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呢,天空并不是蓝色的,可是那时候,天空和大海为了争夺天空和大地的控制权,就天天战斗,到最后,谁也无法战胜谁,于是,二者还是分别掌管着天空和大地,但因为每天和大海战斗,久而久之,天空就被大海染成了蓝天,而大海也不那么蔚蓝了。”奶奶望着蓝天叙述着。小女孩愣愣地望着天空忧虑地想:“我会不会变成绿色呀?因为我每天都去森林里,毕竟我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阳光的麦黄色。”
——前言
太阳终于爬上了最高的山坡,直直的阳光照耀着江河湖溪,蓝天下,树叶花草都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太阳坐在山顶上哈哈大笑着。
“晓光,天气实在太热了,我要躲起来一段时间,我把你送到那颗大榕树下,以后你就要自己一个人了。”
“嗯,你放心地去乘凉吧,我会照顾我自己的,我还会找到其他朋友的。”
清风沉默了,一句话都没再说,只是注目望着他,望了很久很久。
“你走吧,放心走吧,我没问题的。”晓光对着清风不停地摆着手,他以为清风不放心他。
然后,清风就转身离开了。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相遇过,很久之后,晓光对月光回忆说:“当时,我以为生命很长很长,生活充满着未知与好奇,我只想向前向前,只向往着远方,从来都不会考虑当下,天真地以为我们会在人生的某个时刻再次相遇。”
很久之后,清风也对着云朵讲述着这段往事说:“当时,我总以为自己很聪明,什么都懂,事实上,却笨得要死,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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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榕树下,一只灰猫正在忽左忽右,跳前跃后地,追逐着一个红线团。另一边,几只肥猫懒洋洋地摇着尾巴,趴在树枝上打瞌睡。
“傻瓜,上午追自己的尾巴,中午又开始追毛线团了。”黑猫说。
“就是,追个毛线啊?!追个球啊?!还不如追白猫玩呢。”黄猫瞅着白猫笑嘻嘻地附和着。
“什么都是浮云,只有吃饭睡觉——享受才是真!”黑猫继续大声地说。
“按你那么说,生活就没意义了?生命就没价值了?”白猫反驳说。
“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意义呀!但和你在一起今天就变得有意义啦。”黑猫脸朝着白猫殷勤地说。
“白猫和我一起享受吧!我会带你一起去到最舒服的树荫下乘凉,我会找到最好的鱼虾给你吃,我会。。。”黑猫的声音猛然提高了100度,大义凛然地说,好像被100度的水烫到了爪子一样。
“才不要!”白猫还想要继续反驳,但看着周围其他猫都没吭声,有的撇撇嘴,有的打着哈欠,有的摇摇头,她也就再没有说话了。
晓光走到灰猫身边说:“你好,我是晓光,你在干嘛?”
“你是傻子吗?你没看到我在玩线团吗?”灰猫站住了说。
晓光皱了皱眉说:“他们都在讨论你呢。”
“那又怎样?有关系吗?又跟你有毛线的关系?”灰猫歪着头说。
晓光咬了咬牙,有点生气地说:“他们说你是傻瓜,你说,你说你是真的傻瓜吗?”
“你管他们干嘛?他们都是傻瓜啊。”灰猫脚踩着他的线团昂着头说。
晓光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真好笑,真搞笑,他们看不惯你,你也看不惯他们,真有意思。”
“你也挺有趣的,居然真的直接转述他们所说的话。”灰猫看着晓光说。
“还不是被你逼的?呵呵,不过,我确实想问一下,你干嘛没事玩线团啊?”
“我原以为你只是傻,没想到你还又蠢又笨,我玩线团,当然是为了玩啊,为了开心啊,它让我快乐啊,听懂了吗?笨蛋。”
“不准叫我笨蛋!”
“傻瓜,听别人说话,请听重点,好吗?这样跟你再说一次吧,当我奔跑时,我便不再思考,也根本不需要思考,我直接跑就可以了。也就是说,当我不再想时,我就不再有烦恼。这回明白了吗?傻瓜。”
“你是说,不思考就不会有烦恼吗?也不准叫我傻瓜!”
“刚刚你不是听到了吗?在我们猫群里,盛行着无意义论,认为生活是无意义的。既然是无意义的,那还干嘛要想?即使是有意义的,意义也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你说,这么全面的解释,你去哪里找去?压根没人愿意跟你说,看在你太笨的份上,我就解释了一遍给你听,现在懂了吗,傻蛋?”
