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和理查德冲入展厅内,他们在那里看见了克里斯托弗,准确的说是长着克里斯托弗脑袋的怪物。
“玛蕾!你这该死的**!给我滚出来!你给我的病毒是失败品,你他娘的快给我想个办法!”怪物的身躯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所束缚不断挣扎着,而长在上面的克里斯托弗的脑袋也在不断咆哮咒骂着。
“你错了,我给您的显然是成品。”整个基地内的广播系统都被打开了,从里面传出了克里斯托弗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但却没有了以往的恭敬。
“胡扯!瞧瞧我现在的样子,你还敢说是成品?趁我的耐心还没有耗尽前,赶快给我滚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我就把你这个**弄去夜总会舔马桶!”
“你那无力的威胁还是省省吧。”广播里的声音温和轻柔,就好像老师在教导不成器的学生般,“让我来为你展示一下‘穿刺公计划’的全貌吧,这个计划的目的在于通过对溶血性球菌的调整、异化及魔术改造,最终制造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正面抗衡高位魔术师的生物兵器,最终的成果就是您注射的那罐B病毒。”
“你说要研发出不会劣化为食尸鬼的吸血鬼病毒是谎话么?!你打从一开始就欺骗我!”
“这不是当然的么,对用完即丢的小角色,根本没必要交代实情,用个谎话搪塞过去不就好了。”
“混蛋!你竟敢利用我,如果让我抓到你,我……”
“你实在太自视甚高了。”玛蕾平稳的声音打断了克里斯托弗的咒骂,“我没有利用你,我利用的是你父亲的影响力。一个没脑子的暴徒有什么好利用的呢,请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一开始接触的是你父亲费尔南多,只是他本人始终不愿意合作才转向了你,你总是认为自己父亲古板不懂得变通,已经落后于时代,但其实真正没有眼光的是你自己啊,如果你听从你父亲的训导,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臭**,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操!操!操……”
似乎是因为病毒的缘故,克里斯托弗意识开始模糊,嘴里不断无意义的重复咒骂着“fu*ck”。
弗里茨不再理会克里斯托弗,接着玛蕾的口转而对施云说道:“施云,虽然病毒研发成功了,但还没有真的与高位魔术师实战检验过,所以索性劳烦你来亲自试试,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能亲自听一听你的感想。”
“我做质检员的代价可是很高的啊。”嘟哝了一句,施云面向了克里斯托弗,此刻克里斯托弗双眼通红,怒目圆睁,受病毒的影响他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已经开始失控了,他嘴中始终在谩骂不休,看来真的是对玛蕾恨之入骨,只可惜到了这般田地他依旧不知道所谓的玛蕾不过是弗里茨的提线木偶。
克里斯托弗双脚蹬地,因异化而庞大的身躯顿时凌空跃向施云,巨大的脚掌欲图将施云踩成肉泥。
施云侧身躲开,不敢硬接,既然弗里茨说过能在一定程度上与高位魔术师正面抗衡,那么他自然也要小心应对。他连续躲过克里斯托弗的几次砸击,瞅准一个空隙,踩着砸下来陷入大理石地面的巨爪攀上了克里斯托弗的后背。
为了避免被甩下去,施云将右手五根手指都扣入了克里斯托弗肌肉隆起的背部。克里斯托弗吃痛越加狂暴起来,他疯狂的甩动着身子,双手勉力伸向自己的后背,想要将施云弄下来,但却是徒劳。
施云也不管克里斯托弗的挣扎,他开始尝试干涉克里斯托弗的心脏,企图让心脏停跳,干涉生物机体是最具代表性的中位魔术,尽管在对灵魂的消耗上这远比直接强化肌肉后一拳砸上去大得多,但由于隐蔽性强,难以预防,不易被现代刑侦手段察觉等特点因此常被中位以上的魔术师用于谋杀,此刻施云使用这个魔术对付异化后的克里斯托弗,更多的是为了对其魔术抗性进行测试。
果不其然,在施云尝试追寻相应细胞在“根源”中的“因”时,当即遭到了克里斯托弗灵魂的阻扰,这使得他完全无法锁定根源中的“因”,更别提进行下一步了,他又尝试了属于高位魔术的分子链割断,同样无法锁定相应分子在“根源”中的“因”。
对这些结果施云并不意外,想要正面抗衡高位魔术师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随着一阵类似皮革撕裂的声音,大量的骨刺穿过克里斯托弗背部的肌肉和皮肤击中了施云,尽管没有伤到他,但骨刺上携带的强劲力道还是将他击飞。
在空中一个后翻腾三周半后施云稳稳的落地了。
