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捉弄我了!(p≧^≦q)”他咬着下嘴唇脸红着。
“行了,行了,我不烦你了了。”她嬉笑几声,面色立刻正经起来,“现在你就说说什么情况吧。”
黄楚南给她明明白白地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虽然白湘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他和他的父亲吵架了,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可以肯定这次比以往更加严重。
他说完,脸色凝重,垂头丧气地呆坐在地毯上:“我真的恨不得那狗东西早点去死!小时候该管的时候不见人影,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却管,他配当父亲吗?”
她跪坐在一灰色抱枕上,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安慰他,只是轻声问他:“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听你刚才说的,你是很想继续读书的,那你就坚持下去,不就好了吗?”
“可……可是……”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停顿了一两分钟,从包中拿起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这是?”她拿起那张纸,崭新的,虽有些折痕,但可以看出是新出不久。
“这是我家最近收到的信件,是债主的催债信,上面写着如果再不还清,那我他们可能就会向我的妹妹们动手,不过上面写着可以先还两万块,而学费加上一些积蓄差不多就是两万。”他揉搓着手,低声无力道。
“可是……可是他们要真的敢对你妹妹们干那种事,这是犯罪呀,警察不管管吗?”她死死咬住嘴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嘴角扬起一点弧度,机械般地笑,看了看白湘儿,又低头继续呆呆笑。
过了好生一会儿,他才张口道:“如果警察有用,那早在这件发生时,我就已经报警了。”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湘,你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在你看来,世界本应该是美好的,充满希望的,但我不一样,我很早之前就有意无意地了解到社会里的一些事,在我母亲去世后,我和你们就已经完全不同了,在这繁荣稳定的莞城内,有只无形的手在左右着政府和社会市场的运转。”
一瞬间,她哑口无言。
是呀,确实是完全不同。
出生。
经历。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他虽与她是青梅竹马,是挚友般的存在。
但。
他是他。
她是她。
房间里的灯光刺眼的照着,她抬头看着他,光线照在他的发上,如同覆盖层白雪般。他好久没有剪发了头上的流海落下,像是枯死的树根,半遮不遮。
她可以稍稍地看到那夹缝中的眼眸,忧虑,黯淡,往深处,如是那干枯的井,而眼边睫毛,便顺理成章地成为那枯井边的野草,长且密,只是多些井然。
窗外刮起了风,不大,但却发出那黑夜里唯一的声音。
庭院里,有桂花落下,被风卷走了。
有香气,只可惜,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