“嗯嗯嗯。。。啊啊啊!也不准叫我傻蛋。”
“你别听那群傻瓜说的话,他们的话就只会让你变成泥鳅或者呆木,除此之外,一无用处。懂得了太多道理,最后还是没出息,所以不去想,只去做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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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为什么会空虚呢?因为没事做啊!可是,有事做了,为何还会觉得没意义呢?因为有有意义啊。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孤独呢?因为没人爱啊!可是,有人爱了,为何有时更寂寞?因为有不爱啊。你说,爱是什么?爱就是喜欢呗,那喜欢又是什么呢?喜欢的原因太多,而不喜欢大概是因为不开心吧。可是,我们又为什么会不开心呢?可能是我们做得不够好吧,所以,往往拿不喜欢不快乐做挡箭牌吧,或者因为做得不够好,所以,不喜欢不快乐吧。也许,我们做得足够好了,也就喜欢上了吧。可谁又做得足够好呢?而且我们对自己的感觉往往又都是错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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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考就没有烦恼?”晓光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漫无目的地走向了高处的山坡,“烦恼?思考?”
“没烦恼,不思考?”晓光点着头,“烦恼思考?”
“不烦恼思考?”晓光又摇了摇头,“思考不烦恼?”
白猫尾随其后,逐渐跟上了自言自语的晓光。
“喵,晓光。”
“嗯?你认识我吗?”
“刚刚我听到了你和灰猫的聊天。”白猫涩涩地回答。
这时他们恰巧走到山坡的一处凸出的石头上,他们便坐了下来。
“和灰猫了之后,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嗯,其实,我表示怀疑。”
“其实,我哥哥他在说谎;我哥哥他自己也在怀疑。”
“你哥哥?奥原来你是他妹妹呀。可不太像呢,毕竟你的白色绒毛那么漂亮。”
“嗯,谢谢夸奖了。他很不屑于打扮的,又因为我比他小,所以,他很少和我交流他的想法,就像和你交流那样。他只是教育我好好做猫,不要想太多。”
“你们是兄妹呀,应该会很了解吧?”
“是的,虽然很少交流,但我能感觉到,一个人喜怒哀乐,烦恼忧愁很难掩藏的,尤其是在自己亲近的人身边,所以,我很少委屈自己,毕竟委屈自己时,不知不觉之中,压抑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其他人,这也许就是我哥哥对我的影响吧。”
“这也是交流的一种吧,虽然没有语言,但却深刻影响着对方。可他为什么说这些话呢?”
“说实话,我们大部分猫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去小溪边洗个脸,吃个鸟蛋,小溪边的草丛中,到处都是鸟蛋,然后去大树下晒太阳,聊天吹水,嬉戏打闹;中午,去溪边喝点水,吃点鱼虾,岸边很多鸭子吃剩下的鱼肉虾肉,然后睡午觉;下午,醒来后,继续晒太阳,聊天吹水,嬉戏打闹;晚上,去溪边找鸟蛋或者剩鱼剩虾,然后找配偶。。。”白猫说到这里语气有点异样。
“怪不得其他猫的那样说话。”
“可是,我哥哥每天晚上都不出去,守在窗口,驱逐者前来找我的野猫们。”白猫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我当然明白,他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对我好的好猫。”
“你哥哥对你真好。”
“可究竟什么样的猫,才是好猫呢?像我哥哥这样的?没几只猫说他好的;像很会哄我开心的黄猫?很有领导力的黑猫?我哥哥天天告诫我不要理睬黄猫,远离黑猫;你看,在溪边岩石间跳跃的斑点猫,他想要自己抓鱼虾吃,而不是吃溪边其他鸟类吃剩下的;你看,在草丛中奔跑的短毛猫,他每天都在寻找蛇,以求与其大战;你看,在树林间飞窜的长尾猫,他一直梦想去远方,逃离我们这片丛林;我觉得我哥哥应该挺钦佩他们的,可是很多猫都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
“那你喜欢怎样的呢?”
“我?我。。。我也不太清楚。”
“也许等你遇到了,你就清楚了吧。”
“不,也许我不可能清楚,我哥哥也永远不会懂得,也许我们猫类没有猫明白吧,也许喜欢本身都是骗人的一种说法吧。”
晓光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阳光下楚楚动人的白猫,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不远处的石头旁,灰猫躺在草地上,嘴里衔了一根纤细的草叶,二郎腿一晃一晃,望着远方。
沉默良久之后,晓光默默地走向了溪边,因为他突然想见到自己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人在孤独的时候,总喜欢见见自己熟悉的人和事物的。虽然溪水距离家乡已经很远很远了,但他知道这小溪的水还是自己家乡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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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要找个理由活下去啊,无论是被人爱,还是心里有人爱;无论是有意义,还是不孤独;都是我们创造出来哄骗自己的心的,让我们自己的心相信,我们活得很好。只要心不再流浪,只要心不再不安,只要心舒服了,只要心安静了,其他也就无所谓了,也许我们也就幸福了。可心是不会停止跳动的,所以有生之年,幸福都是短暂的,更长久的是无聊,空虚,寂寞,孤独,痛苦,不安伴随着我们。所以,才有传言说,我们生而痛苦吧;所以,才有流言说,及时行乐吧。痛苦才是人生的漫长,所以,能够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毕竟快乐是那么短暂呀。
“懒虫,快点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上帝的妈妈对上帝吼叫着。上帝打了个哈欠坐起来,随手将他蓝色的被单盖在了窗户上。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