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责声明:
男主是个笨蛋,不能理解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要问为什么,因为作者也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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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O二五年四月二十一日
伤痛。
疼痛。
惨痛。
世界正值『缤纷多彩的躁动年代』
蜕变,一切作状不堪,支离破碎。
瓦石堆砌的废墟城堡,倚斜树木,被撕裂的街道,只有遥远处,那些无人问津的废弃工厂算是完好。
无数的『职能』,随那更无数的被称为,『现象级』或是『残缺』的异能者,浅浅浮显于世。
强大的,天赋于某一领域中超群,坐拥极富裕的才能,没人能质疑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绝对』现象般影响力。
弱小的,丧失着,身为人而不可或缺的一块,或是有无人能否认的不可理解偏执,它们同样是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组成。
掌握异能的他们,人类中的苒苒希望,为带来社会唯一的可能,掌握着世界的存续。这样的它们,能否驱散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预言。
比肩『天灾』,而远超『现象级』的创造力,是『残缺』的破坏也不足匹敌,因此被众生认可的『绝对』的灾害。
而有些秘密伴着所为人传颂却无从根据的预言,初露獠牙......
在这些个寂静的日子里,深黑小巷,点着浅灰的烟丝,行色匆匆的人们,即使是本应在烈阳庇护下的宽阔大道,也逃不出.....
每每弥漫的白雾,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将人,将街道,包围笼罩。
纯色混沌中卷携走了,所包容的一切生物,不见光,不见五指,伸手所触碰的明明是圣洁的白色,却更无助,尤胜穷黑恐怖。
空洞中枉然无知,一切于沉默中随影而行。
消融了声音就不会有哭嚎,消融了色彩就不会有存在。
失去了方向的街道,浓郁也翻滚的雾色。
被裹挟的他们,被包容的她们,就同在世界上,失去了存在,失去了长久以来也许存在的羁绊,与人与这个世……
不绝浩瀚的云雾,淹没了街,被埋葬的那些事儿,明明应该在哪里,却没人能确定存在是否……
是街?
是空空的雾?
还是其他?
白雾盘踞在此。
207日21小时13分钟32秒。
连雾都重庆那,有世界之最之称的某山区,也仅仅是204日。
恰恰被压了一头。
这期间,这之间,沿着失去她的踪迹。
进了那条街,所谓的雾后,没有人再问询,也没有人再追寻,不再有所谓踪迹,不再有人为他或她创造亦是留下生的痕迹……
宛若从未存在。
不停歇强风开始消磨他或她,与这个社会的联系,直至仅剩下名字,徒有其表的空壳。
一层笼罩在一层的纯白阴影中,在那层与层之间不可名状的似是浓稠流动气体。
让本存在的不再有存在之迹,让不存在的有了存在的可能。
……
那之中诞生的,是预言吗?或许是本就存在于世界,而不为大部分人所知,无名角落的不可名状。
这些个无数,让人难以理解的怪物,不知觉中无法描述而猛然间涌出,又时于不知觉中遁影。
总归该是不可琢磨的它们,一切都于那虚妄而不可名状的白雾中……露出獠牙。
据今正好二年,频频出现的,像是……
全身幽绿色,身躯如山那样高,头部像章鱼,脸部长有像乌贼的无数触手,手脚拥有巨大的钩爪,如一座山般巨大的橡胶状身体覆盖了湿黏的鳞片,背部有像蝙蝠的皮质膜翼。

克苏鲁『螺湮之主』『拉萊耶之主』
……
接下来播报
近期苍末街出现一只新怪物,不可理解的臃肿体态,泛光,无头,**而庞大,双手掌心是湿润的巨口,据典籍记载,『污染者(The Defiler)』
如果有遇见,请大家什么都不要多想,转身就跑,抓紧离开。
无休止发酵的混乱,穷穷白雾中,奋起抗争的人们,异能者,『现象级』、『残缺』和普通的人们。
称不上精彩纷呈,但也还算惨烈的纷争。
史无前例的新兴自然灾害。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为之颤动的——『困兽』。
——以上是,坞良社由记者陈若青主编播报的新闻头条。
ififif『暴食绝对』ififif
1
公元二O二五年二月七日
名为温清夜的普通高三学生。
自诩『童话家』,但更多的人称他『笨蛋』。
普通的秋季学生装,运动鞋,稍长的刘海虚掩在那双本就黯淡的眼瞳。
显得过分阴沉。
任谁看了都会说,“像是个刚手术完的脱力虚弱病人”。
而今天的清晨,收拾好行头,送他出门是一位银色长发,身着薄衣的少女,笑着与他轻声说。
“要 早点回来。”
不同往常的,简单送别。
温清夜勉强地,向她挤出笑容,转而面色沉重。也许是因为学业繁重,亦或是走在这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金寻街。
他想到了,群青色身影,说过。
“长大后呀,我要成为哥哥的新娘。”
她是温清夜的亲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妹妹。
和他只差两岁。
虽然是个宅女,笑起来很蠢的娇小女孩。
但是『绝对』的美少女。
没有人会不为之心动的少女。
温清夜自认为。
就是在这条街,道上频频的寻常车祸中。
永远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鲜活的少女的生命.....
