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刘梦溪一行人终于回到府中,徐阅宣正抱着剑坐在门口假寐,脸上满是倦容。正当刘梦溪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时,徐阅宣睁开了他猩红的双眼,“来回奔波辛苦了,军营里怎么样了。”
“职位更替已经完成,士兵跑了一些,剩下的基本上可以说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了,我准备把我的五千旧部也安插一部分进去。”
“还没完成。”徐阅宣微微转了转头,示意门后。
凭着一丝曙光能看见两个人被捆得结结实实,活像两条白花花的大肉虫,只可惜茧子不是他们自己织的。看来朱皮一家子都有裸睡的习惯。
“属下拜见将军。”
“不只是一个,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吴会的。”
“那你……”
“我是元帅。”徐阅宣立刻答道。
“哼,”刘梦溪轻笑了一声,“拜见元帅。不过,副将之位,不应该给李川或者凌宏吗?”
“我还是当我的卫队长,有仗打了让我充个先锋就行。”
“凌宏你还在戴罪立功,暂不给你官位。”
“是。”凌宏脸上漏出一丝痛苦地神色。
“散了吧,回去睡觉了。”徐阅宣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大哥。”胡辉扶起凌宏。
“我自己走,骑马都骑过来了,哈哈哈哈哈。”凌宏大声地笑着,笑声中却透着悲凉。
刘梦溪从一夜的疲倦中放松下来,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浑浑噩噩地脱着甲胄,目光游离着,然后,突然发现床上躺着个人。
他顿时吃了一惊,打起十二分精神,擎起佩剑,慢慢靠过去。
等靠近之后,他才发现,躺在床上的,竟是个女人。
想徐阅宣今天派了两个人去妓院,这女人八成是抓了朱投之后的“附赠品”了。刘梦溪一笑,心想徐阅宣这人不地道,那所有降兵都扔给自己不说,还给自己分配了这么累人的活。
虽说自己已经有过一任妻子,但军营之中聚少离多。前两年回家看时,竟见一个男人从院里出来,又从邻人那儿打听实了,便径直回军营里,也没进门。虽说不曾有过休书,但早已不是自家人了,况且也不能让这姑娘白跑一趟不是。男人,从没有累的时候,刀山血海都滚过来了,还怕个女人!
这么想着,刘梦溪摸上了床。
然后,双手支着她的身体两侧停下了。定睛一看,原来是陆成让买的那丫环。
果然啊……唉,好好一个姑娘,竟让朱皮给糟蹋了。刘梦溪下床,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徐阅宣房间走去。
徐阅宣刚睡着几分钟,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元帅,今天……昨天陆成让买下的那姑娘,在我房间里。”
“什么!?”徐阅宣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见这话一下清醒了,他顿时暴起揪住刘梦溪的领口,“你把她怎么了!”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刘梦溪笑道,“我看着像两分钟就完事儿的?一进门就见她躺在我床上。”
“哈,我猜也是。你在我房间凑合一晚……一天吧,我去你那睡。”
“元帅难道你……”
“不是说我干了蠢事儿吗,昨晚我把她救下来了,然后她死乞白赖地要给我当侍女,你说人家一番好意我也不能不收是吧……”
刘梦溪奸诈地笑笑,“你倒是不打自招了,我是想说你怎么和人家姑娘一个屋!”
徐阅宣愣在那里,却被刘梦溪推了出来。徐阅宣也不知道哪个房间有人哪又没人,想想和陆成让凑合一天还不如和苏烟一起呢,反正睡熟了也干不了什么。便惺忪着睡眼进了屋,床上的风光再诱人也无力消受,就在苏烟的旁边一躺,沉沉地睡过去。
又是没几分钟,徐阅宣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他给人踹下来了。
苏烟在床上坐着,把被子拉到胸前死死地盯着徐阅宣。
又来这么一回,徐阅宣是真想骂娘,可见到苏烟噘着嘴那副样子,到了喉咙的话又生生给咽了下去,在肚子里搅和搅和,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
“果然,主人让我当侍女就是为了对我做这种事情么。”
“衣服,你连衣服都没脱!”徐阅宣无力地喊道。
“原来主人连衣服都不用脱就可以做这种事情么,真是可怕的能力。”
“如果有那种魂灵的话务必让我见识,不,我尚未觉醒的魂灵请务必向那方面发展……话说这种程度不可能的吧!”
