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高一的时光已经结束,高二的时候重新分班,天使和小白脸分在了其他的班级,见面的时机也只有课间偶遇的短暂瞬间。
面对大部分陌生的面孔,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不想再跟太多人有什么深交了。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了,学生的本分就是读书嘛!嗯,认真读书才是正确的。
天不遂人愿,即便是不太想跟他人交朋友的我也还是有了新的朋友。
我的新朋友是一位长相帅气交际圈广的花花公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种人当上朋友,大概就是同学间搭搭话然后自然而然就熟悉了,善于言谈的他跟我还算是相处的不错。因为在学校如果真正一个人的话也会觉得很无聊,交个新朋友可能也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法吧。
那段时间我的日常就是上课发呆看窗外,课间聊聊天,体育课找各种借口休息,曾经喜爱过的篮球也不打算再碰了。
要是何祎在就好了...脑海里时不时就会出现这种想法,不管过去几天,几个月,我都还是不想接受何祎离开了的事实,每天上学的唯一动力大概就是想着也许今天她会回来什么的。
我还真是不像个男人啊。
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跟我一起值日的男生换成了一位漂亮的女生。那大概是我第一次跟陈珊的接触,她从新班级组建之后开始一直是班上最有人气的女生,要是说我从来都没观察过她那倒是假的,不过仅限于欣赏一下外表,毕竟好歹我也是个正常男性嘛。
因为知道自己没什么优点,就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学生,所以对自己的行为举止还是很注意的。
因为事先完全不知道换人了的这回事,出于好奇我就开口询问「今天是周五哦?确定值日没搞错时间吗?」
「我跟他换了一下时间,以后周五由我来值日,因为我原先值日的时间要去上补习班。」她一边垫着脚卖力地擦着黑板,一边回答。
「噢噢。」很普通的理由,我还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什么的。
「你去扫地吧,黑板还是我来吧。」看着她拼命垫脚可是还是擦不到黑板上方的样子,真是可爱,本能地就想上去帮她一把。
「谢谢,麻烦你了。」好像挺开心的。
「没事。」不擅长应付女生的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比较好,只能跟木头一样说出简单的词语。
她还真是奇怪的人,做值日是开心的事情吗?她心情为什么那么好?难道是天生的乐天派?我对她似乎产生了一点兴趣,不过并不打算深究。
之后的几个星期,每周五旁晚教室就会变成我们两个的「二人世界。」
我跟她从最初的简短交流变成了会聊天,可以互开玩笑的程度。她经常会向我抱怨很多糟糕的事情和不愉快的事情,我原本以为她是乐天派的看法逐渐变化了,其实她在外人面前的笑容背后藏着不少心酸。从她说的话中我了解到,她能够坦然说出这些话的对象,目前只有我一个。
我最初时常试图安慰她,但大部分时候都限于我的语言能力,一点都不顺利,后来逐步演变成我跟她一起抱怨然后一起在背后说同学坏话的地步。
简单来讲,就是我被她带坏了!一个三观正确的五好青年就这么毁了!
星期五,对我来讲不单单是周末的预告,更是一周里面最期待的一天,因为能跟漂亮妹子好好聊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生活好像又有了一些新的期待。
......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被告白了。
被作为班花的陈珊告白了。
「你认真的吗?我可是一无是处的废柴哦?」
「跟阿林说话很轻松,很喜欢跟你相处的时间。而且,阿林总是给人感觉一种...一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冷冷的
态度,看上去比那些成天嘻嘻哈哈的男生帅多了呢」她目光飘忽不定,有些脸红了。
没有拒绝的理由。
之前因为自己的决定导致现在这种尴尬的人际关系。
我应该是要好好改变一下了。
她这表情好有趣,我忍不住捏了她的脸。
她抬头注视着我。一副十分少女的表情。
我被她萌到了。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哦!」我抱住了她。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实话,我不讨厌她,甚至可以说是挺喜欢的,但是没到那种恋爱的地步,而且我还是时常惦记着何祎,这样的我真的可以接受陈珊吗?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我答应了下来,不计后果地。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眼前的事情顺着自己本能来就行了。
毕竟,我想要个女朋友!
然后,我们就开始了正式交往。
说是交往,不过她还是比较害羞的,除了打招呼的频率变高了之外差别不算太大,抱着些许幻想的我也尽量维持自己的绅士形象。
交往之后的周五,我们接吻了,只是轻轻地一瞬间,没有湿答答的唾液交换,也没有过度的粘合。
这是我们的初吻,也是最后一次。
接吻了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好好守护着她,于是我做了我所能给的最大承诺,我绝不会对她撒谎。
「从今往后只能喜欢我一个噢!」普通情侣间的常见对话。
「嗯!」
「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普通的情侣二连击。
本该底气十足地回答的我,犹豫了,就因为还有何祎的存在。
我该怎么做,我真的能完全忘记过去,做一个新的自己吗?
