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次睡醒,挣开了眼,变了天。
发觉眼睛所见事物不一样,与之前颜色有区别,仿佛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配色,很感观的奇异色调,看东西分外清醒,每个东西于心里的价值和观感变得不同。
只是……自己这是在哪里?四下茫茫,杂草丛生和胡乱的树木并不浓郁,虫子好多,还有爬在身上的蚂蚁。
蓝白的天空,总之说不上是不是蓝白色,好像天空的颜色不是往常所见。连树叶沙沙声听着心情异常不一样。
脸上好像痒痒的,身上衣服给身体带来的感觉也奇怪。
要起身,全身传来陌生的感觉,居然起不来,非常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莫名感到骨头比原来缩小了好几倍。一看,手掌白了小了嫩了..……不对...胳膊也细了...
艰难抬起另只手,和原来一样,两小手都是一样的大小!满满的恐惧占据心头,我好像能微弱感觉到,我变小了,全身都变小了!
“哈啊。”极度害怕地出了点声,声音...有些细软。完全不是我的声音……不对,是我的声音
……
“啊。唯一你好啊。”我自言自语,幼童的声线。
……
???
怎么可能!清明梦?这踏嘛纯粹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啊!自己听得出来!
我那时准备冷静一下,眨了眨眼睛,控制软小的身子慢慢起身,有几刻感觉身体真的不是自己的,爬了一会,起身了。
发现自己看到了另一种颜色的世界,恍若诡异一般。
但我确定和原来没有一丝差别。
这仿佛是我置身在原来的地方但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颜色比之前鲜艳了,也不对,看的感官也不同,周围影响我的视觉也与之前不一样。
但真正让我心里一阵恐慌的,一度让我怀疑...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我快颤抖了,抖得厉害,看到自己的全部...幼小的身子,以及……以及赶紧去察觉下体的感受,尽管我能知道下身那东西没了,那双冰凉的小手还是去探了探...又是全新的,稍有刺激又陌生的...
我能知道这不是做梦,而处于这种状态,我更想欺骗自己在梦里。
科学有一套让人信服的理论,我从不怀疑,直至这一刻。直到这天开始,科学世界崩塌。逼迫我质疑。
谁能想象,真的谁能想象!一件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变成了一个女孩!年纪貌似很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灵异现象,反正够令人害怕的。
怎么变成这样的?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我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阿飘姐姐。
昨天妈妈给我煮了粥、米饭、清蒸茄子等等,不会有问题……
前几天二班有女孩写了封情书我撕得粉碎,证明我拒绝的决心……
上上上周我去欺负了养小鬼的封建学生……
小时候我经常在庙里许一些离奇的愿望……
唯一那次离开的时候我甚至想到了死……
还有就是,昨天表白失败我沮丧离家,在外面周游……嗯?不对……记忆有点错乱…
毫无头绪,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让我难以接受。
感觉是上天莫名的安排...而如今变成这么个年纪小的女孩,越想越恐惧……不自然。
以前的认知完全被摧毁,好多事无法印证,原来以前那些不相信,仅仅是因为事件没发生在自己身上。
……
我青色的衣服上没有装什么东西,一摸口袋,就只有几粒小石子,看来不能打车回家啊,狠狠走了好久,高地上远望到一处桥,看着有点熟悉,应该觉得发生过什么大事,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嗯。
嘛,算了,不想了,想来想去费脑子,哈哈,回家!
……
绕整个街道凭感觉走,越走越迷糊,晕头转向,我一边不确定家的方向,一边越走越远。
本来可以到家的,可是我向路人问路,那些人就假装看不到我,气死我啦,有时候说半天话,公交车上的司机半点不搭理我,更不会好心搭我一程,这个社会怎么可以这么残酷!
我勉勉强强伸手牵人的时候,才有人注意到我在跟他说话。最烦的是,我说话要顶着个脑袋,因为个子很矮,要抬头才会看到人的脸,这……极其耻辱!
