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德思礼一家的最后一个月,可以说整整他们十一年都没有这么恐惧,因为勒维亚已经拿到了魔杖。哈利临睡前都会在自己自制的表格上在当天的日期上打一个叉,在八月三十一号那天吃过早饭的哈利并没有立刻回到房间,而是拦住了正要去上班的弗农。
“有何贵干,魔法师阁下?”弗农的声音里明显带有讽刺, “哦——我明天得去国王十字车站——去霍格沃茨。”哈利也懒洋洋的说道。 弗农姨父又哼了一声。
“请问您用车送我一下行吗?”
“哼。”哈利认为这就是表示可以。
“谢谢您。”
他刚要回到楼上去,弗农姨父却真的开口说话了。
“坐火车去巫师学校未免太可笑了吧。他们的魔毯全都破光了吗?”他问,“而且这个荒谬的学校到底在什么地方?”
“在苏格兰,从伦敦的国王十字车站出发。”勒维亚
突然开口,让弗农吓了一跳。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应该坐十一点钟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开出的火车。”他读道。
德思礼夫妇瞪大了眼睛。
“第几站台?”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别胡说八道了,”弗农姨父说,“根本就没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我的火车票上就是这么写的。”
“胡说,”弗农姨父说,“他们好多人都疯了,到处乱咋呼。你会明白的。你等着瞧吧。好了,我们送你去国王十字车站。反正我们明天要去伦敦,要不然我才不去找麻烦呢。”
“您上伦敦做什么?”哈利问,希望保持友好气氛。
“带达力上医院,”弗农姨父咆哮起来,“在他上斯梅廷之前把那条可恶的尾巴割掉。”
第二天,哈利早上五点就醒来了。他又兴奋又紧张,再也睡不着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牛仔裤,因为他不愿穿巫师长袍进火车站——他准备上车再换,不过等到勒维亚起床之后就穿上了衬衫和黑色裤子,外面套上了长袍,罕见的把头发束了起来。在勒维亚洗漱的时候,他又核对了一遍霍格沃茨开列的购物单,看需要的东西是否都买齐了,再看看海德薇和伊娜是不是好好地关在笼子里,之后就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等候德思礼夫妇起床。两小时后,哈利和勒维亚沉重的大箱子终于被抬上了德思礼家的汽车,佩妮姨妈说服达力坐在哈利和勒维亚中间,他们就上路了。
他们十点半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弗农姨父把哈利和勒维亚的皮箱放到手推车上,帮他们推进站。哈利正在琢磨弗农姨父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出奇地好,弗农姨父突然面对站台停下来不走了,心怀鬼胎地咧嘴一笑。
“好了,你们到了,小子们。第9站台——第10站台。你们要去的站台应该是在这两个站台之间吧,可看起来好像还没来得及修建呢,是吧?”
当然,他说得不错。一个站台上挂着一块大大的9字塑料牌,另一个站台上挂着大大的10字塑料牌,而两者中间什么也没有。
“看到那个隔墙了吗,走进去。”“你疯了吗?!这怎么可能。”“你爱信不信,或者你也可以在这等其他巫师。”说完他就直接走了进去,消失不见了,留下我们可怜的救世主在原地不知所措。
哈利告诫自己尽量不要惊慌失措。到达列车时刻表上方的大钟显示,再过十分钟他就该登上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了,可他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身边是一个他简直提不动的大箱子,满满一口袋魔币和一只大猫头鹰,他站在站台中央,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他背后经过,一两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当然挤满了麻瓜们——”
哈利连忙转身,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正在跟四个红头发的男孩说话。他们每人都推着像哈利那样的皮箱——他们也有一只猫头鹰。
哈利的心怦怦直跳,连忙推着车紧跟着他们。他们停下来,他也跟着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以便能听见他们说话。
“好了,是几号站台?”孩子们的母亲问。
“(九又四分之三)!”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尖着嗓子大声说,“妈妈,我能去吗……?”
“你还太小,金妮,现在,别说话了。珀西,你走在最前头。”
看上去年龄最大的那个男孩朝第9和第10站台中间走去。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连眼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了什么——但正当那孩子走到第9和第10站台分界的地方时,一大群旅客突然拥到哈利前面,等最后一只大帆布背包挪开时,那孩子竟然不见了。
“弗雷德,该你了。”胖女人说。
“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一个男孩说,“说实在的,您说您是我们的母亲,可为什么您认不出我是乔治呢?”
“对不起,乔治,亲爱的。”
“开个玩笑,我是弗雷德。”这孩子说完就朝前走了。他的孪生兄弟在背后催他快点。他想必听了他的话,因为他一转眼就不见了——可他是怎么做的呢?
这时第三个兄弟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隔墙走去——他刚要走到——突然,也不见了。
没有别的办法。
“对不起。”哈利对胖女人说。
“喂,亲爱的,”她说,“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也是新生。”她指着最后、也是她最小的儿子说。
这孩子又瘦又高,显得笨手笨脚,满脸雀斑,大手、大脚、长鼻子。
“是的,”哈利说,“问题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
“该怎么去站台是吗?”她善解人意地说,哈利点点头。
“别担心,”她说,“你只要照直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要是你心里紧张,你就一溜小跑。走吧,你先走,罗恩跟着你。”“看来他说的是真的。”哈利心里想, “哦——好吧。”哈利说。
他把小车掉过头来,眼睛拼命盯着隔墙,它看起来还很结实呢。
他开始向隔墙走去,一路上被拥向第9和第10站台的旅客推来搡去。哈利加快脚步,准备直接冲进票亭,那样他就麻烦了——他弯腰趴在手推车上,向前猛冲——眼看隔墙越来越近——仅一步之遥——他已无法停步——手推车也失去了控制——他闭着眼睛准备撞上去——
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继续朝前跑着……他睁开了眼睛。
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哈利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墙的地方现在竟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上边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成功了。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头几节车厢已经挤满了学生,他们有的从车窗探出身来和家人说话,有的在座位上打闹。哈利在站台上推着小车朝前走,准备找一个空位子。他走过时,一个圆脸男孩说:“奶奶,我又把蟾蜍弄丢了。”
“唉,纳威呀。”他听见一个老太婆叹气说。
一个留着骇人长发绺的男孩被一些孩子围着。
“让咱们也见识见识,李,快点。”
那个孩子把抱着的盒子打开,里边露出一只毛茸茸的长腿,吓得周围的孩子们叽哇乱叫,直往后退。
哈利从人群中挤过去,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了勒维亚所在的包厢的包厢。他先把海德薇放上去,然后连拖带拉地把他的皮箱朝车门口搬。他想把皮箱搬上踏板,可是一点儿也抬不起来。他试了两次,箱子都重重地砸在他的脚上。
这时双子赶来了,哈利这时还不能区分,不过6年后就可以了。他们帮助哈利放好了行李箱。勒维亚就靠在窗边,遥望这霍格沃茨的方向,淡蓝色的眸子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些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