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那，临汐九州的各大主城，叫什么名字？”
“首先是玄知州的洛安城……临汐州的临汐城……”
俞鸢只字不差全部背了出来。
这些最基础的设定，他还是记得牢靠的。
“很好很好。到这一步，基本上只有几个弟子能达到这里了。”
“我想和你认识一下。”
“你叫俞鸢，对吗？”
“嗯。”
“我是妖族子弟的理论讲师，我叫秦雨。”
“你好，秦老师。”
“嗯，你会是个好学生的。”
“武器，分为什么级别?”
“一品到三品为凡器，四品到六品为良器，七品及其以上为宝器，突破十品之后为仙器。”
“我们的宗主叫什么名字？”
“洛心宁。”
“什么是散修?”
“仅靠自己，没有门派指点，没有功法与心法进行辅佐。”
“散修的上限是什么境界？”
“要我说真话吗。”
狼女叹了一口气。
“我懂了，看来，连她你都知道。”
“恭喜你，我也不知道该问你什么了。”
“这一场知识答辩，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个老师问到词穷的学生。”
“但宗主规定的时间还没到。”
“所以，我只能问一些别的，很特殊的事情了哦。”
“你问。”
俞鸢有些紧张了。
眼前的这个狼女神情严肃，好像要问出什么惊天大问题。
俞鸢有些不安的喝了一口水。
“请问我的胸是多大?”
“噗！”
“你，你认真的??！”
俞鸢被这忽如其来的一番话吓得直接把水喷在了地上，嘴角还渗着茶水的俞鸢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一脸认真的狼女。
她，他不是真的要自己说出来吧?
“呃，我……我想想……”
俞鸢想不出来。
因为，这家伙是个假货！
垫了东西才显得大而已！
一个假的东西让我去描述你的胸有多大……
自取其辱吗？
“我知道怎么描述，所以你真的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吗？”
“嗯，请回答。”
“钢板。”
“飞机场。”
“空空如也平平无奇。”
“没有峰峦的泥头山，没有海浪的海面。”
“突出一个字，平。”
“很简单啊，你这里边垫了东西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大小，你低头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底了，真实大小就是钢板……”
全场肃静。
在之后，则是爆发出了强烈的鼓掌和嗤笑声。
大家强行忍着笑，看着满脸铁青的狼女，直到其中一个家伙没人能住大笑出声，在之后，大家也克制不住情绪，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好了，恭喜你通过了这一次的试炼。”
“请你接下来继续加油吧。”
“接下来我应该去哪里啊？”
“宗主估计是会主动寻找你的。俞鸢，你的待遇可不一样。”
再然后，一片哗然的全场，宣告了第二次试炼的结束。
唯有俞鸢一个人杵在原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微微的绞痛。
“有点虚了……明天买点东西补补吧。”
起身离去的俞鸢环顾四周，却根本没有发现妍倾茹和洛心宁的半点影子。
俞鸢自顾自的转身离去，朝着君绾的住处缓缓挪步。
只是，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往那个方向去。
唯有心脏处的疼痛，似乎是在缓缓的加深，很缓 ，很缓。
所谓的心魔历练，到底是指的什么呢？
俞鸢扪心自问，若是真的被心魔所困，自己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相反，要是没有每天晚上的那些噩梦，俞鸢恐怕早就迷失在了仇恨之中，沦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恐惧，担忧，不甘，唯有这些心魔，才让他在仇恨之中保持清醒，即使咬着牙，握着拳，面目狰狞，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也能想到敌人的强大从而冷静下来。
想办法提升自己，想办法找到出路。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面对曾经的仇敌，才能一雪前耻，才能得到慰藉与解脱。
“所以啊……小芜，你是我的，最后的希望了。”
“我只有你了。”
“大仇得报也好，推翻那昏君的政权也罢，还是将来平复九州战乱，说到底，哪怕我真的走上主角的老路子，但，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在完成了他的执念之后，他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对吧？”
“小芜，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羁绊，谢谢你愿意化作我的新的执念。”
“谢谢你接受我的全部，更谢谢你愿意给我拥抱。”
“我还要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剑。”
“如果没有你，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恐怕早晚都会再次迷失自己。”
俞鸢笑的很幸福。
语句中的情绪透露着淡淡的悠然。
就好像感悟着什么一样。
其实俞鸢一直都喜欢感悟一些什么。
声音有些沙哑，分明只是18岁的年纪，甚至能称之为一个男孩，嘴里吐出来的却是如两鬓斑白那样的人世沧桑。
蝉鸣是夏日的证明。
夏风总是不知何处起，林叶随着风儿互相摩擦，树影斑驳之下，依稀还能看见远处弟子们刻苦训练的身影。
只是，这阳光，俞鸢觉得很是刺眼。
分明是夏日暖阳，却让人觉得后背发毛，不知所措。
说不上炎热，但他的光晕压在自己的身上，就感觉很是压抑。
可，只要一想到小芜还在家里等着自己，俞鸢的心，就会找到前进的方向。
只是，现在的他怎么也无法忽略心口的绞痛了。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逐渐瘫倒在一棵树下，嘴里念念有词着道着伊小芜的名字。
此刻，心脏部位的绞痛已经蔓延到难以压制的级别，他咬着牙，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份痛苦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精神也有些恍惚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一种濒死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如梦似幻若泡影迷离。
这是俞鸢曾经担心过的幻想。
鳏延峰也好，曾经的仇恨也好，伊小芜也好，洛心宁也好，还是她妍倾茹也好，其实都不过是一场虚无。
只怕到头来，不过是当初那个废物在夜晚的黄粱一梦罢了。
睁开眼，依旧是一无所有的当下与未来。
梦做的越久，感受就越是真实，就越难自拔，可早晚有一天都要梦都会苏醒，到头来，只剩下无限的空虚。
俞鸢能确切的感受到自己的痛苦。
他只是疼的有些意识模糊，把现在的这一切事实都当成了虚无。
