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10点多就睡下了,导致今天凌晨2点的时候醒了一会儿。辗转反侧了十几分钟,就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7点半,我匆匆穿好衣服,跑到妈妈房间,抱怨她没有及时叫醒我。不想妈妈说了一句:“今天是周末哦…难道你们周末也上课吗?”
“诶。不应该是周五吗?”
“什么周五?今天是日曜日哦。”
“日曜日?”
查尔尼古代的七曜日的顺序是“月火水木金土日”,那日曜日就是星期天。
我隐约记得昨天是周四,怎么今天就变成周天呢?奇怪。
看着妈妈,不知为什么,眼睛里充盈着泪水,心里多了种莫名的压抑感和悲伤。
洗了一把脸,感觉好多了。
“妈,我出门一趟。”
“出门找同学玩吗?”
很显然我意识还没清醒,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出门,明明脑海中总是闪烁一个“我要找人”的念头,但是始终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妈,你认识舒婷吗?”
“诶,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啊?我怎么了?”
“舒婷不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吗?小的时候还天天来咱们家玩,我怎么会不认识。”
“这样啊。”
原来舒婷是我的青梅竹马。
“时间过得真快啊,现在舒婷已经出落成一个大美女了。”
大人们一开始回忆起往事就少不了几句对光阴的感叹。
“妈,那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就在我们家附近那座城市中央广场对面一幢别墅里,很好辨认,紫色的屋顶。”
“城市中央广场就是在我们家右手边那条街里面吗?”
“对,就是在那里。”
“是不是有一座小男孩的雕像?”
“小男孩?你说的是守护神吧?对,就是那个地方。”
“好,我出门了。”
不管怎么样,先找舒婷问问吧。兴许能想起些什么。
中央广场对面矗立着两幢大厦,楼面上各自镶着“信赖大厦”和“希望大厦”四个大字。而在它们中间,则夹着一座三层楼高的紫色房顶的别墅,显得尤为突兀。
这大概就是舒婷家吧。的确很好找。
走到大门口,揿了一下门铃。不过一会儿,舒婷就穿着睡衣走出来了。
“诶,明宇,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点事。”
“好…哎呀,我还没换衣服,你等一下!”
舒婷马上跑回家里,却忘了给我开门。
“至少先让我进去啊…”
不过,比起其他女生,舒婷穿衣服的速度还是很快。大致十分钟左右,就出来把我带到家里。
舒婷的家里装修得很有格调,不管是家具、灯具、窗帘、立柱或者天花板都凸显出了欧式的古典风格。
而穿着一身白连衣裙的舒婷仿佛与房子融入到一起,看起来是那么得典雅。
“明宇找我有什么事吗?”
“诶?”
我为什么要来找舒婷?我找知道些什么?我一时想不出来。突然脑子里略过了昨天的画面。
“舒婷,对不起。”
“诶?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呃…就是昨天那件事…对不起”
“昨天?昨天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
“就是…我…亲你”
好羞耻。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哦,没关系。”
舒婷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因为皮肤白的缘故,所以看得尤为明显。
“那个是前天的事情了,而且我早就原谅你了。”
“诶?昨天发生的吗?”
“当然了。今天是日曜日,昨天是土曜日,怎么可能上课呀?”
对,今天是星期天,那么昨天星期六就不会上课,那么这一切应该是发生在前天。为什么我总觉得是前天呢?
“明宇,你吃饭了吗?”
“没有诶。”
突然想起来,自己早饭还没吃。
“我们一起去吃平海肉片吧!”
“嗯,好。”
今天平海肉片没有以前那么好吃,感觉味道有些淡,放了好几勺辣椒汁也无济于事。
突然,舒婷左顾右盼,然后悄悄对我说:“明宇…你今天是哪个你啊?”
舒婷说的话,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什么?”
“就是是这个世界的你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啊?”
她继续压着嗓子说话。
“你之前…不是说…你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她的话一时间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意识。我想起来了,这里是梦境,她居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莫非这里当真是另一个世界?
“舒婷!谢谢你!我想起来了!”
“诶?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我想起来了,我要找慕容娴,我要知道真相。
“舒婷,你认识慕容娴吗?”
“听起来像是个漂亮女生的名字。”
“还可以吧。”
“哦,不认识。”
舒婷鼓着嘴,头扭向一边。
“这样啊…”
我该怎么找到她呢?
