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允许擅自补课,压榨学生的休闲时间,学生会里的人除外。
放学不久陈茵曼还是来找他了。
他们互相分享自己的理想目标。
她的理想是考上浙大,专业国贸和工程学都可以。
他的目标是读个专,有个工作工资三千五都可以。
他这样说着,话音落定……
陈茵曼静静望向他,终究是劝他努力,向悠晨定定神,见她看自己双目犹如清澈的水,芊芊身子不高,轻柔的发丝和在教室里不同,理顺许多,透着股清清之气,她这样子,想来是很郑重地说出口。他点头答应她说出的话。
此刻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但又可能觉得自己自恋了,直至穿着运动服的南宫慕苓扯着夏唯一的手腕向他们挪过来,攥住复习资料的陈茵曼才与他岔开,走得很快,也许是忙着复习。
南宫八卦般的面孔滕跳他面前,打趣:“向悠晨,刚才那个女的谁啊?看起来很正哦!”
他挪开南宫慕苓逼近的俏脸,转头对夏唯一讲解:“我之前班的副班长,过来问我考哪所大学。”
“那可是五班的厉害人物,陈茵曼啊!”南宫边上起劲。
向悠晨对南宫鄙夷看过去:“你这不是知道吗?”
“嘻嘻。”
“向悠晨,你要考哪所大学?”夏唯一关注的点明显不同。
难得夏唯一问,向悠晨忽的就说不出口,觉得膈应。
不说大学,能继续读书自然是好的。
“向叔叔说你不懂的题目可以问我,这几天你来我这里复习吧,我给你讲。”
不知觉的,她温馨的话音飘飘然渗入人的心窝,舒坦无比,这是夏唯一很少见的邀请,虽然有他爸的功劳...
“那我今天可以吗?”似乎怕她不同意,向悠晨补了一句,“高考也没几天,我要抓紧。”他努力摆出将要努力的样子。
南宫“咦~”出声,别有深意盯他,好不害臊。
被这人的目光盯得烦了,向悠晨说:“管你什么事?以前我和唯一经常在一起……学习。”
“哦,是吗?”南宫明显不信,胳膊动动夏唯一细腰。
夏唯一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就对南宫解释:“小时候向悠晨确实和我玩得来,经常跑我家蹭饭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有其他事不能说一下嘛?”向悠晨有点不满足于此。
俩人向夏唯一投去探寻的目光,夏唯一思绪许久,她摇头:“应该是没有了。”
三人之中有人明媚地笑了,指着向悠晨:“自作多情!”
向悠晨撇撇嘴,懒得跟她计较。
天空快要见红的晚霞,一直如同渐变的橙红水墨,洇在快落日的背景上。
三人正一同离去,路途之后,几个人没行几步,远处传来学生的声音。迷迷糊糊听到有人传来叫喊,学校的方向。
向悠晨闻声回头,那个胳膊系着红圈的学生跑了过来拦在他们对面,三人感到莫名奇妙。
这个人是学生会人员,个子矮小的腼腆男生,他没看其他人,或许是没敢看,对向悠晨说:“学长,学生会有人找你。”
南宫见人气喘吁吁,样子稚嫩,见他们一群人就像胆小的狗子。明显高一的学生,她不解:“学生会找他干嘛?他最近可消停着呢!”
向悠晨听到她的话,瞪了她一眼,你可闭嘴吧你。
接着他叫夏唯一她先回家,可能有什么事真要自己处理。
南宫瞄了一眼向悠晨,又去瞧夏唯一,夏唯一很知趣,拉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先走。”
南宫荡荡她拉住的手,挠挠头撇嘴,不情不愿地和夏唯一走了,走时为了宣誓内心不满,是狠狠踢了向悠晨的屁股跑开的。
夏唯一站立边上,歪头困惑看着南宫迷惑的行为。
“你干嘛踢他。”
“……我愿意。”
晚霞晕染天边,校园里失去喧嚣,学生走了大半,尤其是高三的学生,带着疲惫的心归属自己家中。
跟随男生的向悠晨被带领到第二栋教学楼,三楼中有广阔的空间,却并不是学生会的领地,学生会在第一栋教学楼。
来到三楼,他对那个高一的男生打探:“三楼有会议室吗?”问完他看见男生脸色苍白,支支吾吾。
“学...学长……”男生垂首,要解释什么,忽然空荡的楼间慢慢悠悠走来一个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人,矮小的男生看到后眼睛闪亮,迅速跑了过去,不过差点摔倒。
那个一脸无神的人喃着:“你小心点,没你事了,不过多谢了。”
高一的男生低头走了,像完成任务一般。
见那人走了,向悠晨打量这人。
发型凌乱,身上穿着宽大的冬季校服,松松垮垮,个子一米七左右,瘦瘦高高。
这应该是高二的学生,把他叫来能有什么事?是解决私人恩怨,还是结交兄弟朋友。他都不认识这个人啊。
“你就是高三的向悠晨吗?”