“这就是为什么叫‘穿刺公’么?”看着苍白中泛着一点金属光泽的骨刺重新没入肌肉,施云感叹道,显然改造后的病毒还摄取了大量金属用于强化宿主的躯体。
克里斯托弗面露厌恨,这份厌恨不是对敌人的,而是类似蛮牛对骚扰自己的牛虻的,显然他已经不具备区分对象的理智了。
大声咆哮着,克里斯托弗冲向了施云,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纯粹只是依靠优越的身体素质和本能,但这样也足够致命,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影响速度和灵活,相反粗大的双臂还扩大了攻击范围,再加上可以从身体任何部位突然冒出的骨刺,即使在施云强化过的动态视力看来也称得上迅捷。
不过依旧在施云能够应付自如的范围内,两把出鞘的黑剑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挡下了每一次攻击,拳头、爪子、骨刺,无论是哪种,一旦接触黑剑的锋刃就会立刻被轻易削去一部分,就如同豆腐一样,只不过一会儿,他的脚边就集聚了一堆的碎肉断骨。
施云始终在游刃有余的防守,他不急于进攻,这并非出于戏耍猎物的这种闲情逸致,而是在等待消息,早在与克里斯托弗的战斗爆发前,他就差遣理查德前去监控室查看情况,他现在要等待自己的这位部下的汇报,最终视情况来决定如何处理发狂的克里斯托弗。
不一会儿,施云的无线电耳塞里就传出了理查德传来的传呼音,他立刻趁着克里斯托弗攻击的间隙欺身靠近,然后一脚踹飞了体型巨大的克里斯托弗,就跟踢一个足球没什么两样。
看着墙壁上被克里斯托弗撞出来的大洞,施云接通了耳机。
“什么情况。”
“就跟你说的一样,是事先录好的录音。”
“哼,调虎离山。”冷哼一声,施云对理查德下达了新的命令:“我知道了,你原地待命,我待会儿再联系你。”
结束了通话,施云走到克里斯托弗摔出来的大洞旁,目光穿过大洞他看到了趴伏在地上的克里斯托弗,他的体型已经小了一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再生的速度再快也要遵守质量守恒,在身体被削去这么多后,即使能够高速再生但总体质量还是会下降的。
或许是施云的一连串打击造成宿主虚弱,以至于寄生的病毒的活性也跟着降低了,克里斯托弗暂时恢复了理智。
“哟,可怜的家伙,感觉如何?”
“你这混蛋是谁?”
“忘了么?你在‘奥林匹斯山’不是很热情的招待过我了么。”说着施云脸部一阵扭动变成了李成胜那张刀疤脸。
“你这狗*娘养的!”克里斯托弗努力挣扎着想要控制自己的躯体将施云撕碎,但他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都拒绝听从大脑发出的指令,他只能用他那条舌头,无力的发泄自己的怒火,“你这该死的杂*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一番盛情的招待你,你就这样报答我!偷走我的‘克拉拉’!盗窃我的秘密!你这杂种就该下地狱让魔鬼把你剖腹挖心后,放到岩浆上炙烤!”
施云不为所动,变回自己原来的脸,然后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回答道:“你招待我只是想试探我的底细,你所谓的‘盛情’从一开始就只是虚情假意,至于你的那个‘克拉拉’,是你自己没有看好那女孩,让她跑掉的,我不过是正好撞见顺手帮了她一把,再说了你不是报复过我了么?把我骗到塞满怪物的地下,虽然最后没有成功杀死我,但你也把你的‘克拉拉’抢了回去。所以好好想想克里斯托弗,我和你互不相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生我的气,害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是玛蕾,不是我,现在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何不告诉我这个基地内哪里还有逃出用的暗道,玛蕾一定会从那里逃走,她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敌人,让我替你报仇。”
这就是施云刚才一直没有下杀手的原因,既然弗里茨已经背叛了提供掩护的克里斯托弗,那么也意味着金三角的这处基地已经被放弃了,他的三只魔偶现在肯定带着实验数据和病毒样本逃之夭夭,它们不可能走正门这么明显的出口,即使它们不知道瑞穗埋伏在那,也不会冒这个险,广播是条线索,但也可能只是为了声东击西摆脱他们的追踪而放出的烟雾弹,若是果真如此,那么玛蕾的去向只能从克里斯托弗的嘴里得到。
“就凭你这小白脸?”克里斯托弗轻蔑的说:“瞧瞧你,尿布都没脱下几天的小鬼就想着学大人杀人了?你他*妈的还是滚回去吃你娘的奶去吧!”