“你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我和她约好了…”
“啊?约好了。”
“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起来了,在现实中,慕容娴住在平海公园附近的一个小区,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想到这样,我三下五除二地碗里的肉片全部吃完。抬头看了看舒婷,她还有满满的一碗。
舒婷看我吃这么快,貌似猜到了什么,对我说:“明宇,你先走吧…”
“啊?没关系,我等你。”
“不用咯,看你是有急事吧。快去吧!”
“舒婷…”
舒婷谢谢你…真的好善解人意,将来必定是个贤妻良母。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居然只能出现在梦里,真不甘心!
“舒婷…下次我想吃你做的菜。”
“好,和上次一样,煮红烧排骨给你吃好不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拜拜!”
“老板,结账。”
身为男孩子,怎么能让女孩子买单呢?付完钱后,感觉一阵轻松自在。
不过,我该怎么过去呢?现实中是坐2路车,但是在平海中学那个站点搭乘。还有一个问题,梦里会有2路车吗?另外,会有平海公园这个站点吗?
走到就近的公交站点的时候,发现7路公交车经过平海公园这个站点,心里踏实了许多。差不多坐了十多站,就到了目的地。
梦里的站点和现实中相差并不远,反而离她家更近。
“接下来就是靠自己的记忆了…”
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小区,果然和现实中一样,每栋楼看起来毫无差别。
我记得慕容娴是住在36栋,找到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一间,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只能用喊的吗?
没关系,杨明宇,这是在梦里,不会丢人的。
“慕——容——娴!”
没过多久,楼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一开,是慕容娴。
她马上冲到我面前,拽着我的手跑到小区门口。
“好丢人啊!你干嘛喊我名字!万一我爸妈在家怎么办?”
“我没你的联系方式…只知道你住在这里。”
“万一我不住在这里呢?或者万一我正好出门了呢?”
“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真遇到了。”
“你那么想见我?”
“不是,我…”
“行,我知道了,你别说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终于见到她了,我心里憋了好多问题。
“慕容娴,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不许问!”
没想到她却蛮横地拒绝了我的要求。
“怎么这样?”
“待会到那里就有你问的了。”
“我们要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
“真是的。”
走了几分钟,四面的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这里的房子大多依山而建,颇有种重庆那里的建筑风格。我们先是走了几段山路,随后走进了一条巷子,看起来是个死胡同,胡同里住了好几户人家。她走到其中一家门前,按了下铃。
“梅姨,我来了。”
开门的是个穿着围裙的阿姨,虽然看起来有点年纪,但是白皙光滑的皮肤和尚且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必然是个大美女。
“是小娴啊,快进来——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叫杨明宇。”
“哦哦,就是小娴说的好朋友咯,长得真俊啊。”
俊?夸的是我吗?
“好了,梅姨,姐姐在吗?”
“在的,就等你们来呢。”
姐姐?慕容娴原来有姐姐?是叫慕容嫣吗?
走进屋子里,装修简朴,空间狭小。除了一个勉为其难算得上的客厅,便没有其他房间,大概是在楼上吧。
慕容娴领着我走到楼梯的后面,转动了一下某个地方,面前居然慢慢出现了一段向下的台阶。
“居然有机关,好隐蔽啊。”
“安静点!”
过了大致一分钟,走到底了,便往右走了一段路,进了一个电梯,她摁了一下-3的按钮。
“居然还有电梯!”
“小声点,大惊小怪的。”
“你干吗老是不让我说话!”
“喊这么大声万一被邻居听见怎么办?”
“什么组织?这么神秘!”
“待会你就知道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和客厅风格截然不同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宽敞的空间里摆放着各种仪器。门旁立着一个柱子,全息投影着五个立体字:“夢境研究所”。
这里是研究梦境的地方,难道她们知道自己处在我的梦中吗?还是说每个人的梦其实都处在同一个梦境里?
我们走到一个和其他很多人一样坐在电脑前的女人旁边。虽然扎着一根随意的辫子,但是不管怎么看都是很漂亮。
“姐姐,我把他带来了。”
“你好!我是杨明宇。”
“杨明宇君你好!我是慕容娴的姐姐——慕容贞颐,是这里的负责人。”
这个漂亮的女人真的是慕容娴的姐姐。她和慕容娴完全属于两种风格。慕容娴是那种看起来很清纯的女孩子,但是她却是属于妩媚型的。即使没有妆容,但精致的五官和完美的脸型也能将她的魅力体现得淋漓尽致。另外,白大褂掩盖不住的傲人的身材也为她的魅力添加不少分,这也是慕容娴和她差别最大的地方。
“没有遗传到啊…”
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但是她们好像没有在意。
“那我们开始吧!”
