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一点三十一分,夹杂着石灰味的沙尘在街道上蠢动,居民楼都几乎熄了灯,唯有几户人家开着微弱的灯光。司马柒打开房屋内的灯光,使得又多了一户人家。
家门口的铁门是敞开的,楼道忽明忽暗的灯光泛着橙黄色,袭来着的风和房内的血腥味混合,让人头晕。李文娇捂住口鼻咳嗽几声,司马柒轻轻将她扶起,接着让李文娇拿来一张床单给小张裹住道:“先报警和叫救护车,小张还有气,只是昏迷了而已。”
警车和救护车来的很迅速,这也很大的归功于近几年的城建规划变得合理和许多人往内地迁移,原本人口繁密的沿海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多人。
小张被送上了救护车,其他的匪徒也被抬上警车——一个肝脏大出血,一个断了左手和三根肋骨,一个人鼻梁断了右腿骨折,最后一个胸骨断裂。
“柒先生,怎么又是你呀?”一名警察说道。
“……”司马柒。
“先和我们回去录个口供吧,最近事态不是很好啊。”
2
车上,李文娇木讷地看向窗外,街上的明灯在她眼中闪烁,整个人犹如死机的电脑,她想要哭出来,但又不想哭了,是早已哭红的眼干涸了?还是说麻木了?她不知道,她感觉一切是那么突然,那么不现实,就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吞噬她,她想要摆脱这个噩梦,因为这让她感觉太荒谬了,可是最荒谬的噩梦是现实。
三天不到,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对于无父无母的她来讲,一切都结束的太彻底了。她回想起刚来这个家,虽然劳累,但她感觉还是很幸福,虽然很多人告诉她——你的丈夫是个人渣,但她不在乎,因为她遇到他时,看到的是一个整日劳累却不辞辛苦的坚强男人,他从未对她说过谎,他早就挑明过他的过去,但她不在乎。即便结婚后,他的孩子不信任她但她认为既然在一起生活了,她便是一个母亲,总有一天会认可她的。
但……浮云,是会散的呀……
想到这,她苦笑一声,闭上眼,消散了思绪。
3
录完口供并没用多长时间,司马柒站在门外等待。
“柒老师!柒老师!”他听到有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他有点愣神地稍稍偏过头去,见鲸沫急匆匆跑来。他露出微笑道:“你怎么来了?”“我带她来的,刚刚警局打电话来,这小家伙可担心你了。”陈馨跟在后头,脸色有些忧郁。“老师,你有没有伤到呀?呀!你的脸流血了!”鲸沫百感焦急,想要找张纸给他擦擦。
“哦——没事的啦,这是那几个坏蛋的,老师可强了!”
司马柒稍稍咧开嘴,呵呵地笑,还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的二头肌。
“真的吗?真的吗?不要骗鲸沫!”她的眼里渗着泪珠,抓着司马柒的衬衫不放。
“没事啦,真的,哭啥呀?哭包。”他拿手擦着眼泪。
鲸沫点了点头,司马柒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文娇出来了。
“柒先生。”一名男警和其他几名警察带着文娇,一脸严肃。
“……”
“我们这边已经调查差不多了,可能过几天还会询问你们一些事,今天就先到这里,感谢配合。”
“感谢警察同志。”司马柒朝他们点了点头。
4
他们坐上陈馨的车,四周还是如此,寂静的让人感觉不像个一线城市。
地上洒落初秋打下的枯叶,晚间有夜莺啼叫,在为它们?他们?哀悼吗?
“文娇……”司马柒忧虑地看着她。
“没事,一切都结束了。”李文娇摇着头,无力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她呵了一声,又道:“抱歉,让大家这么担心我……也许,这就是命吧。”
“文娇……”陈馨想安慰她,但又把话吞了回去。
5
路边有户人家,灯熄灭了。
丈夫在睡梦里,妻子摇醒了他。告诉他——她,怀了。
打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