花季是很好啊,因为短暂。
不过也总会有人,见证不到自己重要之人的美好季节的。
这很寻常。
温清夜抬头,环视四周。
没有人。
也确实没有人,这样的烈阳,没人会愿意出来享受一顿简单的午餐。毕竟已经有外卖这样的方便东西了,时间被挤压着,被那些无谓还要强作有意义的东西填充着,好称“努力”,已经再容不下了,简单地品味一顿午餐。
“果然呀,中午除了吃面还是吃面,这样的选择总是让人纠结得很。”
说着没有营养的话。
犹豫中只是在决定午餐的他。
其实比起有没有营养更多的是无所谓,是没有意义。
简单地、无意义地,让氛围凝重。
而片刻他也就下定好决心,作出男主该有的坚毅样子,两步作一步,向蓝州拉面去。
……
去年恍如昨日,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抉择。
简直是荒谬,称得上『荒诞』。
……
2
只是一念、一瞬。
“贡贡贡,碰——”
……
伴着延绵是隆隆响声,已经是可以称上惨痛的撞击,可怕发疯的金属造野兽将她。
将他的真爱。
无视那般娇小躯体的抗压。
生生地碾压在电线柱上,而
四溅出那般鲜红、艳丽、绚烂的花雨。
“嗯?”
“诶!”
都是血诶……
好咸.....好甜.....
为什么会有血呢,为什么会是血呢?是血吧。是血呢。温清夜止不住地抖了起来,颤颤巍巍,扶在就近的电线杆上。
诶?诶??
手沾满了血。
鞋也跟着踩进来血迹中。
自己的手机险些落在地上。
……
“是,是,是警察吗.....是这样的....."
“是110吗.....是这样的....”
好在顺利给警察和急救打了电话。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吗?
只要是人的话,在这样的血肉模糊。先不说幸存,人形也难辨的可怕下。
一个孩子,爱美年纪的女孩,被摧毁的……
是生的可能?
还是更多的对生的渴望?
她也许去世了,也许刚才还没去世,但现在毫无疑问是去世了的。
也就是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活着的可能,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空间,这个活人的世界已再容不下她……
紧握的五指,想要提起的拳头。
却不知砸向何处……
时间是否还在流动着,这个不公的世界是否还在澎湃着。
这时的温清夜,沉默中,判断不能。
如果还活着?
那这样的幸存真的是幸存吗?
那这样的幸存称得上幸存吗?
缺失了,牺牲了,重要的东西以换来的活着……
真的是活着吗?!
而不是苟延残喘或是什么的其他?
但是,静默片刻之后,不再静止的他该动了。
用干净的手指沾了沾,未干还湿热的,本就是胭脂红,而在高挂的太阳直射下,正熠熠生辉的。
今天的光这么亮吗?
今天的光这么亮吗?
略过视网膜,能灼伤、灼烧脑髓。
嘴中、脑中寻觅着合适的词语,来匹配,在尬冷的当下说出不会显得不合时宜。
“果然是又咸又涩。”
喃喃着。
伤痛。
人往死不可复生。
但面对复生后的她,我们,又应作何姿态?
哭的白哭了,毕竟当时苦的理由已经自根本上消弭。
但这样的话,就那笑了吗?
暂且存疑吧。
暂且存疑吧。
“确实是还有余温呢。”
沉寂了三两分钟,有些不满自己发言的他。
面对吧,为死者考虑也是……没有意义……
公认的『笨蛋』,温清夜。即使自诩『童话家』也还是有那样的称号,『天赐的虚无』。
在这个世界,承担着称号的同时都会有『职能』,也就是社会位置的具象化能力 。
异能者。
这一点,是『现象级』的才能,也可以是『残缺』天地留一线的可能。
大抵被分有『论』·『策』·『诀』三大类,更多的,暂且保密吧。
㊙️。
“疏月,我果然还是去吃面吧。晚安。”
对着温疏月的温热尸体,面向汩汩冒腾的妹妹的鲜红血水。
方才还触碰上电线杆的全部。
方才还踏入海的其中。
像是仅仅在考虑中饭的他,仅仅被中饭的那么多选择困扰的他,无意义地让氛围沉重。
正午的太阳,直勾勾盯着他,他很自然,自觉是自然大方地迈进这家蓝州拉面。
……
3
同样的烈阳,同样在街道,一个位置的面馆。
唯一不同点。
是周遭充斥着的不是面食香气。
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氛围。
怪异氛围?