“诶?开始什么?”
“小娴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啊。”
我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你不会卖我吧?”
“放心吧。就是帮助我姐做研究、做调查。”
“那就好,我会配合的。”
“好。你来看这几张图。”
她拿了两张椅子,让我们坐下,给我们倒了两杯茶。然后把电脑移到我的面前,屏幕上是几张报纸的照片。
2012年5月23日 水曜日 《乾月新聞》
《某中學學生從四樓跳下安然無恙。神跡?演戲?》”
2012年5月24日 木曜日 《平海新聞》
《“睡衣少年”見義勇為生擒行兇歹徒,而後默然離去》
2012年5月25日 金曜日 《平海新聞》
《江城區發生慘無人道滅門案,兇手仍在逃》
2012年5月26日 土曜日 《平海新聞》
《千達廣場再遭搶劫,現場群眾無人反抗》
“这个?”
“你看看前两张照片是不是你?”
我拉到之前那个界面,虽然我对当时的场景没有多少印象,但是那两张照片就是我。其中一张还没穿裤子,好丢人,还上报纸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那两个小子就是我。”
“对此你还有印象吗?”
“没有太大的印象。”
“你看这张。你从四楼跳下去的时候没有摔伤吗?有去过医院吗?”
“好像没有。”
“的确,我把各大医院都查了一遍,没有你的记录。”
“那第二张呢?”
“第二张隐约记得一点…”
“你看见你手里的武器了吗?你还记得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个…让我想想…”
我记得是我在学校午休的时候做的一场梦,当时一心想见义勇为,但是手里没有武器,然后…。
“好像是我一心想要武器,然后想着想着,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来的。”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新的发现。”
慕容贞颐点了点头,然后双手交叉,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没有涂抹指甲油,显得自然好看。
“姐姐,是什么新发现?”
慕容娴问道。
听见她的声音后,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她。她的眼神马上变得有些犀利,好像在说“看我干吗!”。
“傲娇…”
信口嘀咕了一句,原以为音量少得她听不见,没想到她旋转式地掐了我一下的手臂。正想骂她,见慕容贞颐有话要说,便止住了,只是回头瞪了她一眼。
“现在还不好说,只是一种假设,缺乏更多的证据。”
“慕容姐姐,其实我…”
心里憋了好多难以琢磨的疑问,想一吐为快。
“什么?你叫她慕容姐姐?”
坐在一旁的慕容娴开始大声抗议。
“慕容娴同学,小声点,不要大惊小怪。”
“你们关系可真好啊!”
“才没有呢!”
谁跟她关系好,在梦里她就是一个暴力跟踪傲娇狂。
“明宇君可以这么叫哦,我很喜欢。当然以后要是能叫我姐姐,我就更喜欢了。”
慕容姐姐好像话中有话,慕容娴听了之后红着脸,默默转过头去啜了一口茶。
“明宇君,你想说什么?”
“慕容姐姐,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这些问题憋了我好久了。”
“别急,喝口茶,慢慢说。”
“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里是哪里?是梦境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吗?”
“呃,这个问题呢。其实之前我们也这么想过。相对于我们,我们把你那边的世界称之为梦境,但是后来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人从梦境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他们以为这里是梦境,所以肆意妄为,把他们内心深处最肮脏的东西表现出来,犯下了很多案件。”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的行为,下意识地看了看慕容娴,尴尬地笑了。
“但是这些人在被捕之后,居然声称对案子一无所知,一开始警方以为他们是在撒谎,妄图逃避责任。后来发现,几乎每个人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于是警方找到了我们,通过不断地调查研究,我们发现,原来那个被我们称为的梦境的地方,其实是另一个世界。它不仅仅是个梦境,它有完整的社会体系,人文体系,历史文脉等等。那个世界的人也能通过做梦来到我们的世界。”
“也就是说,你们也可以通过做梦到达我的世界?”
“是的。”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最近我们那发生了好多起杀人案,凶手也是对犯罪行为矢口否认。”
“那就对了。”
“其实,这个世界不是梦境?”
