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胜换了张脸后,来到了希尔薇所指的地点,这里位于群山峻岭之中,三面环山,一幢占地九百平米的仓库就在其中,仓库屋顶铺上了泥土种上了植被作为伪装,墙面也长满了爬山虎,从远处看去完全与周围山水融为一体,即使靠近了看仍破旧的像是已经废弃了般,但附近为这里供电的六座小型水电站则证明了这座仓库还在运作,这些水电站同样也做了伪装。
由于“狐狸”的警告和希尔薇可疑的样子让他多了个心眼,他这次全服武装前来,全套石墨烯纤维制作的黑色作战服,披着黑色兜帽斗篷,手上是为了避免留下指纹而戴着的手套,脚上的长靴的鞋底进行过特殊处理,能够有效减小脚步声,腰上系着一条多功能腰带,上面带有不少应付突发状况的小玩意儿,以及两百把附有各类魔术的飞刀,之所以是飞刀而不是枪械,是因为子弹太小不适合附魔加工的缘故,在他大腿上绑着一对一臂长的短剑,这是陪伴他征战多年的武器。
在夜色的掩护下,李成胜像只捕猎中的黑豹,缓慢而稳健的接近自己的猎物,他没有从仓库大门进入,如果这里真的藏有他寻找的研究机构,那么肯定会对仓库大门进行监视,他选择另辟蹊径,在仓库水泥墙上用魔术无声无息的开了个洞进去,他没有去翻窗,因为窗户同样可能被监控着。
在大门斜下方的一个垃圾堆里,李成胜果然找到了一个对着大门的监控探头,他用放在腰带里的小型电脑链接上探头,从而侵入对方的电脑中枢,让其开始反复播放一周前同一天同一时段的视频,与大多数魔术师不同,他的黑客技术相当高超,虽然拿五角大楼、北美防空司令部的防火墙没啥办法,但这里的监控系统他却还是能轻易篡改的。
瘫痪了对方的监控系统,李成胜开始查看大门,他在大门的门轴上发现了一组传感装置,如果他从这里进入就会触动机关发出信号,通知某处的人有人入侵。
“老套,但却有效。”对机关留下这句评语后,李成胜开始探索一片漆黑的仓库,虽然没有照明设备或夜视器材,但他通过魔术让自己的瞳孔如猫科动物般放大,一样能看清楚周围。
环顾四周,从报废的机床,到还残留着些许汤汁的泡面碗,这里囊括了绝大多数人们生活中常见的垃圾,地面上堆积着大量灰尘,如果没有发现那些监控警报设备的话,说不定李成胜真的会认为这里已经被废弃了。
仔细寻找着任何蛛丝马迹,李成胜十分确信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在经过二十分钟的寻觅后,他终于发现了异常,地上有处灰尘积累的要比别处厚上不少,而且并不均匀,看来是为了掩盖痕迹之后铺上去的,顺着这处异常的痕迹,他来到了一台破旧的机床前,在检查过后,他发现这台机床的主轴箱内藏着一台复合型密码锁,他认识这种型号的密码锁,知道凭自己的黑客技术是没能力在不触发警报的前提下打开这个密码锁的,不过他另有办法。
回到仓库大门前,李成胜轻拉这扇沉重的铁门,他发现门轴已经完全锈蚀,这点力道只是让门稍稍晃荡了一下,于是他用上了更多的力量再试一次,这次铁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露出了一点缝隙,他立刻一个腾跃躲到了仓库的房梁上。
果然,因为监控探头无法确认外面的情况,躲藏在地下的人们只能派遣人员到地面上查看,机床缓缓的下沉露出了一个长方形坑洞,从里边并排走出了六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三人一组,从仓库两侧朝大门方向摸索前进,小组内配合默契,两组间始终能够互相掩护,一看就都是有经验的老兵。
六名士兵在探查过大门周边后得出了结论:“是哪只慌不择路的动物撞上大门了吧。”,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再仔细搜索一下,浑然不知在他们视线的死角,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沿着房梁来到他们其中一组的头顶上方。
俯视着下面的猎物,李成胜朝着仓库另一边的战斗小组丢出了闪光弹,强光在夜视仪的强化下,彻底让这个小组失去了视觉,而没有受到闪光弹袭击的三人则早在闪光弹炸裂开来之前就被从天而降的黑影撂倒了。
