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百二十分之四十的自救】
平复过心情后，正了正身子，苏白故意咳嗽了几声。
“妹子啊，”长叹了一口气，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说个事儿哈。”
“嗯”
苏雅轻轻应了一声。
“我在网上找了份家教的工作，过会儿要过去面试。”
说完这句话，苏白就偷偷眯起眼睛，通过缝隙观察苏雅的表情。
嗯……和往常一样，看不出喜怒。
寂静，在房间里弥漫，过了一小会儿，苏雅才张了张嘴，似乎刚刚消化完信息。
“你？”苏雅睁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家教？还有面试？”
“哥，你没事吧？”
从沙发上站起，和往常的慢声细语不同，这次苏雅的声音很大，已经盖过了电视的声音，记忆中，这是苏雅三年来了第一次对苏雅大声讲话。
“啊哈哈，我当然没事啦，就是想试试咯试试，就当积攒社会经验嘛，而且面试又不花钱……”
苏白一边挠头，一边移开视线，不敢与苏雅对视。
他也没办法解释啊，哪怕是把那劳什子混沌之书供出来，苏雅也肯定不会相信的呀。
看着苏白躲闪的样子，苏雅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中不免涌出某种酸涩的液体，从心中淌到眼窝。
“苏白，咱家……咱家是没钱了吗？”苏雅的目光微动，“是……是我花太多了吗？”
“没钱的话，我可以去打工。”
“哥，你没必要勉强自己的……我是你的家人，家人就是要相互扶持的啊……”
“不要把什么都扛在自己肩上……两个人在一起，这个家才有温度，不是么？”
少女清澈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已经闪烁着泪光，原本冷淡的声音，此刻也有了起伏，甚至带上了些哭腔。
“不是……苏雅，你听我说……”
看见苏雅的眼睛开始往外流眼泪，苏白就知道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自己家妹子完全把缘由理解错了。
可要苏白怎么解释呢？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的就只是，只是……去锻炼自己的能力，对，去锻炼能力。”
随口诌了个合适的理由，苏白看着这个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小姑娘，心情莫名有些沉重，他感受到了“亲人”这个两个字的重量。
“苏雅。”
缓缓吐了口气，苏白伸手摸了摸苏雅的头发，柔声道：“没事，没事的，放心好啦，真的只是想走出去看看。”
“还记得前几天我向你说过的吗？我会去努力改变的，变成一个合格的哥哥，变成你可以依靠的肩膀。”
“所以啊，相信你哥，可以吗？”
少女望着苏白，有些怔怔地出神，然后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开始泛红。
年幼的自己，也曾被哥哥这样温柔地抚摸。他温柔的模样，一如当初，不曾改变。
“苏白，你，认真的吗？”
感受着苏白的手掌在头顶的温度，苏雅低下头，刘海儿遮住了脸蛋，看不清表情，但身体却稍微往前凑了凑，方便苏白抚摸。
“嗯。”
注意到苏雅的这个动作，苏白笑了笑，不管表现的多么冷漠，终究只是一个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撒娇的小孩子啊。
安抚了苏雅几句，兄妹二人继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苏雅的头枕在苏白的肩上，半个身体也靠在苏白的身边。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感受着苏雅柔软的躯体，苏白迟疑了一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的手，终于缓缓地放在苏雅另一侧的肩膀上。
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紧紧抱住。
“哥。”
“我在。”
“你不会有一天，也像那两个人一样，突然消失吧？”
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眸子，还有红不可抑的脸颊，苏白心神微动：
“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难得的，苏白没有用那种不正经的语气，声音很温柔。
一夜无话。
......
......
蓝天晴日，微风和煦，时不时的会有两块云彩从天空中飘过。
今天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鸟儿停落在一颗树光秃秃的树枝上，正用它的灰色的喙仔细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离它不到十米的地方，是一栋三层的漂亮白色洋楼，透过其中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它的小主人正在熟睡。
她躺在一张宽大柔软铺满丝绸的床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纯白的睡裙使她看起来就像一位天使。
咚咚咚，简洁的敲门声叫醒了正处于睡梦中的小女孩。
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然后揉着眼角坐了起来，一侧肩带滑落露出纤弱雪白的肩膀。
她的眼睛是漂亮的棕色，晶莹明澈，像极了一块儿宝石。
纤细的手指拨了拨挡在眼前的黑色发丝，露出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晶莹剔透。
“玖玖？”
来者打开房间门，一位极美的女人走了进来。
“妈妈……”
韩玖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
这位被韩玖玖称作“妈妈”的女人，走过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宠溺的微笑。
唐怡，韩玖玖的母亲。
虽然已经身为人母，年龄至少也有三十多岁，但或是天生丽质，又或是保养的好，在唐怡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侵蚀的痕迹。
时间带给她的，仿佛只有越来越浓的女人味。
“该起床啦，我的小宝贝。”从后面抱住韩玖玖，唐怡用手梳理着女儿的头发。
唐怡把脸埋到韩玖玖的脖子里，一边闻着自己女儿身上的奶香味，一边用鼻子温柔地蹭着。
“妈妈，别这样……好痒哦……”
小姑娘似乎很怕痒，没过多久就缴械投降，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缩着脖子。
“嗯……”
一边深深地吸气，唐怡一边发出满足的声音。
“妈妈就抱抱嘛，你小时候可喜欢让妈妈抱着啦！”
唐怡嘟嘟嘴，伸出纤细的手指，掐了掐女儿吹弹可破的皮肤：
“果然女儿长大了就是没小时候可爱啦，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都不陪妈妈说话了。”
“妈妈，我那是在学习。”小姑娘似乎不太愿意，努力露出“超凶”的表情，但却因此显得更加可爱。
嗯，奶凶奶凶的。
“哦？”唐怡眯了眯眼睛，本就漂亮的眸子此刻更显诱人，“可是为什么我们家小玖玖的成绩，反倒是下滑了捏？”
“哇啊！不要叫我小玖玖！”
“哼，小玖玖朝我发脾气，妈妈不高兴了……”
唐怡转过脸，露出一副气鼓鼓的表情，表现出来的可爱，在她成熟的脸蛋上，却不显做作。
“好啦，不逗你玩了，今天妈妈还要去面试你的小老师，怎么样？期不期待？”
见韩玖玖没反应，唐怡马上就收起了玩闹的表情，重新把自己女儿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
软软的，像是抱了一只小猫咪。
“妈妈，我感觉我其实还可以自救一下下，不用请家教的……”
韩玖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低声说。
“乖宝贝，”唐怡揉着女儿的头，轻声道：“如果不是一百二十分的试卷你考四十分的话，妈妈就真的信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