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去的话,我在南方边境倒是有些势力,至少有容身之所。”
“边境啊……”徐阅宣沉吟着,突然抬头,“北方没有么?”
“恩……大概只有一支百人的卫队。”
“够精锐么?在哪儿?”
“边陲小城,你不知道的。”
“在 哪 里。”徐阅宣一字一顿地说道话,语中没有带任何语气,却有一种无可置疑的威严。
“好吧!”果然,他弱势的性子一下就提现出来了,明明徐阅宣才是那个无归处的,“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
“什么叫不知道,”徐阅宣皱了皱眉,“那可是你的地盘,话说你叫什么?”
“陆成让,我一直在南方活动,这边都交给卫队长。”
“大概在哪个位置?”
“在泾城的西北方……大概。”
“于归城,我们就去那儿。”徐阅宣站起身。
“于信诚看着满地挺尸的禁卫军发愣。
“这么多人让我怎么搬……“
于信诚失落地坐在地上,降服这些人?怎么可能,还是在他们醒来之前……想到这里,他了站起来,抛下一地的尸体去寻找出路。
他来到久违的学校——这学期开学以来,他就没来上过学。虽然时局动荡,但得益于太守的出色能力,云中城一切如常,学校也照常开学。
果然,赵之晴没有去寒绛城。于信诚看到坐在位置上那个没精打采的身影,顿时安下心来。
“喂,赵之晴。”
赵之晴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打起了精神,或者说打起精神想听接下来的话。
“他有消息了么?”
只听到这一句话,于信诚便沉默了。过了许久,在赵之晴的一再追问下,他才淡淡地说道:“恩,他逃出去了。”
“他在哪?我想见他!”赵之晴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双眼。
“我说的是逃出去而不是逃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比起这个,我现在要见你爹。”
“见我爹干什么?”
“先别问,快走。”于信诚拖着赵之晴离开学校。
赵之晴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家,却是被他拖着来的。守门的见了小姐被一个男人拖着过来,先是紧张地围过来,见小姐挥挥手,便心领神会地一笑。
赵之晴说让自己先进去和爹说说,可于信诚知道地方后,反倒是把她赶出来,自己进去了。赵之晴便只是和爹打了个招呼说这是她同学,便找她娘去了。
林均见他面色凝重,便打趣地问道:“你是之晴的同学?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求亲那不好意思,之晴有心上人了。”
于信诚一惊,便半开玩笑地道:“大人,我便是之晴的心上人。”
林均冷哼一声,便说:“伸手出来。”
于信诚叹了口气,暗道一声不行,便把双手藏在衣襟里,然后摆出一副自认为最严肃的表情,“我是前定国将军于谨之孙于信诚。”
“哦,老将军身体可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于信诚喊道:“我现在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
“看来,你足够不中用。”林均冷笑道。
“某种意义上讲……是的。”于信诚不甘地点了点头。
数百年传下来的龙王铁律中,其一便是:一代之嗣,尚文从文,尚武从武,文不掌兵,武不议政。
这意味着拥有最强大魂灵的子嗣会成为军士守卫这个国家,而弱小的反而会继承皇帝或者爵位。毕竟一旦成了上位者,基本没有人会想运用自己的天赋而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种人尽其用的制度,也是这个贫瘠的国家变得如此强大的原因。
虽然已经遵循了数百年,但随着对龙王的信仰的消弭,与心怀不轨的人的出现,这从一开始就脆弱不堪的祖律在十多年前被打破了——即便事实证明这祖律极有远见。
其结果之一便是,原本为武官的林均,此刻正执掌云中城。而龙泾国从那以后便混乱不堪。
“这是威胁吗?我凭什么要辅佐你登上王位?”林均道。
“这是求助!请大人帮我活下去,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于信诚低头,行了一礼。
“我能看出来,你不会是个昏君,至少比现在的……”林均本想说“比现在的皇帝好”,可现在的皇帝本身就是个傀儡,根本谈不上好不好。想改口“比你舅舅好”可于进本身又不是皇帝,便只好把话憋回去,“这个国家已经乱了,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兴它吗?”
“我不知道我能做得到什么程度,但爷爷相信我,他知道我叔叔不可能治理好国家。他封印我的魂灵,不让我学剑术,还在宫里安插刺客,就是为了让我治理这个国家!”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爷爷他走了,什么也不留给我,这是考验,一切都要靠我自己。”
铁律其二:教子即弃子。
只有这五个字。剩下的便留与后人体味。对这几个字的理解不同,遵循的尺度也不同。大部分将军带着儿子上阵杀敌积累军功,而文官则把子嗣安排在自己的治下,不出彩便不让他承位。
而徐阅宣与于信诚二人的家风就做得绝了,真的是一个字“弃”。传授了最基本的为人处世文德武修之后,便完全弃置不顾任由发展。可就这样,也是两家子嗣争气,几百年来一直徘徊在整个国家的核心不曾旁落。
话虽如此,又有哪家不偏爱子嗣。于爷爷在宫中安插刺客,徐爷爷求老兄弟救自己孙子便是证明,至少保他们性命无虞,前路当然只能靠自己走了。
“第一继承人,倒是个起义的好借口,”赵均瞬间沉下脸,“那,你有计划了?”
“嗯,有了。”于信诚一脸纠结,“第一步……去搬几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