李成胜轻松收拾掉剩下的三个失去视力的士兵,整个过程只花了两秒钟,这些士兵连扳机都没来得及扣下,就全昏了过去。他没有杀掉这六个人,不是出于慈悲,只是长久的经验告诉他,这些出来探查的士兵身上很可能装备了心跳检测仪,如果他们心脏停止了跳动就会触发警报。
随意就近挑了一个昏过去的士兵,李成胜俯身检查了起来,他在士兵的左胸果然找到了心跳探测仪,他没有碰这台仪器,而是拿走了士兵的证件,并读取了他的指纹和虹膜。
进入了内部,首先是一条漫长的甬道,里面装设了大量的探测警戒设备,从热释红外探头,到压力感应装置,几乎世界上所用主流的报警装置都有装设,不过对于常年潜入各种机构设施的李成胜来说,却是如走过场般轻松应付,热释红外探头只要将体温降到与室温相同就行了,压力感应装置只需直接强化腿部肌肉跳过去就没问题了,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在甬道的尽头还装设了一扇钢制的自动门,李成胜用从士兵身上得来的证件和指纹就轻易的将其打开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昏了守门的五名士兵,李成胜从贴在墙上的设施地图确认了优先调查的目标——中央控制室、细胞培植实验室以及生物样本存储室。
镇压中央控制室没费什么功夫,但众多监视屏幕中的一个却引起了李成胜的注意,在屏幕上显示的B餐厅中十数具男男女女的尸体躺在了那里,其中所有尸体都残缺不堪,各个缺胳膊少腿,有的更是被弄成了两截,内脏撒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出了什么事?怎么什么警报都没有?”将自己刚刚弄晕过去的一个保安再弄醒过来,李成胜向他问道,出了这种状况基地内早该警铃大作了,可现在却没有丝毫动静。
“我、我也不知道。”
被屏幕里的景象吓得磕磕巴巴的保安没能给出让李成胜满意的答案,李成胜干脆再次把他弄昏了过去。
将数百个监视屏幕一个个粗略的浏览过去,监视外面废弃仓库的屏幕由于李成胜自己的篡改还在播放着一周前的老旧影像,而内部探头——大概是因为属于另一套系统而没受到影响——依旧忠实的显示出基地内当下的状况。在出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发现状况而惊恐的想要逃离的人群,但连同外面的甬道却被厚重的大门隔离了开来,无论逃跑的人群怎样绞尽脑汁、倾尽全力,尝试各种办法都始终纹丝不动,顽固的阻挡着人们逃生的路途,就好像在说“请你们去死吧”一样。
与大门附近的惶恐的人群不同,在设施东侧的几个房间内,人们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工作,好像是丝毫不知道设施其他地方发生的惨剧,看来整个地下基地的报警系统真的是已经瘫痪了。
通过安装在生物样本储藏室的监控探头,李成胜终于得以见到灾难的始作俑者了,在一堆士兵的尸体中,一个怪物躺倒在那,看来已经死透了,从尸体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被火箭推进器之类的武器杀死的,而且还不止一发。怪物的样貌与食尸鬼很像,但块头更大,从屏幕上的画面来看身高应该接近三米,而头部却奇异的维持着原本的大小,显得各外不协调,嘴里的牙齿全变成了锋利的犬齿状,双手的巨大爪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把锋利的骨刀,犹如螳螂一样,而腿部则从人类的样子变成类似犬类的反弯型结构。
“看来情况有变啊。”
低头思索了片刻,李成胜决定还是继续搜查下去,这既是因为不愿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放弃了下一个原本预定搜查的目标:细胞培植实验室,转而直接前往生物标本储藏室,从监控屏幕上来看,储藏室内林立着的钢制冷藏柜全部被打开了,里边储存的东西都不翼而飞,看来那里就是蔓延着的灾祸的起点。
位于基地西部的储藏室周边已经没有活人了,地上只剩下各种残肢断臂、内脏血迹,在走过一个拐角后李成胜进入了一个宽广的大厅,他看到了一头与监视屏幕上死去的那头同一模样的怪物正在啃食着一具年约四十的女性尸体。
大概是因为李成胜根本没打算隐藏的缘故,怪物立刻发现了他。
