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住机会，在见到你父皇的时候说起此事。皇帝龙颜不悦，毕竟他再不喜欢你，你也是皇子，不是奴才们可以怠慢的。因此你父亲一句话，便让伺候你多年的老宫女老太监下了监狱。”
江云顿了下：“你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们对你不好，但毕竟照顾你多年，若是因此丢掉性命实在太冤枉。你决定？”
“我只是想让他们受点教训，今后对我好一些。”，王堇稍作思索：“我要向父皇求情”
“你父亲对你很失望。在他看来，宫女太监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更别说还曾怠慢过你，而你却为他们求情。这无疑相当的愚蠢，朽木不可雕也，你注定成不了大事。因此，你父亲更不喜欢你，对你越发轻视。从那以后，你很难有机会再见到他。”
闻言，少女脸色一苦，但不忘问道：“那宫女和太监怎么样了？”
“你父亲不悦，便将气撒到照顾你的宫女太监身上，觉得你如此懦弱就是因为他们。于是第二日，这几个宫女太监便被处死。”
“什么...？！”，王堇捂住嘴，一脸后悔。
见少女的模样，江云只觉得有趣，继续道：“有了前车之鉴，新宫女和新太监不敢怠慢你，全心全意照顾你。而你很幸运，从小也没生什么大病，得以顺利长大。但你的一些兄弟姐妹远没你幸运，约有三分之一因各种原因夭折。”
少女轻声感叹：“古代的夭折率真的好高，就连皇帝的子女也不例外。”
“是的”，江云保持着叙述的口吻：“因为你一直不受重视，你的父亲甚至都快忘了有你这个儿子。正当你以为就要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候，一位贵妃找到你，要收你为养子。”
“咦？为什么呀？”
“因为这位贵妃没有孩子。她近几年仗着年轻貌美倒还好，但若是过了几年失去皇帝宠爱，或者十几年后人老珠黄，如果没有儿子在朝将很难在后宫立足。贵妃觉得你生性老实没有心眼，决定收你为养子，并倾心培养你。”
说完，江云又看向对座的少女，嘴角抿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次的选择，王堇颇为谨慎，显然担心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她思索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我答应”
“你成为了贵妃的养子。贵妃很开心，决定满足你一个愿望。”
少女想了想：“那我...读过书没有？”
“你生母过世，父亲又不重视你，并没有人给你请老师。”
“那我要读书，要一位老师。”
江云点头：“贵妃很满意你的上进，给你请了最好的老师。”
“你的老师是一位大学士，颇具文人风骨。你勤勤恳恳，谦虚有礼，跟着他学会了很多。老师对你很满意。”
少女那紧握的双手松开，悄悄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因你父亲执意削藩，一名亲王忍无可忍揭旗谋反，这起了连锁反应，多个藩王同时响应。诸王之乱下，各路大军围堵皇城，皇权岌岌可危。”，江云语气平静：“不过，你父亲与实力最强的亲王达成协议，承诺退位后，便让亲王继承皇位。随着这名亲王转而拥护皇权，其它亲王见大势已去纷纷受降。因此这场动乱只持续了三四个月。”
“为了表明诚意，你父亲将当朝太子废黜，并交予亲王当人质。而国不可一日无太子，你的兄弟们蠢蠢欲动。适时贵妃最得皇帝宠爱，在她不停的耳旁风下，皇帝最终决定立你为太子。”
少女也是一呆：“我、我成太子了？”
江云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
王堇则揉了揉脸颊，集中精神专心思考。
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少女显然已完全投入其中。
而江云并没有给她多少思考时间：“你成为太子后，更加努力学习，经常向朝中大臣虚心请教，事必躬亲。没过几年，便在文武百官中拥有不低的声望，亦有臣子愿意追随你。你的养母对你也很满意。”
“但就在这时，一位皇子深得你父亲宠爱，并迅速崛起，成为除你之外的朝中第二大势力。你的这位兄弟处处与你作对，你每每提出政见，他都对你鸡蛋里挑骨头。你决定？”
对此，少女倒是很快想明白了：“父皇应该是不愿见我在朝中彻底坐大，毕竟所谓驭人之术，核心要取均衡二字。父皇扶持新势力，是为了与我互相制衡。”
江云赞许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而对于该怎么做，王堇却迟疑了。
如果妥协忍让，说不定又会让父皇不喜，觉得自己懦弱胆小...
因此少女选择道：“我选择据理力争”
江云嘴角勾起：“你选择与皇子正面抗衡。而你们斗了几年，也没有分出胜负。与此同时，皇帝却变的越发讨厌你，看你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戒备。”
“为什么呀...？！”，王堇脸色一苦。
好像不管怎么选，父皇都不喜欢他。
“那名与你父亲达成协议的亲王，实质上是中了缓兵之计。你父亲很快稳定局势，并借机铲除了那名亲王。”，江云无情宣判道：“而你这位当朝太子，已然失去了最大的作用。”
少女又是一呆。
这时候江云反而解释道：“之所以立你为太子，是因为你是最没有威胁的。若是立一个厉害的皇子为太子，立刻就会引起亲王忌惮，怀疑你父亲的承诺。而你在朝中没有根基，养母那边亦无多少外戚。立你为太子，你父亲不怕你会失去控制，那名亲王也不担心收拾不了你。”
王堇轻轻叹了口气：“早该想到的...”
“失去了亲王的威胁，那么废黜你这个太子，就进入了皇帝的计划之中。”，江云友情提醒了一句，又问：“你决定？”
黑长直的少女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心灰意冷：“反正父皇不喜欢我，也没有真正要立我为太子。我就不争了，老老实实被废黜好了。”
“在你父亲的全力支持下，在朝堂与你作对的皇子势力越发强大，而你处处受阻，节节败退。此时朝中还愿意支持你的，只剩下寥寥几位臣子和一位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