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清晨就像巴黎少女的吻,青涩、湿润、懵懂可人,却也蕴藏着热烈与奔放;巴黎的清晨就像巴黎流淌的河,平稳、静谧、舒缓安详,但也不缺少沧桑与厚重;巴黎的清晨就像巴黎酝酿的酒,柔顺、细腻、清爽畅快,但也拥有着浓烈与醇厚。
享受着这样的清晨,完成慢跑的施云回到了女伴的公寓,在冲凉换了身衣服后,他开始准备起了早餐,一杯浓郁的黑咖啡,一杯热巧克力——他的这位女伴总是不喜欢咖啡,面包棍切片和牛角面包,两份水果沙拉及烤吐司片,另外,他还为自己特别准备了份鸡肉粥,鸡肉用的是昨晚吃剩下的。
准备好早餐,施云轻声推开了女伴的卧室,那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乱的衣物,墙角的垃圾桶也翻倒在地,窗帘也因为两人昨晚的欢爱而被扯落了下来。
凌乱的床上,一位美丽的女郎还在沉睡,她的睡姿谈不上文雅,整个背部和臀部都不安分的从被单下裸露了出来。
施云从背后轻抚上那丰满的臀部,他的另一只手则伸入被窝,抓住了女郎的胸脯,灵活的手指开始逗弄起来,在他的逗弄下,女郎缓缓苏醒。
“你总是这么叫人起床的?”愉快的伸了个懒腰,女郎开心的翻过身来搂住了施云的脖子。
“不,只对在我跑完步、冲完凉、准备好早餐后,却还赖在床上的美女,我才这样做。”
“我还以为昨晚的狂欢能让你起的稍微晚点。”
“光凭酒精和做*爱可做不到这点。”
“或许对你没什么影响,但我可是累得要死。”
“先说好,这可怪不得我,是你坚持要一直做下去的。”
“你就要调任离开了,不知道下次要到什么时候。”
“好了,快起来吧,上班要迟到了。”没再多说什么,施云在女郎的臀部上捏了一下,想要抽身离开,不过并未成功,女郎搂着他的手没有丝毫松动。
“今天我休息。”
“就算休息也总不能一直赖在床上。”
“那给我点动力?”说着女郎就开始索吻起来。
女郎的撒娇让施云不由得轻笑出声,他看出了女郎心里的小算盘,于是轻轻吻了吻女郎的红唇,在女郎把那根灵活的小舌头伸入自己口腔前快速的抽身而退。
“你今天是休息,但我可还要去总部报到呢。”说完施云便朝房门外走去,临出门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得转身又说道:“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做的话,登机前我们可以在车里再来一次。”
说完这些不等女郎回答,施云便离开了。
在与女郎一起享用完早餐后,施云驱车来到了“暗庭”的“欧1区”中心局,同时也是暗庭总部的大厦。
世界特殊犯罪应对委员会成立于1921年4月27日,总部设立在哥本哈根,二战结束后,迁移到了法国巴黎。长久以来,魔术师家族与各国政府就保持着敌对关系,在经过了无数的厮杀后,双方都感到这种敌对关系付出的代价过于承重,终于在1756年12月2日,在法国的杜伊勒里宫中双方签订了《杜伊勒里条约》,这条条约规定:魔术及其相关产物都不可向公众公开;魔术师不得以任何合法或非法手段干涉、影响任何国家内部或国家之间的事务;魔术师家族完全自治,魔术师家族内部或各家族之间事务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约束。自此魔术师与国家政府彻底切割了法权、治权,也由此产生了以国家政府为代表的俗世,及魔术师家族为主体的里世。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两个世界的不法者开始互相勾结,并越演越烈,在二十世纪初达到了鼎盛,黑帮、毒枭、军阀、恐怖分子……与破戒者、背族人、魔术窃贼……相互勾结,犯下桩桩罪案。两边的法律机构,都声称拥有这些罪案的管辖权,双方在调查、取证、抓捕、审判、关押、处决等等问题上矛盾不断,甚至一度爆发过战斗,双方长期趋于平静的关系再次开始恶化。1919年7月27日,在美国旧金山双方爆发了自“杜伊勒里条约”签订后最大规模的一次冲突,在抓捕黑帮大佬同时也是禁术研究者的维克多.肯特时,两方的抓捕部队正好碰到一起,在交涉无果后双方发生武力冲突,在场的三十七名FBI探员全部被击毙,随后前来支援的国民警卫队、美国陆军更是付出了457人阵亡,122人受伤的代价,与之战斗的两名魔术师一死一伤,至于肯特本人却趁着两方交战的间隙逃之夭夭了。此事件对公众媒体宣称是黑帮所为,而在正式文件上则被称为“旧金山冲突”。
“旧金山冲突”的发生,使得原本就关系紧张的两边一下子恶化到了爆发战争的边缘,双方高层通过过往的历史都很明白全面战争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但如果无法找到一个解决这些罪案管辖权的办法,那么即使暂时压下各自内部开战的声音,但终有一天局势会彻底失控。
就在两边一筹莫展时,在丹麦发生了转机,丹麦政府与当地魔术师家族合作建立了一个联合执法、审判机构专门用于对付这些跨界犯罪。这使得各国政府与魔术协会看到了出路,很快在经过一年多的商谈后,参照丹麦的合作机制建立的组织“世界特殊犯罪应对委员会”就正式成立了。
“帕西诺一案相关证据材料已经交给检察院,相信很快会在特殊法庭上看到他的身影,你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一如既往的漂亮。”
