然卷子的题目他依旧做不出几道,但大致也知道自己哪里不懂,而不是对题都一无所知,他选的理科,按照夏唯一的说法,理科是在这段时间可以挽救一点的,文科要记的东西会多一点,他低头,读完阅读,又看起了数学练习时他不会的题目。
夏唯一真的改变了他很多,他这几天除了刷题讲题,连觉都没睡几个,一天四小时,晚上三小时,中午一小时,作息被夏唯一强硬安排了。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考上好大学,但也觉对不会差了。
他爸的意愿是如果他考不上,就送去国外深造。他极其讨厌出国,他总是喜欢追逐着夏唯一,可唯一也从不等他。夏唯一可能是他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每每他听着这个女孩在自己面前讲题,以及回答出全班各个学生的无数问题,课外课内的,他就这样断定了。
认知上的差距要多少年才能弥补呢?全校师生抵不过一个夏唯一,他见过的天才已经被唯一扼杀太多了。
值得庆幸夏唯一与他同校,值得庆幸他和唯一是不远的邻居,更值得庆幸,夏唯一的光芒被隐藏。
他起身要走,回家去,反正在哪都是学习,按照唯一说的进度,也没有太多担心。
无声无息的,树叶哗啦啦作响,从背后飘迎而来,没感觉到风声。
回头去看,总是有预感,那小巧俏丽的人是谁?
一抹墨色短发,青色衣装,清稚的眼睛含笑望他,接着是稚朴的问题抛给他:“你是在找我吗?有事吗?”
“你怎么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他一点点向霜芽图走去。
“我不清楚。”霜芽图摇脑袋。
“那你家在哪?你家里的人都是什么人?”
“我没有家。”
“没有家?你是要告诉我你一直住酒店,或者在北京租房,不用吃饭不用睡觉是吗?”向悠晨一步步逼近,看着霜芽图天真的笑容随着自己的话语消散,他迫切想要纠出这个小孩的全部内容。
霜芽图辨别不出他的用意。只是说:“我不住房子,不吃饭睡觉,我可以到处玩。”
听着这种假话,很愤恨的情绪卷袭向悠晨心头,他沉默了些许,压下不好的念头。他想,霜芽图没有一句真话,这么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外表之下,随意的谎言随意地编造。
“你不相信我。”面前的霜芽图抬头与他对视,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对视之中,他眼中倒映的小女孩忽然灿烂笑了,如同昙花绽放。
霜芽图讲:“好多人不相信,我没有骗人,你可以去问唯一。”
“我会去问的,我以后不会跟你来往了,你也别去骚扰夏唯一。”
面对这样一个人,只有断绝来往不去招惹才是最正确的,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霜芽图没有跟过来。
中午吃过饭他回二班了,任老班不再对他说些什么,也没有时间去管他。
夏唯一身边聚满了人,如果不是老师制止会更多。夏唯一上到讲台,很耐心地充当老师,一个个讲各科的题,不知疲倦。
一颦一笑间,依旧如故的温柔声线,回荡安静的教室。台下的人耐心听讲,有问题提问题,连那个调皮捣蛋的南宫也会参与讨论。
完了,这间教室里的学生都是清北的料,他感慨。
听不懂台上讲课的内容,哪怕夏唯一故意放慢语速,故意讲出大众都熟知的原理。
他还是看他的手机吧,他还要打基础,多刷题。
晚上,他们是可以回家不上晚自习的特例人,
班级里是这样传的:一个不用学习,一个不要学习。南宫专门讲给他听,他也只好苦笑。夏唯一在家给他补习,这几个星期都是这样。
这样连续过几了天,他感觉现在的自己看以前的自己就像看个傻子,仿佛涅槃重生,卷子也开始做得得心应手,仿佛豁然开朗,对夏唯一的提问也渐渐少了起来,可谓是一飞冲天,说不定真能考个好点的大学,陈春莉经常跑过来看他,生怕他身体抗不住。
其实说也奇怪,按照夏唯一的安排每天睡四个小时,他居然越来越有精神,虽然开始的几天简直是煎熬,但他熬过来了啊!慢慢的他都觉得不需要睡觉了,跟着夏唯一子午时冥想个半时辰,什么都清爽起来了,简直比手艺活还要舒服,哦,他好久没手艺,夏唯一在身边就是这点不方便。
最近夏唯一有点不对劲,给他讲题也打不起精神,有时候也没有那种细致的全面了,还好他大致了解意思。
他跟夏唯一讲,已经不需要她陪在自己身边充当老师了,让她多有时间休息,自己不会的会去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