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此之外，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倒不是她不愿说，而是刚等她答完两句，朱皮就扑了上去，“姑娘芳龄几何呀？年纪轻轻在这种地方做什么！不如，来我府上当个丫环如何？”富有逻辑性的言辞和他华丽的着装掩饰不住眼神里的贪婪。
苏烟看到他兴奋地靠了过来，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她慌乱地向后躲闪，眼神飘向周围的人。
“喂，徐阅宣。”陆成让皱着眉，不动声色地靠过去在他耳边说道。
“嗯。”徐阅宣准备起身，却被身旁的刘梦溪拉住了袖子，徐阅宣对着他皱了皱眉头，只见刘梦溪摇了摇头，“稳住他，别起争执，还不是时候！”
徐阅宣思忖了一会儿，便又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本来就是来卖身的，谁买不是买呢。
陆成让咬着牙看了他们一眼，竟快步走上前拉住苏烟的手腕，“这位姑娘，我买了。”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朱皮。
“买？小子，你毛长齐了吗？你卖得起么你？”朱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些风凉话。陆成让是个商人，还是个亲自跑商道的，虽然身家不菲，但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一直穿得很低调，朱皮只当他是刘梦溪的跟班。
陆成让忍住气，他知道自己已经冲动了，不能让徐阅宣他们太过难堪，便低声道：“你出得起，我就出得起。”
“哼，”朱皮嗤笑一声，“听好了，我出一、千、两。”
“两千。”陆成让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三千两！”朱皮急了，毕竟自己大肆搜刮也只是这几年的事，又兼买了不知多少姨娘小妾，挥霍了多少，见形式不好更是征了许多兵马，现在的积蓄也就几万两的样子。
“五千。”陆成让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这时候，楼上另一扇们开了，朱投只身着一件亵衣连扣子都没扣就出来了。他早早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猜想大概是有个漂亮姑娘来了，只是自己还没完事儿呢！以前一直在心里暗笑老爹不行，那姨娘们也都便宜了自己，只是这回却抱怨自己太久了。可不完事儿又不好，便草草弄了弄，衣服也没穿好就开门出来。
他走到苏烟面前猛得一觑，果真是个尤物！便喊道：“爹，你出三千，儿子也出三千，我们买了！只是……这个……”
从儿子那讨好的笑容里朱皮也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便佯怒道：“臭小子，三千两，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朱投当然不敢说姨娘们的体己都给我了，便赔笑道：“爹，你发的军饷我给扣了一半，省出了好几千银子。”
这半真半假的话朱皮倒是信了，心想自己玩腻了，给他几晚也无妨。看向苏烟的眼神已经不知将她奸淫多少遍了。便转头看着陆成让，冷笑道：“我儿子出三千，我再加一千，七千两！”
陆成让轻笑一声，随即冷下脸来，一字一顿地道：“一、万、两。”
“你！”朱皮瞪大了眼睛，指着陆成让的鼻子大声喊道：“我看你怎么拿得出来！”
陆成让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票拍在苏烟手上，耸了耸肩，对她一笑，又转身朝朱皮嗤了一声。心里却暗道一声好险，毕竟只是跟着逛城的，又不是做生意，陆成让身上也就带了这一万两，剩下的都是些散碎银子。
苏烟则是目瞪口呆，她手上捧着陆成让给的银票，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竟急得哭了出来。
“来人！”朱皮怒了，“来人！”他又吼了一声，可就是没人应他，周围的都不是他自己的人。他只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徐阅宣，“徐阅宣，我要出城！”说完往门口走去。他完全认为这是徐阅宣的计谋了，就是存心气他，否则天下间哪来这么巧的事儿，自己偶然来一趟妓院，便碰到个倾国倾城的丫头来卖身？又哪来个闲人身上竟带着一万两银子！只是不论这姑娘是他哪儿找来的，一定要得到手！
“徐阅宣，”后面传来陆成让响到刻意的声音，“这位姑娘，我送给你。”
朱皮听到后，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成让，再瞪一眼徐阅宣，一甩衣袖带着同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朱投走出大门。
“朱大人，等一下。”徐阅宣站起来，笑着叫住了他，“我想您误会了，这样吧，我把这位姑娘送给您如何。”
这样就好，比起在妓院里千人品万人尝，只需要侍奉朱皮——再加一个朱投总好上太多。徐阅宣微低着头，强迫自己保持笑容。
“徐阅宣！”陆成让真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徐阅宣竟是这样的人！他冲上来揪住徐阅宣的衣服，抡起拳头一拳砸在脸上。
“都说了不是你的活别干，这么没力道的拳头算什么！”徐阅宣抓住他的手，回敬了一拳，结果，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陆成让只是歪了歪头，手都没有放开——虽然也有自己留手的缘故吧。
陆成让抽了抽嘴角，又一拳砸过去，但却迟迟没有命中的触感，然后，只觉得脖子上一震剧痛，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徐阅宣把剑连鞘插回腰间，走过去一把抓住苏烟的手腕，“朱大人，如同方才所说，这位姑娘，我送给你。”
苏烟她瞪大了眼睛惶恐地看着徐阅宣，不停地挣扎着后退，手腕都扭红了就是挣不脱。刚从狼窝被人救出升天，想不到又被白眼狼叼回去送入虎穴。
朱皮顿时眼都饧了，差点没流下哈喇子来，忙将苏烟一把拉过来对徐阅宣说道：“那就谢过徐统领了，”又回头肃声道，“来人，把她带回军营去。”猛然想起自己身边确实没人，便自己拉着瑟瑟发抖的苏烟走出去。
徐阅宣走到前面拦住了他，“大人，军营中养女眷，恐怕不妥。况且，在府中的话，今晚就可以……”说着，徐阅宣淫笑了一声。
“哈哈哈，还是徐统领想得周全。”这小子倒也是懂风情的！
“李川，把她带回府里。”
李川虽说一直闭着眼，但总归是醒着的，他站起身叹口气，还是回答道，“是。”
只是苏烟浑身发软竟走不得路了，李川便把他背在背上。苏烟回头，缀满泪的眼中满是怨恨，死盯着徐阅宣直到消失在门框尽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