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出现在施云面前的是他司空见惯的景象,支离破碎的尸体,四溅而出的血浆,在地面上已经停止流动的朱红。
腹腔内的脏器被掏空,大腿上的肉被啃食殆尽,被刨开的脑壳内只留下一小半吃剩下的脑子,似乎食人者相当偏爱眼珠,两个眼眶内都空空如也。这一连串的景象拼接在一起,让人联想起了,餐桌上残留下来的残羹剩肴,饱食者早已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还是“Dionysos”这间酒吧,这次介绍施云来这的理查德也和他一起,两人各自要了杯酒,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谈论着刚刚施云在地下停车场碰见的尸体。
“哪个动物园的狮子跑丢了?”
“那我宁可相信那女人是因为高跟鞋没踩稳而摔死的。”
“那你说谁干的?”
“比狮子要麻烦多的东西,死者骨头上的咬痕可不是狮子能留下来的。”施云呡了口酒,“昨天你说暗庭那边突然有任务,怎么?一天就完了?”
“是有紧急出动,但我刚准备完毕任务就又取消了,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耍我。”
“任务内容是什么?”
“似乎是要搜捕什么人或物,我也只是听到点消息,还没有接到正式的任务简报,更别说之后的详情了。”
“为什么取消了任务?
“转交方要求取消的,听说是因为误报。”
“谁转交的?”施云边问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靠在了沙发上。
“日本的公安部。”
“之前也有过误报的情况,但警视厅那边有主动取消过么?”
“那帮家伙可没有这么好的心肠。”
“没错,简直就是一群食腐动物。”
偶尔会出现一些猎奇案件被误当做魔术犯罪递交给暗庭来处理,当暗庭侦破后发现根本只是普通犯罪时,警视厅之类的警察机构就会出面接手案件并向公众公布,趁机捞取功劳,由于暗庭秘密机构的性质,根本无法向公众公开表态,只能默许这种情况发生,看出了暗庭的这种无奈后,各地很多警察机构碰到疑案难题,进展不下去时,就把案件包装一下,交给暗庭来处理,就算被识破了,也只要派人道声歉就可以了,暗庭也没办法追究什么。
“你的意思是弄死那个女人的东西,和公安部这次取消的任务有关?”
“那要看待会儿来找我的人会是谁了。”
就好像是配合施云的话一般,不一会儿两个身着便衣的男人就找上了施云。
“您好,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泉田。”
“我是同部门的宫本。”两人从怀里掏出了警徽证件。
“两位警官有什么事么?”
“这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们调出了监控录像发现你曾在现场出现过。”
“对。”
“为什么发现现场不立刻报警呢?”
“报警了不就还要配合你们调查取证么,那样麻烦死了,我还赶着来这喝酒呢。”施云举起手里的酒杯,向两名警察展示了下杯里琥珀色的液体。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刑事案!”年纪较轻的宫本被施云轻浮的态度刺激到了,大声呵斥着。
“别激动,宫本君。”另一个老刑警则就老道的多,他不是第一次碰到不愿配合的证人了。
“先生,只要录一份口供就行了,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可我要是一会儿也不想耽误呢?”
……
就在施云和警察僵持不下的时候,泉田的手机响了,跟手机另一头小声谈了几句,老刑警就在冷冷的丢下一句:“那就告辞了。”后,便带着宫本离开了。
注视着两个刑警离去的背影,施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刚刚魔术强化过的耳朵将电话里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公安部介入了。”
“这么看来杀了那个女人的东西,就是公安部原本想要转交给我们处理的玩意儿了。”
“问题在于为什么突然又中止了,往常出了这种事警视厅那边早就像刚被胖虎揍过的大雄那样,跑来求助了。”
“这就很难说了,要弄清楚这点,首先得知道那东西的来历。”
“算了吧,既然没有任务,我们也乐得清闲,就别去节外生枝了。”
“说的也是。”理查德将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四周开始寻觅合适的对象,“你看那个怎么样。”
“那个的话,我不觉得你能拿下。”
……
施云和理查德将怪物、魔术、警视厅等等乱糟糟的事抛之脑后,过上了一段糜烂的生活。白天施云在孤儿院做义工,而晚上他就和自己的损友在酒吧里猎艳,然后在酒店,或者某个漂亮女人的床上迎来太阳的又一次升起。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前后有十七人被杀害、八名目击者被强迫签下了保密协议、日本警方声称有一个连环杀人团伙在东京徘徊、新宿发生了一起对外宣称是因瓦斯泄漏导致的爆炸、在横须贺意外受损的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葛底斯堡”号被拉回美国本土维修……
对这些事施云毫不关心,只是每天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电视里的报道,如果不是麻烦找上他的话,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大概要持续到暗庭下一个任务下达下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