“这些话还轮不到你这个先被女人耍弄于股掌之上,后被小鬼击倒在地的男人来说。”施云柔声细气的回道。
克里斯托弗那已经残破不堪的自尊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当即破口大骂:“婊*子养的杂碎,你别以为你已经击败我了!我告诉你这混蛋!你还差得远!我待会就要把你的肚子刨开来扯出肠子,然后在你的脖子上打个蝴蝶结!”
在大骂的同时克里斯托弗勉强挺起了身子,朝着施云挥出了一拳,慢悠悠的一拳被施云轻易躲开,但却让施云开始焦躁了起来,因为他发现病毒已经开始再次影响克里斯托弗的意识了。他一拳再次撂倒克里斯托弗,面色冰冷的说道:“不要侮辱正在尝试帮助你的人。你最好把气力放在报复玛蕾上面,但我很怀疑你还能否做到,你自己也很清楚光是抵抗病毒的控制你就竭尽全力了。现在你我利害一致,我愿意替你报仇,你却宁可朝着我伸出的援手吐口水,放任玛蕾逃之夭夭,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愚蠢的人么?”
施云至始至终都没有提高音量,但这番话却打动了克里斯托弗,让他陷入了沉思。施云看出了克里斯托弗心中的动摇,赶紧趁热打铁,说:“想象一下,那个害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女人,在带着试验数据与病毒样本回到了她的组织后,得到了个假期,她穿着比基尼,惬意的躺在泳池旁的沙滩椅上,享受着俊俏男仆的服侍,跟同事随意闲聊着,当她谈起你的事时,她会怎么说?是会说:‘那个愚蠢的笨蛋,就像个蠢骡子一样随我摆布’,还是说:‘那男人出生的时候脑子肯定忘在娘胎里了’?反正我肯定那不会是什么好话,你甘心就这样子任由那女人逍遥快活,最后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肯定是不愿意的吧,那么就让我来帮你。”
在听了施云的话后,克里斯托弗原本就因病毒而通红的眼睛,更是气得流出了血,他咬牙切齿的对施云说道: “你保证能杀掉玛蕾那个婊*子!”
“我保证。”施云装出了一副真诚的样子,至于真的有几分真诚,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在展厅的西侧是我的办公室,打开办公桌上我的个人电脑,输入密码‘CK60854’,然后在C:\Drivers\Audio里找到名为Clara的文件,在里面输入S966O803S,就会出现暗道入口。”
“暗道通向哪里?”
“基地往西二十公里处的湄公河,那里预先藏好了一艘灰色炮艇用于逃生。”
“我知道了。”施云晃了晃手里的短剑问道:“需要我帮忙给你个痛快么?”
“滚!”
“好吧,随你。”耸了耸肩,施云没再和克里斯托弗多说什么,虽然放着克里斯托弗不管始终是隐患,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追捕弗里茨的那三个魔偶,没有时间和克里斯托弗多做纠缠。
可刚与克里斯托弗擦肩而过,施云就感到身后出现异样,一股暴躁的杀意传了过来,他转身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砸了过来,看来克里斯托弗又失控了。施云侧身轻松躲过了拳头,但又有大量的骨刺从拳头上冒了出来,但依旧落空,施云踩着骨刺一个纵跃,跳向了克里斯托弗的脑袋,并挥剑砍了过去。感受到危险的克里斯托弗,瞬间让脑袋也长出了大量的骨刺,想要以此逼退施云,但毫无作用,施云耍了个剑花就削断了阻挡的骨刺,然后轻松砍下了克里斯托弗的头颅,失去脑袋的庞大躯体立刻轰然倒地。
看着在地上滚动着的脑袋,施云调侃道:“真是轻松,看来是没有达到设计目标呐,弗里茨到底哪里请的研究员,显然他付给他们的工资都冲进下水道了。”
又从墙壁上的大洞钻了回去,施云顺着原路走向了展厅,边走边用无线电通知理查德,说:“玛蕾那三个魔像的行踪都清楚了,它们走了密道,你到地面上和‘神射手’汇合,两人尽快往西20公里到湄公河岸边守着,如果在河上发现了一艘灰色炮艇,让‘神射手’只管全力一箭射过去,别留手。”
“我知道了。”
刚结束通话,施云就感到一丝异样,他立刻回头查看,克里斯托弗的那具庞大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同时一个阴影从天而降,他抬头看去,一个巨大上午从天而降,怪物巨爪一挥,将他打退开来。
