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视角)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周围的景色随之改变。
明明刚才自己还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现在却突然来到了一片森林之中。
值得安心的是,胸口的那份重量和触感意味着哥哥还和我在一起——
『妮娜!』
『哥哥!!』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突然感受到一股惊人的魔力,然后又很快消失了!』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们好像来到森林了?』
和村子附近的森林不同,这片森林长满了巨大的树,有些甚至是数十人展开双臂也无法将其环抱。
被这样巨大的树木覆盖,地表的光线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说之前是夕阳落下的黄昏的感觉,那么现在就是清晨朝阳初升的感觉,森林间弥漫的浓雾也加强了这样的感觉。
抬头望去,树冠消失在迷雾之中,似乎越是往上,雾就越浓。
这样的话,就算爬到高处估计也看不了太远的距离吧?
『难道是转移术式吗?糟了,那个家伙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的多!妮娜,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哦,有了有了!”哥哥的念话还未说完,就被某个令人厌恶的男性声音给打断了。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是那个穿着华丽铠甲,留着金发,露出恶心笑容的男青年。
“——?!”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立刻从腰间拔出了短剑,瞪大眼睛盯着男青年的一举一动。
“呵呵,不需要这么戒备啦,因为如果真的想要杀你们的话,再怎么挣扎反抗也是没用的啦……”
环顾四周,男青年砸了一下舌头。
“啧,魔女没和你们在一起啊?”
“……”
并不知道他说的‘魔女’是什么意思,但也许是为了让我分散注意力才故意这么说的,所以我并没有放松警惕。
“也罢,毕竟只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本来就没有指望她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胆量来救你……自己说吧,想怎么死?姑且说一下,就算现在把剑送给我,跪在地上求我放了你,也已经行不通了哦?毕竟,身为正义化身的我绝不会放过任何邪恶之人,更别说是魔女的部下!”
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似乎误以为我和哥哥是什么魔女的部下了,但令我感到可笑的是他居然自称‘正义的化身’?
别开玩笑了,这样的家伙哪里是什么正义的化身!
“……”
“哼,不准备回答吗?也罢,那就去死吧!”
双手持剑,高举过头,嘴角微微扬起的金发男青年朝我地挥下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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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看到最后的景象,等到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来到某个漆黑的空间了。
什么都看不见,但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
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哥哥的灵魂被封闭在断剑里的时候时候也是如此呢?
我不禁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等待许久了,幼小的灵魂。』
话音落下的瞬间,从上方传来了如同玻璃破碎般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原本一片漆黑的天空出现了无数条裂缝,裂缝由小至大,刺眼的白光从裂缝中渗透进来,让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咔——”
充满裂痕的漆黑天空在同一时间化作无数的碎片,然后便如同被那刺眼的白光吸收般,吞噬殆尽。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和之前截然相反,苍白而刺眼的空间,以及立在自己面前的望不到边界,高耸入云的白色城墙。
即便没有参照物,我也能明白眼前的建筑物多么巨大,如果拿曾经见过的最高的山峰作比较,也仅仅只是小巫见大巫的程度罢了。
『毋须感到恐惧,吾并没有伤害你的念头。』
回响在苍白色的空间里是相当中性的声音,大概是那个巨大的建筑发出来的。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我却奇迹般地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比起恐惧和害怕,更多的是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被带到了这里。
『首先必须道歉,幼小的灵魂哟,原本不该干涉地面上的事情的吾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而操纵了你们的命运。』
“我们……难道是说我和哥哥的事情吗?”
我仰着脑袋,但由于亮光太过刺眼,只能半眯起眼睛。
只不过我所看到的是尖端变得像针那样渺小,根本看不到墙壁的顶部。
『是的,幼小的的灵魂。』
顿了一下,那个中性的声音继续说道:『吾乃掌管【命运与奇迹】的神明,而汝获得了成为吾的使徒的机会。』
因为经常往返于村里的教会,我对这个世界的宗教体系也是略懂一二,只不过我却从未有听说过这个神明的名字,但比起那些,我更在意对方所说的‘使徒’的意思——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神明的使徒是指受到神明的引导,并获得与神明沟通的机会(神谕)的人的称号。
因为神明是高次元的存在,无法离开【神域】,所以若想要传达一些信息,就必须通过对自己有强大信仰心的人们进行传递,而这些人就被称之为‘神的使徒’。
但奇怪的是,只有对那柱神明有着强烈的信仰心的人才有可能被选为‘使徒’,而就连这个神明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我是不可能被选为‘使徒’的——
『因为,幼小的灵魂,汝一直都在违抗着命运。』
像是读懂了我的想法,对方如此回答道。
“神明……大人,您能够明白我在想什么吗?”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但姑且还是加上了尊称。
『是的,幼小的灵魂,在这个空间中,吾等的感官和意识是连接在一起的。』
“那么哥哥的事情您也——”
『无须担心,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想要救你的哥哥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在那之前,请先让吾进行说明吧,毕竟(汝)是被选中的存在。』
中性的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正如吾所说,为了与汝在此相见,身为掌管【命运与奇迹】之神的吾操纵了汝的命运。』
“操纵了……命运?”
