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朱皮的守卫还被抓着交流感情,省了徐阅宣不少事儿。他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里面只有朱皮听着挺恶心的说话声,应该还没来得及开始。不过那姑娘也是个性子娇弱的,想来这种时候也是吓得什么声儿也发不出来。他把手附在门上,一点点发力推了推,不出所料,锁上了。
呼——他深出一口气,后退一步,左右**替,回转身体,一个回旋踢将们踹开。
房间里的二人皆是浑身一颤。
朱皮定了定神,看见门外的是徐阅宣,顿时勃然大怒,“徐阅宣,你他妈想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徐阅宣慢悠悠地眨了下眼睛,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一副“洞房朝起”的慵懒样子。他漫步走上前,在朱皮疑惑而又愤怒的注视下,暴起出手抓住朱皮的头发,脚下一勾把手上抓着的玩意儿狠狠地砸在地上。朱皮惨叫了一声,鼻子歪向一边,满脸是血。
“徐阅宣,给我放开!我让你不得好死!”
徐阅宣竟真的放开了手。
朱皮见徐阅宣竟示弱了,挣扎着起来,“哼,给我跪下,磕头,磕到头破血流为止!否则,你们全得死!”
徐阅宣戏谑般地轻笑了一声,慢慢抽出了佩剑。
朱皮眼中终于浮现出了名为“惊恐”的神色,他一步步后退,却仍嘴硬道:“哼,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得死!你们都得死!”
“有谁见是我杀了朱大人?”徐阅宣又是一声轻笑,“也许是某个恨之入骨的刺客潜进来了?卫队今天开宴会竟忘了巡逻,李川这卫队长怎么当的!”徐阅宣反手握剑,右手抱胸左手托着下巴,一副思考的神色,“哦,对了,或许是某个刺客扮成农家女然后轻而易举地刺杀成功?啊,那边的丫环好像看见了,是不是该灭口呢……”
苏烟看见徐阅宣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惊恐地往角落缩了缩,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那个,丫环姑娘?杀了太守的不是我,也不是农家女,是个蒙面刺客对吧?”
苏烟只是不住地点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朱皮指着徐阅宣鼻子喊了一声:“你……”便被一脚踹翻在地上。徐阅宣赶上前右手按在他脸上,反手剑就悬在朱皮头上,“现在,杀了你就没问题了。”
惊恐的表情从指缝间漏出来,但朱皮仍然没有求饶,“你,你不敢杀我,杀了我……”
“朱皮!”徐阅宣脸上的表情终于从扭曲的微笑转为了真正的暴怒,“老东西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踩死你都让我觉得恶心。”徐阅宣收回自己的左手,看了看上面的血迹,嫌恶地甩了甩。
“别,别……”朱皮的内心终于崩溃了,他看到了死亡的迫近,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疯子会将他斩杀。
右手的佩剑已经举起,即便朱皮自欺欺人地别过脸去,那把剑终将落下。
剑尖触地地声音,听到了。
“啊………………”朱皮绝望地喊着,尽管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已经快死了。
徐阅宣从距朱皮脖子半寸的地方拔出剑尖,“滚吧,杀你我嫌脏。”
朱皮却没什么动静,被徐阅宣摁着朝向地面的嘴巴里流出一大滩涎水,什么话也听不入耳。
“不滚吗?想留下,就留下吧。”
朱皮的三魂七魄终于从鬼门关荡了回来,就是没安回身体里。他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挣扎了几次没站起来,只好手脚并用往门口爬去。
“哦,等下,”像无常索命一般,身后徐阅宣的声音传来,朱皮又是浑身一颤,双手支撑不住趴到了地上,“这好像是您的房间,还把您的房门踹破了,真是对不起啦朱大人,您就到我的房间凑合一晚吧。”徐阅宣对着朱皮展现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个人,是厉鬼。
朱皮等了半晌,确认徐阅宣不再说话以后,爬出了房间。留下地上的两滩水迹,一滩白的,一滩黄的,其中一滩还一路从房间拖到门口。
徐阅宣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
这样,朱皮应该会安分了吧。
他半睁着眼无力地看向苏烟,“姑娘,已经没事了。”
“嗯……嗯。”苏烟挣扎着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向徐阅宣靠近。
“哦,还有,匕首,不藏好的话,会被我看见的。”
苏烟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地退回到墙角。她抬起头偷瞄徐阅宣的脸,只见他闭着眼睛,脸上写满了疲惫,完全不复方才的疯狂。便又起身走过来,在床沿上坐下。
徐阅宣也艰难地起身,与她面对面坐着,“那个,苏姑娘……”面露为难之色,“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侍女?”
苏烟扒拉着脚在床上后退了一段,环抱着身体,露出了嫌弃地表情,不知为何,她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
“当然不会对你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徐阅宣干笑了两声,“就是觉得,能有这样的勇气挺难得。”徐阅宣歪着头努了努嘴。心想我来倒是救了朱皮一命,想不到自己编出来吓人的话竟几成谶言。
苏烟把藏在身后的匕首逃出来双手握在胸前,“这个是,家父的遗物……”
“其实你不用握那么紧,我又不会抢走。那么,回答呢?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苏烟盯着墙面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迅速扭过头看了一眼徐阅宣,又迅速地转回来,噘着嘴,视死如归般地点了点头。
“姑娘今天因为朱皮那个家伙受惊了吧,放心吧,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烟心想这一天大部分惊吓都是拜你所赐,就刚刚化身厉鬼那一幕比朱皮想奸污我的时候还吓人。
“那个,多谢主人搭救,主人接下来是要吃夜宵呢,还是要洗澡呢,还是……直接睡觉?”
“接下来我还有夜生活要过,”徐阅宣干笑道,“你先睡就好,我的房间在……你直接睡在这个,”徐阅宣看了看地上那一滩黄澄澄的东西,沉吟半刻,“唔……你随便找个看着没人住的房间住进去吧。”
“看着没人么?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