“狭义上而言,它不是,它是另一个世界。但是从广义上来说,你们通过做梦来到我们这个世界,那对你们来说,它其实也算是梦境,但是它更真实,你们的一切不法行为都会被记录在案。”
“那就是说,其实这是平行世界?”
“是的!你很聪明。的确是平行世界,不管是世界观,科技水平,城市布局,人口等因素,都基本上和我们这个世界相一致。为了区分这两个世界,我们一般称你们的世界为‘B世界’,我们的世界为‘A世界’。A世界的人和B世界的人大部分是一样的。”
“原来是平行世界。”
怪不得很多人在梦里和现实里不一样呢,不能再说梦了,应该说是A世界和B世界。
“还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姐姐刚刚说,AB两个世界的人通过做梦到达另一个世界,是这样吗?”
“对的,是这样。”
“那么,具体是怎么转移的。意思就是,肉体怎么从这个世界转到另一个世界呢?”
“其实是这样的。转移的不是肉体,是意识,是思维。意识从B世界的杨明宇的头脑里传送到A世界的杨明宇的头脑里,由此形成了世界转换。”
“原来如此,仅仅是交换意识。”
“交换意识这个词不大严谨,因为就目前的研究结果显示,穿越的情况仅仅是意识附着或者更换,还没有出现意识交换这种情况。”
“就是单方面的?”
“对,单方面的。如同一条单行道,如果A世界的你穿越到B世界,那么B世界的你就无法到达A世界。”
“既然这里是另一个世界,那么为什么到达这个世界之后,没有一个清醒的意识,知道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呢?”
“这个问题,我想应该是和做梦一样。B世界的人通过做梦来到A世界,对他们而言,A世界就是梦境,为什么在A世界没有意识在另一个世界,就如同很多人明明在梦里却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一样。”
“那么为什么有时候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有时候记不清自己梦的东西呢?”
“来,我给你打个比方。”
她站在我面前,伸手把我右手边的一台电脑移了过来。
“你看,在我座位前的是1号机子,我们把它比作是A世界的你,这里的你指的是你的肉体,我们称之为‘电脑A’。在你面前的是2号机子,比作是B世界的你,称为‘电脑B’。而你的思维和意识被称为‘A系统’和‘B系统’”。
“你的思维通过梦境进入A世界的你,如同电脑A换了B系统,而电脑A的记忆属于只读内存,就如同电脑的ROM,你无法进行修改或删除。因此电脑A在某个时段拥有着B系统,B世界的ROM。比如说你有时候梦见一个在现实中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在梦里你的心里总会不断地暗示你,好像你们一直以来都认识,像这种一入梦就设定好的现象,我们称之为“读取记忆”。之后,你在新系统的基础上,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是存贮于RAM的临时数据。当你离开A世界返回B世界时,电脑A就会重装回原来的系统,RAM里的数据自然也被清除。所以B世界的你不会记得A世界的你在B世界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原理。”
慕容姐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RAM是个存储临时数据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当有了新的运算数据时,RAM就会不断地刷新,筛出旧的数据,留下新的数据。而你在A世界的记忆就是那些临时文件,很多时候你记不清梦的开头部分,但对结尾部分记忆犹新,就是因为RAM存储了较新一部分的记忆,并且传输进你的大脑硬盘。另外,当这些RAM记忆随着你的系统返回B世界的“电脑”时,部分在返回过程中逐渐遗失,因此很多时候你记不清在A世界发生了什么。”
“原来如此,大致明白了。不过,有个问题。在B系统装入A电脑时,A系统在哪里?就是A世界我的意识去哪了?是到电脑B了吗?”
“不是,当你安装新系统时,旧系统自然是被覆盖。在这时段,A系统是不运行的,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A世界的你是没有他的意识的。当B系统离开A电脑时,A电脑启动类似于‘一键还原’的功能还原成A系统。不过,理论上还存在一种情况。就是B世界的你意志不清晰,意识模糊,当进入电脑A时,也许不能完全覆盖A系统,将出现‘双系统’的特殊情况。”
“双系统?就是说两个意识都存在?”
“的确是这样的。”
“话说,我想起来,之前出现过很多次自我提示的情况。”
“你还能想得具体一点吗?”