我重复着那几个字,不敢去思考其背后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不管是十年前村子被魔兽袭击导致父母的丧命,还是布莱尔婶婶生病去世,亦或者是哥哥为了救我而死,以及那个令人厌恶的金发男青年——
全部的全部都是这个家伙一手造成的?!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幼小的灵魂,正如汝所想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吾所造成的。』
似乎是要肯定我的猜想,那个中性的声音如此回答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我的嘴唇在打颤,名为愤怒的情感犹如野火般在我的心中蔓延。
『汝是被吾选中了的存在,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闭嘴,你这该死的邪神!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要将双亲从我们的身边夺走!为什么要对善良的婶婶见死不救!为什么就连哥哥,我仅存的幸福也要被你夺走!被开玩笑了,见面?!谁想要跟你见面!什么狗屁机会,什么成为你的使徒!我根本就不想要那些东西——唔?!”
『幼小的灵魂,冷静下来吧。』
如同被扔到了住满冰块的水桶中,我的情绪被这个混账邪神的声音压制了下去,就连沸腾的愤怒也如同潮水一样退去,彻底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难道就连我的情感都要被这个该死的邪神给吞噬殆尽吗?!
(说明结束后……)
“不可思议啊,为什么明明是很过分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办法发泄出来……”
『正如吾所言,幼小的的灵魂,在这个空间中,吾等是连在一起的,而身为世界的管理者之一的吾是不存在感情的。』
“哼,我想也是,也就只有你这种冷漠的邪神可以做出来了。”用轻蔑的口吻,我挑衅地说道。
“我倒是很惊讶,想要更好地利用我的话,为什么不完全抹去我的情感?按你这么说,离开了这个空间以后,我的情感就会恢复吧?”
『正解,在吾中断与汝的灵魂的链接之后,一切将恢复正常。』
“你就不怕赐予我力量之后,我向你竖起反旗吗?”
『正如吾所说,(汝)所有的行为都在吾的预料之中,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啧,该死的邪神……”我咂了咂舌。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搞不好就连我对她的杀念也在他的计划中,那样的话还是用别的办法来复仇比较好。
『幼小的的灵魂哟,无需犹豫!接受吾的力量吧!若是拥有了这份力量,汝所重视之人便可获救——』
“闭嘴,我和哥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明明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打断了他的话,也许这样看上去有些失礼,但对于这样卑鄙无耻的混账邪神,我是怎么都没办法尊重起来的!
“我当然会接受的,但绝不是为了成为你的同伴,更不是为了成为你的什么狗屁使徒!”
刚才已经知道了,如果接受试炼的话会被赐予一定的力量,而那样的力量恰好可以用来救哥哥——
虽然不觉得这个家伙有老实交代所有的事情,但在这个地方应该没有撒谎吧?
“最后再确认一次,只要去完成你的99道试炼就可以了对吧?”
『是的,每次完成试炼都会赐予(汝)新的力量……但若是中途失败或逾时未能完成,吾则会打碎汝的灵魂,再次让其回归那片虚无之中。』
“(我)不能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我们之间的协议,不仅如此,你我的身份也是如此,对吧?”
『没错,幼小的灵魂哟,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只能按照挑战失败来处理,汝的灵魂会——』
不想再听他重复一遍,我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全部完成之后可以索要三个报酬对吧?”
我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毕竟这个家伙可是那种不惜代价和手段,只为达到自己目的的邪神。撒谎诱骗什么的,对他来说大概就和呼吸一样轻松吧。
『正是如此,圆满完成所有试炼之后汝便可正式成为了吾的使徒,作为奖励,吾可以最大程度地满足(汝)3个愿望。』
“可以回到过去吗?”
『如果仅仅是回到过去的话是可能的,但若是想要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则是做不到的。因为那样就相当于汝在否定了自身的存在,违背世界的法则,就算是吾也没办法做到。』
“哼,你都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啊?”
我发出不屑的冷笑继续问道:“那能够复活死去的人吗?”
『很遗憾,正如吾所说,已成的定局是无法改变的,若是濒死的话或许还有办法。』
“那得到匹敌神明的力量呢?”
『抱歉。』
“哼,连续提出的三个全部都被拒绝了啊?”
这样看来,‘放弃使徒的身份’之类的估计也会被这个邪神驳回吧?
『幼小的灵魂,刚才也说了,吾可以最大程度地满足你的愿望……如果是不老不死,亦或者是获得堆积如山的金币和财宝,亦或者是流出的眼泪变成黄金这样的能力,吾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接受了。”
绝不会原谅这个随意操纵和控制自己的人生和未来的恶趣味的混账邪神,但比起沉浸在‘仇恨’和‘报复’中,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个家伙大概也是料到我会这么做的吧?
所以才将哥哥那随时可能消失的灵魂作为筹码来威胁我!
『那么,幼小的的灵魂哟,吾在此赐予你首个试炼!请竭尽全力,拼尽一切去完成吧,那样的话,也许会出现就连吾也看不到的,所谓的名为‘奇迹’的未来——』
“废话少说,内容是什么?”
『最初的试炼是《虚实之间》,时限是半年。』
“虚实之间……吗?”
混账神说的话非常的模棱两可,恐怕以后的试炼内容也都是这样,而且居然给了半年时间,按照这个速度,想要完成全部试炼不知要多久——
『能否解读吾辈的谜语也是试炼的内容之一呢。』
“行吧……那么使用力量的方法是?”
『比起说明,直接将其输入汝的意识会更方便一些……那么,幼小的灵魂哟,武运昌盛——』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剧烈的头痛朝我袭来。
全身的血液就像沸腾一般,大量的知识和魔力一同流入了这副新的身体,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