我之前可是个男生,个子高高的男生!也不至于现在掂起脚才够得着楼梯栏杆。
我低头走大街颓废了好几个小时,歪歪脑袋想想,值得高兴:我想起了我的名字,我原来叫向悠晨,确实是个男生,这可不是我的妄想症,我就是个男生!我也想起了一些家庭的事,虽然都模模糊糊的。
……
一两天后我因为不识路,没有经济来源快饿死,身上的衣服脏兮兮,路上都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突然变成这样,我在想以后怎么办,我爸爸妈妈还会认我吗?要是他们问我以前的事,我回答不上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说,你不是我想要的儿子,然后把我丢掉?要是不要我了,那我会完蛋的,应该……不会吧…
先看看现在路上的标志对不对吧,免得路又走错。
石板的街上,逮到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我挨着他摸了一下,他吓了一跳,侧目看到我,看见是个小不点,他才放松警惕,温和低下目光:“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我鼓起勇气:“顺义,顺义对吗?”
“啊?”
“顺义…顺义的路,是走这吗?”好可怕的威压,我半天挤出这几个字。
他的大掌摩挲我的脑袋,吓的我哆嗦,好大的手。“你迷路了吗?爸爸妈妈走丢了?”他笑着对我说话,我意识到他没有恶意,轻轻点动脑袋:“嗯。”
他解释:“这里本来就是顺义。你记得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吗?”
“不记得。”我无辜地摇头。
他只是简单笑了一下:“那我领你去附近的警察局?”
他弯腰,要把我抱起来。
警察局,那不是抓坏人的地方吗?那里我不能去,我不是坏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为了逃命,我挣扎着双手乱舞,他一脸疑惑,趁他疑惑的空隙,我跑开他身边,不顾一切拔腿就跑走。
跑了很久,躲了一会,我确定那个人追不上我,于是我接着赶路。
本身自己就走投无路,听到一条街到处是贩卖小吃的叫喊声,冲刷我的耳朵,小肚子咕咕叫,走上一圈,人满为患,香味扑鼻,我饿了,快死掉的那种。
我找到一家人数极少的摊子,钻了进去,没人注意,很好很好。
眼看有个卖手抓饼的,并且我能够得着的铺子,小商贩面容和善,我眼睁睁看了铺子上一排排的鸡柳,瞪大了双眼,微微咽了一口口水,我很久没有吃过饭了,眼疾手快,我的小爪子马上去摸摆在前排的鸡柳,摸到就开溜。
“诶诶诶!”商贩不敢相信,居然一开始没注意到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拿东西吃,看我跑了才吱声。
我赶紧钻入人群,比兔子还要灵活,人们都假装看不见,哈哈。
急急忙忙奔一处旅游的园子。我小嘴一口包了那块凉凉的鸡柳。美味至极,人间值得!我两眼冒小星星,给予最高评价,舔舔自己两双小爪子,警惕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很好,没什么人会注意我这个破破烂烂的小不点。
偷偷摸摸穿过植林地,脸上痒痒的,两只手指抓到脸上的虫子抛向一边,很快头撞到东西,啪一下自己重重摔坐在地上,屁股痛的厉害,稍稍揉了揉。
我看清了是谁,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一米八的个,双眸视线阴沉,作为小孩的直觉是很准的。
这这么会有人在这?还走路不看路,把她撞倒。男人无精打采,一脸的胡渣,头发乱糟糟,穿着土灰的衣服我感觉都难以体面。
不过自知自己不是对手,拍拍裤子上面沉积的灰尘,没哼一声,我灰溜溜走开,男人叫住不敢轻举妄动的我。
他很疑惑:“流浪儿童?”
声音很富有磁性,可并不好玩。
我战战兢兢转身,也不管男人说了什么,小步伐后退。
“你别那么害怕,是不是饿了,我这有吃的,嗯。”男人脏呼呼的手去摸满比我还脏的裤子,从中拿出一包鸡爪。
“你吃得了辣吗?”
我一脸紧张看他,当看到他手里的食物,眼中还是发出了光,对视男人视线,迟迟不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