在一声咆哮过后,怪物朝着李成胜冲了过来,速度很快,但比起食尸鬼来要慢了不少,不过那些像普通玻璃般被撞碎的防弹玻璃表明,这头怪物的力量远在食尸鬼之上。
看着怪物高举起手臂上的骨刀,李成胜没有躲闪,直接伸手抓住了砍来的骨刀,锋利的骨刀切割在手掌的虎口上,却如玩具刀般无法伤其分毫,巨大的力量让他立足的地面都凹陷了下去,可他本人却连身躯都没晃动一下,对于没有隐藏实力的李成胜来说,这头怪物就和婴儿无异。
像拍一颗番茄一般将怪物那颗丑陋的脑袋拍烂,李成胜头也没转一下,朝头顶挥了一拳,一头怪物被砸进了天花板后,又落回了地面。
“这头居然还会偷袭。”饶有兴趣的俯下身子,李成胜将地上已经死透的怪物尸体翻了过来,这头新出现的怪物与刚才的相比差别巨大,个子比常人都小,只有一百二十公分左右,头颅倒是和大型的长得一样,手脚如猩猩般都可以抓握,手指脚趾上的指甲粗短而尖锐,比起切割更适合穿刺。
李成胜起身抬头看向天花板,他发现天花板上一道道抓痕延伸到远处,看来这头怪物是将自己的手脚指抠入天花板,以此爬到他的头顶,然后发动偷袭的。
“这些就是他们研究的成果么?”看着被自己击杀的两头怪物,李成胜摇了摇头,他完全不觉得这种东西值得花费巨资来研究,他轻蔑的嘲讽道:“现在电子游戏里的怪物都比这恐怖。”
李成胜话音刚落,连接大厅的四个甬道都发出了沉重的轰鸣声,那是类似每年六月左右在东非上演的动物大迁徙一般的声音,声洪如闷雷,密集如雨点,每一下都沉闷而富有穿透力,雷声越来越近,就如暴风雨即将来临。
终于甬道中雷声的真面目暴露在了李成胜面前,那是数以百计的怪物,除了刚才他击杀的那两种外,还有四、五种其他类型的怪物,它们从四面八方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了他。
“好吧,我收回前言,至少比像素游戏里的怪物来得强。”
说完这句调侃,李成胜就被怪物的洪流给淹没了。
从屏幕上看到这一景象的克里斯托弗满意的关闭了显示器,他确信李成胜已经死了。
而在一旁一起观看的希尔薇则脸色惨白,她觉得自己就像出卖耶稣的犹大般。
在一周前,希尔薇吃完晚餐后翻看了一会儿儿童小说——小说是李成胜为了让她解闷而送给她的,然后开始准备做睡前的祷告,向那个唯有她信奉的主,这时她原本以为永远摆脱的恶魔又找到了她。
在被李成胜救出后,希尔薇曾短暂的感到喜悦,但很快陷入了迷茫,在“奥林匹斯山”里受苦难的人千千万,为何只有她才获救?这是被她忘记抛却的上帝的施恩么?她不愿这么想,若真是如此为何其他一同受难的人不能得救?若真是如此为何偏偏在她背弃信仰后才得以逃脱苦难,若真是如此给予她深重苦难的人为何依旧逍遥度日?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开始觉得那个天上的父是如此残忍、吝啬、无情、卑劣,他纵容恶人肆意欺辱好人,让无辜的人蒙受苦难,世间贫苦众多他却吝于帮助,一味的要求世人虔信于他却从不施于恩德,自称有慈爱、有怜悯的神但却待世人刻薄偏狭稍有过错就降于灾祸,她不愿再信这个神,可若不是这个神她又何以得救?
这是历经苦难以至信仰破灭的人独有的问题,他们破弃了原本的信仰的同时却又没有足够的坚强在这苦难繁多的世上生活下去,他们脆弱的心灵在失去了原本的神的庇护后,感到彷徨、不知所措,他们需要一个对象以便在犯错时向它忏悔求取宽恕,在遭受磨难时向它祈祷祈求鼓励,说到底人世如此艰难没有一个“上帝”陪伴实在是难以前行。
所以当连希尔薇自己都忘记自己的生日时,一份蛋糕一份礼物,对她来说就如同当年耶稣为其门徒掰饼分酒,领受这蛋糕与礼物,也是领受那份慈爱与怜悯。
自那以后,希尔薇就像过去对基督徒的上帝祷告一样,开始对她自己的上帝祷告,餐前、睡前、礼拜日无一落下。
就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月后,克里斯托弗又一次出现在希尔薇的生活当中,他不发一言的缓慢而又坚定的逼近少女,享受着女孩脸上绝望的神情,他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她压在身底下,侵犯她,听她的哭叫,在她身上添上新的伤痕,在她耳边狰狞的咆哮着:“你以为你能逃走!你以为你能摆脱我!不,你是我的克拉拉!就算死了你的尸体也会是我的!”
