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仙境?”
似乎是一个世外桃源,河水缓慢侵蚀于地面,既不使其淹没,也不是使其干涸,草色絮状,花长漫香。洒落在心底的层层灰土,被月色汐光弱弱洗去,阳光不情愿地斜切过上方,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似乎有什么在呼唤,呼唤着一切,世界以退潮之光影缓缓归于平静。雨落冥霜!
即使是如此迷人的景色,可不知为何,却散发着一种浓重的危及感,是一种死亡的讯息,压在人的身上,既沉邃却也不张扬,如同背后的一句诽谤暗算,好久才感受到它细微而又锋利的疼痛。
隐隐约约听闻一道细小的回音,望声望去,云雾缭绕,满是白色尘埃,魂魄都已然被吸引。大雾散尽,天色显得阴沉了些许。
隐约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一个穿着蓝白色修女服的小女孩坐在极高的山顶上哼着一首凄惨优美的歌,铃果听不懂,但满是年幼的童稚音色,吸引了铃果的注意,这是一种本身意义便包含着魔力的天籁之音,却引起铃果的眼皮下垂,疲倦而又舒适,狠捏了几下大腿上的肌肉,才勉强打起精神来,不被其所迷惑,铃果尽力一跳来到山顶,注视着小女孩,小女孩停下了唱,闪烁着她绿色的大眼睛,灵光闪现,扑朔迷离,回过头去盯着铃果初雪般的俏脸,面无表情。
“这位女孩,请问这里是?”铃果避开女孩子的目光,问道。
“这里,是你的迅域。”女孩音色冷冷的,似乎对铃果的忽然拜访感到了不满,声音还带着些许余音,空灵之感油然而生。
“迅域?那是什么?“铃果看下四周的鸟语花香,随手拾起一片脚边的月光花,嗅觉使铃果险些坠入迷幻。
“这是属于你的世界,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人,这激发了迅能后才会产生的世界,你运气也算是那种不错的人。”女孩神色不变,不紧不慢,抖着玉足。
“那么你是?”听到铃果的疑惑,依旧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摇头晃脑大约过了一会儿,一直坐在地上的女孩猛然起身,看都没有看铃果一眼。
女孩玉手轻抬,符文旋转着,还不及铃果反应:“生死边际!”
铃果只感脚下的土地,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一般,失足跌落,惨淡幽空了无生机。
任何挣扎都是无用功的,无形的力量碾压过铃果的每一寸肌肤,无论再怎样究极的复杂炽痛,也再流露不出一丝痕迹与知觉,时间空间在此刻已经没有概念,灵魂被活生生地从肉体中抽出,空洞而又无知的大脑此刻似乎被虫占据。
“动,动不了!”身体轻颤着,明明力量充斥于全身却也极度地无力,使不出一丝力量。
黑暗从虚无中挤出一束光明,并逐渐充斥于整个空间中,而她,只能作为这个区域的第三者,以无人可视之身,伫立于此。
“这,这里是!”铃果无法动弹,连眼睛也无法合上,不,这不是属于自己的身体,这是一具机械,是一具监狱!没有任何的人性与善良,如此程序化地运作,瞳孔中流露出的只有惊讶于恐惧,就这样以孤傲的身姿瞻望吧!
十年前的地球,街上的人来来往往,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一天似乎是什么所谓的平安夜,如此神圣的节日,只能通过一旁的角落旁观,妄想动弹一下,哪怕是一点点。血丝已然遍布了铃果此时炽魂红的眼眸,泪,想流却又干旱无力。
“不要,不要,不要让我回忆起这一切,不要,不要啊!”此刻的神态怕是用心血憔悴都无法形容,这已经不是自己的身躯了,恐怕只是一具腐烂了的尸体,随时便会分化为空气中的养分,所谓的绝望,恐怕便是如此无能,如此无力了吧。
铃果无法转动眼睛,眼前的画面便如同脑海中的放映机器,机械的运作着,她看到了,那个10年前的自己:牵着爸妈,欢快的一蹦一跳,身后,背着从商店新买回来的玩具,是节日的礼物,铃果那时是沉迷于这种可爱玲珑的玩具娃娃,爸妈也这样有说有笑,跟在他们中间的女孩,神色中满是欣喜与幸福。多么温馨多么融洽的画面,而又多么刺痛着铃果的眼!
这一切的一切,开始归于审判终结。
车鸣的呜呜声与物体的碰撞声交织融合,洁白如雪上积满了红色的不知名液体,由原先的纯白无瑕,宛然化身为嗜血的红眼妖魔,正张牙舞爪着,侵破了铃果最后的防线。
“爸爸妈妈,你们,你们怎么不动呀?不要吓小果,难道?生小果买玩具的气了吗?那小果把玩具分给你们一起玩好不好?醒醒啊!爸爸妈妈,在地上睡觉会着凉的,这不是你们教给我的吗?我都说过了这次以后一定乖乖听你们的话的好不好?”
