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提示。距离任务’夺取圣剑!’的执行时间、还有两天!届时、还请宿主不要忘记执行喔~”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那只似乎光专心致志于坑害他的系统的发言。
虽说白崎早就理解了这系统本质上和它(她?)的声音一样冷冰冰而无感情,但每次它都在消极意义上相当绝妙的时间点跳出来,连白崎都不由得想要怀疑它其实是个相当恶趣味的东西了。
没错。时间快到了。
然而少女却没有出现…究竟是怎么了?
——在现出这般的疑问之前,他心底里首先浮上的是失落。
指导茵菲莉娅练剑这件事,对白崎来说——
除去必要性以外,现在甚至还有点消遣的意味了。
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看见笼子里的小仓鼠在跑仓鼠轮那样。
是有点笨拙、但看见那份努力就会会心一笑的程度。
虽说一开始接近少女的确是抱着有点私心的目的,但或许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这活动当成日常里不可或缺的一环了也说不定。
而随后浮现的是担心。
白崎在脑内设想着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可能因素。
从对方的身体原因到可能的疏忽大意。但这些都应当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却怎么也猜不到、这一切的起源实质上出乎于他自身。
…准确来讲,是已经快被他抛掷到脑后的那场恶作剧式的表白。
因为白日里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以为白崎实质上已经和另一名少女开始了交往,于是便选择了默默退出而不加干涉之属…事实大略是如此的。
但就算想得到这事情、他可能也没办法转过这个弯来。
——反而,他的思绪直直划向了最危险的设想当中。
茵菲莉娅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白崎就有点头疼。
茵菲莉娅是个——或者说,在他的心底里目前为止至少是个——正直且善良、我见犹怜的小姑娘。虽说拿到圣剑以后的她强到有点过分,但现在尚还剑法生疏的她完全就是个见风就倒伏的豆芽程度。
如果有心怀恶意的什么人盯上了她的话,恐怕…
…就算这里是王城,似乎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就在白崎这么考虑的时候,才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树干上似乎贴着什么。
是留下来了的一封信件。著名是茵菲莉娅。落款的收件人是…白崎。
而打开之后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六个字。
“请不用关心我”。
***
“…真是的。究竟是做了什么啊、我?”
这么感叹着的白崎已经站立在了人潮稀疏的街道上、寻觅着茵菲莉娅的踪影。
距离他决定去探个究竟之后过去了四十分钟,而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打在身上是有些冷——不过不打紧。
总而言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不知为何开始躲着他的小家伙。“请不用关心我”…什么嘛。总感觉像是在闹别扭一样、不过的确是她这个年龄段的人会有的事就是了。
然后——先问清楚缘由,之后分情况处理吧。如果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便道歉、是其他环节的问题的话,白崎相信自己有能力帮他处理掉的。
不过…说起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差事却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难上不少。
白崎这才发现,尽管平时每日都见面而可算得上是交往甚密——但真要论及人际关系,双方的交互简直是平行线的程度。
所以关于“她在哪儿”这件事,他现在甚至连个情报的获得口也找不到、只能凭借个人的经验去捉摸。
而他也不知道茵菲莉娅的住址。所以更没办法做到最简要的单刀直入。
——在之前他并不是没有询问过相关的信息,但少女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地不怎么想要提起。既然对方是这种态度,白崎也便再没有追问过了。
…原本为了给彼此之间留出尊重和空隙才这么做,现在看来真没有必要啊。
“可恶。要有个社交软件之类的东西就好了…真讨厌啊。找人也好、当面道歉也好…啧…啊,胃也有点痛了…”
就算是转生之后学会魔法也未能医治好的神经性胃痛于此时发作,白崎不由得眯起眼睛有点吃痛地喃喃着。
在现有的魔法体系内,的确是有着能够做到隔空传音效果的念话魔法。然而那是大魔导师程度——用系统量化的话、40级以上——的人物才能够学会的技能,他和茵菲莉娅都没有能学会这些的道理。
当然,即便是老毛病的发作也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倒不如说早就习惯了。白崎继续搜寻着眼前。
不远处有家在打烊了的小店——
喔。那里是茵菲莉娅给自己推荐过的。当时似乎她还想叫上自己一起来、结果…啊,因为在为付给伊莱的报酬而发愁着结果推辞掉了。
…明明之前还一直觉得相处融洽,现在看起来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吗、自己对她。
白崎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的是这样的想法。
哪儿似乎都是印象。哪儿似乎却也都不太明了。简直和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没两样…
就在这时候。难以言喻的眩晕感冲上白崎的脑海。
怎么回事?——反应过来之前所感知到的是现实。
四肢的操纵感似乎都被剥离了。
——也许艾普莉尔说的没错。
他最近。的确是有点累了吧…
昏昏沉沉的白崎的脑袋还容许得他这么一想。
随后他便砰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之上。
雨点滴答滴答地落下。于白崎身周积攒起的水塘上溅起波纹。
——却很快地,又复止歇而毫无涟漪。
是雨停了吗?不,并不是那样的…
向上看去就知道答案了。是雨伞。
人制的工具以最简单而却有效的方式将这片小小的地点同自然的景色分割。
…就像要把这里从现实中剥离出来一样。
“…白崎…哥哥。”
撑着伞的人儿这样说着,话音里纠缠着晦涩而有点隐约的不舍。
尽管低垂了的伞檐微微遮住了她的面庞、但看依稀洒漏出的樱色发梢就不难认出她的身份。
——茵菲莉娅.索德布蕾卡。
正如前言,白崎似乎真的不甚了解茵菲莉娅…各种方面的。
…否则他早就该料想的到。
少女其实哪儿都没有去。也并没有怎样地躲着他。
只是一直如影随形般地在他背后跟从着这件事。
俯下身来。茵菲莉娅朝着白崎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