慕容姐姐从桌上拿起一本笔记本,开始记些什么东西。
“就比如说,有时候,我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有个心声一直在回答我,然后马上就会有答案。”
“那的确是‘双意识’的情况,没想到真的存在。”
“唷!没想到你还挺有用。”
慕容娴拍了拍我的肩,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回敬了我一个鄙夷的白眼,然后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慕容姐姐。”
好男不跟女斗。结束了跟她的对峙,回过头来和慕容姐姐说话。
“那你们为什么要找我呢?”
“其实是小娴跟我说了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我扭过头去看慕容娴,她虽一脸微笑,但是眼神却流露出杀机。
“你自己心里清楚。”
想必她说的就是我到处亲女孩子的事情吧,现在想想好丢人啊,那些人对这些事都是有深刻印象的,之后我该怎么面对她们啊。果然做人要慎独,即便是独处还是做梦都不能胡作非为。
“然后我们觉得你可能是有意识的,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行动。”
“那就是说,有些人是不可以的?”
“的确是这样,只有一小部分人可以。大多数人只是读取了记忆,如同看电影般经历一幕幕场景,对他们而言,就是普通的做梦。我们把这种到达了异世界还拥有自我意识的人称作‘穿越者’,但是这个词太过招摇,我们一般称为‘梦游者’。”
“原来如此。一开始我还以为我只是在做清醒梦,没想到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其实之前梦境是否是另一个世界,我们也不得而知。也许哪一天,就会有惊人的发现吧。”
“那慕容姐姐你是‘梦游者’吗?”
“我呀?我不是。”
“这样啊。对了,慕容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按你之前那个说法,那么是不是只有在晚上的时候,B世界的人才能进入到A世界。”
“理论上而言,只有在A、B世界的你均处于睡眠状态时,才方便进行意识的转移。因为当一方处于清醒状态时,意识清醒,意志力强,外来意识难以入侵,也难以占据,就有可能转移失败。”
“那就是说,B世界的人在睡觉时,A世界的人也在睡觉?那么为什么我的肉体在B世界睡觉,可A世界却是白天?”
“其实两个世界是存在时差,说是时差并不准确。你还记得你的世界里,今天的日期吗?就是你入睡时的那一天。”
“具体日期我不记得了,好像是5月24日,星期四。”
“星期四?就是木曜日了。”
“在A世界,现在是5月27日,日曜日。给你看一张时间参照表。”
她敲击了几下键盘,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图。
B世界指的是我那个世界,A世界就是我的梦。当我0点睡觉的时候,A世界就是6点。
“慕容姐姐,这个上标是什么意思?”
“天数。”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B世界过一天,相当于在A世界过两天?”
“对的,就是这样。”
怪不得我记得是昨天才做的梦,舒婷却说是前天的事情。原来过得比现实快啊,不能再说是现实了,应该说是B世界。
“也就是说你们的时间过得比我们快一倍。为什么之前你们没有发觉呢?”
“其实,度量单位都是人为定义的。1小时为什么是6分钟,1分钟为什么是60秒?一秒又有多久?这些都是下了定义之后,约定俗成的。当这些单位形成一套成熟体系的时候,你们自然会觉得自己的单位才是正确的。也许有一天,你们会发现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一分钟的长度也许相当于你们的一小时,但是他们依旧是24小时制。只不过没有参照,自然不会发觉。”
“原来如此。那慕容姐姐,就是说我0点睡觉的时候,就进入了A世界,也就是早上6点。对吧?”
“对的。”
“那这样的话,我不是缺乏睡眠了吗?”
“你是不是傻?”
慕容娴嘲笑似的说着。
“你想,你只是意识来到A世界,可是你的身体还在B世界休息啊。生理机能还是继续运作的啊。”
“原来如此。那是不是我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不醒过来也可以?”
“虽然可以,但是那个世界的你的身体可能会受不了,因为处于长期的睡眠状态,也就是昏迷状态,没有进食,缺乏营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那如果B世界里的身体死了呢?”
“也许就再也不回去了,意识可能就残留在A世界的大脑中。但是这么都只是假设,目前还没碰到这种例子。”
“原来是这样子。”
那如果在这个世界里死了的话,可能就再也进不来了吧。
“慕容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慕容娴不耐烦地说道。
“玩你的手机去。”
“哈哈,不好意思,家妹比较刁蛮,让你见笑了。”
“不会不会。不过她可一点都不像她的姐姐那么温柔。”
说完,手臂又感到一阵剧痛。打算转头去瞪她,没想到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玩手机。
“不过,小娴温柔起来的时候呢,特别暖心呢。”
“姐姐,你突然胡说什么呀?”
