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虚惊慌失措的模样，陈嘉颜的内心不免闪过一丝疼痛。
她强忍住自己内心涌动的情绪，挤出一丝笑意：“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当初接受治疗的时候已经说好了吧，家产都归陈小姐，陈小姐只需要负担我18岁之前的生活费治疗费还有学费就好。”
“可是，可是……”陈嘉颜满是委屈地看着陈虚，像个受气的小姑娘一般，泪眼朦胧的盯着陈虚，让陈虚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看着陈嘉颜的泪水马上就要喷涌而出，陈虚连忙低头道歉：“抱歉，陈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陈嘉颜并没有因为这声道歉而缓解情绪，反倒是因为陈虚依旧使用生疏的称呼而感到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陈虚有些不安地看着陈嘉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过了好久，陈嘉颜才算是稳定住了情绪，虽然脸上依旧是流星彩点，但至少可以稳定的交流了。
陈虚长舒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里紧握着的大部头。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陈嘉颜突然暴起，就用这本书抵挡一二。
但相隔数月，陈嘉颜似乎也“稳定”了不少，至少不像之前那样肆意的释放自己的情绪了。
“小虚，我……”陈嘉颜试图为自己辩解一番，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长舒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慌乱的从包里抽出一份报告递给了陈虚。
“这是？”陈虚小心地接过报告，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有些疑惑地看向陈嘉颜。
“这是我的病情说明书，在你治疗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在惠理的要求下去做了自己精神诊治。”
“明明你自己就是相关专业的……”陈虚暗暗腹诽了一句，但并没有打开手里的报告，只是随手将其放到了一旁的书架上。
看着陈嘉颜惊讶的眼神，陈虚叹了口气：“这种东西，现在已经没必要了，虽然陈小姐你终于肯面对自我了是好事，但这些东西已经跟我无关了。
你以后去哪里，变成什么样，亦或者是跟谁结婚，这些都跟我没关系。”说完，陈虚转身就走。
“小虚……”陈嘉颜惊恐不安地看着陈虚，下意识的想要拉住陈虚，但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宛如触电了一般，最后只得小心地收了回来，看着陈虚离开的背影。
快步离开了图书室，陈虚一边回想着刚才与陈嘉颜重逢的场景，一边有些感慨。
两人虽说是姐弟，但各方面却是毫不相像，姐姐陈嘉颜自小就被要求更高，也被寄予厚望。
而自己，光是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两人的不同，相比起嘉颜这个好听的名字，虚就好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换言之，自己从一开始便只是个虚无的过渡消耗品罢了。正如，自己的人生一般。
因此，从小到大，在陈嘉颜压力过大濒临崩溃的时候，一次无意间的对自己的施暴让她感受到了少有的畅快感。
恶魔一旦被放出了盒子，就没办法控制了。
而小时候的陈虚则是天真的以为那是为了姐姐好，因此默默忍受到了现在。
虽说陈嘉颜自称是接受了治疗，潜台词是不会再对陈虚施暴了。
但那十几年的习惯养成，陈虚并不认为陈嘉颜会这么轻易的改掉。
反正，以陈嘉颜的身材和长相，应该不乏追求者吧。
想要从中找到几个合适的牺牲品，应该也不是难事。
毕竟，当初陈嘉颜选择精神科，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在。
想到陈嘉颜的外表，陈虚也不得不承认，在治疗结束之后认真打量陈嘉颜的外表，的确是会让人心跳加速心里小鹿乱撞。
就算是从小到大已经看了那么多次，但再次见到难免会有些小小的害羞。
这也是青春期少年该有的反应，陈虚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因此而感到安心。
毕竟，这也是自己的病症彻底治愈的表现。
简单的逛了一圈学校之后，陈虚也是放下了心里的石头，他并没有找到那些眼熟的面孔。
整个学校看起来也颇为正常，虽然相比起之前的那所在学力上有所差距，但那并不是陈虚所关心的。
他只平稳地度过剩下两年的时光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渴望认识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然后正常的交往正常的做些普通情侣该做的事。
哪怕是最终毕业分手季也没关系。
只要过程只得怀念就足够了。
毕竟，绝大多数高中时期的爱情都不能持续太久，只是青春期不安的躁动与荷尔蒙的催动下才出现的自我满足式的过度罢了。
但换个角度来说，这种单纯而又美好的时光，才是最值得被怀念的。
陈虚一边感慨了，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公寓的大门。
陈家的资产颇为丰厚，即便是陈虚要放弃绝大多数，剩下的那一部分为他置办一间正常的公寓还是绰绰有余。
此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陈虚摸索着找到了灯的位置，轻轻按下。
眼前是还有些生分的熟悉布置。
虽然已经住过几天，但对陈虚来说这也算得上是新环境。
“以后还要在这住上两年呢。”陈虚如此感慨着，转身走到了书房。
相比起游戏或者其他，他更喜欢在这这里看看书，这也对他的病情康复有帮助。
但不知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陈虚总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自己的书架被人动过了一样。
难不成是月乃回来了？
陈虚自嘲地笑笑，随即将这个荒谬的可能性置之脑后。
他很清楚月乃的坟前的草有多少，他也会每月去祭拜一番。
但这些无用的举动只不过是对于生者的慰藉和自我安慰罢了。
对于已经逝去的人来说，这些毫无意义。
长叹了一口气，陈虚走到书桌前，喝了口水，随手取出一本前几天还没看完的大部头，然而刚一翻开，一份苍白的信件出现在陈虚的面前。
陈虚很确定自己上次打开的时候没有这封信。
他有些不安的做了个深呼吸，拿起信件轻轻撕开封口。
刹那间，一股银铃般的笑声在他的身后悄然响起。
陈虚整个人顿时毛骨悚然，想要回头确认一番但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我亲爱的弟弟，水里有麻痹药物哦。”带着防毒面具的陈嘉颜身着一身纯白的婚纱，从门口缓缓出现。
看着身体麻木动弹不得的陈虚，陈嘉颜蛮是喜悦地走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然后拿起了信封。
陈虚这才想起信封眼熟的原因。
那正是白天在图书室，他放到书架上的信封。
“我亲爱的弟弟，信封里的内容并不是什么保证不再蹂躏你的保证，而是我们的爱的契约书。”
“契约书？那是什么东西？”陈虚瞳孔微缩，看着眼前明显处于失控状态的陈嘉颜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陈嘉颜笑着取出了信封之中的内容，一份报告以及一份有些发黄的纸。
她将两份文件依次在陈虚的面前展示，笑意盈盈地解释道：
“前者是我的病情陈述书，其实我并不是施暴狂，只是爱你爱的太过深沉却又无法真正的爱你，而感到痛苦罢了。
但好在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陈虚看着陈嘉颜瞳孔之中的光芒，感觉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吃掉一般。
“另一份则是你的收养通知，其实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哦。”
“这就意味着……”陈虚面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嘉颜。
“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超越姐弟的关系，突破那层背德的禁忌，成为完完整整的一对了。”
在陈虚绝望的注视中，陈嘉颜欢笑着将他抱到了主卧。
此后一夜，窗外大雨如注。
if:既是最熟悉的人，也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即便并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依然深爱着你，不过这次，我想从另一个陌生的关系开始尝试，你觉得恋人如何呢。
（陈嘉颜线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