“哦……原来主人不脱衣服就能让人怀孕么,还是说,只要处在主人周围几米之内就会怀孕?”苏烟向徐阅宣投去一个疑问的表情。
“果断不是程度的问题!这种魂灵就算有也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只重视结果不重视过程果断是不行的。倒不如说我只重视过程而不想要结果,小孩儿很麻烦的样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瞪谁谁怀孕?”
徐阅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昨天还蹲在角落瑟瑟发抖惹人怜爱的小绵羊……这会儿就成了……还是小绵羊。原本是打算养着待宰的,可这货趁着孤狼体弱一脚给蹬翻了。
犬牙并不是不尖,却没有张开嘴只是温和地拱着;爪子也并不是不利,却收了回去只用肉垫徒劳地拍打。
“被主人做了这种那种事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想想还真有点小遗憾呢。”苏烟一脸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徐阅宣叹口气,“差不多得了,明明那时候都是惊恐万分,要真觉得我做了什么,你就该用那把匕首刺穿我的心脏。”虽然前面一直是配合着她跟着她话头走,但徐阅宣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是主人,所以,可以哦。”苏烟低下头,一脸娇羞。
徐阅宣咽了口口水,“真的,可以么?”心里却想得了吧,真可以也得改天再说。
“假的。”她正色道。
“我就知道。”徐阅宣有气无力地起身。
“那个,主人,眼睛很红。”
“啊,昨晚去劫了个营,一夜未睡,光是保持眼睛在睁开状态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那主人还不赶快就寝吗!”苏烟赶紧从床上下来,挥手招呼徐阅宣上床——就像赶猪进圈般地,“若是有人敢打搅主人的春梦我就捅死他!”
“不不不虽然你作为一名侍女一点职业操守甚至道德素养都没有但怎么说也还没到需要自杀的程度。话说刚刚那句话好像有违和感。”
“主人真会开玩笑,那,主人赶快就寝吧。”话说苏烟从床上下来的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她连外衣都没脱过,有用被子遮住的有任何必要么?
徐阅宣晃晃悠悠地走过去,直接把自己瘫在床上。
“主人,已经天亮了所以苏烟去拿早饭过来,拿过来的时候主人还没睡醒的话有什么后果希望主人能够期待一下。”
但苏烟却没能听到回答。
“这就睡着了啊……真没意思。”苏烟俯下身,细细观察徐阅宣的睡脸。
“呜……”她伸出手指,在徐阅宣脸上戳了戳。
“真睡着了啊……没脑子,甲胄都还没脱呢。”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卸下徐阅宣的铠甲放在地上,然后替徐阅宣盖……被子被徐阅宣压在身下了。
她先是轻轻地拉了拉,拉不出来,然后使劲从内侧一抽。
“咚”地一声,徐阅宣又掉地上咯。
“你!你干什么……”徐阅宣非常非常非常想发怒,结果临出口了却成了一声委屈可怜的哭腔。
“对,对不起……”苏烟别过脸,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什么?”
“没什么,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女我现在要晒被子了,会掉下来明明是主人自己太不小心的错。”
“我错了我是真错了,错在不该招惹你……”徐阅宣轻声嘟囔了一回,便道:“请侍女大人高抬贵手让我睡个好觉……”
“诶,”这出乎意料的反应倒是让她愣住了,“没,没办法呢,念你是初犯就先原谅你。”
苏烟让他好好躺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