扭头看的时候,她的脸慢慢变红。发觉我在看她,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对了,慕容姐姐,AB世界是平行世界对吧,那为什么在很多方面差别很大?比如文化啊,性格啊,情感关系之类的。”
说到性格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娴,不过她专注于手机,并没有发现。
“蝴蝶效应。”
“诶?”
蝴蝶效应。上地理课的时候,“地中海”貌似讲过。好像是鸭马孙热带雨林的蝴蝶扇一下翅膀,北利国就会有龙卷风。
“蝴蝶效应在这就是说,在发展过程中,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差别,都有可能引起巨大的变化。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和文字冒险游戏一样,在世界的进程中,会遇到千千万万的选择,不同的选项都将触发不同的剧情,导致不同的结果。人也是如此,在A世界你选了选项A,但是在B世界,也可能就选了选项B。由于B世界的你做出了另一个选择,那么之后B世界你的人生和性格就会和A世界有所不同。”
所以在这个世界,我的存在感没有那么低,我有朋友,我也有亲人。
“所以在这个世界,迦潘国是赢了二战对吗?”
“诶?难道在B世界,迦潘国没有赢下‘大东鸭圣战’吗?”
“没有哦,是个侵略者。”
原本想加个程度副词,但是一想这里人们的价值观受到迦潘国的深刻影响,为避免文化差异引发的矛盾,我还是说得委婉一点。
“也是。其实有很多的历史学家分析,迦潘国号称的圣战,其实就是披着和平外衣的侵略战争。”
“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总是偏向正义。不管历史怎样,政治怎样,只要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就行。”
“的确如此。迦潘国赢了战争,建立了大东鸭共荣圈。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才解体。”
“虽然难以接受,但是好像还挺有趣。”
“你要是感兴趣,明天上午就有历史课。”
一直玩手机的慕容娴突然开口说话,我扭过头去看她,但是她没有抬起头。
“哦。明白了。”
“你和小娴关系真的很好呢。”
“没有!姐姐你又胡说八道!”
只要一说到关于她的事情,她就会放下手机,大声抗议。
我和她的关系好吗?怎么可能。才认识不到几天。
慕容姐姐凑到我耳边,轻声对我说;“这孩子,平常都不喜欢跟别人讲话呢。”
“她”。
我瞥了她一眼,大概是不屑于和其他人说话吧,虽然生得一副清纯的脸蛋。
慕容姐姐又凑了过来,她的身上很香,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香水的味道,一种充满女人魅力的味道。
“别看这孩子平时很倔强,但是有些时候却很害羞。”
害羞…吗?我想起了之前在班上她偷偷盯着我的场景,是挺害羞的,也许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姐姐,你又在和他瞎说什么?”
“没有哦,只是单纯地聊—聊—天。”
“哦…”
说完,慕容娴又低着头玩手机,手机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明宇君,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有很多,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没关系,想起来了就随时来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过来玩哦。”
慕容姐姐又突然带着微笑凑到我面前,轻声对我说:
“我们家小娴也经常在这。”
她的脸离得太近,微笑的表情很迷人,一时间我都不敢直视她的脸。
“嗯,好。”
“对了,慕容姐姐,我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说吧。”
“为什么B世界的人或者A世界的人会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啊?”
“其实这个问题,我们还在研究,暂时没有得出结论。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这是前不久才出现的现象。”
“前不久?”
“大致出现了一周左右。”
“原来如此。那在这之前,我做的梦就应该是梦了——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这个研究所的。”
“研究所怎么了?”
“为什么是‘梦境研究所’啊?不应该叫‘时空穿越研究所’、‘平行世界研究所’之类的更加酷炫的名字吗?”
“其实,在那之前,我们就是一个专门研究梦境的组织,因为我们觉得人的梦很有趣,也很神秘。世界上至今没有对梦境做出一个完整的解释,也缺乏系统性地研究和剖析,因此我们致力于对梦的研究。当然,后来我们发现这一段时间,梦境不再是梦境,而是另一个世界时。这个名字只是在掩人耳目。”
“对了,我还想知道,为什么要把组织弄得这么神秘?”
“其实,在这座城市里,存在一个恐怖组织——‘FSFS’。他们在世界各处制造恐怖行动,妄图毁灭世界。”
“这种事情不应该报警吗?”