例如无论哪里都找不着人。
例如转角的小巷中渗出淡淡的,浅浅的,白气雾丝。
像是张正要由一双纤纤玉手拉上的纯白帘幕。
而大家都知道,当它笼罩上来后,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再有。
不负众望的我们的嘴角总挂着『没有意义』的混球男主遭遇,被“幸运”或“命运”选定为——『困兽』的新一批牺牲者。
迫近的白雾,似野兽张狂挥舞着爪,一步步,一步步,不停迫近。
那之中出现的
一头猎犬似的生物,钩爪样的四肢前端,就人类理解来说镂空下陷的眼,中空的长舌头,过于污秽,无法描述。
几只鱼头人身,覆着无数幽绿鱼鳞的类人生物。
还有紫发紫瞳的秀美少女。
温清夜诧异万分,这遇上的是什么事?
……
“是你啊。”
又攀上麻烦事了……
温清夜转头拔腿就是要跑。
如那每一天每一天播报新闻说的一样。
别管,跑就是了。
然而,迅急之中。
在雾气还未触及温清夜之时,温清夜没来不及回应少女之际,不知何处刮来了一阵强风,无谓的风,莫名的风。
白气雾丝将他笼罩、裹挟。
温清夜只是觉得小腹处一阵绞痛,挖心般的疼。
如果说阴冷狭小的巷子中还能解释。
但当下宽大的被炙烤马路上,吹起了可疑的风 无法解释,漏洞百出。
惨痛。
顾不得别人的温清夜,想了想合适当下的造句。
……
有了。
“这总不能是着凉了吧。”
说完陷入昏厥。
4
空洞的,漂浮着的,称不上存在是否。
温清夜不能判断当下的自己存在是否。
虚妄中,虚无中,一切皆未分明的世界中
。
“我死了吗?被那东西吃掉了。但为什么我是胃疼?”
温清夜喃喃自语,但又分明能感受到四肢,屁股也是落在像是凳子的木板上。
一切完好。
所以,没有死吗?
“睁眼。”
回荡在他心海的苍老声音空灵,他逐渐能看清。
漆黑的,对面坐着一名白发老者,安详和蔼而无言,手中扶着一本书。
褐红色书皮,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总得就是神秘而华贵。
价值想必是不菲的。
而。
刚才还是20岁在生死间抉择的我
而现在却是一个18岁孩子的身体。
应该说,使用着18岁时我的身体。
虽然相差不大,三年之差没有让我的身体有多少成长。
但是,单三年来讲,如果是这三年的话……
我不会认错的。
但我不应该是死了吗?
好几只的怪物和让我身体绞痛的那场风?和那个像是见过我的女孩?
“ 还是小孩的身体。”
温清夜缓缓吐出,尽量作状感慨,尽量让老人听出自己在感慨。
就如像温清夜在困惑,看着他的老人也困惑。
“嗯?”
老人从口袋取出一副老花镜,翻阅起那本书。
缓缓变换,被翻动的土黄书页,像是什么都没有的书,空白书页。
而老人爬满皱纹的手和深邃瞳孔中,又像是有的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珠。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
“你不记得了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老头神神叨叨地在说什么?
“温清夜。”
老人合上书,走近,唤出我的名字。
从我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纯黑的纸,折成了一只红眼乌鸦,又塞回我口袋。
我只是看着,什么也没动。
是不想动吗?
还是不能动?
还是没被允许能动就没有动的打算呢?
“这就算我给你的礼物吧,需要的时候。”
他指了指我的口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手里装做捏住什么,摆出吞食的模样。
是要我生吃吗?不会好吃的。
如果要吃的不是我,那是那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纸?
这是能吃的东西,用来吃的东西吗?
“你现在是18岁,这之前遇见了一个叫白羽沁的孩子,现在在和你同居。”
“我妹妹呢?温疏月呢?”
