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奇对吗？这里是哪里，这里又是为了谁而建造的。”葛拉蒂语气显得很平淡。
两人在向前走。那扇门明明大的不可思议，无论在哪儿都看得到，可两人脚下的路对她们来说也长得令人发指。
“有这么高大的巨人吗？”
开玩笑，这样大的块头不管怎么像游戏里一样修脚都不可能把他打败吧。
“有的。但在我那个时代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葛拉蒂回答。“他们是云端巨人，传说是所有巨人的先祖。”
“异世界的神话走进现实？”泠漪涵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许就是他们联手创造了地球上的末日景象。
“对我们来说，他们一直是真实存在的。”葛拉蒂指向墙上的巨大浮雕，那里勾勒出巨人与各种各样异形可怖的怪物搏斗的场面。“我们的世界曾经和你们一样，遇到了外来者。弱小就会挨打，无论放到哪儿这都是绝对的真理。”
“别在强者面前卖惨吗？”泠漪涵嗤笑。
但她知道葛拉蒂说的一点儿没错。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两人一前一后，终于来到那巨型门扉之前。
门上的浮雕雕以特别的纹章，那是一把造型独特的巨弓。
“那是云中弓，传说里云端巨人的武器。”葛拉蒂感叹道，“你摸摸这门的材质如何。”
泠漪涵小跑到门脚下，伸手触摸。
手心里感触到的是软绵绵的质感，它让泠漪涵忍不住想起街边小车做出来的棉花糖。
“和我猜想的一样，这是云砖。”葛拉蒂说，“我们已经到云中城了。”
“什么是云砖？”泠漪涵又戳了两下门上的砖石，软绵绵的质感让她爱不释手。“云中城？我们不是在沙海下面吗？”
墨绿色的帷幕遮掩了葛拉蒂的脸，泠漪涵看不出她的情绪。
“在我那个时代，云中城的传说还没有与云端巨人的活动一起销声匿迹。精灵们称呼它是索拉尔，意为天空之城。”
“来吧，我们很快就知道这儿是什么样的城市了。”
葛拉蒂率先向前。
泠漪涵只能快步跟上去。
走过那扇门，一种剧烈的撕裂感和扭曲感肆虐着泠漪涵的感官。她算是理解了游戏中的杰洛特为什么不喜欢走传送门。
这对于感官异常敏感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灾难。
被传送门吐出来，泠漪涵扑倒在地，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她视野里的世界甚至都是上下颠倒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总算从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里解脱出来。
“真没用。”葛拉蒂毫不吝啬她的毒舌。
云中城。
只是刚进来，泠漪涵就已经看到了巨人的....脚。
这也是没办法事情。面对身高超过百米的云端巨人，泠漪涵的个头还没人家脚底板高。洁白的云包裹着他们的身体，泠漪涵甚至看不见巨人的真容。
“吉利欧拉斯，凯露拉滴！”
巨人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回荡的钟声。浑厚而洪亮。
“多纳力，阿鲁拜四。”
声音从云层上传下来，这次要比之前的声音尖得多，应该是位女性。
“你听得懂吗？”泠漪涵问葛拉蒂。
“他们在以物换物，用云鲸肉交换锻打品。”葛拉蒂的声音里透着笑意。“我们来对地方了。”
巨人的建筑要更加宏伟，走得远些，泠漪涵才算是看清了方才她们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间由白玉色云砖堆砌成的“小”铺子，铺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尺寸惊人的工具。高大的云中巨人坐在工具铺边的椅子上。
她穿着某种蠕动着的、难以言说的皮料制成的包臀裙，长得过分的头发随性地扎成马尾。
“她身上穿着的是什么？”泠漪涵看到那东西就本能地厌恶。
“异界生物的皮。也可能是外神身上的皮。他们这些大块头的狩猎场从来都在世界之外。”葛拉蒂满不在乎。
方才说话的另一位巨人则穿着云鲸皮革粗制的兽皮衣。他背上扛着一把巨大的弓。弓面雕刻着泠漪涵所不理解的特别图案。巨弓有巨人半身那样庞大。
他一边腰系砍刀，一面系箭筒。手里拖着的却是硕大一块儿鲸肉。
葛拉蒂伸手一招，那墨绿色的帷幕便将泠漪涵一并笼罩。
巨人的目光只是在泠漪涵所站的位置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真正看到她。
借着这个机会，泠漪涵总算能看清葛拉蒂的面貌。那是一个精致如人偶般的女孩。
黄金瀑布样的长发要比她的身高还要长。红宝石色的眼睛镶嵌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在空气式的蓬松刘海下展现着它的魅力。
尖尖的耳朵垂切于面颊向外舒展，随着葛拉蒂表情上小小的变化一上一下地甚是可爱。鼻梁标志挺拔，鼻头却没有刚硬的线条，小巧玲珑。粉雕玉琢的嘴唇真的让泠漪涵怀疑它有没有进食的功能。
葛拉蒂头上戴着白骨像荆棘那样盘绕的精巧王冠。脖子上的项圈中镶有墨绿色的宝石。脖颈之下的部位全包于精灵独有的华贵设计产生的黑色连裙；庄重精巧的层叠都在彰显她非同寻常的高贵身份。
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你一定在想，我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葛拉蒂笑了。
她的眼底没有笑意，但那笑容依然倾国倾城。
“你说对了。”泠漪涵丝毫不做掩饰。
“这么说的人能从我家门口排到古树庄园。”葛拉蒂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我已经大概知道要去哪儿了，你给我走快点儿。”
两人借助墨绿帷幕的庇护，穿行于云中城。白云在她们身边拂过，高达二百余米的巨人偶尔也会从她们头上迈过。没有谁注意到这两个小小的不速之客。
云中城的路面极为宽阔，足以让巨人架着四辆四轮车相向行驶。
泠奕涵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景象，数百米高的巨人坐在像拖拉机一样的四轮机器上突突突地向后喷着云雾。
“我们会不会被他们碾死啊。”泠漪涵小声问她的女王。
“你怕什么？”葛拉蒂瞟了她一眼，“有我的帷幕在，当然不会有事。”
正说着，两人就被一只大脚送出了起码一公里，在这墨绿帷幕的庇护下才没变成可怜的肉沫。
“真他妈的。”泠漪涵在帷幕内爬起来，有帷幕兜着她才没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荆棘与白骨的指环在泠漪涵手上若隐若现，刚刚那一下子已经让她“死”了一回。
“你要往好了想，我们这不是少走了不少路吗？”漂浮于半空的葛拉蒂站着说话不腰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