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后排，车内暖烘烘的，陆小南本就又困又饿，刚吃了一顿麦当劳后整个人都变得睡意惺忪起来，她靠着椅背，注视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昏暗风景。
她忽然偏过来看向苏卿卿，很认真的问着，“苏姐姐，你是怎么认识晚晴的呢？”
晚晴？
苏卿卿恍然间才反应过来说的是阚夕帘，她回道：“打游戏认识的。”
“只是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哪有什么只是。”苏卿卿忽然说。
陆小南还想问，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份好像只是苏卿卿的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已，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干涉她的私人关系吧，她捧着微微鼓起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卿卿带着陆小南敲开阚夕帘的公寓门时发现门外的残破对联已经被撕掉了，剩下墙上没清理干净的残渣，苏卿卿盯了墙一会儿，觉得甚至不如不撕。
敲门声刚响起阚夕帘便拉开，她脱掉了那件不知道到底是唐老鸭还是白雪公主的劣质毛绒睡衣，换上了一声干净简洁的短袖短裤，她看见陆小南后双目明显泛着光。
对于苏卿卿和阚夕帘而言，三十多平的小公寓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阚夕帘的东西虽然多，但是都安置得井井有条。
只是对于住惯了大平层的陆小南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过分狭小了，在她踏进公寓的瞬间就觉得自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她看着没有任何装饰的白墙，觉得简陋得有些……寒酸了。
阚夕帘看见陆小南的瞬间笑眯了眼，她有些亲昵地拉起陆小南的手，她不断聊着她们制作视频、创作内容的术语，这种深度的内容苏卿卿确实不会了。
不过陆小南的身体有些明显的僵硬，别看她能站在马路红绿灯旁对着陆远破口大骂，可她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她回头望向苏卿卿，小眼神里满是乞求。
苏卿卿摇摇头便跟着两人一起坐在拥挤的沙发里。
两人聊着苏卿卿听不懂的天，直到陆小南的身子忽然轻微晃动了一下，苏卿卿伸出手打断了两位，她看着阚夕帘轻笑着说，“夕帘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让小南先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阚夕帘捂着嘴，“她还是学生？”
“准确的说是，她还是个高中生。”
苏卿卿半搂着陆小南，她倚着苏姐姐，心中缺失的安全感忽然被满足，然后便是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困意，她轻轻揪着苏卿卿的衣角，仿佛迷糊中又想起了什么事，她的眼角再一次滑出一滴泪。
“让小南睡我床上吧。”
阚夕帘脸上的笑慢慢变淡，她注视着陆小南握住苏卿卿衣角仿佛握住了什么密钥的小手，她便又开了口，“我准备了一次性的毛巾。”
“麻烦你了夕帘。”
苏卿卿帮陆小南脱掉脚上的小白鞋与白袜，去浴室撕开几份一次性毛巾后打湿，走回床边擦拭着浅泪未干的小脸，还帮她粗浅地清理了两只小脚。
公寓里没开空调，只是开着一只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的风扇，有些热。
可陆小南还是蜷缩着身子，她伸出手遮挡着面部而来的光，鼻息从紊乱变得平稳，可透过手掌依然能看见她脸上有些痛苦的小表情，如同只会蜷缩的刺猬。
苏卿卿坐在床边默默注视着陆小南，她的嘴角有些微微下曲，她看着陆小南样子感觉自己也有些难受。
“我听说小南她们家最近有点困难。”
阚夕帘忽然开口，她感受得到陆小南的痛苦，但她们注定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她只能用自己心头微微的刺痛去揣测对方的难言之隐。
“你消息还蛮灵通的。”
阚夕帘摇摇头，说着，“我知道的其实不多，但再怎么说我也是星光的人，一些风声总能听见的，而且陆老当过我一段时间的老师，之前星光的培训是他来做的。”
“陆北海？”
“是他。”
苏卿卿感觉心有点紧，她深呼吸着。
“她们家发生了什么事。”
“她爸投资失败了，是又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但这一次不同，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房子已经着手卖出去了。”她伸出手指着痛苦熟睡着的陆小南，“但小南还以为这只是‘又一次’，所以她一气之下就玩起了失踪。”
“小孩子的执着嘛，”阚夕帘撑着脸，“她爸眼里房子只是资本，只要成功就总有下一套，而小南眼里房子就是家。房子和家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可不止，或许她的家比你想象的还脆弱一些。”
苏卿卿伸了个懒腰，谁让陆小南甚至都不是陆家亲生的孩子呢，说到底她也只是这个家庭里突然划过的一颗流星，能不能安全永久地留在地面全看她的家人的意思。
脆弱的就像陆小南自己，都是纸糊的老虎。
明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陆远依然我行我素，上学也只是混混，平常的生活也在大手大脚花着钱，甚至只是为了给于仲梦带来一场所谓的焰火晚会的惊喜就投入了“钱不重要”的巨额资金。
而陆小南呢，她从一开始就主动地节约，学习上也根本不是在苏卿卿面前曾表现的那么轻松自负，她始终不断不断的努力，只为了每次考完试回家时都能昂首挺胸的说：“小南这次又考了第一哦！将来小南闯出一番事业会好好照顾爸爸妈妈爷爷的！”
但即便如此，这只小老虎也依旧找不到安全感，她只能每天等待着饲养员丢下来的肋排，饱餐一顿后就等下一顿，甚至都不敢护食。
“那你能干什么，当她的救世主吗？凭借你全身上下不超过两百的资本吗。”阚夕帘脸上倒是没有挂着任何嘲讽的表情，她只是单纯的问。
苏卿卿站起身推门而出，“你这的可乐都不够冰，我下楼买听冰的。”
“给我带一听。”阚夕帘挥挥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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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不当魔术师也不当童话大王啦。”
潘趴在自动贩卖机上，裙摆之下两只小脚.交叉摇晃着，她没有穿鞋，顺着微光苏卿卿能直接看见她雪白小腿蔓延下的足踝与脚掌。
对苏卿卿而言可是天大的诱惑。
“你真要帮她呀，这可是小太阳才能干的活，而你不是住在下水道么。”潘打了个响指，身上的白裙瞬间变为有些凉爽的丝绸吊带，她跪坐在自动贩卖机上，伸着懒腰。
“凡人之躯也能比肩神明嘛。”
“噗，大半夜的玩中二啊？”潘笑出声，“钢铁侠没了贾维斯还有一座斯塔克集团，你呢。”
“我这不还有你嘛，我的贾维斯。”
苏卿卿抱着五听可乐重新走上楼。
“和魔鬼交易上瘾的话代价会很大噢~”潘哼着。
“你看，你承认你是魔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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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