“干什么嘛——装死游戏,才不好玩呢,你们再这样和小果开玩笑,我可,我可会讨厌你们的哦。”女孩摇晃着瘫倒在雪地里的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非雪非冰物质逐渐沿着小果的脸颊滴落,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痕,可要是再仔细观察一下,会发觉这两滴泪实际却只是隐隐约约的虚影罢了。
“孩子,我很遗憾这场事故,我们会负全责的,先让我们把你爸妈的尸体抬走吧!”
“你们胡说,爸爸妈妈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可以用魔法变出好多好多我从没见过的东西,他们才不会这么简单的便死了呢!他们只是只是累了,睡着了,才不相信这么没有理由的谎言,你们都是坏人,走开,走开,别碰我的爸爸妈妈!”
“哎。”路边的路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铃果。
“那孩子真可怜,父母双亡了,对父母的爱是这么深。”
“感觉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哦,是小孩子博取同情用的把戏!”
“我也这么觉得的呢,走啦走啦,死了也是她父母命中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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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吧,我也许根本没有对父母的留念,感受不到一丝凄凉,甚至,我为此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兴奋。”铃果沉默无语,即使摆脱了世间的约束,也依旧无法摆脱自己灵魂的谴责。这就是——命中注定啊!
世上的许多人们,都披着那副虚伪的皮囊,以详装善良来掩饰自己的冷漠,博取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他们,根本不配被称为人类这种象征着高尚文明的代名词,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侵蚀着地球这个完整的生命体,以腐朽之心灵,以下贱之身躯,结束这场杀戮可好?
“这么痛苦,这么卑微下贱的自己,为什么不结束了它呢?”
“不对!”
“腐朽的肉体只能是蛆虫的美餐呢!”
“不对!”
“沉入悲伤的海洋吧!消失,化为时间的养分!”
灵光闪现,之前那个身着修女服的女孩,从虚空中显现出来,还来不及反应这一切,身躯已然被玉手穿透,滴滴液体沿着玉手滴落在花草上。
“有趣,真是有趣,你可真是让我看透了自己呢!”只见铃果炽魂红的眼眸中闪现出了惊喜与。。。那是什么神情呢?一扬手,直径将女孩轰出好远一大段距离,现在,两人都是一样的神情。
“本以为你已经无力反抗了,被回忆摧毁了神智,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女孩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没有流露出其余多余的表情,仿佛眼前的铃果便是自己的敌人。
“拜托,这个梦境既然是针对我的,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我可是看过无数无数类似的情景,在番里,绝对不是里番哦!没想到,这么做真的可以变萌的说!”连绵不断的无尽之火从铃果的身躯喷斥围绕这区域内的一切物质。
镜像在逐渐支离破碎而漂芒,化为那孤独的零。
铃果也从幻境中醒来,面前依旧是那个惹人伶爱的女孩,手里是一朵幽美的花朵,宁静而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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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好吧,我愿意成为你的武器,成为你最可靠的后背!不过,在签订契约之前,请告诉我,面对你内心中最迷茫的悚目记忆,你为何,为何没有一点,哪怕一丝丝的情感波动呢?仿佛,你不是我所认知记忆中的人类,只是悲鸣的傀儡呢?”女孩起身拉住铃果,顿时传来一股诺有诺无的触感,仿佛一块被焐暖了的翡翠,细腻光滑。
“你也别这么讲,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只能说,我已经坏掉了吧。没有一次真正的哭泣,没有一次真正的情感,包括我们现在之间的谈话,怕也只是我的做作与掩饰罢了,是什么时候呢?我总记得有一次,就是那一次的事,把我的眼泪全部消耗殆尽了,才变得像现在这么无情,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呢。”铃果揉了揉眼,干涩无比,但依旧强颜欢笑。
“没关系的楚铃果,我即将走进你的记忆,找寻这无尽的秘密,你无需在意我之前的话了,那么现在,悲悯契约。解:苍生为证,陈蝶陈峰,献血惨眼,吴然断生,心音相融,古花羽入,悲泣成钟!”
“你的名字是?”“落雨!”
“很好,那么落雨,命运相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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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浸没于灵液中的铃果,全身的符文逐渐凝聚,气卷天府,宛如王者聚灵,不知何为力的烙魂,刻印于铃果的眉心处,炽光冲天,穿透云层,直通宇宙的最深处,禁忌的果实已然孕育而成。
“果然,我没看错人!”守在铃果身旁一天一夜的白羽惊喜不已,看着这虹光,蕴含着一种莫名的悲鸣之力;忍不住惨拜的力量,压抑着白羽。
等等,白羽光着身子一天,不会已经熟悉了这股原始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