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捕风从窗外轻轻一跃,向阿摩兹行礼道。
奥本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秋日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射在图书室内,窗外梧桐树落叶飞舞,像是飘零的黄色花朵,带着干燥温暖的气息,飞蛾扑火般扑向阴暗潮湿的土壤。
“我说捕风,下次你再从窗户进来,我就命人把阿摩兹家所有的窗户都糊了。”奥本合上书本,看着捕风开玩笑地说。
可捕风天生是个闷葫芦,银色的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齐刘海一丝不乱,身穿蓝黑亮色的紧身战斗服,红色的眼影让她的瘦削精致的脸具有异域风情。这是属于流沙王朝的妆面传统,即使在碧都生活了十年,捕风还是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她的颈上带着一条红碧玺项链,红碧玺被雕刻成戈葵玫瑰的模样,那是属于流沙王朝特有的花,细细密密的花朵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代表坚韧。
“家主,理查德森还没有行动。”捕风用清亮却严肃的声音说道,脸上不带有一丝感情。
奥本站起身来,他今天穿着蓝色的西装,一头金发长得有些长了,却懒于修剪,任其搭在额头上,脸上有一些胡茬,双眼朦朦胧胧,像是没有睡醒,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拖鞋。现在如果一个陌生人看见他,第一印象就是他糟蹋了那套名贵的西服。
“你脸上的表情和那个理查德森家主越来越像了。”奥本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走近说道。
捕风抬起头来盯着懒懒散散的奥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您和理查德森身边的守护者也越来越像了。”
奥本愣了一下,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捕风的肩膀,说道:“哈哈哈,捕风,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啊。”
捕风继续说道:“家主难道不采取什么防护措施吗?我一个人守不住整个阿摩兹的。”
奥本忽然不笑了,但依旧面带笑容,他走到窗边,背对捕风,用讲故事的音调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幻想过自己领导阿摩兹家族走向辉煌,就像现在的哈瑞斯家族一样。后来,理查德森家族和美第奇家族忽然交恶,两位家主都死于战斗中,那两位家主啊,都是像我兄长般的存在,可是,一夕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还来不及去了解实情,它们就如烟散去。当我现在好不容易了解实情才发现,他们的死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悲壮,更像是一个笑话。”
奥本转过身继续说:“十七岁的时候,我在每晚入睡前,都默念十遍自己的名字,奥本·阿摩兹,虽然知道什么奇迹都不会发生,但是总觉得这样做会给自己增加无尽的勇气。现在我已经三十六岁了,差不多忘记了这件事情,我已经不年轻了,只想听从命运的安排,不想再尽人事了。”
捕风忽然有些激动地说:“可是您还有夫人和小姐,她们不知道实情,你就不怕她们怪你吗?”
奥本走过去,看着捕风擦着红色眼影的眼睛,说道:“夫人?我爱的女人已经死了,我放心不下的,除了薇塔,还有你。”
捕风诧异地想说什么,奥本却突然给了她一个拥抱,轻柔的,父亲般的,让她想起了在流沙王朝的那段时光。
“奥本·阿摩兹,注定的失败者。”奥本轻轻地说道,语气里不带丝毫情绪,他的褐色眼睛里充满了眷恋,却也有着无限的希望。
塞西莉亚进了葛黛薇的办公室才发现里面只有她和葛黛薇两个人,办公室里很安静,葛黛薇还在用笔写字,塞西莉亚等着葛黛薇放下笔。
葛黛薇几乎是把笔摔在了桌子上,把塞西莉亚吓了一跳,急忙叫到:“小姐?”
葛黛薇揉揉头说:“没事,突然理不清头绪了。”
塞西莉亚没有问是什么事请理不清头绪,她只在意单独叫她来的目的。
葛黛薇看着塞西莉亚,说道:“坐吧。”
塞西莉亚坐在葛黛薇对面的椅子上,有些紧张。
“塞西莉亚,你还记得你刚刚加入理查德森家族的时候的事情吗?”葛黛薇认真地问。
塞西莉亚点点头说:“记得。”她握紧了双手,有些慌张。
葛黛薇继续问:“那你还记得你的流沙王朝遗民的身份吗?”
塞西莉亚不解地看着葛黛薇,没有回答她,葛黛薇却说:“但说无妨。”
“西苇。”塞西莉亚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葛黛薇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点点头说:“很好,那你还记得你的流沙同伴吗?”
塞西莉亚吞了吞口水,手心流出来冷汗,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难道小姐发现了?
“霜木,还有赤静。”
葛黛薇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拿起桌边一个文件夹,翻了两页,递给塞西莉亚,并说:“这是阿摩兹家族这几年的人员资料,我发现在去年,你的同伴霜木成为了阿摩兹家族的园丁。”
塞西莉亚接过文件,看着上面“霜木”二字,还有一张黑白照片,里面的霜木长大了,是她想象中的温柔的样子。
“小姐的意思是?”塞西莉亚抬起头问。
“我还记得当时你告诉我,霜木的能力。”葛黛薇看着塞西莉亚说道。
塞西莉亚像是葛黛薇牵着鼻子走,问道:“这和阿摩兹有什么关系吗?”
葛黛薇继续说:“戴里克警长来信了,希望我尽快解决阿摩兹的事情。换言之,我需要霜木的能力,而要利用这个能力,需要你出面。”
塞西莉亚这才理顺思绪,急忙说:“可是我不希望霜木被牵扯进来。”
葛黛薇有些吃惊,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塞西莉亚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道歉:“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不让霜木出面,我可以代替他去。”
葛黛薇思考着说:“可以你的天之器阶位是没有办法靠近阿摩兹的,捕风的阶位太高,连刑天都可能会输。”
塞西莉亚却说道:“可是小姐您忘记了我的天赋,流沙遗民都有天赋。”
“我知道你的天赋是速度,可是据调查,捕风的速度也很快,上次刑天就没有追上她。”葛黛薇说。
“小姐知道捕风在流沙王朝的身份吗?”塞西莉亚问道。
“不知道。”
“她是我们风部落的人,是向我的部落立过永不背叛誓约的人。”塞西莉亚说道。
“永不背叛,这很有趣,”葛黛薇说道,又加上一句:“我会让刑天和你一起去,记住,不要有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