说出这段话的人,是欧1区中心局的局长,尼古拉.伯恩,他原本是法国第6轻装甲旅团的上校军官,在退役后被法国当局向暗庭委员会推荐为欧1区的中心局副局长并成功得到任命,次年,欧1区的约翰.黑斯廷斯从中心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就由他来顶替,他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干了快十年了。
伯恩有着瘦高的身材,温和的面容,彬彬有礼的谈吐,虽曾是军人,但看起来却更像是律师,处事方式也更接近律师,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推荐为中心局局长的原因,中心局局长比起筹划任务行动,更多的是与暗庭预备展开行动的相关国家进行交涉,为行动创造一个良好的外交环境。
被伯恩夸赞的施云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面对上司应有的恭敬,不过伯恩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下去。
“老实说,这次委员会决定把你们调任到东京,我是坚决反对的,虽然欧1区现在暂时看起来还算稳定,但也是你们在这里的情况下。”为自己空了的咖啡杯再次加满,伯恩继续说道,“最近情报显示有一群来历不明的吸血鬼从摩洛哥偷渡到了意大利,然后就消失了踪迹,现在欧1区一下子离开了两位高位魔术师,他们恐怕会变得肆无忌惮。”
“别这么悲观,你手下至少还剩一个,南美1区可是一个都没有。”施云随口应答道:“几只吸血鬼而已,甚至不需要高位魔术师出手就能对付。”
“那是只有吸血鬼的情况下,希望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付不了的话,就去隔壁欧2区借人呗。”
“跟苏联人借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施云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说道:“要不你就直接和魔术协会再要几个。”
“呵,跟你们魔术师比起来苏联人简直就是慈祥的老婆婆。”
……
在两人随意聊着工作上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时,房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总算来了。”低声嘟哝了一句,伯恩允许了门外的人进来。
在向伯恩、施云两人敬礼后,来人将两份文件交给了伯恩,然后就退了出去。
伯恩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文件后,就干脆的签字盖章了。
“你们俩的调任文件这就好了,请在3月17号之前到达东京赴任。”
接过文件施云又问道:“另一份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迟到,而德斯潘瑟她是压根就不打算来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人送过去啊。”
“既然如此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替你跑个腿。”
“那还真是有劳了。”
“不客气。”
最后与自己的前上司握了握手,带着两份调任文件,施云离开了大厦,开车向巴黎郊外驶去,车子在一幢古朴雅致的两层小别墅前停了下来。
敲门后很快门就打开了,开门的却不是施云预想的那个人。
“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棕发碧眼,长长的辫子盘在脑后,皮肤白皙姣好,薄嘴唇,鹅蛋脸,一双睡凤眼看起来聪慧灵动,即使年幼任何人也依然能看出她将来会出落成难得的美人。
“我找德斯潘瑟女士,我是她的同事。”
“我就是德斯潘瑟。”小女孩面带狡黠的说道。
“哦,那就是位小德斯潘瑟了。”施云躬下身子说道:“不过我找的是大德斯潘瑟。”
“婆婆的魔术实验正在关键时刻,暂时抽不开身,她吩咐说暗庭来人的话就先请客人到客厅等一下。”小女孩侧身让开,示意施云进屋。
“婆婆?”一边走入屋内,施云一边问道:“你和爱丽丝什么关系?”
“我的祖父是婆婆堂兄的孙子。”
“这关系可够远的。”熟门熟路的走进客厅,施云径直坐在了沙发上,这不是他第一次拜访这里了。
“请稍等,我去准备茶点。”
女孩走入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餐盘走了出来,看来是知道有客人要来而提前准备好的,餐盘上面放着各色西点,和刚泡好的红茶,以及热牛奶。
“真少见,爱丽丝居然知道准备招待客人的点心。”
“不,这些是我自己准备的。”为施云倒了一杯红茶,女孩又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了牛奶,“您会说英语么?我法语说得还不是很好。”
“那就用英语吧。”抿了口茶后,施云问道:“你叫什么?”
“夏洛特,您的名字是?”
“施云。”
“姓‘施’?”
“对。”轻笑点头,施云又问道:“这些点心是你自己去买的?”