希尔薇真的绝望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永远无法摆脱这个魔鬼的纠缠,而魔鬼在她耳边的咆哮更是让她确信这凄惨的一切就是自己的命运,随着克里斯托弗胯部的每一次用力耸动,希尔薇下身就会传来一阵刺痛,一年多的被虐待生活让她早已习惯这份刺痛,但此刻这刺痛却好像大锤一般敲打着她新的信仰。
当克里斯托弗发泄完自己的**,重新穿戴整齐后,出乎预料的没有立刻带希尔薇离开,他用梅菲斯特诱惑浮士德一般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想重获自由,你想远离我,你希望回到你的家乡,但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不可能摆脱我的,我此刻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将来你可能会再次成功出逃,但是最终我还是会找到你的,就像这次一样。”他停顿了下来,眼睛盯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希尔薇,直到女孩抬起头来看着他后才继续说道:“你能离开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愿意给你自由。”
原本无神的双眼稍稍变得明亮了起来,希尔薇觉得笼罩着自己的绝望好像变得稀薄了些。
“可问题是你愿意用什么来换取你的自由呢?”
“除了性命我一无所有。”
“不,你只需要让那个救你出来的人来这个地方就行。”
看着克里斯托弗地图上所指的地方,希尔薇犹疑的问道:“他会怎么样?”
“当然是死了。”
希尔薇沉默了,克里斯托弗的又一次出现,无疑动摇了她对李成胜的信仰,使得原本虔诚的心产生了裂痕,但还未彻底破灭,她依旧信着他,不愿出卖自己的恩主,也期望着将来有一日能够得到他的救赎,但是此刻就有一个逃离苦海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着实让她心动。
一年多的受虐生活摧毁了希尔薇原本的信仰,但却没有摧毁她的良知,她心中的美德残缺了一角,但大体上还是完整的,现在再她的内心深处,这还算完整的良知与那突然出现的利己的卑劣展开对峙,就如同许多史诗中的正邪大战一样。最初最先占上风的是卑劣,这卑劣诞生于所有动物都有的本能中,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就会**母亲的**,明白自己肚饿的时候要哭闹一般,是人与生俱来的,这卑劣教唆着希尔薇,为了获取自由,逃离苦难,而出卖恩主,置其于死地,做那卑劣之行径,行那苟且之举,然而这卑劣没得意多久,另一边就反击了,那是使得人类有别于野兽的良知与道德,她们一起对希尔薇讽刺道:“是啊,干吧,就这样出卖你的恩人吧,用他的性命来换你的自由,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喝彩吧,你是多么聪明啊,就让那个愿意帮你的善人来代你受罪,让他替你去死,而你呢,你就回到故乡,爸爸妈妈会倍加呵护失而复得的可怜女儿,邻居朋友看到你这伤痕累累的身躯,也会流下同情怜悯的泪水,周围每个人都会善待你,没人会知道你是靠坑害无辜的人才能逃出生天,冬天,你能在暖炉前裹着厚厚的毛毯喝着热牛奶,夏日,你能在涅瓦河畔穿着漂亮的凉裙散步嬉戏,可那时候,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因你而消失,有一具枯骨是因你而出现,这人的死全因他自己的善良救了不该救的人,你领受了他的蛋糕与礼物,但转眼就为了那‘三十枚银元’出卖了他,是的,你这无耻的家伙,你这如犹大般的女孩。”
这时被讽刺的希尔薇无地自容,想要下定决心拒绝克里斯托弗,卑劣眼看就要失败,但克里斯托弗这时的一句话却阻止了良知和道德的胜利。
“把你弄出来的是李成胜那个婊*子养的吧。”克里斯托弗看出了希尔薇心中不断摇摆的天平,以自己的狡诈残忍为砝码加重了其中的一端:“你觉得你不替我骗他,我就拿他没办法了么?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能让他去死。”
被长时间凌虐的希尔薇,对克里斯托弗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她觉得世间最可怖的事物莫过于克里斯托弗,没人能反抗他,没人能击败他,所有一切在克里斯托弗面前都是脆弱的,就连李成胜也是如此,面对这种恐惧她的一切思想感情都无法反抗,最后只能俯首称臣。
来自本能的卑劣敢受到希尔薇心里的软弱与屈服,绝不肯放过这样的大好良机,定要趁胜追击,她提希尔薇编造了一个借口:“想想吧,仔细想想,那个人已是将死之人,既然他如此好心救了你一回,何妨让他再救你一回,用他的性命来换你的自由,这非你恩将仇报,而是他的命运如此。”
在对克里斯托弗的恐惧与自己心中的卑劣的联手下,希尔薇终于屈从了,她答应诓骗李成胜去那绝地。