见我没有回答,她生气了「为什么不回答?」
我想糊弄过去,结果没有成功。
无奈之下我只能说出心里只有她一个这句话,可是好像有些晚了。
之后跟她道歉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她的心情。
在我独自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回想着刚刚的事情。
刚刚我是不是撒谎了...
明明说好不会对她撒谎的!
我真是人渣!
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懊悔,而且又没有更好的回答方式。
负面情绪占据着我的内心,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这时,我看见路边一个易拉罐就一脚踢了过去,结果罐子撞到路边的树干又弹到了我的头上。
好痛...XXX!不自觉地骂出了脏话。
看来是遭报应了。
被罐子砸到了之后的我冷静了一些。
开始了对于之后的该怎么做方面的的思考。
大概现阶段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由陈珊,也就是我的女朋友,让自己彻底忘记何祎这个存在。
遭到报应的人渣捂着被罐子砸到的部位,满怀心事地回家了。
......
前一天还怀着恋爱烦恼的我,到了第二天就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没有等到想等的人,理所当然地回到她可能会在的地方。
在教室的外面,透过窗户,我看到了令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场景。
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和自己朋友亲吻,不,应该说是曾经的朋友,从我见到这个场景之后朋友这个词已经不适用了。
悲伤,愤怒,惊讶......无数种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双手握拳,极限了,一向不喜欢动手的我这次是真的不打算和解了。
即使会被她讨厌也好,即使会被退学也罢,也绝不原谅这家伙。
拿起身边仅有的书包作为武器,直接扔了过去,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从陈珊身边拉开,再撞飞出去。教室里的课桌椅受到冲击变得乱七八糟的。
他起身想反击,挥出了右拳,愤怒的我不打算躲开,我也不计后果挥出了右拳。都是直击面门。因为冲击我后退了两步,我没有特别的疼痛感。而他直接倒在了地上。看来这下是我赢了。拿起倒在地上的凳子,抬手就要砸下去。
这一下下去估计起码也要做个绷带人或者住院什么的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瘫痪也是他活该。
「阿林,不行!」她哭了。
下手的前一刻,我被拦住了,被她从后面抱住了,
对了,我都忘了,现在我才是第三人,她们是一伙的。
要是不停下的话她肯定会受伤的。即便是现在这种场景,我也不愿意去伤害她,我曾经的恋人。
好,很好,我走,今天起我跟你们再无任何交集。
扔开凳子,甩开陈珊。拿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好像还有什么想说的,跑了出来,带着哭腔叫我别走。
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到此为止了,别再跟过来了。
我想甩开她,但是她还是跟了过来。
「滚开!」撕心裂肺的声音。对女生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大概整栋教学楼都能听到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打斗过得痕迹遍布全身,被愤怒扭曲了的表情,大概很吓人吧,小孩子看到会被吓哭的吧。
被我吓到了的陈珊,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对不起,现在的我没办法安慰你,因为,我们已经是路人了,无论什么理由,我们都回不去之前了。从口袋掏出了半包纸巾,扔向了她。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也十分不忍心,希望她能好好整理一下面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样子,这大概是我所能给与的最后的温柔了吧。
一个把女孩子弄哭了的失败者,很差劲。
我离开了。失败者退场。
不能回头,回头会被人看到流泪的自己,男人绝不能在别人面前流泪。
我没有流泪的资格。但是眼泪停不下来。无论用袖子抹开多少次,眼泪还是会不停地流下来。
......
那之后,我不再与任何人有来往,她们的事情怎么样都好,除了上课以外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玩游戏上。
有过想道歉的时候,后悔的心情经常在不经意间产生。
没有道歉的勇气,没有后悔的权利。
其他人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断地暗示自己,为了不让自己产生后悔的情绪,我尽量给自己找事情做,不让自己有一丝能够胡思乱想的时间。
在学校努力读书,回家全力打游戏。
那一天之后,正式转职成了宅男。
在学校的时候除了自己和老师以外只有空气,包括陈珊也是。
时间一点点过去,心里不再为这件事难过,脑子里也很少再浮现那天的画面。
嗯。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完全忘记了。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美好的回忆只有那之前的事。
我所喜欢过的人也只有天使和何祎。
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有一位能够相互诉说相互鼓励的漂亮女友,我们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只可惜,再美好的梦都会有醒来的时候。
睁开眼之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就算是欺骗自己也好,只要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