对于温清夜打断自己说话的无理,老人露出一瞬的不悦,紧接着一笑带过。
“……”
“这是你的事。”
我的事吗?好像是这样没错……与我面前的老人无关,与这个『无』的空间无关,与这个世界无关,只是单单我的事……
“『虚无』,『虚无论』的持有人,『记录残缺之人』,有着这些『职能』『称号』,这之后已经是『主人公』的你。”
老人眨眼的功夫,从温清夜身后将手搭在肩上。
什么?
温清夜连忙起身,慌张乱颤的脚踢翻了凳子,扭过头,猛得。
“别忘了我们最初的约定,虽然和你一样的人选还有很多。但现在新生的你,我在不同的你的身上,看到了似乎更大的『希望』,让我期待一次,也不枉大家的期待。”
大家?『希望』?
瘦窄的臂膀,孱弱的手,轻飘飘地就这么推倒了温清夜。
我跌下去,身体轻易又随意地被操作。
落下入身前不知何时有的空洞🕳️
怎么身体不受控制了。
虽然看不到,但又清楚知道,自己跌入了没有尽头的空洞,比起说是空洞更准确地描述:温清夜跌入了『虚无』。
“如果心里都尽量让自己显得幽默了,渴望有趣同时执着『荒诞』,甚至给自己安了个『童话家』的牌坊,反正没有人当一回事,不如就让脸上的表情更富于变化些,怎么样?”
嗯?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板着一张脸的吧,该哭的还是有好好哭,该笑的时候还是会好好笑,该烦恼的时候会皱眉,该激动的时候还是会噘嘴,这种程度还是有的吧,这种程度还是足够了的吧。
实际上总是消沉脸,很“丧”的温清夜。实际上强装不那么漠然无趣,讨厌漠然无趣,不能容忍漠然无趣自己的温清夜。
“毕竟……没有人愿意看故事里冰冷无情的『主人公』。”
老人声音随下落中远去,被滞留在这一秒时间的上一秒,被阻留在这一段空间的上一段,总之就是,一切都离温清夜远去。
……
啊→啊↗啊↘
就这么结束了吗?
转生?重生?
有这么简单吗?
下坠的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不管是静寂的,还是脉搏,还是所谓的像动漫小说里一样落到新世界的。
(这就是小说来着c•᷄ࡇ•᷅c)
都没有。什么都失去了……
比起说是失去,应该这么说,什么都没有过才准确
一切,曾经,现在,未来,都在这场下坠中失去了意义。
就同那虚妄的白雾,就这么草率、轻易,剥夺了一个人存在,生的状态,虽然本来存在和生就没有意义,但是被剥夺了,没有了,失去了总归是不好的、让人不自在的、不能想象的,会恐惧的。
从整个世界孤立。
(寄语:其实这是一个小伏笔,但大概是要小说结束,外传篇才看得出来)
这一片仿佛没有尽头,没有终点,不像他的人生,却又和他印象中的前一世无限重合,这样的空洞虚无,只是在空间与时间的模糊交界中飘荡,飘荡。
没有意义,思考也没有意义,任何的行动皆没有意义,与他人接触交流,既得不到什么也不什么再能失去的,如果有失去的那也同样不存在意义,因为那样会失去的本就不是属于我的。
疲倦的身体,为什么会疲倦也不知,疲倦本身没有一样,知道亦或不知道的状态没有意义,去了解这一行为同样没有意义。
如此『虚无』的我、『荒诞』的我,怎么可能是『主人公』,怎么可能被期待,又怎么可能会成为『希望』。
『希望』什么的应该是更伟大人,或者更残缺弱小者,或者普通的家伙去担任,普通是美德啊,而不是我这样的『虚无』,还支撑着自己活着就用尽全力,如果有力气的话……
好累,已经不能更累了。
和吃饱喝足就会犯困的累还不同,这次是希望达到真正的解放呢。
温清夜只知道,不管是自己疲倦的身体,亦或是疲倦的精神,都再撑不起沉重眼皮,必须要休息了。
合上的双目就像是对什么妥协了,但现在是必须妥协的最佳时机,现在真的可以妥协吗?
对老人的话还是在意,想要在意。
但怎么说呢,终归是,没有意义。
这里空洞的不尽『虚无』,像我一样的『虚无』,正适合『虚无』的『虚无』,是家啊,是唯一能被容纳之所,会有说不出的安心,应该是这样的吧……
没有什么可怕的克苏鲁、森之黑山羊、飞天水螅、蟾蜍神……
没有什么可怕的触手在我缠绵、吞食……
只是下落,不明所以的下落。
累了,那就睡会儿吧,也只能睡会儿,什么都做不到的只能和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虽然应该是什么都不存在的,但也还是能融为一体的……
发不出声的温清夜只能这么想着,无意义地『荒诞』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