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它是什么了吗？”威鲁克斯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泠漪涵把硬币拿回来，紧紧握在手心。只要捏着这枚硬币，她就再也感觉不到那层让她难以言语的压迫感。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泠漪涵吸入体内的是自由和解放的清新感。
“你给她这个干什么？”葛拉蒂警惕地看向威鲁克斯，“这可是我的骑士，你这是在越界！”
葛拉蒂像是炸毛的巨型猫科生物，领地意识相当强。
“我帮了你，我总得管你要点东西吧。我只是给你的骑士送点东西，你就坐不住了？”威鲁克斯戏谑地看向葛拉蒂，葛拉蒂那露着虎牙咬牙切齿的样子在他眼里相当有趣。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你居然切断了我的线！”葛拉蒂抗议。
可她的抗议没有意义，两人都对他们不可能翻脸这件事心知肚明。
“你现在的骑士可是个大活人，明明只要你吩咐她就愿意去做，你又何必用那种东西束缚人心？”威鲁克斯观察着葛拉蒂的反应，“你不准再用丝线束缚她，这就是我的报酬。怎么样？”
葛拉蒂轻“哼”了一声，这种默认显得很可爱。
见两人吵完了，泠漪涵这才搭话儿，“所以您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我很需要它。”
“我来说？”威鲁克斯换上了那一副古板的表情。
现在谁都知道他不是个古板的老古董了，但他偏偏又要拿出一副为人长者的姿态。
“你离我的人远点！”葛拉蒂狠狠瞪了威鲁克斯一眼，“我来说。”
泠漪涵坐了个板正儿，就像乖乖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
葛拉蒂挑眉，但她没对此表达不满，“我先问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凡人究竟是什么？”
“什么意思？”泠漪涵知道这凡人八成是说自己。
在葛拉蒂她们这些人眼里，弟球真的就是个弟球，光是一个活尸瘟疫就足以让这个文明饱受涂炭之苦。
“怎么说呢....要你这样的土....人理解这种事情稍微有一点困难。”葛拉蒂伸手在三人之间比划，“你是人类，我是精灵，他是云端巨人。你和我都是凡人，而他一生来就站在神话序列的顶点。”
“序列。”泠漪涵抓住了关键词。
他没想到怎么看都是超凡生物的葛拉蒂居然会说自己是凡人。
“在我们的世界，变强并不是胡乱努力就能成功的。你要想变得强大，就要按照世界定下的轨迹来。”葛拉蒂尽量说的很直白，“从一个普通的凡人，成为至高无上的真神依然要经历这样的过程。”
“首先，如果像你我这样一生下来就是凡人的可怜生物，如果不学习魔法或者武艺。我们能应付的事情除了种地读书也就只能打打野味儿，能单枪匹马用智慧和耐力应付一头中等大小的野兽就已经是凡人中极为出色的战士了。”
“葛拉蒂老师，中等大小是多大？”泠漪涵抓住机会问问题。
“.....”葛拉蒂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用魔力创造出了一头“熊”的虚像。“大概就是这么大。”
那玩意儿长得和熊很像，但也不完全一样。它比弟球上的熊大了三倍，胸口长着威风凛凛的白毛。和一位昂首阔步的战士一般气宇不凡。
“凡人”能不学魔法不学武艺就能干得过这种东西？你骗鬼呢！
刚才还觉得葛拉蒂也是凡人、那个世界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的泠漪涵发觉自己现在胃疼得厉害。
“但是一旦遇到魔兽、异怪这些生物，只靠锻炼身体是不可能应付得了。想要应付这些生物，就必须走上传奇之路。”葛拉蒂想起了她的过去，“学习魔法，聆听神言，试刀动剑，都意味着凡人向传奇迈进了一步。即使这一步距离道路的终点遥不可及。”
“凡人不论学习什么样的魔法，神术都无关紧要，但他们需要用这些学来的东西去冒险。”葛拉蒂声音放得很轻，“直到他们的技艺超凡脱俗，成为凡人无法企及的顶峰，到了那时，吟游诗人会传颂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事迹会被世界所认同，到了那个时候，凡人才有资格与那些不凡的生物对话。”
“仅仅是对话？”泠漪涵感觉到一股寒意。
“你觉得巨龙会愿意与农夫费什么口舌。”葛拉蒂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在弟球，各种生物之间并没有那样巨大的差别。泠漪涵听出了葛拉蒂话外的意思。
对于凡人来说，传奇是可以被传颂的英雄。甚至是向更高一层迈进的起点，但对于传奇生物，它们生下来就注定会强大得匪夷所思。
“凡人要成为传奇，就一定要做出能让世界承认的事迹。在成为传奇之前，无论你多么努力，又或者多么有天分，你都无法突破那层可悲的障壁。也根本不可能获得超越之上的东西。”
“比如呢？”泠漪涵已经猜到了。
“比如猎杀传奇生物，统治一块大陆，甚至带来时代的变革或者在做出了超越凡人领域的东西。”葛拉蒂的表情是那样复杂。
这就是世界赤裸裸的对凡人的歧视。世界认为凡人是平凡的，凡人的价值远远低于那些生来就远比他们强大的种族，甚至必须要世界去对那些超凡点人来评判他是否有资格踏入更深的领域。
“母神造物的时候，明明没有那么多区别。最古老的人类和我一样，只是专精的方向有些不同。”威鲁克斯丝毫没有自己身为强者的自觉，“在那个时候，明明我们都差不多，这你要怪也不能怪到我们头上。”
葛拉蒂没有理会委屈的威鲁克斯，因为那种古代的时候根本就和现在不是一回事，甚至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也就是说，作为凡人，你永远有一个属性上限。用你们世界游戏里的语言也许你能理解的更加清楚。而这枚硬币能欺骗世界，让世界觉得你做过那枚硬币上记录的丰功伟绩，让世界认为你有让它扶持的价值。从而让这种限制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