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边的霞彩早已随着陈馨和司马柒的一字一句逝去,直到司马柒再次点起一根烟,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狠吸一口,只是看一会后又直接丢掉。
“做啥呢?你不视烟酒如命吗?”陈馨一眼茫然地问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我救楚南回来的路上,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到楚南的身上好像在冒电光。”
“电光?”
“你还记得几年前有次西伯利亚清剿计划吗?”
“记得,那次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执行,好像是……对,收刮邪教!”
“还记得我们刚开始遭受到的不明雷击吗?”
“你说的是黄色闪电吗?”
“对!楚南身上的电和那极为像,但多了暗紫色的粒子环绕。”
“这……这不太可能吧?一个小小的孩子,即是说有俄罗斯的血统也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怎么会出现那种不科学的事呢?”
“这也可能是我太劳累了,有点老眼昏花。”司马柒挠了挠头发,“算了,先不管这个了,文娇怎么样?”
“她呀?唉,这种情况你也懂得吧……”
“……”
“先让她自己缓一会吧……”
“洛可(可可)和洛琳(莲莲)两个小家伙呢?”
“她们在家,隔壁的邻居照顾着,文娇说不想让她们那么快就知道哥哥也没了。”
“唉,果然,老天看不惯好人啊!”
“……”
柔软的风吹下一片片落叶,泛着枯黄的颜色,映照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思念。
回想这短暂的一年,司马柒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眼前的都市,灯火通明色中,高楼拔地而起,那也是某些蛀虫的堡垒和屏障,他们无恶不作却没有人可以将它们绳之以法,这片土地,到底有多少莫不能知的灵魂也同楚南一样,永远留于此,美好的年华流浪于此。
“走吧,看看湘儿咋样了。”他叹息一口,踩灭了地上燃烧的烟头。
2
他们走回了病房,见湘儿已经醒来,正同许池雨交谈着什么。
“还好吗?”司马柒关切地询问。
“好很多了……”白湘儿低头道。
“湘儿……”司马柒走到她面前蹲下,拿那粗壮的温暖的双手握住她的手掌,微微笑着“老师当时的话,也许讲的有些不对,但我只是想要你抓紧振作起来……抱歉了。”
“没事老师……”白湘儿微微抬起头,呆呆看着司马柒的手,“我想了想,你说的也没有错,如果我死了,那楚南救我的意义也就没有必要了,反而还会辜负他……”她顿了会儿,又说:“我想明白了,也许我最大的回报就是带着他的血液继续生活下去吧!”过了会儿,她补充道:“但我不会为了他而活下去,但是我只要还活着,我就会永远记住,我的身体还有一个他。”
司马柒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眼里重新闪烁出光芒的女孩,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到开心——那一刻,他好像看到楚南仿佛还在,他和她两个都还好好的如同从前,甚至更加闪耀。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说:“加油,湘儿,按你自己心中所想继续好好生活吧!”
