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可以称作术法的，那必然都有一个术眼，也就是所谓的施展媒介，就比如“雪月风花”，施展它就必须保持一颗活泼的少女心，亦或者“肌肉肌肉”，如果这个也算术法的话，那他的术眼应该就是那颗小糖豆，当然，那颗小糖豆并不是药物，只是单纯的糖分。
虽然看似讹谬，但是术法就是这样的存在，再高超的运作回路也需要合理的术眼。
“所以说王都的术法它的术眼究竟是什么呢！？”
扶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她几乎翻遍了办公室所有的书，什么《术法的基础理论》，《术法起源》等，这些书通篇都在讲述有关于复杂的术法运算，就特么和做高数题目一样，但是对术眼部分一概没有解释。
就你们这样的参考书帝国的术法能不凋零吗？扶摇不禁这样抱怨道。她有点想小女仆菲亚了，可是后者已经两天没来了，自从那天出去见男朋友之后。
她害怕小菲亚被人拐走，也雇了些人去寻找，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所以她只能往好了想，或许是菲亚的小男友带她避难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真让人伤心
说起逃难，今天逃难的人的确很多，特别是平民，就说龙学院里已经有近一半的学生直接退学了，似乎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没有信心。
不过，敌人的到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三天后的一大早，人们就从码头眺望到黑压压的一片，那令人恐惧的异种舰队。
近卫军组织了大炮还击，但这无疑只是拖拖时间，螳臂当车罢了。
所有的压力一下子来到了扶摇的身上，宰相安德烈亲自跟着扶摇去寻找术眼，从皇宫到广场，甚至钻入肮脏的下水道。
“奥伦塔西娅爵士。”
老宰相安德烈明显是体力跟不上了，爬上爬下的已经走不动了。
“不用等我，我缓口气。”
安德烈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下水道的排水管上，完全不顾堂堂帝国宰相的尊贵身份。
“好的。”
扶摇朝安德烈点了点头，一路以来她对这位宰相的行为满怀敬意，点灯、扶梯子、甚至疏通下水管道，凡是扶摇提的要求他都做到了。
扶摇可以看出来，安德烈是深爱着他的祖国的，远胜过爱他自己。
扶摇终究是演不下去了，转过身子往回走到了安德烈的面前，郑重地弯腰鞠了一躬，在后者诧异的神情中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我不是什么黑天鹅骑士，也不会术法！更不是你们口中的传奇人物，那位奥伦塔西娅爵士。”
“我叫扶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罢了！所以你快逃吧！逃跑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说完这些心里话，扶摇心里倒是好受些了，似乎她不再需要为王城的任何一个生命负责。
安德烈并没有如同扶摇想象中那样愤怒或者生气，事实上如果他指着扶摇的鼻子大骂一顿的话扶摇或许还好受一些，但并非如此，这让扶摇心里更加难受了。
安德烈双手搭在扶摇的肩膀上，表情慈祥但语气却冷冰冰的，他说道。
“你就是奥伦塔西娅。”
他的昏黄的眼睛中毫无动摇的神色。“你肯定可以拯救我们所有人。”
“所以请你重拾你的记忆！”
扶摇一时无所适从，陷入头脑中的思绪风暴之中，她甚至开始怀疑或许自己就是奥伦塔西娅，因为地球那部分的记忆越来越不真实。
或许那只是一场梦？只有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
她的脑海中还是忘不掉女朋友手中的温度，暖暖的，软软的，那绝对是真实存在的而非虚无缥缈的。而被穿刺腹部的疼痛，被人从背后封喉的疼痛，她本来不想再去回忆那一段场景，无疑同样是清晰而又真实的。
“我究竟是谁？”
扶摇下意识地移动脚步，向着光亮的地方，慢慢走出了下水道。
从下水道出口出来，连接着的是一片扶摇前所未见的地域。这里搭建着三三两两的棚户，路边随处可见躺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的瘦弱居民，用“贫民窟”来形容这里非常贴切。
他们为什么不逃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扶摇非常恼火，直接拍了拍路边一个瘦弱的男孩。“要打仗了！为什么不跑？”
那男孩给她一拍明显是愣住了，他看向扶摇，见其衣装整齐，身材匀称，露出了一副轻蔑而又现实的嘴脸。
“逃跑？”
“往哪里逃？”
说完就再也不看扶摇一眼，自顾自地学着大人们的模样，做出祈祷的姿势。
往哪里逃？
这句话让扶摇沉默良久，贵族们尚且还有一些产业，可以选择南迁或者北上，但是这些流民们呢？
看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在疾病和饥饿的折磨下，又有什么地方好逃的呢？的确不如坐以待毙，祈求神灵的眷顾。
想到这里，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扶摇没有救人的能力，她背负不起这些鲜活的生命。
扶摇的眼中已经容不下这些悲惨的画面，她阔步向着王城内城跑去。
要离开这里，她心想，可是任由她怎么跑，最后却如同鬼打墙一般停留在棚户区。似乎上天就想让她看看，看看这里的底层人民的生活究竟有多么悲惨，让她去设想，战争究竟会带来什么。
慢慢的，她有些头痛了，走进了一家为数不多还在营业的小酒馆。
酒馆内光线灰暗，吧台站着两个似是姐妹的年轻女孩。
“客人，需要什么？”
她们两个正在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扶摇总觉得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但搜索大脑的每一处记忆细佬也想不起来是在何时。
“本店提供酒水。”
“当然，还有全世界最精确的占仆技术。”
说着，其中一名身材高挑些的女孩摊开了手中的塔罗牌。
“占仆？”
扶摇想了想，“好的，我想占仆一下。”
说完她习惯性地选了一头一尾，和中间一张牌。“我想知道，这座城市会不会沦陷？”
“可以。”
那对女孩相视一笑，翻开那三张预示着城市命运的塔罗牌。高挑女孩随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答案是固定的。”
“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说着，不知道她变了什么模式，那几张塔罗牌从她指尖凭空消失。
“你承受不了知道真相的因果。”
扶摇对她们敷衍似的回答很失望，却也照样支付了三枚铜币。离开小店时，那高挑女孩却突然叫住了她，又递给了她三张塔罗牌，并且还是空牌。
“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女孩解释道，“感谢你的第二次光临。”
“总之，我们后会无期。”
扶摇有些懵圈，她不明白女孩在胡说些什么，可当她想要张口说话时，却发现嗓子如何也喊不出声，身体也逐渐丧失了意识。
而再次醒来时却躺在棚户区的垃圾堆旁，手中还握着三张空白的塔罗牌，似乎在提醒她刚才的一切并不只是个梦境。
星空之中，一对长着翅膀的双子手牵着手踏着灿烂的星芒起舞，欢快的节奏下，其中一名少女说道。
“波多西姐姐，这将会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吧？”
被称作姐姐的少女没有回应，眼睛注视着远处苍蓝的星球，良久才回应道。“或许吧。”
“走吧，艾丝提，还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在等着我们。”
嬉笑间，少女们的身形化作漫天的繁星，消散在绚丽的星河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