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萍说出来的信息并没有什么震撼力，现在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主要是……她原本应该是谁？
“这个我不想告诉你们。”面对三个人的注视，顾季萍选择了回避，“本来想低调点的，结果运气不好，遇到了这么个小屁孩儿。”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们，要是刚才他真的打算掐死你，会发生什么？”代星禾问。
“我只知道我会进行无差别攻击。”顾季萍很不情愿地说，“至少，目前已经有死在我手下的人了。”
“……真的？”
“如果你翻看历史新闻就知道了，有些媒体应该是播报过的……几个月前就发生在宗襄市第三中学。”
宗襄市？代星禾在脑子里搜寻着这城市的踪影，然而她完全没印象。哪怕自己工作这一年来出差的地方不少，也未踏足过这座城市。
星苒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应用搜寻这座城市，发现这座城市在阡阳市西北方五百多公里远的地方，是座存在感有点小的城市。至少，住阡阳市的他们平时基本没看到过与这座城市有关的大新闻。
她再想查看有没有什么旧闻播报过事件，顾季萍却并不想让他们这么做：
“咳咳，还不回教室？”
星苒和齐思明猛地惊醒了，但代星禾却没有动。
“他们俩要回去，但我还有话要问你。”
“这样真的好吗？转学生第一天就逃课？”
“你真的觉得身为雷击者的我们，来这种学校是为了上学的？”
顾季萍摇摇头。但她只是觉得代星禾不是：“你可能不是，但我确实是。”
“……是为了给自己女儿弥补遗憾？”
“嗯。”
“但你想弥补遗憾的前提是，你必须彻彻底底融入这个身份，而且不能再做回自己。”
“你是想说，我无论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我没说毫无意义。但你如果真的想弥补遗憾，就不该进这学校。”
“……算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顾季萍不想搭理代星禾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来这里就是因为我知道这学校是校园暴力最严重的学校，也是我最容易进来的学校。”
顾季萍说完就抛下他们回教室去了。
“你们怎么看？”代星禾见她走远了，才回头问愣神的两人。
“看……看什么？”齐思明脑子没跟上思路。
“这人说了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啊？她说了假话？”齐思明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想过顾季萍会说假话。
“我认为有假话。”
“这……她在什么事情上说谎了？”
“首先，她在能力触发方面肯定有隐瞒。不可能是濒死的时候才会触发，有可能是她非常不想用自己的能力。”
齐思明想了想，觉得这么猜测也没问题。如果濒死才能用的能力，他觉得只可能是复活甲这种，但这种能力看上去有些鸡肋。
“我查了一下，宗襄市的一些媒体账号在五个月前确实报道过一条关于宗襄市第三中学的新闻，但是热度很低，所有新闻和视频下的评论区好像都关闭了。”星苒一直在操作手机搜索相关新闻，几分钟下来，她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新闻？”
“一个当时读初一的女生失踪了，原因不明。”
“这应该就是真的了，多半就是她了。”代星禾冲她点了点头，“有什么后续报道吗？”
对此，星苒只是摇头。
“新闻内容呢？”代星禾走过来看星苒的手机，“具体内容是什么？”
“具体内容就是说这女生失踪，但是没有任何线索。有人说是受到欺凌了，但被校方辟谣了……”
“父母相关的信息呢？”
“说是女孩是单亲家庭，跟着父亲，母亲好像再嫁到阡阳市来了。而在女孩失踪后第三天的雷雨夜里，父亲也失踪了。”
代星禾这下可以对顾季萍的真实身份定性了：
“刚才这人应该就是顾季萍的父亲。”
这下可把齐思明震住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具体得她自己说了。我们就暂时不要问了，毕竟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主要是她的能力尚不知晓，我们还是尽量少招惹她。”
“那现在……”
“回教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代星禾提醒道，“也不要在教室里和她搭话。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于是，三人回到教室。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二十分，讲台上的赵亮老师愁眉苦脸地坐着，看着下面寥寥无几的学生，连话都不想说。三个人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他也是随手一挥，让他们进来坐着。
顾季萍也坐在与代星禾相对的另一角。估计是因为暴露了太多信息，她对代星禾明显提高了警惕，时不时会瞥她一眼。
代星禾倒是若无其事地看着讲台上一脸疲态的老师，尽可能不和她有什么眼神接触。她努力回想着自己上初中时的表现，想要尽可能表现得像普通学生一点。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又稀稀拉拉进来了几个学生。这几个一看就是被迫的，而且进来后视线几乎都聚焦在三个转学生身上。代星禾估计这些人是他们的帮派要求回来探察转学生状况的，不然他们压根儿就不会来教室。
“唉……”赵老师哀叹道，“多等了半个小时，却还是只有四分之一的上座率。”
他也没耐心等了，跟底下的学生讲起了开学事宜。代星禾没听出什么特别的事项，和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差别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多说了一个入学摸底测试的事，考试时间就在一周之后。
“嗯……这次考试是有奖励的。”
讲到最后，看到下面本就不多而因为“考试”这两个字露着愁容的学生，他最后才稍微振奋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奖励？”
代星禾一听这个，总觉得在这种学校搞物质奖励并不是什么好事。
“嗯，这次考年级第一的，学校将奖励五千元，每个年级都是。”赵老师接着说，“当然，这只是先决条件，因为分数要达到较高的要求才能拿到全额。”
“……”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如果考到第一但分数很低，就拿不到吗？”郑家奇举手好奇地问。
“不止如此，分数还要干净。”赵老师说，“至少，不能有任何作弊行为，包括但不限于考场舞弊和提前偷题。”
“另外。”他接着说，“转学生可以不参加这次考试。”
可以不参加？
代星禾总觉得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转学生将成为本次考试的监考人员。”
“啊？”
这可把大伙都整蒙了。
让转学生监考？这是谁想出来的活？
“转学生监考，抓到一个作弊的就可以分走该年级第一的一百元奖金，而且没有上限。”
没有上限？
代星禾更搞不懂这是要干嘛了。
“具体事宜等会儿我会单独找你们三个说明的。现在是你们的自我介绍时间。”
“……”
刚提起精神，突然来这么个转场。代星禾觉得最麻烦的就是这“自我介绍”环节。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消息公布没几分钟，那些缺席的学生就一个接一个回教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