3
司马柒和陈馨告别湘儿和池雨后,便下楼找李文娇去了。
这个点了,一楼也俨然没有了什么人,但灯光依然敞亮,充斥着满是寂静,他们看向坐在急诊室旁的女人——那再熟悉不过的便是李文娇,她两手抵着垂下的头颅,杂乱如野草的头发遮住了那不用细看便已知憔悴的脸庞。
他们静静走上前去,李文娇也抬起头看到了他们,用那空洞的红肿的已经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睛干巴巴地看着他们,沙哑的喉咙已经没法再支持她讲出一句清晰的话,但哆哆嗦嗦的嘴似乎还想再吐露些什么。
陈馨上前轻轻搂住她,安抚着她,司马柒为她递了杯温水,站在她身旁没有吱声。
司马柒稍稍仰着头,靠在墙壁上,直到过去了他都不晓得多久,李文娇才开口,用那模糊又微弱甚至虚弱的声音道了句:“师父,送我回去吧,我还要回去给两孩子准备早餐呢。”
她是稍微含着笑的。
陈馨不和他们一起,转至警局接苏鲸沫了。他们两个便独自上了车,送李文娇回家。
车旁的路灯侧立着,如同往常,人们同往常一样在街上行走,仿佛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不过,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没有满街报纸头条的飞舞,毕竟那俨然是上个世纪才有的场景,无非是死去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少年,纵使他曾挽救过某个谁,又或者心怀梦想想成为某个谁,但这都无可厚非,毕竟在这人人都苦不堪言的世界,几乎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低微普通的穷人。
“今年的桂花感觉过季的有点早啊。”司马柒如是想着。
4
到了李文娇家中,司马柒还未进门就感到事情有点不对,他拦住了李文娇:“等一下,有问题。”
走廊上昏黄的灯忽明忽暗,李文娇有些诧异地看着司马柒,但依然抓住他的手臂躲在身后。
司马柒示意她把钥匙给他,然后打开了门,看到里面漆黑一片,打开灯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司马柒已发觉有些不对——有血腥味,地上和桌子上摆放的异常整齐,然后还有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他们走进厕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精子的腥臭味,四面八方地涌进司马柒和李文娇的鼻腔,李文娇当场犯恶心,不断地干呕,从嘴角流出酸水。
司马柒将那半开半闭的铁门打开,里面透露出细微的灯光也随之变大,刺鼻的味道更为强烈。
铁门被完全开启,冰冷的灯光照在充斥其中,地上的几道道的暗红色的血流的到处都是,仔细看——血的边缘有些已经稍稍褪去,显然有些时候了。
血的尽头处,是一个被用黑色丝袜蒙着头的赤裸女人,她被用麻绳捆绑住,身体上的肉被勒出明显的痕迹,伤疤与淤青交织,整个人像是个被随意丢弃的**娃娃一般身体姿势成拱桥型,无法想象到底经历什么惨不忍睹的虐待,但最让人感到恶心的是,在那下体处竟然还插着一个啤酒瓶,啤酒瓶里还留着黄色但不知是不是酒,上面还漂浮着奇怪的沉淀物以及泡沫。
“看体型,是邻居张小姐。”司马柒说道。
李文娇双腿打颤,有点晕血的迹象,不敢直视这令人作呕的场面,转过头去,又感到有干呕的感觉。司马柒拿手扶住她,扭头看着眼前的一幕,摇了摇头,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抓紧拉着李文娇离开这里。
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耳朵动了一下,立即重心往下带着李文娇向下移。
“不对!”他猛回头,立即将李文娇挡在身后,并且立刻接下了一个蒙面人突入其来的匕首,李文娇被吓得不敢动弹,倒坐在地上。
司马柒轻易地直接将匕首折断,然后一拳打到他的肝脏,直接给他干出血来,倒在地上,但危险并未结束,又有三个人从屋外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大砍刀,朝司马柒砍来。
他先是将厕所的门关上,然后一脚踢飞一个冲过来的蒙面人,接着立刻弯腰躲闪另外两个人的砍击,紧接着快速抓住其中一个人的头单手提起,将他同鞭子一样甩向另一个人,巨大的冲击将那两个人都一同飞出撞倒在墙,他走上前,将那些人收拾到一起,堆在墙边。
“垃圾!”司马柒啐道。
他又轻轻打开门,看到李文娇蜷缩在角落,赶忙上前问道:“还好吗?没伤到吧?”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有点磕到而已。那伙人跑了吗?”
“没事了,都给我绑起来了。”司马柒微笑道,过了会儿又说:“抱歉,今天没有救下楚南。”
李文娇眼中含着泪花,看着眼前这个和她本无关系却照顾了她那么多年的男人,摇着头道:“没事的,师父,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我没有理由责怪你。楚南他……在天堂也会过的比现在好吧。”
说完她抱住了他,说了句:“谢谢您,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