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族永不为奴！”
冰熊王释放战吼，已经打算为了魔女将出口的位置用落下的矿晶彻底封死，能拖一秒是一秒。
今天是预言中，魔女大人诞生的日子。
绝对不能出差错了。
“巴布尔，退下吧……”
一道平淡带着几分轻咳的女声打断了冰熊王的动作，准确来说，是赶在矿洞塌缩之际，强行扭转了战局。
冰熊王巴布尔惊讶的扭过脖子，整个熊瞳都震颤起来。
这道声音是……魔女大人?
不对，她的身上没有魔女大人的气息。
冰熊王机警地上前一步，本身他是打算直接蹦上去的，兴许是念于知道他名字的只有魔女大人。
并没有选择轻举妄动，强压住内心的震撼，静静对视起上方的佩亚。
巴布尔这个名字还是当初魔女大人赠予她的。
能知道这个名字的，几乎只有魔女大人。
虽然她不懂，魔女大人口中的轮回，体验名为人的情感，以及最后一句：
可以的话，请忘记我。
是什么含义。
但巴布尔知道是魔女大人镇压了灾厄之森那些侵扰的了许久的污泥，将这些矿脉毒素一直封锁在了地下区域。
在巴布尔还是一头小熊的时候，就已经追随起魔女大人的脚步，他记得魔女大人会坐在高高的月牙台上，吹着兔子精给她编的简易排箫。
有蟋蟀会跳上魔女大人的肩头，去啃咬戴在魔女大人头顶上的草环，魔女大人也没有驱赶她。
只是对着月光，练习着不太熟练的乐曲。
她记得魔女大人最喜欢在无聊的时候喃喃着 do re mi fa sol，总是对mi这个音格外上心。
据说是因为，魔女大人有一次在森林里会看到有小姑娘对着一个比她年长的大人，张开怀抱喊着妈妈。
有些奇怪，妈妈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只觉得小女孩在被美妇抱起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开心。
远远地，她伸开手试图抱住自己，却发现扑了个空，拥抱这件事似乎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
她抬起头，对上了已经走远的妇人，愣愣的蹲在原地玩着她的手指，因为那个小女孩就是在玩手指的时候，突然被美妇发现了。
那么她会不会也会被什么奇怪的人发现？
可玩了一下午，除了身上动物皮编制的衣服更潮湿外，没有见到任何其他的人。
夜里，当排箫发出类似声音的时候，她怔怔听着mi的音，又联想到下午小女孩的样子，看着自己和小女孩没有多少差异的双手。
问了冰熊王一个问题。
“妈妈是什么意思？”
“熊……熊熊不知道啊。”
冰熊王当初还是一个小熊，只是受到了魔女大人的庇护，对于一些问题，显得一知半解。
他还记得之后的魔女大人失落了好一阵子，好像很在乎这件事，于是森林里的魔物想办法给大人搞了一本人类的书。
再之后，魔女大人就每天沉迷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书籍，还做出了和那些冒险者一样的衣服，甚至真的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之后魔女大人给每个魔物朋友送了一个名字，冰熊王也领到了一个名字。
巴布尔。
这个名字一直被他记忆到了现在，如今再次听到那声熟悉的口吻，巴布尔再也淡定不下来。
“您刚才叫我巴布尔对嘛？”
“没错。”佩亚见冰熊王冷静了下来，猜测她已经恢复了理智，“我的一个故友赐予你这个名字，我也很敬重她，可以好好聊聊吗？”
佩亚做了一个手势让伊莉丝别跟过来，她要单独和这头大家伙了解点事情。
“你指的是…”
冰熊王刚想说出魔女大人，忽的意识到这里还有冒险家，不能释放太多不该有的信息。
她压低声音，跳上高台，仿佛戏台上的老将军，“人类，我姑且信你一次，如果你可以解释清楚的话，我会放掉这里所有人，还会净化此处的污染。”
“好。”佩亚听出了冰熊王的意思，打算各退一个台阶。
来到刚才的空旷之地，佩亚直接具现出了刚才流血的树。
“我有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性回答，不想说的，忽略即可。”
佩亚没指望靠问就能找到当初的真相，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还是打算问一问。
“吼，人类，不管你是怎么得知我的名字，不过我能感受到你没有恶意。”
“当然，我来这里只是处理领主威胁，你不作乱的话，我根本没有杀你理由。”
沉吟了一下，佩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其实在主动吸收毒素对吧，或者说，你压根不想伤害人类，如果你真的要杀我们，就不会在那里一个劲的念台词。”
这点佩亚是在冰熊王刚降临时候，感知到了，他和常规魔物不一样，冰熊王不想伤害她们。
更多是在做驱离，甚至和熊族守卫融合的时候，只是把其他冒险者打晕，而不是杀掉。
这显然不是魔族能做出的事情。
巴布尔怔了怔，“没错，因为魔女大人说过，人类不全部是坏人，只是有人想让魔物成为人类的坏人。”
“这种消息，你敢对我说吗？”
佩亚有点意外，完全没有想到，她还没有问，冰熊王就把问题的核心说了出来。
关于魔女的记载在人族的历史中实在太少了，普通人知道的信息基本就是，魔女是大坏蛋，教会打跑了魔女。
至于深层次的知识，普通人接触不到，当然也没心思去接触，大多人思考更多的问题，还是今天吃什么饭。
挣到的钱怎么花，没有人会盯着传说中的故事去深剖。
冰熊王从石台上站了起来，用力破碎了石壁，拿出了一本发黄的书，“你能获得月树的认可，说明你和魔女大人关系至少很好。
有些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只是魔女大人身边的一个熊仔，不知道如何帮助魔女大人，但是我知道魔女大人一直很重视大家。
她想成为什么样的存在，我无力干预，也不应该阻止，我只想守护好大人当初存在的地方。
她和我说，家是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她从未拥有过……所以我希望能保护好这里，等待大人回来的那一天。
如果你能见到大人的话，可以把这本书交给她吗？”
佩亚接过那本书，发现是一本言语类的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奇趣见闻。
不过不知道是放太久，还是什么的，页脚的位置已经彻底风化，不过还是能依稀辨别出她的前主人很爱惜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