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那天,十七岁的夏瑾被绑架了。
怪,太怪了,这种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呢?
自己一生行善积德,不近女色,自己连死了只苍蝇都要双手合一再画个十字,断然不可能有仇家。
况且没有李姓的父亲能为自己准备上亿赎金,就算主动捆绑自己送到悍匪张子强手中,他也会大骂一声“榨不出一点油水的废物”然后一脚将自己的踹出门的吧。
所以是谁绑架了他,目的又是为何?
此时,夏瑾才慢慢清醒过来,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慢慢感受到后脑勺传来的阵阵疼痛。
这疼痛的来源八成就是晕过去的罪魁祸首——杀人专用的钝器。
真是粗鲁啊。他第一时间感慨,到底是什么旧世纪的残物,居然采用这般落后又粗暴的绑架方式,简直堪称愚蠢。而被这种愚蠢的方式绑架成功的自己,恐怕更是没救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缠绕的绳子牢牢将自己捆在椅子上。而一个球状物塞在口中,因为嘴巴合不上的缘故,顺着下次流下的口水已经干涸结块了。
就像是被狐精吸干精魄的书生,他的身体使不上一点劲,这种反常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怀疑绑匪搞了不少让肌肉松弛的药物。
嗯,初步断定绑匪是保加利亚型猛男盯上自己健康粉嫩的菊花,所以将他捆绑入妙妙屋进行愉悦的折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缩紧了入口。
“醒了?”寂静之中,一个女声从背后穿来,夏瑾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怎么可能,都打了两针了”按似乎是对他说,又似乎自言自语。夏瑾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嗯,进一步断定绑匪是个专门绑架纯情少男的少妇,然后关在豪宅的地下室里偷税。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在他为自己还在哀悼自己十七年的贞操时,脚步声停在他面前,而此时夏瑾也适应了黑暗,那个人的脸清晰起来。
没有保加利亚猛男,没有饥渴少妇,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jk少女。
等等,如果是jk美少女要对自己施以夺取贞操的酷刑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嗷。
眼前的少女和自己年龄相仿,黑色长发,身材高挑而清瘦,脸上白得看不见多少血色,薄唇低眉,眼睛就像发光的黑曜石,仿佛有泪点闪闪,看起来楚楚可怜。
老实说,若不是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中遇到她,自己一定会多偷瞄她几眼的。
眼前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作为一名绑匪,她显然是太过冷静,这让夏瑾感到不安,当然,最让他害怕的还是她手上拿的一只针管。
一滴水珠顺着针头滑落,尖锐的冷光闪过。夏瑾惊恐地瞪大眼睛,因为口球限制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恶,快想,快想安全词是什么!不对,好像没有设定安全词吧,不对,好像自己现在说不了话吧,不对,这根本在玩什么特殊的play而是真的被绑匪迫害了啊!
少女没有理会他的呼喊,自顾自地按住了他的手臂,冰冷的针头贴在对准了他的血管。
手臂传来微弱的刺痛,银色的针头刺进了血管。
“唔!!”仿佛突然肾上腺激素飙升,强烈的求生欲望迸发。“噗通”一声,被捆成粽子的夏瑾一个肥宅摆肉,将针管撞在地上,椅子也因为惯性侧翻地面。
“嗯?”少女惊得后退一步,看着地上折断的针头发愣。
夏瑾把脸从地板转回来,刚才那一下摔得他肉痛。一片阴影投在他脸上,他警惕地睁开眼睛。
“为什么要这样呢?”少女在身侧蹲下,长长的头发垂在他的脸边,脸上的表情写满不解,“不打针一会开刀可是会很疼的哦!”
夏瑾脸色一白,什么,开刀?
少女从袖口摸出一把小刀,裙摆飘扬之间,双膝顶在了他的肩膀,防止他乱动。而夏瑾此刻没心思观赏她的裙下风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术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拼命挣扎,可是这看似纤弱的少女力气居然那么大,把自己压得动弹不得。
小巧的刀尖停在了他的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确定位置,惊恐之中,他居然还听到了他她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谢谢你,夏瑾同学”少女低下头,温柔地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我会好好使用的你的心脏的。为我们而献祭自己,一定是夏瑾同学一生之中最荣耀最伟大的事呢”
少女轻柔的手抚摸着自己湿润肮脏的脸庞,好温柔,一双熟悉的手也曾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
“夏瑾同学,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在荣耀中死去不是件好事吗?”少女细声呢喃。
夏瑾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少女的话,对他来说,人生确实总是充满了无聊和痛苦。
短短几秒钟,他回顾了半生,出生被遗弃,爷爷死于肺癌,欠下巨款,在学校被孤立,在家和姐姐相依为命。
白天虚度时光,晚上又在孤独和失落中度过,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到了十七岁,痛不痛苦他自己都不清楚了,或者说这该叫麻木吧。
“一定很难过吧,夏瑾同学”少女温柔地说,“不过,现在只要乖乖坐好,很快就可以结束糟糕的人生了。夏瑾同学的心脏,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
糟糕,为什么他居然觉得就这样死去是一件不错的事呢?倘若死亡真的能升华他没意思的一生,那他的死也是有价值的吧?
夏瑾毫无反应地坐着,她把这当成了默许。
刀尖在他胸口划上了十字确定位置,就像是在祈福。
夏瑾绝望地闭上眼睛,心想自己恐怕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最后的愿望是希望她一刀毙命,这样还能少点痛苦。
不知道自己死了,姐姐能不能给自己收尸。
等等,姐姐!
突然,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死了,姐姐一个人该怎么办?
自从爷爷死后,他们是彼此物质和精神上的唯一依靠,是彼此活下去的理由。
他这样问过姐姐:“假如我今天死了,你怎么办?”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明天也会死!”
夏瑾不敢再想下去了。
可恶,那这样的话,自己就不该轻易去送死了啊!为了姐姐,他暂时还不能交代在这里,他要逃,他一定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