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将所有船舱入口钉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乌伊对着惊慌的众人说。
那不是一般的暴风雨云,云层里没有电闪雷鸣,只有阵阵哭泣哀嚎。
自己曾经历过这阵仗,而且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惜……这片大海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欢迎自己。
“那是什么?”小领唱望向东方,忍不住好奇心询问。
“好听点来说,那是大海的眼泪。可你的眼泪对于被砸中的小飞虫而言,就是它的坟墓。”
“哇哦——”
小领唱痴迷的望着那片云。
离的远时,她以为那里没有下雨,仅仅是一片发着蓝光的云。
可靠的近了,她才发现。
不是没雨。
而是海水一直连到了云层中,化为一座庞大的没有玻璃壁的鱼缸。
生命与死亡在这里如此和谐的融为一体,破烂的船只在那水缸里荡漾,像是飞在了天空中。
而游鱼则自如的在水里逆流而上,游上云端。
“还愣着干什么,进去!”
情急之下,乌伊小脚踹在小领唱的屁股上,把她柔柔踹进船舱:“看见里面那艘破船了么?不钉死舱门,那就是咱们的下场!”
“可您怎么办?船长……”
“必须有人在外面,否则它不会放过我们。”
船员们已经无比后悔这一趟走船,这才出海短短几天,他们已经见了两次诡异到常识无法解释的画面。
先是那棺材,然后是让大海倾覆的暴风雨。
水不是从天空中往下落的,而是从大海落向云端。
“我可以留在外面吗?”小领唱兴奋的眺望,“我感觉灵感在血管里奔腾,这辈子都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创作欲望……请让我跟您留在外面行吗?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不行,爬。”
“求求您了,我为歌而生,如果让我错过这伟大的时刻,我宁愿去死。”
“你的死活我不管,但是请明天再死。”
乌伊砰的一声关上舱门。
趁着那云还没到,内外一起将舱门钉死。
只有可芙露和乌伊留在了船外。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如此,可谁也没留意到瞭望台下悬挂的小蝙狐。
她目光坚定。
——我是个鲨叟,我莫得感情,无论要蹲多久,我都要等待那个必胜的时机!
她这样告诫着自己。
“准备。”
尽管船只已经在全力奔逃,可还是快不过那云的速度。
水幕很快追了上来。
最先吞噬的是船尾,被水流裹挟着向天空扬起。
船身剧烈倾斜,舱里的货物被重力拖向船头。
乌伊一只手抓紧桅杆,可芙露则是用触须绑紧了乌伊的腰。
两人望着扑面而来的水幕。
乌伊深吸了一口气。
憋住。
“嗡咙——”
巨大的水压突然从四面八方挤压身体,整个世界的声音都不再通透,宛如置于深海。
这水中暗藏玄机,乌伊浑身的“灵”都失去了控制,以至于她无法施展闭息、换气之类的法术,只能睁大眼睛,感受力量在身体里流失。
窒息的滋味并不好受。
肺部几乎要炸开,本能让她拼了命的想要呼吸,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如果她这样做了,只会把海水灌进肺里,那才是必死无疑。
看来是要死了,倒也在预料之中。
它喜欢看人在窒息中死亡,只有亲眼目睹这一献祭的过程,施加足够多的苦痛,它才会心满意足的释放其他人。
意识逐渐朦胧,似乎开始出现了幻觉。
可芙露环住自己的腰,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笑意,满意的注视着怀里乌伊憋得生不如死。
“你忘了,这里是我的主场。”
她甚至能在这水里自由发出声音。
乌伊瞪大眼睛。
可芙露的面孔靠近。
——坏了!低估了这家伙!
原本留可芙露在外面,只是希望她保护一下船体,免得被雨中的鲸鱼撞毁。
或者与自己一同作为祭品,增加其他人被释放的几率。
却没想到这货就像回了家一样。
……
后脑被可芙露温柔的捧起。
“想活命吗?”
当然想,如果能活着,谁愿意被活活憋死。
窒息,那如同烧死一样,都是无比漫长的极致痛苦。
此刻,对死亡本能的恐惧,让她的身体完全做不出反抗的动作。
可芙露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触须在水中自由的飘散而开。
身体被缠绕束紧。
最后一丝抗拒,也被可芙露甜滑的唇舌撬开。
救命的氧气野蛮的从可芙露口中输出,灌进肺里。
乌伊想要挣扎,抗拒这耻辱的存活。可被氧气滋润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身体根本欲罢不能。
她可以接受死亡,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身体却选择活着。
她拼了命的挣扎,想要告诉可芙露:我必须死,我要死一次,我们才能摆脱这要命的地方。
但是根本说不出话。
身体也被束紧了,挣扎只激起了可芙露的野蛮,让她束的更紧。
后背紧贴着桅杆,可芙露将她绑在桅杆上,享受这难得的滋味。
“不……让我……死!”
乌伊全力扭头挣扎,口中气泡咕噜咕噜的冒出,尽可能说话,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
可芙露无法理解。
两人当前患难与共,她当然不会让乌伊活活憋死。
于是她紧紧按住挣扎的乌伊,将氧气再次灌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