当李成胜潜入废弃仓库下的地下基地时,希尔薇也被带到了真正的用于研究开发的设施内,与克里斯托弗一同透过监控视频观看李成胜一步步踏入陷阱。
“那个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希尔薇亲眼目睹了李成胜被怪物们吞没的景象,心中愧疚万分,她原本就不佳的脸色越发憔悴,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眶内噙满了惭愧的泪水,她现在只希望拿到自己的那“三十枚银元”,这样至少能自我安慰,她的出卖并非毫无意义。
“现在就可以了,跟我过来。”
戏谑的看了希尔薇一眼,克里斯托弗朝旁边的侧门走去,看起来他的心情不错,居然有意识的放缓脚步配合瘸腿的少女。
他们来到一个展览大厅,里边放着数十个玻璃展柜,其中大多数都是空的,只有六个里边放入了东西,若是细瞧,那六个展柜里展示的正是六个女孩伤痕累累的尸体,她们都被做过防腐处理,年纪相仿大抵都在九到十二岁之间,身上的伤口大多数早已愈合,有部分才刚刚结疤,还有些皮肉翻开显然是临死前不久才添的新伤,尽管伤口众多却没有一道是致命伤,这些女孩都是被长期虐待致死的。
镶嵌在展柜上的黄铜标签刻着日期,这些日期从开始到结束,都在几个月之间,只有一个超过了一年,但也没能达到两年,上面的名字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克拉拉”。紧挨着第六个少女尸体旁的空展柜,那上面的标签刻有的开始日期是希尔薇被克里斯托弗拍下的那一天,而结束的日子正是今日——6月13日。
希尔薇立刻明白了克里斯托弗想要做什么,她拖着瘸了的腿转身想要逃走,可没跑出几步,就被守在大厅门口的保镖摁倒在了地上,她奋力挣扎着,但一个小女孩的力气对于身强体壮的保镖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她只能用唯一还自由的口舌绝望的叫道:“您答应过给我自由的!您说过会让我离开的!您不能这样!”
克里斯托弗走到希尔薇面前,俯视着摁倒在地上的女孩,用近乎温柔的语气,说出无比残忍的话语:“我是给过你承诺,但我是个坏人啊。”
说完克里斯托弗转身朝站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的玛蕾走去,他对黑魔鬼在金三角的负责人以命令的口吻,问询道:“这是B病毒的成品?”
“是的,这是第一批成品。”说着玛蕾将手里的手提箱打开,将里边的物品恭敬的呈现在克里斯托弗面前,里边有着一杆注射枪和一小罐红色液体。
“之前那个作为实验体的老人现在怎样了?”
“状况稳定,从采集的血样来看,已经停止变异,细菌与细胞融合的相当完美。”
“那就好。”
克里斯托弗拿起那罐红色液体,装填入注射枪内,然后注射进了自己的左手静脉中。注射完成后,不出片刻,克里斯托弗就感受到了变化,因常年纵欲而造成的腰酸背痛、四肢无力全都消失了,眼睛能够看清大厅门外相距百米以上的一支笔上的小字,耳朵敏锐的能够听清大厅内每一个人的心跳,身体中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充满了力量。
走到一个空着的展柜前,克里斯托弗仔细打量着透明玻璃照射出的自己,犬齿和指甲变得细长而尖锐,皮肤上的色斑皱纹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的瞳孔变成了细长的、类似猫的样子,总的来说变化不大。
“这效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克里斯托弗对玛蕾夸赞道:“不枉费我替你们上上下下处理了这么多问题,还招惹上了李成胜那种麻烦。”
“您能满意自是最好。”
“今后我会继续保证你们真理会在金三角能自如活动的,现在我要去处理点私事了。”
看到玛蕾躬身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克里斯托弗就走向了希尔薇,他示意两个保镖松开手,然后一把将女孩拎了起来,抱在了怀里,他在她耳畔边轻声低语:“你该感到幸运,你的六位前任可没死得这么舒服。”
希尔薇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咬开了,奇异的是这没有什么疼痛,只有轻微的麻痹感从被**的伤口处扩散开来,然而这身体上的麻痹,却丝毫无助于减缓她内心的绝望与悔恨,她白白出卖了那个救她,关心她,抚慰她,唯有她信奉的主,却连“三十枚银元”都没得到,她觉得命运是如此恶毒,这座叫“菲”的城市是如此丑恶,她自己这个背叛恩主的“犹大”是如此的罪不可赦,她在心中呐喊:“毁灭吧,毁灭吧!这里是索多玛,这里是蛾摩拉,这里是罪恶深重之地,我是罪孽深重之人,让这里的一切,这里的屋,这里的人,这里的我,这里所有沾染了罪的人与物都灰飞烟灭吧!”
随着血液渐渐流失,希尔薇的意识也快要消失了,最后一刻她在心中忏悔道:“求您降下惩罚,让我死后能够赎还我出卖您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