被他问话,向悠晨点头。
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名。
“我叫张思晨,名字和你一样,也有个晨。”
“你站好。”那个人继续说,“别动。”
是有什么事吗?他想。
张思晨缓缓走过来。
还是示意不要动。
他不解其中,乖乖照做。
一个硕大拳头直朝他脸狠狠砸来,鼻血横飞,他头一仰,身子歪倒在地。
窝曹!
向悠晨怒火中烧,脸立刻肿大起来,右眼剧痛,连视线大都模糊不清,一把抹去鲜红鼻血要起身。一只脚就对他的头迎了上来,他惊得双臂赶紧护住,双臂立马紫红。猛地他腹部重重受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根本起不了身。
有仇!这几下!
完全是下死手!他全身痛得要升天,没有一丝力气,意识模糊之际远远听到有小女孩的叫喊,回荡楼厅或是他脑海中,一度让他怀疑自己升天了。
一阵拳打脚踢,扬起大片地面的灰尘,这是单方面的倾泻暴力。
这个人穿着硬质的皮鞋,每对他身上来一下,泛起的伤害足足够他受好一会儿的,而且专往脸和肚子招呼,鼻梁骨好像都碎了。
之后叫喊再次传来。
“住手!”
奇迹一般,张思晨不知不觉停下手脚,气喘吁吁,望向楼道跑过来的人,按理说现在学校是没有人的。
来的人十分特殊。
单青色衣裙的小女孩。发间装饰着蝴蝶夹,个子矮小,八九岁模样。
霜芽图忽闪忽闪、若碧水般的眼睛看起来蕴含魔力,深深吸引她面前瘦瘦高高的人。
口里游丝血迹的向悠晨起不了身,只想在地板上睡会儿,缓缓之前惨烈的击打。这次暴打突如其来,他一时缓不过来。
“你为什么打他?”霜芽图质问,小手指指着地下弓身狼狈的人。
“他……”
跟前是精致的小女孩。
这个叫张思晨的人保证,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才至于自己对地下的人收手,不过向悠晨也应该是被自己整得无力回手了。
粉嘟嘟小脸,瓷白肤色,娇小玲珑,如果小脸上荡漾的是春天的笑容,他简直深陷其中。
柔嫩声线与凌人的气场截然不同,小孩眼中含露的怨气直直地指向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快说话。”霜芽图白净的小手去掏衣裙口袋里的石子,面容严肃威胁。
“你是他妹妹吗。这是我跟你哥的事。”终于,张思晨还是回答了这个小女孩的话,看在她掏石头要砸自己的份上。
“我才不是她妹妹。”霜芽图直接否认,看地下躺着的咸鱼,外加嫌弃。
“我和他有莫大的关系。”小孩子很认真的语气。
天色已晚,张思晨虽然对这个小孩很感兴趣,但也不想再逗留,对着躺平的向悠晨幽幽警告:“你做的什么事你心里有数,这次我看在有小孩在的份上赖得计较。如果再把夏唯一惹哭,别说你是向悠晨,校长我都不放眼里!”
“再敢找夏唯一麻烦,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张思晨甩甩松垮的校服袖,面色凶狠,放完狠话面无表情地走了。
原来是情敌……
夏唯一都还没说什么呢。
鼻青脸肿的向悠晨翻了个身,呢喃着:“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这个叫张思晨的还真是一个狠角儿,下手没轻没重,也不怕把他给打死。
全身是伤,住院是少不了的,就是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他闭眼沉思很久,差点要睡过去。
真没有看出来,高二的居然也有喜欢唯一的人。
霜芽图收起家伙,扫视了一下地面血迹,默默安静。向悠晨从口袋摸出联想手机,屏幕已然破碎。
戳戳屏幕,显示的东西开始七零八碎——还能使用。他躺着地面一脸思索,霜芽图在他身边轻轻蹲下,稚嫩的声音仿佛成熟一点:“坏人可是我给吓跑的,你要感谢我吗?”
“切~”向悠晨内心已经否认不了与这家伙的交情,一脸不屑。但要不是她,自己可能会被打残,现在高二的都这么猛的吗?不计后果啊!
起身后却不同,腹部疼得咧嘴,咧嘴后脸上更得劲儿,摸一把脸上,肿的肿,红的红。
“槽!”他怒喝,像吐痰一样啐了一口血。
边上的霜芽图直起身,小小身子后退半步——鄙视。
“别走啊,我没骂你!”
霜芽图一脸不爽,偏头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