“报警?没有用的。他们和政要相勾结,后台强硬,报警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一直对人的梦境很感兴趣,之前我们的研究所还在‘平海大学’里的时候,他们就派人来劝说我们,妄图利用我们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想利用我们,来激发人身体里存在的潜能和潜意识,让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自然拒绝了,但由此也引发了一系列灾难。”
我深吸了一口气,啜了口茶,瞥了一眼慕容娴,发现她也在认真地听着姐姐讲。
“什么灾难?”
慕容娴着急地问道。
“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实验室,拿走了所有有用的资料,还把…”
说到这里,慕容姐姐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
“还把我们当时实验室的负责人一家…灭门。”
“天哪!姐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慕容娴看起来有些惊恐。
“那时你还小,觉得不该让你知道这些。”
“后来,因害怕‘FSFS’卷土重来。我们实验室就转移到了地下,我也成了负责人。”
“原来…是这样。”
这不是电影,也不是梦,是另一个现实。
我好像一时间无法接受,呆呆地坐着。
“好了,茶也喝光了,我去给你们煮点咖啡怎么样?”
慕容姐姐故作兴奋地说,想必是想调节我和慕容娴低沉的状态吧。
“不用了姐姐,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和明宇君应该走了。”
“是啊,都15点了,我也该回去了。”
看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15点了。在这里,时间果然过得很快。
“好吧。那明宇君,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你吧。”
“好的,你等一下。”
我马上掏出我的“阳歌”手机,突然想起我之前报警时候发生的事情。迟疑了一下,把手机交给慕容娴。
“慕容娴,帮我保存一下号码吧。”
“请说敬语!”
慕容娴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这家伙,简直太傲慢了。
“慕容娴小姐,劳烦您帮小生保存一下手机号码,可以吗?”
说得一字一顿,毕恭毕敬。
“不可以!”
这家伙!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小娴,别闹了,你就帮他记一下吧。”
慕容姐姐好像看不下去了,出面帮我说话。
“好吧。”
她接过我的手机,开始快速敲击屏幕,她打字好快啊。
“好了,保存好了。看你刚刚态度不错,顺便把本姑娘的手机号也保存进去了。”
这家伙拐弯抹角的,没准真的很害羞。
“好了,慕容姐姐,那我先走了,下次如果还记得就来找你。”
“姐姐我走了。”
“好,下次再来玩哦。”
“好!”
走出研究所,和梅姨道了别后,我和慕容娴在讨论如何回家。结果她说了句:“现在还早,别急着回家,我们先随便走走吧。”,就带着我走到另一个地方。
“明宇君…”
走在河边的时候,蹲着看鲤鱼的慕容娴突然叫我。
“怎么了?”
我也慢慢地蹲下来。
“你觉得这个世界好吗?”
“这个世界,好啊。”
“这样啊…因为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你转吗?”
“不是哦…”
我把头低下,用手拨弄着地上的沙子。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亲人,有朋友。但是在那个世界,我却…一无所有。”
“这样啊…”
“嗯。小娴你呢,你怎么看这个世界?”
“诶,你这个变态!突然叫什么小娴,好恶心!”
她的脸变得很红,却还保持着一副嫌弃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刚刚慕容姐姐一直这么叫你,我就…”
“这么叫…也行哦。”
“诶?”
她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叫全名有点不友好…就像我叫你杨明宇,你也觉得有点缺乏友善,不是吗?”
“是这样…”
“走吧。”
她站了起来,飘摇的短裙,隐隐约约透漏出诱人的颜色。
发现我的目光不对,她马上拉紧裙子。
“你个变态!”
正准备要一脚朝我踢来。
“不行不行!我会掉下河的!”
这才收起了凌空的脚。
好险,差点就下去喂鱼了。
“走吧,这里的鱼不好看。除了吃就是吃,一点追求都没有。”
“人不也一样吗?再说了,观赏鱼,你还让人家有什么追求,又不是《海洋总动员》。”
“对了,小娴!”
“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能进入B世界啊?”
“是啊。”
“那你之前来B世界找我,是不是就已经有自己的意识…”
“明宇君!快过来!”
“怎么了?”
“你看,这里有充气城堡诶。”
这时的她笑得很天真,很纯净。虽然平时她很人性、很刁蛮,但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我不知道。关于她,我还有很多疑问。
算了,以后慢慢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