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事情,皇帝继续写着圣旨。
云州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她登基五年,云州的知府就换了四位了。
平均每位才上任一年多一点点,就会被弹劾下台,甚至有一位还在上任的路上,就被革了职。
言官们的弹劾理由也各种各样,上到贪污下至私生活不检点。
总之就是一句话。
云州知府不下台,我们就没完没了了。
是以四任知府,具都在云州翻了船。
至于为什么。
“百里家,呵!”
云州一带世世代代有一个家族,无论朝代变化,时间荏苒,却依旧屹立不倒。
这就是世家,百里家。
当今朝堂文官有一半都曾经受过百里家的恩泽。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群文官自然是听百里家的话的,就算朝堂上站队不同,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接到百里家的请求的时候,
一起弹劾炮轰目标官员。
世家之大,犹如跗骨之蛆,令这枭朝尾大不掉。
皇帝连续派了四任知府,都斗不过世家,只能黯然退场。
丝毫不给皇帝面子的举动,早就让这位天子有怨气许久了。
这天下绝对不能出现不听朕话的人!
如今恰好有个让枭朝第一商家与世家斗起来的机会,皇帝自然不会放过。
商太贵侍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可寻常可没这么容易从皇帝嘴里咬下个知府的官位来,如此机会,自然要牢牢把握。
不过她也给商子夜订了期限,三年不出大的意外,就能把她调回上京。
只要商子夜顺着百里家来,用商家的力量给百里家送些利益,她这三年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来。
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皇帝想的是让两边对立,商太侍想的却是两边结合谋划。
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商子夜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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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带着礼物到了龚家,却是正正好遇见了慕容涵。
“不是我说你啊,婉,你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家动手呢,那龚家公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模样凄惨的很呢。”
宁王语气嘲讽,想看笑话。
慕容婉则是像没看见她一样,歪过头对着侍卫
“去,递个话儿。”
原本拜访别人府邸是要下帖子的,但祁王却是懒得以礼对待龚家,下了朝随便在库房里面挑了几件礼物就上了门。
“喂,如此不知礼数可不是我皇家应该有的风度。”
耳边的苍蝇一直嗡嗡作响,慕容婉黑了脸。
“本王听说,晓晓昨日去拜访了程老将军,涵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在这里担心龚家的公子?”
一句话说完,变了脸色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慕容晓晓,乃是所有皇女中最小的一位,自幼体弱多病,是以所有人都认为她活不到成年,更不可能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忽视下,慕容晓晓去年举行了成年封号仪式,号瑞王。
“走,去程府。”
看着宁王驾车离去,祁王只是摇摇头。
“蠢就是蠢,说什么信什么,也不过脑子,本王之前也是愚笨,居然把她当成了竞争对手。”
龚府的家丁开了门,管事的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小的参见祁王殿下。”
“嗯。”
“小的带王爷入客厅。家主还在更衣,一会就会出来亲自款待殿下了。”
管事的领路,在祁王看不见的地方抹了一把冷汗。
家仆刚刚通报说祁王求见的时候,她差点摔了茶杯。
刚刚不是来了个宁王吗?怎么现在又来了个祁王,再这样下去,怕不是再来的就是靖王了。
龚府的迎客厅很大。
慕容婉翘着腿,轻轻咂着茶,有些不耐烦。
她过来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给皇帝一个交代就好,还有许多事要忙。
比如挖通朝向靖王府的暗道。
再比如,想个办法,水淹或者火烧靖王府。
又或者干脆给靖王府的水源下**,把所有人全部迷晕。
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没时间和龚家磨蹭。
“见过殿下。”
“嗯。”
龚家的家主一身正装从后门进入,与刚刚将宁王拒之门外不同,此刻她满含笑容。
宁王,失败者罢了,没有必要见,日后她顶多是个藩王。
“本王前些日子同皇姨过招,不小心误伤了龚公子,本王内心愧疚,今日上门便是为了亲自道歉,希望能得到原谅。”
嘴上是这么说,可慕容婉心里恨不得把龚蕊那个妖艳贱货打的不能自理。
烦人得很。
“这尊玉雕就当是本王的赔礼了,还请尚书务必收下。”
“哎哟,这如何使得。”
龚尚书满脸微笑,却不是因为眼前的玉雕。
“家男昨日还在念叨王爷呢,说这不是王爷的错,怪他没看准时机,受伤也是活该,王爷来了便亲自见上一面吧。”
忍着烦躁,慕容婉十分牵强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本王的不对,本王合该亲自去道歉。”
听见祁王同意,龚尚书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
肯见就好,男儿家的闺房哪儿能随便进,进了就要负责的。
如果趁机傍上祁王这艘船成功,哪怕自己的儿子只能做个侧侍,日后那也是四大贵侍之一了。
话虽如此,龚尚书也不曾全部压上身家性命。
一年前,瑞王刚刚成年,她就备了厚礼,松了过去。
此刻巴结慕容婉同样有这样一层原因。
有心人极易把她一年前的举动翻出来,如今她靠近祁王刚好打消怀疑。
双向压宝,龚家可是输不了的。
带着一肚子的心思。
两人到了龚蕊的房前。
“蕊儿,祁王殿下来见你了。”
门内很快传出回声
“什么,祁王姐姐来了?”
房门被飞速打开,脸上被包扎的只露出眼睛,双手拄拐的龚蕊立马出现了。
啧,磕碜,哪儿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慕容婉总是忍不住拿龚蕊与司烟雨对比。
罢了,是本王不对,哪儿有的可比性呢,眼前的妖艳贱货给司郎提鞋都不配。
“前些日子本王不小心打伤了龚公子,本王颇感愧疚,在这里本王给公子道歉。”
脸上带着虚假的愧疚,祁王行了个礼。
龚蕊隐藏在纱布下的脸早就是乐开了花。
祁王姐姐如此关心我,明明她的身份都不用道歉的,她心里有我,我必不能辜负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