“是我自己烤的。”
“自己烤的?你会做饭?”施云有些讶异的问道,他讶异的不是十岁左右的夏洛特会做饭,这对魔术师家族的孩子来说不算什么——十岁的魔术师子女其所应当掌握的知识量已经比普通人一辈子的还多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夏洛特的父母居然会允许夏洛特学习厨艺,魔术师家族一向是以魔术为最优先,除了一些连佣人都请不起的小家族,或者像施云自己这样野路子出来的魔术师可能会做菜外,像德斯潘瑟这种名门根本不会允许自己的子女将精力花在魔术以外的地方。
“是的,这是我的一点小兴趣。”
“你父母居然会允许你学做菜?”
“她的父母已经没资格决定她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从施云背后传来,与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个貌美的女子,容貌与夏洛特有三、四份相像,淡金色长发扎成了一个麻花辫挂在右肩,上身穿着一件看起来十分暖和的白色毛衣,外面披着一件格子纹披肩,下身则是绛红色羊绒长裙,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上裹着黑色尼龙丝袜,这身衣装看似朴素但做工考究,恐怕价值不菲,不过更吸引人眼球的是那在厚重冬衣的遮盖下依然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即使是算不上好色之徒的男人看见了也难免想入非非。
看到自己婆婆从实验室出来,夏洛特赶紧又从厨房里取出一个杯子倒上红茶,恭敬的端到爱丽丝面前。
“这么快就好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留我在这过夜呢。”
“把你那油滑的舌头收起来,别用在我身上,留着对付你的那些情人吧。”
施云与爱丽丝已是老相识了,交情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是能互相调侃两句的关系。
“她九岁的时候魔术的造诣就已经在她父母之上了。”接过夏洛特端来的茶,爱丽丝继续之前的话题。
“她现在几岁?”
“十一。”
“父母的天资如何?”
“中才之人。”
“这可真是……”
“若单论天资恐怕还及不上你。”
“这可不一定。”施云坐到夏洛特身边,然后伸手抬起了小女孩的下巴,夏洛特也不躲闪,任由施云抬起来端量,小脸上的表情就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一样。
“当初我是用了极端的手段才有现在的实力,这孩子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的。”松开了手,施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不过转瞬就又恢复了原本洒脱不羁的样子,“那这位小天才为什么会在你这?”
“族长觉得这么好的苗子应该得到最好的教育,于是就送到我这了。”
“但她没有叫你‘老师’啊?”
“我还没有决定是否收这个学生。”
“怎么了,这不是个优秀的学生么?”
“与优秀与否无关,我还不确定自己想要个学生。”拿起夏洛特烤的曲奇饼,爱丽丝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暗庭安排的那些任务已经牵扯了我不少精力,如果再教个学生,那我能用在魔术研究方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我不会太麻烦您的。”夏洛特这时插嘴说道:“我能照顾自己,衣食住行我都会自己解决,魔术我也会尽量自学,您只要在我不懂的时候稍微指点我一下就行了。”
“你之前所学的不过是魔术的皮毛,魔术的高峰可不是靠指点两下就能攀登上的。”大概是觉得夏洛特的发言显得太小看魔术了,爱丽丝稍有不悦的说道。
“抱歉,我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算了,这事我们之后再谈。”说完爱丽丝再次转向施云,“你来我这里是为了调任的事吧?”
“没错,你又放了伯恩的鸽子。”说着施云将文件交到了爱丽丝手里。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翻开文件,爱丽丝略过其他内容直接查看调任日期,“3月17号?”
“3月17号怎么了?”
“我在进行的实验不可能在3月17日之前完成。”
“我还以为你完成了才出来的。”
“只是结束了一个阶段而已。”
“那怎么办?把器材搬到东京后再继续?”
“施云,你也是魔术师,你应该明白,如果把实验搬到东京,那么器材要重新组装、已经使用的实验材料将毫无疑义的浪费,实验的进度也将从零开始。”
“你在做这么大规模的实验?”
“放心吧,我已经向魔术协会报备过了。”
“果然么,我说周围怎么连只鸟都没有,原来是被净空了。”施云将杯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你要推迟赴任还是早点通知暗庭那边吧,那我就告辞了。”
“等一下。”眼看施云抬腿就要离开,爱丽丝又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么?”
“帮我个忙,替我代为照顾这孩子一段时间,接下来就是关键了,我没有精力顾及她。”
听到爱丽丝对施云的请求,夏洛特惊讶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婆婆,显然爱丽丝之前根本没和她商量过这件事。
“倒也不是不可以,要多久?”
“运气好的话一个月吧。”
“运气不好呢?”
“到时候德斯潘瑟家族会派人来接回她的。”
魔术师是以死亡相伴的职业,在魔术与魔法的领域中每向前踏出一步,都有死亡的风险,踏出的步伐越大,死亡的风险也越大,爱丽丝这次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实验,其风险也是不言而喻的。
“走吧,夏洛特,别让你婆婆分心。”
“是。”
夏洛特没有做任何抗议、申辩,即使是初出茅庐的新人魔术师,但也是魔术师,她自然清楚自己婆婆将要面对的危险,
离开前夏洛特最后看了一眼爱丽丝,这是魔术师中的传奇,家族的骄傲,她听着她的故事长大,相处却只有短短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