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学界，所谓的‘春秋时期’，一般认为是描述从周平王东迁建立东周开始，到三家分晋截止的这段时间，名称的直接来源，是孔圣人所编纂的鲁国史书《春秋》……”
二十多岁的栾珠老师，在“见过大世面”的燕风眼里，也算是一个相当优雅的知性美女了。
不过嘛，燕风这节课压根就没打算听。
他目前确实在写春秋背景的小说《赵氏春秋》，不过那也是春秋晚期了，前几节课对他认真听了也对写作用处不大。
干脆赶稿写小说算了。
至于上课内容嘛，燕风在路上已经拜托萧素心，让她把上课笔记记得详细一些，课后再借过来看便是。
来大宋那么多年了，一直是自己的上课笔记给别人抄，上了大学终于可以抄别人笔记了！
光是冲着能借笔记这一点，萧素心这朋友就没有白交。
不过，在清楚上课老师的脾气之前，燕风可不敢明目张胆无视教师埋头写作。
这年头的大学老师可比后世的那些权力大多了，脾气也大多了，火气上来后直接把学生丢出去，这种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个个“武德充沛”。
特别是眼前上课这位，虽是大学里难得的美女教师，脾气听闻相当不好，开学典礼是燕风也是亲眼见过的。
对此，燕风自有对策：
假装听课，实际在想剧情；假装记笔记，实际在写小说。
历史课本身就是一个要经常记笔记的课程，燕风又特意坐在偏僻靠后的位置，讲台上的栾珠老师肯定是看不出燕风写的都是啥东西。
为了防止栾珠老师闲的没事下台瞎逛，燕风同时也把正常的课堂笔记本放在手边，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麻烦了些，写作速度也低，但也算把上课时间“充分利用”了起来，对之后的大学生活非常有意义。
开封大学，或者说大宋所有的大学，都有着统一的上课时间表。
第一节课，上午八点到上午八点五十分。
第二节课，上午九点到上午九点五十分。
第三节课，上午十点到上午十点五十分。
第四节课，上午十一点到上午十一点五十分。
第五节课，下午一点到下午一点五十分。
第六节课，下午二点到下午二点五十分。
第七节课，下午三点到下午三点五十分。
第八节课，下午四点到下午四点五十分。
今天的课程很单一，也很多。
上午四节课，全是栾珠老师的《春秋史》。
下午四节课，全是另一个老师的《唐史》。
这个课程安排，燕风只能评价为校方和这两个老师有仇，或者说这两位老师都是“超人”。
“叮叮叮叮……”
“超人”老师栾珠一口气上了五十分钟课程，直到下课铃响起，才端起随身携带的茶杯，牛饮一大口后，才喊了“下课！”
“燕同学，”坐在后面的萧素心戳了下燕风，小声说道，“你真的写了一节课小说啊？”
“是啊，怎么了？”
“胆子也够大的，”萧素心看向讲台，有些心有余悸，“栾珠老师是我见过气场最强的老师。”
“正常，大学女老师若是没点气场，怎么可能压的住台下的学生——你笔记记得怎么样了？”
“我记了好多好多，感觉全是重要知识点。”萧素心揉了揉发酸的右手手腕，她这节课记下的笔记，估计和燕风写的小说五五开。
“借我看看，下课十分钟应该能看完。”
“行，你也要把你那小说给我看看，不然我太吃亏了！”
萧素心到现在还没看过燕风的小说，有些好奇对方的文采到底有多好，才能让那个书商之女主动来学校送钱。
“我只写了两小节，没写完，确定要看？”
“没事，只是想见识一番燕同学的文采。”
“好吧，不过我事先说明，这本小说里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点点多，文风也和市面上的小说差别较大，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想问就等到中午再问我……”
“好好好，快把小说给我吧！”
小说前半份书稿与上课笔记做了交换，两人便各自默默看了起来。
下课一共十分钟，时间紧张着呢！
——分——割——线——
萧素心看书前是做过心理准备的，想着燕风的小说大概也就是那样，例如比较有趣的评书小说什么的。
她又不是没看过小说。
萧素心淡定地打开了燕风的《契约者》手稿。
然后萧素心发现，这种小说她好像怎么见过。
定场诗呢？骈文对仗呢？句子里真就不带一丝文言呗？这是什么描写？这又是什么描写？为何有这么多分段和标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习惯了世面上小说书写形式的萧素心，看的有点不习惯。
“开玩笑，本小姐读书万卷，难不成还看不进区区小说？！”
萧素心不服输的情绪涌上心头，很快便调整状态，不再关心什么形式、手法、特点，转而专心看起故事。
《契约者》的开头，并没有像那些平时一样，动不动从秦汉隋唐、三皇五帝开始扯，而是“格局极小”，从一场汴京捕快对嫌犯的追捕开始讲起。
被追的是个胡人？那的确该追，胡人都是坏人！
这胡人有点本事，五十米远的距离也能跳过去，可惜汴京的捕快早有准备，乖乖被捕……
嗯？能把别人拉到天上……啊不对，他自己也能拉到天上？这是一本有怪力乱神的小说吗？
诶？传音石是什么东西？好像前文看到过，但这东西到底是个啥……虚假之天？契约者？重力屏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那么多没听过的东西？
算了先不管这些，到时候问一下燕同学……哦，原来是大食人派来的探子啊，难怪这么穷凶极恶！就应该和这个捕头所说那样，见到直接击毙！
可惜还是让犯人跑了……话说这里的描写倒也直白细致，仿佛此人的动作就在眼前一般，着实有趣……
诶诶诶？这个大食探子为啥要掰断自己的无名指啊？为什么又掰断一根啊？诶诶诶原来这里还有朝廷埋伏吗？
啊不对，肯定不是捕快，捕快不会躲躲藏藏的……幽灵般的蓝光？果然是神魔小说吧？……木偶？观测灵？这又是啥？算了不管了……
来了来了，经典黑衣人……为啥描写的如此草率？“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寻常路人身材，全身黑衣黑裤黑手套”是什么鬼？燕同学你真的会写外貌吗？
诶？铁钩锁可以这么用吗？改天我试试……哇，这拷问方式，一上来就砍人手指……有点狠……嘶……
又是传音石？这到底是个啥？算了，就当是千里传音……话说这人叫黑啊，真是人如其名……
嗯？为啥星辰陨落了，吴捕头就知道大食探子死了？难道那家伙原来是天上星宿转世？
哦，是契约者和星辰对应啊，难怪前面老是提起星辰发光什么的，原来伏笔在这里啊。
终于介绍背景了！十年前是公元1733年，那故事就是在1743年。五十年后的事情，难不成是本预言书？算了不瞎想接着往下看。
哦～～原来虚假之天和契约者什么的是这个意思啊——早说啊，看到我云里雾里的……
“叮叮叮叮……”
正当萧素心看到满头问号却又津津有味之时，上课铃已经响了。
“给，笔记给你，别看小说里，这节课也有劳了。”
燕风把萧素心的笔记退了回去。
而萧素心却没有把小说手稿还回来。
“这些先放我这里，下次休息接着看。”萧素心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位奇怪的小说作者，感叹南边的汉人果真是人才辈出。
“你这小说写的……很有想法。”
很有想法？这是啥评价？
燕风对此不置可否，就当是对他的称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