在双脚紧贴地面滑出了数米后,施云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这时他才看清了撞飞自己的怪物,这分明是克里斯托弗那没了脑袋的躯体,但已经与原本的大为不同,上面稀稀落落分布着十几只眼睛,让其拥有了无死角的视野,原本相当大的手脚,进一步异化成了巨大的爪子,皮肤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漆黑色的外骨骼,腹部裂开,里边的大小肠子消失了,变成了一张长有锋利獠牙的巨口。
施云总算明白并非是B病毒没有达到预定的设计目标,而是克里斯托弗一直在努力压制病毒的爆发,当他砍下克里斯托弗的脑袋的同时,也意味着彻底解放了病毒,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穿刺公”。
“乖,哥哥我现在要去抓坏人,可没工夫陪你玩。”
施云的语气就像哄一个孩子,而怪物则以一个震耳欲聋的咆哮作为回应,那张巨嘴里唾沫四溅而出,喷的他满脸都是。
“好吧,就陪你一会儿。”抹掉了脸上的口水,施云再次拔出了短剑。
尽管想要尽快结束战斗,但这头“穿刺公”却出乎意料的顽强。
彻底金属化的骨骼,可以随意生长变形,再加上分布在全身各处的眼睛,无论从哪里攻击,都能够即刻反击,施云将短剑刺入“穿刺公”的体内的同时,自己也会被骨刺刺中。
但令人头疼的并非骨刺,毕竟即使骨刺能够刺中施云,也无法刺穿他强化过后的皮肤,真正麻烦的是那惊人的吸收和再生能力,短短一刻钟这怪物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他捅穿或砍开过,可始终无法造成致命伤,并且一息之间伤口就会愈合,就算将它大卸八块,断肢也能立刻再生。
再次一剑将“穿刺公”劈成两截后,施云看了看其中抽搐两下就不再有动静的一半,又看了看已经再生出手脚的另一半,他确信这个怪物肯定有致命弱点,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被劈成匀称的劈成两半后,只有其中一半能够存活.
在被施云用剑像削土豆皮一样削了一刻钟,然后又被砍成了两截后,此时的“穿刺公”从原本庞然大物,变成了只有一米二的小豆丁。
施云准备给予其一鼓作气结束战斗,可谁知摆出一副气势汹汹模样的“穿刺公”忽然转身就逃走了。
“那个方向……”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下,施云立刻想起了那个方向正是铺满尸体的那段走廊,“该死!”如果让这个黑矮子吸收了那些尸骨,那么他恐怕又得重新再削它一遍了,当即他掷出了四把飞刀,附有“气流喷射”魔术的飞刀在距离目标几步之遥时其尾部突然喷射出大量的空气,原本就因施云的怪力而高速飞行的飞刀,瞬间超过了两马赫,狠狠地击打在“穿刺公”身上。
“穿刺公”身上的外骨骼出乎意料的坚韧,四把飞刀中三把都没能击穿它的外骨骼,只有命中腰椎位置的那把成功扎了进去。巨大的力量使得已经变小的“穿刺公”径直撞在了走廊尽头的金属墙面上,然后摔落在地上。
施云一个纵跃想要给“穿刺公”致命一击,但却没想到这怪物还有反戈一击的的余力,大量的骨刺从怪物身上冒出,将凌空的施云打得嵌进了天花板。
怪物趁机赶忙溜走,待施云带着一身泥土从天花板里脱出并找到它时,它已经又一次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施云目睹了最后的尾声,怪物将半截尸体塞入胸口那张长有嶙峋怪牙的巨口,它的身躯也随之变大了一些,周遭的金属墙面已经被啃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外层的泥土。这些消失的金属都成了怪物加固自己骨骼的材料。
“哈,又要重新打一遍,知道我一般怎么称呼你这种纠缠不休的家伙么?”施云一边抱怨着,一边与怪物再次厮杀在了一起,“我称呼为‘冲不掉’,你缠人的程度就和黏在马桶里怎么也冲不下去的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